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是以柱国陈王宇文纯、荥阳公司马消难、郑公达奚震为前三军总管;越王宇文盛、周昌公侯莫陈琼、赵王宇文招为后三军总管,而申公李穆帅二万于河阳道为宇文邕阻隔外援。
宇文宪亦帅军二万黎阳,侯莫陈芮帅二万军守太行道,断去并、冀、殷、定之兵,而那个将来的隋朝开国皇帝普六茹坚也帅三万大军冲着渭水入了黄河,水路而攻。常山公于翼帅众二万出陈,汝。
这一切,是独孤翎在每日给我把脉的时候告诉我的。他讲完之后,还告诉我这些柱国将军的战绩过去可是如此那般骄人。我知道独孤翎是不想让我担心,更不想因为我的担心而影响到孩子。
“翎,我没事。”
“若兰,你比我想的要坚强。”
“是么?我很软弱么?”
我问着他,也许,过去我真的很软弱,动不动就会落泪。可是,此时,我必须学会坚强。
“不是。”
“那你还说?对了,你说我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你的面容还是那般秀美,我想大概是个公主。”
“秀美?……呵呵……我还秀美?……”
“怎么啦?”
我惊异于他的话,他则错愕于我的问。
“没什么,我觉得好笑。”
“看见你笑,我便放心了。对了,最近,我听说有后妃会到寝宫来。”
他淡淡一笑后,略带警觉地问着我。
“是啊,阿史那皇后也来过了,贺兰昭仪,丘穆陵她们几个都来过,不过每次,都是你走后才来的。怎么了?”
“若兰,无论谁来过,亦或是给你什么,吃的也好,用的也好,不要吃,也不要用。”
“我知道了。有你在我身旁,像个守护神一样,恐怕也无人能够下手。”
我虽与独孤翎说着这般话,但我自己亦是有这份担忧。以往宇文邕在我身边的时候,他是不会让任何后宫的女人踏足这里半步,而他走后,似乎所有的人都已来过这里。二十一世纪电视看多了的我,自然对着不知心藏何计的后宫女人们还是有所忌惮。毕竟,我腹中的孩子也许会让她们的地位降至最低。
江山天下并肩看,比翼连理鸳鸯羡 第三百章 荷花之蕊,很清甜
八月,御花园湖中的荷花已竞相开放,娇艳欲滴的红色衬在墨绿的叶中,显得格外美丽。难得的凉风轻拂在碧波之上,吹过一丝清爽。
停留了两刻,我望了望宛沁亭外,那夏天的日又要探出它耀人的光,怀着孩子的我,自然还是需要避开烈日的,于是便吩咐起宫女,回寝宫休息。
“文御助这么早就走了?”
远处,一淡紫色纱裙的女子朝我步来,身后并无宫女陪伴。随着步的靠近,我看到了那人的模样,微微点颌行礼:“若兰参见贺兰昭仪。”
“免礼了。你现在怀着皇上的骨肉,要好好小心才对。”
“谢谢。贺兰昭仪,怎么只有你一人?”
“这皇宫里,每年的荷花都开得格外夺目,想着一人独赏呢。你知道的,有人相随,虽偶有关心,但终有些不便。”
她扶着我,又回到了宛沁亭的长椅上,言语间,不乏一些伤愁。
“你也喜欢荷花?”
未等我开口,贺兰晴已打开了话匣。
“还可以吧。我比较喜欢……”
我虽说不是一个馋嘴的人,但是较之荷花,其实我更喜欢的是它的花蕊——莲蓬。生于江南的我,最喜欢的就是莲蓬里那新鲜的莲心,脆中带着清香,亦带着一丝沁肺的甜味。
“喜欢什么?”
“呵……我喜欢吃莲蓬。”
“呵呵呵……原来文御助是喜欢吃啊?……莲蓬?……”
“其实,新鲜的莲子比着御膳房用来炖膳品的莲子好吃多了,对下火应是特别有用。”
“是么?我只道是荷花的美,却未知新鲜的莲子是何味道?”
“可惜,我没法取得莲子。若是皇上在的话,我许是可以请皇上在荷花凋去的时候,让人采撷莲蓬。但是,此时……”
话提到此,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
“前方捷报频传,你也不必过虑。皇上他自小便征战沙场,今日伐齐,有各柱国将军同往,又岂会不胜?倒是你,要小心身子。”
“嗯,我知道了。”
“一晃眼,十月就到了。”贺兰晴曾来看过我,当时我便告诉了她,大约十月孩子就会出世。没想到,她还记着。
“是啊,日子过得也挺快的。”
贺兰晴的手,轻搭在我的手背上,如若樱桃的唇边,继续道:“十月挺好,天亦不似这般热,皇子出生后,也会比较容易照顾。”
“皇子?”
提到皇子,就会涉及皇位,听着后宫女人讨论皇子,我总是有些担心。
“怎么了?难道你不想要个皇子么?”
“不……”我抚了抚隆起的腹,低声道:“皇上和我,都想要一个女孩。”
“不是我说你,皇上这么宠爱你,怎么会要一个公主呢?”
贺兰晴的话语很是关切,让我差点就忘却了这个女人当初曾经扼杀过自己孩子。也许,是宇文邕弄错了。她对我的话中,全无一丝敌意。
“我不知道。”
“呵……,天又热了,你还是回寝宫吧。我在这里多留一会儿,也要回去了。”
“嗯,若兰告退了。”
“小心些。”
我莞尔一笑,在宫女的相伴下,回了寝宫,而她依然独自留于宛沁亭。
江山天下并肩看,比翼连理鸳鸯羡 第三百零一章 再遇太子,命中劫
八月终是过了去,九月伴着金色的细风慢步而来。孩子在腹中长的很快,现在的我已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勿说是我本身在宫中的地位,就是在“公共场所”,也是一个大家避之的“熊猫”。
下个月,我就要生孩子了,有喜,也有紧张。喜的是,孩子终于可以出来了,不需要我这个做妈的,整天拖个庞然大肚,带着它到处晃悠。紧张的是,这毕竟是我头胎,而远在沙场的宇文邕,也许真的赶不回来陪我生下“它”。说不伤心,不难过,那是假的。没有自己的夫君在一旁相守,那苦,那涩,又是如何而尝?只是我,不能让他分心。
踩在作响的落叶中,我抬眸望着远飞的大雁,手中拿着一封信,那是牒云芊洛来的信,她长篇累牍地诉着一个怀孕女人该做的事,而字里行间中亦淡传宇文直对她的深深情意。看的出,他们和自己的儿子宇文甦过着平淡却又幸福的日子。宇文甦的“甦”字亦透着他们对重生后生活的美好祈盼。
“呵……”
我淡淡地笑着,忽而身后传来了一个声。
“一个人很寂寞吧?”
“宇文赟?”
我的低语与我的判断在笨拙的回首中,确定了下来。
“你们都先下去,本宫要与这个,咳……,这个庶母好好谈谈。”拂袖之后,几个宫人便退了下去。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来者非善类,而之前,我又曾经在宇文邕面前告过他的状,他今日竟然破了旨意,私自来了御花园,让我不由紧张起来,手心中,细汗微沁。
“怎么?本宫和庶母谈谈心总是可以的吧?”
“太子殿下,你好像不该在这里?”
俊逸的脸上微滑过一丝不悦,只是霎那后,他的唇边再扬起一抹淫邪之笑。
“那不是拜庶母所赐么?不过,父皇御驾亲征,连着大冢宰齐王叔也跟着去了。喔……对了,那个大司徒卫王叔也死了。呵呵……这大周之内,也就是本宫说了算。”
话说着,我已看到了他慢慢朝我靠近的身子。
“太子殿下,若兰身子不适,不耽误殿下在御花园赏景,先行告退。”
我小心地向着一旁退去,然而,笨拙的身子却抵不过他的快步:“怎么?跑这么快?这肚子里可是怀着我的皇弟,或是皇妹?”
“太子殿下,一会儿独孤大人还要至寝宫为若兰把脉,请恕……”
话才不过一半之多,手已被他一把拉了过去。
“把脉是么?本宫也学过些。”
“放开我。”
我想挣扎,可是身子却不允许我这么做。
“为什么别人有身孕都不如你呢?”
“你放手!你若不放手,我就喊了!!!”
“你又来这招,上次就没喊,你当本宫记忆不好,还是怎的?”
“宇文赟,我警告你,你若是再碰我,我就不会放过你!”
“是么?……那就试试吧?……”
未等我反映,他已两步到了我的身后,坚实的身体紧贴着我的背,耳边继续着他未完的话,“不知道有孕的你,是不是依旧可以挑起本宫的兴致?”
“混蛋!!!——”
正要转身,另一手却已被他抓了过去。
“呵……本宫就喜欢你脸红的模样。”话说着,他的唇已落在了我的颈间,一个冰凉夹着一个牙咬的痛,直钻心底。
“放开我!!!——”
已然不顾自己的身子,羞愤中的我挣扎起了在他掌中的手。
“别动!!——”
“放开我!!!——宇文赟!!!——你这个畜牲!!——”
“呵……畜牲?……呵……”
双手被他反缚在一手中,隆起的腹传过一阵痛,口中亦喊了出来:“——呃——啊——”
“很好听么?继续……呵……”
痛继续袭着我,而他的手却已游离到了我的衣襟,指探入其中的那刻,我用尽全力挣脱着他一手而抓的束缚。
“————啊————”
我的眸前忽而一片橙黄,身子重重地敲击着落叶而铺的地,叶伴着微尘轻拂而起,腹中下身猛地传来一个痛,腿间亦是一股热烫。
“该死!——”
“————啊————痛————”锥心剔骨的痛,让我大声地哀叫着。除了细碎纷乱的步声,我听不到任何,耳膜中除了自己的痛叫,已无其他。
因痛而出的泪,泉涌而出,宇文邕的笑,宇文邕的眸,宇文邕的手,模糊地印在我的面前。
“————呃……————宇……——”
想呼他的名,然而却连一个“宇”都已无法唤出。痛,好痛,好痛……
“文御助——文御助——快来人!!!……”
江山天下并肩看,比翼连理鸳鸯羡 【番外】保大还是保小?
一个时辰前,他将着牒云芊洛的信交给了文若兰,因着前方战场传回宇文邕的旨意,独孤翎需要赶紧加派几名御医到阵前做军医,所以便提早离开了寝宫。周军已连下四十多座城池,战事虽于周军有利,但死伤恐也不少。独孤翎回到太医署后仔细列出了军医官的姓名,又批下了随行而带的药品。
手中的狼毫才刚刚放到架上,一个太监便踉跄着跪倒在了他的屋门前:“独,独孤大人……不好了……文御助她……”
文若兰?三个字猛地敲击入他的脑中,未等说完,他便已到了太监面前,一把抓起衣襟大声道:“贺兰晴将她怎么了?!!!”经常出入后宫的他又怎会不认得来报的太监是贺兰昭仪宫中的人?
“流了好多血……好多血……”
“在哪里?!!!说!!!——”他努力地扼着自己的焦急与愤怒,然而难控的火依旧灼伤着他的心。
“在……静鸿阁……昭仪娘娘说……皇上寝宫不能……”
衣襟上的手,已蓦地收了回来,太监的身子因着力的突然撤去,朝后倒了过去。独孤翎取过自己药箱,狠狠地扔下一句:“到前厅将太医署的御医全请到静鸿阁!快!——”
一抹白色的身影如着风一般消失在了地上之人的眸中。穿过廊,踏过径,他疾行在大周皇宫之中,直到入了静鸿阁那刻,他听到那个凄然喊痛的声,见到那个流着血躺在高台中的女子。
不远处,贺兰晴正颤望着自己粘着鲜血的双手,身后的宫人无不站在一旁,被着眼前之景吓得慌措失神。
俊逸的双眉紧紧地蹙着,他告诫着自己一定要冷静,此刻能救文若兰的人,也许只剩下他一人,若是他再慌乱,那这个女子将永远离他而去。
“若兰——”
他步到她的身旁,跪在她的身前,只是靠近那刻,眸光中落入的苍白脸庞,让他向她手腕搭去的指竟不由地颤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连着病人的脉都没有搭到。
“——呃……——”
她痛苦地吟叫着,万箭过心的疼已折磨去了她一切的容颜,除却白色,依旧是白色。
“不,我不能这般下去,我是一个大夫,我是一个大夫,她是一个病人,她是一个病人。”
指,掐嵌在掌心中,齿,将着颤抖的唇咬碎,心,不停地重复着克制的话语。
她呻吟着,混着血水的腿擦着地抽动着。
他闭上眸,静心感着那紊乱跳动的脉搏。
“快去找稳婆!!!快!!!——热水!!!快去!!!——”收起指的那刻,他令着周围所有能唤动的人。然而周围的人,却都已吓傻在一旁。
“快去!!!——”
“独孤大人!——”门外,几位御医跨槛而入,一见如此场景,赶紧上前。
“快去找稳婆!!!——我要施针催产!!!——快去!!!——”
他对着自己的属下下着令,一名御医见状赶紧出了静鸿阁去唤宫中的稳婆。而另几位御医则劝阻着:“独孤大人,施针催产太危险了!这万一龙种不保,可是大罪!——”
太医署御医们的话并非无理,施针催产在这宫中是几乎不能使用的方法,因为这一方法极有可能将着腹中的胎儿夺去。而且这偌大皇宫中,又有谁能下得了这个手,去进行这个危险的尝试?那是龙种,是大周天子的龙种。若是换作历朝历代,都是保胎不保妃,当下之际,应是想着如何去保住这个孩子,而不是这个女人。
“不能等了,施针催产!你上去拿锦被,你去拉屏风,快!!——”
独孤翎下着令,而身旁的御医们依旧跪地未动,他忽而意识到了他们的怯弱,是的,他们怎能不怯弱?
“怎么?我说的话难道你们听不懂么?!”
“独孤大人,若是龙种不保……我们……”
“死,我,独孤翎一个人顶着。现在立刻去做!!!——”
一个厉声之后,他的身畔传来一个微微的声:“……保……孩子……”
“不,若兰,听我说,有我在,你不会有事。忍着点,过会儿也许会更痛,忍着点,你行的,你一定行的!!!——”他俯身而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此刻,不再是生与不生孩子,而是生与死的抉择。独孤翎选择了保大,因为他知道远在沙场上的那个男人一定会选择保住文若兰,即便是自己死,他都会让文若兰活着。
“……不……”孱弱的声中,伴着她的乞求,她想留下她与宇文邕的孩子,那是她与宇文邕爱的鉴证,那是她唯一能留给宇文邕的寄托。她不舍,不舍那段情,不舍那段爱,不舍那个人,不舍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她感受不到生的希望,如果可以,她要将着生命的延续留给那个人,如果可以,她要让生命的延续继续代替她在那个人的身旁,听他抚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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