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羽.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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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羽.残殇-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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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棋与马夫并不知道发生什么,只觉得耳边笛曲怪异,然后狂风肆虐,马车前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这时,本就疲劳的马,忽然嘶哑,提高马蹄,蹬蹬的向白雾般的白茫茫处奔去,僵硬的车轮好似活了一样,骨碌碌的运转。

    南棋与马夫钻进马车内,震撼的看着眼前不太真实的情景,始终向前奔腾的白色,南棋猜测,应该是路上被掀起的白雪,马该是受了那个笛曲的影响,不断的追随着翻高的白色。不到半柱香,白茫茫的一片化成风沙,消失在空中,马匹一声嘶吼,脱离马绳,累到在一边。南棋扶着苏然,抵抗着马车失去马匹后的颠簸,当一切平稳后,马夫不可思议的跳下车,揉揉眼睛,非常怀疑自己看到的,风雪中宏伟的城墙,不就是宜国城门!!

    再回头看马车身后,一条与雪地分割的道路,一直通向他们来时的地方,他打了个冷颤。

    那个人,是谁呢?这么‘可怕’。

    站在树上的男子,放下嘴边的竹笛,身体微微有些晃动,树下走出一名撑着白色玉兰花纹伞的偏瘦男子。

    “怎么样了?”伞下的男子一身银狐白裘,白玉肌肤,面容俊美,一头长发交织成松垮的麻花搭在身侧,浑身隐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男子跳下树,鹰眼多了些狡黠,淡薄的唇弯起,取走白衣男子手中的伞,凑进男子耳畔,“为了送他们一程,耗了我大半真气,你说,回去该怎么补偿我,”说着这话的男子,轻佻的吹着白衣男子敏感的耳垂。

    白衣男子横眉冷眼,宛如飘舞雪花,淡淡的看着说着暧昧话的人,没有回应。

    男子悻然退开,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容:“过去,鲜于圣极力以补药维持他虚弱的身体,已经是极致,何况,虚不胜补,现在五脏受损,”带了丝惋惜,折*前被白雪压垮下的树枝,“最多可活一个月。”

    冷眉下的睫毛眨了下,夺走男子手里的伞,扫去身上少许的雪花,缓慢的走回树林中。

    还有一个月吗

    残念这边,红珠公主知道残念会随自己同往宜国,也就不再胡闹,跟着二王子迎亲的队伍,迈上宜国。

    路经驿站,想到天陌这边天气阴晴,宜国那风雪不断,着装喜服的英伟二王子,下令休息,先是马匹在驿站养足精神,再继续明日雪中的前行。

    驿站高贵客房内,思慕了几年的二王子,挂不住心,去找红珠公主一解相思之苦,虽然几年前天陌有过数面之缘,可是红珠公主还小,也淡忘了当年的儿时情分,要她单独面对这个即将成为他相公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还是有点心慌,她依赖性的把残念也招进厢房,此刻,屋内就变成,二王子憋气的一人喝着酒,红珠公主不在意的托着下颚,残念恭敬的立在红珠公主身侧。

    “残师父。”红珠公主指了下她与二王子中间的位子,示意坐下。

    残念为难,公主没看到二王子铁青的脸吗?“公主,明日还要上路,不如早些休息。”

    红珠公主不依不饶的嘟着红唇,“睡不着。”她转了下眼,打定主意将那个二王子无视到底了,她回头对残念开心的说,“残师父,你讲故事啦,上次的故事还没讲完。”

    残念征了征,眸中闪过伤痛,“俞伯牙吗?”

    红珠公主点着小脑袋,没有感应到残念转变的悲痛心情,“钟子期为什么没有赴俞伯牙的约呢,难道他把俞伯牙给忘记了?”如果真是这样,她倒是非常可伶俞伯牙,甚至有种对钟子期欺骗的愤怒。

    残念摇了摇头,“钟子期自从与俞伯牙相交后,被俞伯牙才气所吸,想着自己不过一个山农樵夫,两人结义兄弟,有些愧疚,于是,买了书籍,白天砍柴,晚上挑灯苦读,终有一日,劳累染病,无医可药,去世了。俞伯牙听闻后,哀哀欲绝,赶到钟子期坟前,弹起了他们相识的《高山流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悲叹故事的生离死别,还是被恸动其他沉淀的哀伤,残念平缓的语气中,多了浓浓的悲伤,“知音不在世,琴瑟与谁弹。俞伯牙弹完《高山流水》,长叹一声,毫不犹豫的挑断了琴弦,砸向青石,将自己心爱的琴摔了个粉碎。”

    红珠公主没有想到故事的结局却是这般伤人,她眼眶红红,泫然欲泣。喝着闷酒的二王子即使不想听,也听了个大概,他心疼的握起红珠公主摆在桌上的柔荑小手

    残念悄悄退出了属于他们的房间,关上门,独自站在无人的空庭中。

    天陌的夜晚,开始刮起冷风,肆虐的掀起残念单薄的白色孺衣,背后束缚着青丝的白色发带,在风中摇曳,脱离发丝,尾随着不规律的风向,浮游飘荡远处。肩背长发,纷扬吹散。刀削般的俊脸,眉眼深锁。

    小苏,你不是钟子期,残哥哥也不是俞伯牙,所以,不会有事的,对吗?

    抬头仰望高阔的夜空,悲伶之情油然而生。

    “十年前的意外,你带走了小苏,使我们两地分别。十年后,终于接受他不在世的事实后,你又将小苏玩弄般的带回我的身边,让我惊喜,给我希望。这次,你再告诉我,又要带走小苏吗?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怎么还能忍受身边没有他的生活,我一直在想,复仇完,就带他离开天陌,给他想要的平凡,我可以每天打猎捕鱼,把他养的白白胖胖。这些,我都还没实现我不允许你带走他!”



………【二十六。卷卷】………

    宜国,位于北方的一个小国,严寒多风雪,森林草原宽阔,故以猎狩为主,从而马术箭术也成为了必然的好手。宜国城民,服饰多为皮毛制定,配饰象牙兽骨青铜玉石,缠头巾,十足民族化。

    相传,宜国笛曲不可闻,多为防身,但是,传到这一代,国家稳定,安详,又有护国将军蓝颜坐镇,城民放松警惕,鲜少有人再学萧笛,要知道,杀人曲可不是谁都能学会的,没有一点悟性潜能,还不如吹一首普通的曲子供人享乐来的轻松。

    下了一天一夜大雪的宜国,隔天终于停止风雪呼啸,逐步初融。

    宜国大街,屋檐角落,仍有冰雪的痕迹,但却不碍于城民出来活动,小贩们开始抢位子,摆上各色商品,什么银刀铜器,野兽皮毛,萧笛乐器,琳琅满目。各家铺子,酒楼客栈,无不热情的跑出来招揽顾客。逛街的人,除了宜国城民,还多了各地商贾,以及各帮各派的武林人士。

    南棋披着风衣,站在客栈前,温润的双眼巡视着融雪化开的宜国大街。

    “铮儿会在这吗?”

    好不易在神秘男子的帮助下,他们赶到宜国,找了家客栈住下。苏然也及时在药浴中克制了身上的奇痒。

    路程上发生的,似乎离自己很远,不太真实,他出门至今,从未遇到过这次突如其来的事情,不管是苏然的身体本质,还是那位帮忙的男子。幸好,他们是平安到达宜国了。

    现在主要的就是寻找铮儿。

    苏然腿脚因为途中不断折磨,伤势更加严重,行动不便,南棋坚决拒绝他一起出来寻找的念头,掏了些银子给马夫,让他在客栈好生照顾苏然。

    徒步在街上,拿着铮儿的画像,安着行人小贩一个个问下去,南棋丧气的没有寻到一点线索。

    哐啷——

    南棋顿住脚步,耳后传来框框,什么被打碎的声音。他好奇的围观过去,原来是一名竖着冲天扫把头的江湖大汉,似乎对买碗器的老实小贩不满意,凶狠的*掉木头搭建的铺子,铺子上的碗器乒乒乓乓的打碎在地上。一旁年数有些大的商贩爬在地上哀求着大汉手下留情,大汉提起大脚,烦躁的蹿飞商贩,飞到远处,商贩一口鲜血,当众死亡。引起围观人的一阵尖叫,顿作鸟兽散的惊色跑开了。

    南棋气得浑身颤抖,大汉这种草菅人命的行为,只要是有良知的,谁看了都会义愤填膺。

    凭着一腔热血,不顾自身也就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他大胆上去就想责骂。

    身后铃铛脆响,冒出一只挂满青铜手镯的小手,及时拦住南棋。

    南棋回身看去,却是个个子娇小的少女,内穿淡黄色棉袍,颈挂一圈圈的玉石项链,外披雪白毛皮,毛皮上荡了些小巧的铃铛。少女秀眉杏眼,唇红肤白,甜美可爱,头上流苏黄巾*,奇特的是,垂下的长发竟是卷曲的。

    他朝南棋摇摇头,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大摇大摆的叮叮走向大汉。

    那大汉睁着凶目,扛起大刀,“宜国也不过如此,传闻,宜人个个善于萧笛,不可进犯,呸,*,全是放屁的谣言。”一手指着离他远远的过路宜民,“怎么,不是还有那个护国将军吗,你们去找他来,老子今个就等他了,我到要瞧瞧,蓝颜有多厉害”大汉踩过地上的碎瓷片,不断来回走动。

    *,找个盘子不能骚动宜国人,就怕蓝颜愤起,那群胆小鬼害怕,他孟二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什么蓝颜红颜的,在他眼里,不还是个欠揍的。

    少女甜美一笑,靠近大汉:“蓝颜就在此,你想怎么样?”

    南棋摸了一把冷汗,这个少女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还是挑衅的语气,摆明在触怒大汉。

    孟二瞪了一眼不知打哪冒出来,口出狂言的少女,瞧那细皮嫩肉,弱不禁风的瘦小样子,他嘲讽的哈哈大笑起来:“蓝颜成孬种了吗,居然要一个小姑娘假扮出面。”

    少女一听,眼泪在眼眶内打转,跳着脚,颤抖的指着他:“你你你,什么小姑娘,瞎眼的狗东西,本大爷是男的,男的!”

    南棋呆住,怀疑刚才自己听错了,这个自称为蓝颜的女装少女,说自己是男的。难道传说中的蓝颜就是这么个奇怪的人吗?而过路的人因为少女的出现,又开始聚集起来,从他们的表情中,已经看不到刚才对大汉的害怕。

    孟二傻了数秒,跨到少女面前,大手一抓,毫无怜香惜玉的将少女的双手压在背后,*到:“男的?”这么娇滴滴的美貌少女怎么会是男的,他压根不信,“大爷我就好好的验证一下你是不是男的。”大刀往后一抛,另一只贼手窜进外披的雪白毛皮,就要扒开少女棉袍的领口。

    南棋见势不妙,也不管之前少女的阻拦,就要去救人。谁知,少女比他还机灵,扬起小脚,狠狠的蹿向大汉的鼠蹊。

    猛二甩手一扔少女,捂着*嗷嗷的叫起来。

    被仍在地上的少女屁股着地,痛的皱起白玉的脸,南棋跑过去,扶起他。

    少女眼眶内的泪珠好似又要掉下来,他高声的指着大汉,宣布道:“我生气了。”随后,从内测的衣服*拔出一样东西,南棋一看,竟是一支冰晶的寒冰笛,周身隐隐散发着寒气。

    孟二一手捂着*,一手去捡被扔掉的大刀,“*,今老子,还不信就灾在你个臭Y头身上了。”

    少女铁下心,寒冰笛横在唇前,*纤指不受寒气影响,节奏缓动,徐徐吹奏湿冷的古乐。

    孟二听到笛曲,心下一凛,开始怀疑传言的可信度,他暗骂自己的神经质,不管她是不是蓝颜,曲子会不会杀人,抡起大刀,砍上少女。

    少女杏眼微阖,右眼莹光闪动,眼角凝聚,一滴泪水落下,叭的打在寒冰笛身上,炸开无数水花,笛曲幽幽如深处寒谭,站在少女身后的南棋,察觉有股冷气暗流,空气中,不知为何,弥漫着一股水汽,形成一道透明的隔离冰墙,阻挡了大刀的落下。

    猛二疯狂的乱砍坚硬的冰墙,大刀落在上面,铛铛的作响。

    少女微阖的杏眼遽然睁开,透露着冷冽,节奏的指尖微转,笛曲深幽突破寒底形成急剧奔流的瀑布。

    嘣——冰墙炸开。

    猛二被突发的转变,震慑住,手中大刀高高举起,却再也没有落下的机会,冰墙碎成冰箭,速度太快,以至于他没来得及做出下一步的动作,身上,已被插满射过来的箭矢,不留一滴血痕。他张大双眼,咚的仰倒在地上,失去气息。

    南棋凛然,一天之内,亲眼见证两条人命,叫他张目结舌,只能看着这个纯真般的少女,杀人竟不眨一眼。

    少女收回笛子,用小脚踢了踢大汉的尸体,很是无辜:“跟你说本大爷生气了,你偏不信,现在好了,害卷卷杀生,哎”少女又像有心事一样的幽叹一声,“我该怎么跟淳淳交代呢?”然后想到被他差点遗忘的男人。

    换上一副纯美的笑容,跑到南棋面前,刚才一切好似都与他无关样,热情的说:“你人不错,我很喜欢,你叫什么?”

    经过那一场,南棋开始忌惮起少女。少女看似无害,实质比凶恶的大汉还要凶残。

    “你不是蓝颜?”少女说他叫卷卷,还好,天陌城民敬仰的英雄不是这般摸样。

    “我看他那么嚣张,只是想替蓝颜出口恶气,”卷卷摸了下扁扁的肚子,大方的挽住南棋的手腕,“出来这么久,肚子也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南棋礼貌的扳开少女的手,大街上的,两个陌生男女如此亲近,他到不会有事,这个少女的名节就不好听了。

    “那个我们这样不太好。”

    卷卷顽固的又挽上南棋,很有气度的说:“你怕什么,我是男的。”

    被少女的话搅得有些头大的南棋,勉为其难的被他缠住,拉上酒馆。

    坐在酒馆楼上靠窗的地方,卷卷晃着小脚,小手拎起半只烤全鸡,狼吞虎咽的啃起来。

    对面的南棋不断的提醒自己,那个吃的毫无形象的孩子,是个少年。

    “你为何要打扮成少女的样子?”南棋边喝着茶,边问。

    卷卷嘴里嘟囔着:“女装漂亮啊,你不觉得这样的卷卷很美吗。”

    噗——

    正好喝进去的一口茶被南棋喷了出来,卷卷随机用啃了几口的半只鸡挡住喷出来的茶水,小小的责怪了下:“你很失礼诶。”

    南棋浮现晕红,放下茶杯,这能怪他吗,实在是少女,恩不对,是喜欢女装的少年,给他的答案太惊世骇俗了。

    卷卷扔掉不能吃的半只鸡,问:“喂,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做什么的?”

    南棋文质彬彬的回答:“在下南棋,天陌经商,因寻人赶至宜国,初到贵地,有些生疏。”

    卷卷摆摆手,好奇的问道:“你们说话怎么就喜欢文绉绉的,不累吗?”

    “额”南棋汗颜。

    两人不再说话,只听到某人继续叫上一盘鸡,开心的啃鸡去了。

    卷卷美美的吃饱后,与南棋告别,临前豪气的交代,有什么困难可以去墨府找他。

    南棋只想着,下次还是不要再见的好,就与卷卷道别,回客栈去了。

    回到客栈,他把今日经过与坐靠在床上的苏然讲了一遍,苏然大吃一惊,喃喃自语:“卷卷墨府墨卷吗?怎么会是她呢,而且还是少年,难道传闻是假的?”



………【二十七。变故】………

    墨府

    卷卷脱下外面挂着铃铛的雪白毛皮,搭在庭院的大树枝上,鬼鬼祟祟的闪到一边,双手拎起裙摆,迈着小猫步,杏眼不敢乱瞄,直勾勾的盯住正厅大门旁的一盆花草,小嘴憋着气,一股劲,骨碌碌的蹿过正厅大门,回眸,对着那盆花草调皮的眨了下眼睛。

    “回来了。”正厅,传来一声慵懒清冽的少年声。

    可爱的脸上,顷刻,笑容冻结,还是被发现了,小脸一垮,卷卷回头走进厅内。

    正厅座位上,倾世绝容的少年,额缠淡红流苏巾,披散着一头的长发。一袭绛衣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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