难道,母亲是通过其他渠道知道了岑紫筝的事情?
“她是怎么找到你的?”他问向岑紫筝,眉头因思考而深锁。
岑紫筝转过身,看着山下繁华的城市景象,心也跟着浮沉。
“像你们这样有钱有势的家庭,想要知道和了解一个人不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吗?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像校方打听我的,只是——最后她打到了恩荷的手机上,正巧那天我也跟她在一起!”
“恩荷?”
龚季飏更是惊诧异常,这件事情艾恩荷对自己可是只字未提的。
岑紫筝的眸光渐渐变得哀凉,她看着龚季飏,声音轻柔:
“不错,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吗?虽然她也是受害者!”
“等一下,筝筝!”
龚季飏上前搂住了她的身子,表情极其认真地看着她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恩荷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离开的真正原因,甚至也知道你怀孕的事情?”
岑紫筝见状后,眼中扬起不解和疑惑,她征征地看了他好久后,轻喃道:“你——不是也知道我怀孕了吗?否则你的母亲怎么会打电话技我呢?”
这是什么地方出错了吗?为什么总是感到一切都是怪怪的,不对呢?
看着龚季飏那双疑惑而震惊的眸子,她感到自己的心瞬间凉了一大半。
她的话虽然很轻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匕首般猛然扎在他的心中,猝不及防,令他连呼吸都变得很是困难。
“将一切部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快!”
他语气冰冷地命令道,眼中的骇然是岑紫筝不曾见到的。
“事情都已经过去八年了,我……算了……”
良久后,岑紫筝才艰难地吐出这句话,查清楚当年的事情又怎么样?该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该受到伤害的人也已经受到了,难道八年后的今天,还要重复上演八年前的戏码吗?
谁知,龚季飏却不领情,他的一声厉吼几乎响彻整个山顶——
“我要你说,快说!”
岑紫筝的身子不自得打了个冷颤,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生气了,这股怒火是燃于八年前,却在八年后的今天彻底燃烧。
“我——”
她努力地调整了一下情绪后,思绪慢慢回到了八年前,缓缓地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事情全部都告诉了龚季飏。
龚季飏的脸色也随着岑紫筝的口述而变得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冷凝,这种严肃的表情令岑紫筝都为之害怕了起来。
只是骇于他表情的岑紫筝并没有发现,龚季飏原本伸展开来的大手早已经紧紧攥成一个拳头!
当岑紫筝最后一句话说完后,两人都在沉默,四周的环境立刻安静下来了——
死一般的安静!
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似乎也在嘲笑着他们的孤寂。
龚季飏缓缓抬起手来,轻抚上岑紫筝的脸颊,英惶的面窖全然都是心疼——
“当时,很辛苦是不是?一定很苦……”
低喃的声音有着内疚和心痛,而那带着痛楚的眼神令人更加心疼。
熟悉的温度在她冰冷的小脸中渐渐扩散开来,似乎正在唤起她内心那种深藏己久的爱意……
岑紫筝感到自己的一颗心被揪得死死的,痛并窒息着……
第五章 不了情 第九节 当年事(5)
“筝筝,都怪我,如果当初我不离开,或者是早些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就不受这么多的苦,孩子也不会——”
龚季飏说不下去了,低沉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他一把将她搂住,紧紧地,让她的脸窝在自己的怀中,目的是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看到自己眼眶湿润的样子。
整整二十八年,从没有流过眼泪的龚季飏此时此刻,眼眶却有着泪意,从小到大,即使是小小年龄的他身处特殊组织接受最严苛的特训时,他都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然而,今天,当他知道了八年前的所有事情,当他能够想象得到当年紫筝是如何伤心地离开学校,如何伤心地面对失去孩子的痛苦时,他的心就会像割裂般的疼痛,眼中便有了一种叫泪水的东西。
似乎是察觉到这一切,岑紫筝从他怀中缓缓抬头,看着他那湿润的眼眶,不可置信地抬起小手,轻轻碰融他的眼睛。
“你——你哭了?”
心,倏然变疼,不再为八年前的事情,单单只是为龚季飏眼眶中的那滴泪……
其实,她知道自己一直在欺骗自己,当八年后再次见到龚季飏的第一面时,她的心就在潜意识中相信了他,只是时隔八年,她真的不愿意去接受一些事实,也不想让她认为这一切都是误会,而孩子也是因为误会而失去的。
今天,在这个夜晚,在这个月光下,在这样一个只算是普通的一天,却在上演着对两个人而言都不平凡的一幕。
岑紫筝温柔的碰触令龚季飏的心更加疼痛了,他轻轻抓起她停留在自己脸颊上的小手,移至唇边轻吻着,洒下万般的爱意和不舍。
“恨我吧? …定会恨我的,现在,就连我自己也恨自己了……”
龚季飏的眼中全都是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再次见面后,她的态度会反差这么大。
“我不知道……不知道……”
岑紫筝所有的情感全都被这发生的一切给打乱了,她无助地轻喃:
“为什么当初你要走那么长时间?一点音信都没有,我找你……拼命地想要技你,却不知道你宄竟在什幺地方,你 就像在空气中蒸发一样,只剩下我一人……”
她的声音也哽咽住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但还没有滑落下来,便被龚季飏吻干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龚季么心疼地不断地在她耳边轻轻说着,就像要将曾经的亏欠全部都要表达出来似的。
“我的母亲一向心脏不好,当初也是因为她的病情,我才不得己回美国,但是,当我回来之后,才发现弹药厂那边有些问题,我毕竟是龚氏未来的继承人,因此便义无反顾地去了那里,但是,没想到那里什么信号都没有,即使是座机也大不了国际长途!”
他深叹了一口气,真是没成想,这一别竟然相隔了八年!
“这么说,你当时真的不知道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了?”岑紫筝感到自己的一颗心在急速下落在下落——
在她的脑梅中,挥散不去的仍日是艾恩荷那张微笑和善的面容……
“傻丫头,如果我知道的话,别说是处理龚氏的事情,就是天塌下来我也会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不会让你受那样的委屈!”龚季飏一片动窖地说道。
岑紫筝的小脸变得更加苍白——
“怎么会这样?”她的声音无助得如同在水面上飘零的树叶般:
“可是,可是恩荷说她已经打电话告诉你这件事情了,怎么会……”
恩荷在撒谎?
意识到这点后,岑紫筝的心也跟着疼痛,她可是当年自己最信任的人,就连她最好的朋友晴妍也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她怎么可以这样辜负自己的信任和依赖呢?
而龚季飏闻言后,一丝狠鸷的光芒在眸间滑动,深深的柔情转眼变成嗜血。
“她还跟你说了些什么?”他的声音渐渐变冷!
岑紫筝摇了摇头:“其实,那段时间,她真的很上心我的事情,只是没想到——”
她自嘲地笑了笑,随即看向龚季飏,再次问道:
“还有,那个高我一级的学姐,她说你们俩当初是一对恋人,而她也怀过你的孩子,只是被你强迫要求打掉了……这件事,恩荷也在场,还是她替我解的围……她还说还说希望我和你能够幸福,她更说,她只是将你当成是哥哥……”
龚季飏的眉宇蹙得更加深了——
“我跟那个女人有过孩子?”
他反问道:“筝筝,我不妨告诉你,的确,在遇上你之前我有很多女朋友,但是,在我没有确定自己的爱情之前,是绝对不会给任何一个女人怀孕的机会,只有你——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没有采用任何的措施!”
岑紫筝用手死死地掩住唇——
一切的一切都是源于欺骗吗?
而这一切的欺骗是不是也是恩荷做的呢?
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八年前,她的窒息和打击是来自于所谓龚季飏的背叛,然而,八年后,她也竟然为曾经信任之人的背叛而窒息和无助……
第五章 不了情 第九节 当年事(6)
龚季飏也开始渐渐明自了事情发展的一些倪端,看来,他足足做了八年的傻瓜,这笔账也应该好好算一下了!
“筝筝,你知道吗,在见到你之前我真的很恨你!”
他轻抚着她的长发,将眼中那抹劲狠的光芒敛去后,轻声对她说道。
“恨我?你——为什么要恨我?”现在轮到岑紫筝一脸的不解了。
凝着他的眼,她的神情倍显得有些迷茫。
似乎察觉到凝聚在那双美眸中的疑惑后,龚季飏的唇渐渐勾起一道优美的轮廓:
“我想,如果按照这样的话,那些照片也是假的了!”
“照片?什么照片?”岑紫筝眼神一愣,问向龚季飏。
“算了,既然我已经知道这其中宄竟是怎么一回事了,所以还是不要说了,否则令你心烦!”
他动情地搂住她的身子,将俊脸深深埋在她的颈间,异常眷恋地呼吸来自她身上的清香!
岑紫筝的心随着他的呼吸而变得跌宕起伏,但下一刻,她却轻轻推开他,扬起小脸,满眼都是恳求状——
“告诉我,究竟是什么照片?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吗?”
她真的很好奇,而且心中也是惊惊的,能够让季飏相信的照片能是什么?
龚季飏深叹了一口气,大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说道:
“是你和舒子昊亲热的照片,照片中的角度恰到好处地将你俩暧昧的动作拍摄出来!”
岑紫筝当场就傻了——
良久后,她才缓过神来,小手也下意识地拉住龚季飏的衣袖,似乎在寻求他的相信似的:
“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些,我和子昊什么关系都没有啊……”
怎么会这样?
她感到自己已经掉进了一个设计精湛的陷阱中去了!
下一刻,岑紫筝便被龚季飏重新搂到了怀中,低低的喃语在她的耳际间扬起:
“筝筝,我相信你,相信你,当我再次见到你时,我对你所有的恨又重新化作了强烈的爱意,那时,我才知道,我还是深爱着你,根本就不舍得来恨你!”
岑紫筝被他有力的臂弯紧紧包裹着,泪水还是滑落了下来——
八年了,这八年的时光对于年轻人来说,这些记忆就是一生一世啊,正如张爱玲的半生肄,连里面的字字句甸都恰似她和季飏的写照……
红尘中
浮沉多少个梦,到底多少个梦
生死与共
爱匆匆
转眼又一个秋,再过多少个秋
才到尽头
回首半生如梦,何处停留,住在心里的那个人,藏在泪中
回首半生匆匆,恍如一梦,你像风来了又走,我心满满又空
回首半生匆匆,恍如一梦
迷梦中
化做一只风筝,随风漂怕像风
在天涯尽头
龚季飏紧紧地搂着她,就像永远都不舍得放手似的,任自她在自己怀中哭泣,他知道此时此刻,哭泣是她能够平复心中情感的最好方式。
他就像一个长者般,宠溺着令人心疼的孩子,大手轻抚她的后背,细细的吻落在她的粉颊上
良久后,当她的哭声渐渐变小时,龚季飏怜爱地执起她的下颚,深情万种地说道:“筝筝,回来吧,回到我身边,好吗?”
很是难得,他用了商量和询问的口吻,一贯耶魅霸道的此时此刻却像个温柔的王子一样。
是不是,当恶魔变成一个王子,他就舍得到全世界最幸福的爱情?
“我们 我们 ”
岑紫筝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龚季飏,心疼无比:“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难道不是吗?
有些事情,即使是时隔八年还是不能改变!
他是龚氏财阀的总裁,自然要娶得一位门当户对的富家千金才对,她跟他怎么可能再在一起呢,既然她同意,他的母亲呢?
那个老夫人应该是很难通过的角色,难不成真是要看着季飏和家中闹掰吗?
“筝筝,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对于其他事情你完全可以不用去考虑,你只要知道,你是我龚季飏的女人,你爱的也只是我龚季飏就可以了,我和你的爱情是我们两人的事情,跟其他人没有丝毫的关系!”
龚季飏语气极其坚定,一双如黑水晶般沁凉的眸子闪烁着到不容缓的光芒。
“季飏,八年前发生的事情还不足以让你清醒吗?我们两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不可能啊……”
岑紫筝如鲠在喉,身子颤抖着,心一直在喊着疼……疼……疼……
如果说八年前的伤令她失去了对爱情的信任,那么八年后的相爱会令她失去更多,即使是她想成为飞蛾扑火,只怕还没等到飞到爱火前,她的双翅已经被硬生生地折断了!
看着她一副鸵鸟的样子,龚季飏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语气坚定地说了一句:
“跟我来,我要给你看样东西,看过之后,如果你还要拒绝的话,我绝对尊重你的选择!”
说完,便拉着她大步朝车子的方向走去。
第五章 不了情 第十节 爱值得(1)
岑紫筝没想到龚季飏会带自己到佛罗里达州坦帕湾,而且当车子缓缓挺在一处主题乐园的大门口时,她完全惊愣住了。
这是Liseberg游乐园,除了在美国佛罗里达州坦帕湾外,希腊瑞典哥德堡意大利加达湖、英国斯塔福德郡和西班牙萨格都有同样的Liseberg主题游乐园。
岑紫筝听说过这个游乐园,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进到里面去,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当初这个主题乐园在扩建的时候,分部在世界其他几个地区的相同主题乐园是同时进行的,这样一个大手笔的建设,让她不去注意也难。
没想到,今天龚季飏竟然将她带到了这里。
只是——她似乎没有想到自己能有一天在大晚上的跟着一个男人鬼使神差似的来到游乐园!
“这… 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进去吗?”下车后,岑紫筝一头霉水地看着龚季飏问道。
龚季飏没有说话,只是勾唇一笑,当他牵着她的手走近时,游乐园的大门如童话的城堡般缓缓打开了——
伴着缓缓开启的视线,岑紫筝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她瞪大了眼睛,随即用手掩住即将尖叫的唇。
游乐园的所有设施全部都在瞬间启动了,花灯异彩,连树木只见都充满了亮丽的色彩,岑紫筝以为自己是置身于原始的森林和城堡之中,不远处飞扬的瀑布声声还有笼罩在空气中的丝丝迷雾,甚至看到了其他游乐园中不敢有的一些稀奇的小动物。
如漆般的夜瞬间被璀璨点亮!
也将岑紫筝整个人点亮!
“喜欢这里吗?”
龚季飏将她整个震惊的表情纳入眼底后,从背后抱住了她,轻声问道。
岑紫筝都快要忘记自己宄竟身处何地了,整个游乐园不得不说是建立在一处宽阔的土地上,面积之大令她很难想象究竟囊括了多少游乐设置。
当她感到背后那片熟悉的温热时,她才反应过来——
“这里——”
其实她真的很想问究竟是谁开的,或者在她心中已经隐隐约约地预感到这个游乐园是龚季飏的,但是——
她从来没听说过龚氏的产业中游乐园的项目呢。
龚季飏微微侧了一下脸,在她的脸颊上亲吻一下后,说道:
“Liseberg游乐园在一年内便分布世界各地,你知道为什么吗?”
岑紫筝眉宇间扬起淡淡地疑惑,她迟疑了一下后,摇了摇头。
龚季飏笑了笑,将岑紫筝的身子转过来令她面对着自己——
“因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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