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马也能当活马医。”
残念摇摇头,“就算它可以一时压制住毒性,也来不及了。”毒素的弥漫正在吞噬浑身的力量,在这短短的时间,恐怕是恢复不过来的。
“只有试一下才知道结果。”苏然坚定的将药丸扔进自己口中,一丝苦味刺激着*,对着残念闭合的唇瓣,含着药,堵了上去。
躲在观音石像后的铮儿,美目睁得如同铜铃,一手捂住小嘴,生怕发出什么不可思议的声音。
感觉到残念吞下了药丸,苏然才退开柔软的*,安心的靠在残念身上,外面,响起了马蹄的惊扰声,苏然很是淡定的说着一件平常的事情:“外面,应该有十几个人吧。”
残念抓住苏然的手,吞进去的药丸似乎有些用处,昏沉的头脑起码清醒了许多,黑蒙蒙的眼睛也可以清晰的对上某处景物。
“这里还有人在吗。”跳动的火焰,应该是他们来前,就有人在这升起的篝火。
苏然转了下眼光,看着火堆,再移上后面慈目的观音石像,刚进来的时候,他的确听到了什么声响,看来,这人很有自知之明,预先躲藏起来,这样也好,免得再多一条无辜人命。眼光转到门外,余角注意到躺在地上的小巧墨绿锦囊,他稍稍离身,捡起地上的锦囊。
“这是什么。”残念问
“好像是个锦囊,里面还有个很硬的。”
“啊——”
一声惨烈的惊叫,一个黑衣男子被腾空扔进了破庙内,死扒在地上。
“怎么回事?”苏然就要起身,查看究竟,残念拉住他,指着门外,这时,外面传来更多凄厉的声音。
“好像有人在帮我们。”残念想了下,对苏然道:“小苏,扶我起来。”
苏然撑起残念虚软的身体,按他的指示,走到前面奇怪死去的黑衣人,残念巡视了一会,蹲*,撩开那人的颈后发丝,赫然出现三根埋在颈内的幽蓝银针。
“是师父。”苏然开心的说。
残念收回手,缓慢的起身,却没有苏然的好心情,桃花眸上的英眉高耸,疑惑接踵而来。无尘居然会救他,还是说看在小苏的面子上才出手的?还有,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多会,门外打斗的声音渐渐停息,只有大风依然持续着呼呼的撕喉。
一抹意料中的白影飘然至破庙内,雪白的皮裘上沾染了许血迹,冰寒的脸上出现了丝厌恶。
“师父。”苏然高兴的就想靠近无尘,却被残念拉住,苏然不明的看着对无尘充满敌意的残念。
“你跟踪我们多久了?”残念问。
无尘一手备后,一手玩着剩下的一支银针,淡淡的回避着残念的问话:“在我还没改变主意前,你们走吧。”
“师父,你在说什么?”苏然糊涂的看着这个变得非常陌生的人。
残念冷笑了下,“小苏,你所谓的师父,他可是从未把你当做真正的徒弟看待。”说着这话,残念敏锐的注视着对面的人,有一瞬间,那人的冷眸被触动,黯淡了下。似乎达到想要的目的,残念回头对上疑惑不安的苏然,“小苏,我们走。”
当苏然扶着残念走出破庙,避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他始终不明白残念庙内说的话,不断的问着原因,残念安心的笑着说:“没事,无尘还是很关心你的。”这下,苏然才嘘了一口气,他知道师父不喜与人太近,对人冷淡,可是,过去他对自己生疏的关心感觉是不会错的。
“小苏。”残念收住脚步,看着系在一旁的黑马,完全清澈的脑中,使他更能理清一些重要的事情,“刚才那颗药就是解药。”身上窜流的血液在那颗药物下,平定下来。他自己的身体上的变化很清楚,如果那是一颗普通的药,他不可能这么快恢复神志。
苏然慌张的看着残念,残念微眯的双眼,透露着一股阴沉,“你想说什么?”
转向身后的一堆尸体,残念联系着无尘与蓝颜的举动,他道:“如果那个人真要至我余死地,他下给我的理应是剧毒,根本不会给我轻易走出将军府的机会,但是,我种的这个毒,显然是很轻的,所以我还能够用穴道止住毒液的扩散。我怀疑,这个给我下毒的人,并非是要杀我,只是想引人耳目,让我们远离将军府。”
“咦,这么说的话,你认为下毒的人,是蓝颜?!”
“除了亲自准备毒药的人,谁还会有解药。”此事就是蓝颜一手安排好的。
“那这群追我们的人呢”苏然指着地上的人。
“这些人应该才是真正要杀我的,估计他预感到蓝颜有所准备,所以,在城外另外安排好了杀手等着我们出现。小苏,”他转向苏然,“我们回将军府。”
苏然垂下头,“还是不能放下吗?”
残念牵住苏然的手,解释,“小苏,我们现在就像两只笼中的小鸟,蓝颜就是这个笼子的主人,他想放我们出去,随手拉开笼子便是,他想我们回来,有的是办法。这种被人摆布的生活,真的是我们需要的吗,就算他是出于一片好意,可是,被人控制,谁都不愿,既然此事是冲着我来,就由我正面去解决,而不是靠蓝颜一手策划。”这场恩怨没有一个圆满的了解,他跟小苏,无论到哪,都不会得到片刻的安宁。
苏然咬着唇,此刻在黑夜中灼灼发亮,自信满满的残念,才是他的本性,他本就不该陪着自己做一个与世无争,什么都不管的人。
“好,我们回将军府。”
无尘走出破庙,冰冷的嘴角噙着一抹嘲讽,对着手中的银针,脑中浮现的是蓝衣男子的身影,“你恳求我来帮助他们,有没有想过,残念,可不是温驯的能任人摆布的棋子。这场棋局,才真正的开始,是棋中人互相的争斗,还是,棋子复活的*。”
观音石像后的铮儿,瘫坐在地上,她早知道残念有很多事瞒着他,时过境迁,这些都不重要了,最令她震惊的是,残念另有爱人,居然还是个少年。那少年,她好像见过。
秋眸复杂的停留在胸口的小锦囊上,另一个在少年的手中,她必须拿回那件危险的锦囊。
………【四十九。皇后】………
破晓之际,蓝颜带着鲜于圣,沈昭雪,正好准备回宜宫,恰不巧,毒性已被解除的残念安然无恙的牵着马,伴着苏然,出现在将军府门外,流动的时间蓦然凝固。
残念嘴角微微露出优美的弧度,桃花眼眸绝傲的凝视着闪过惊异的蓝颜。
鹰眸流转,停在残念身后,一脸与我无关的无尘身上。拒者不来,来者不善,蓝颜暗下做了最坏的打算。
“小苏,蓝将军说,你们提早回去了,怎么又回来了。”鲜于圣看出他们之间的暗潮波动,威严的问。
“皇上,我们还遗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必须做完,才能安心离开。”苏然垂着头,含蓄的回答。
“是吗,那你们快去做吧。”
残念含笑靠近蓝颜,拱手,大声的对前面的鲜于圣道:“皇上,此事关系重大,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能离开将军府一步。”
“残念,你别太过分了。”蓝颜压低声音。
残念悄悄的仅着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对你说过,我们的安危,是由自己掌控在手里,而不是靠别人。既然那人也不在乎杀了我会引起鲜于圣的关注,那我就成全他。要毁,大家一起毁。”
鲜于圣不悦的堆起山峰,“你太放肆了!”他连圣驾也想拦下吗。
残念恭恭敬敬的弯身,抱拳垂首:“皇上,残念此举,只是避免给凶手造成放虎归山的下场。”
“凶手?”
“昨晚,残念从皇上房间出来,见一女子被害,理应是府上的丫鬟,想必”不还好意的转向蓝颜,“发生在将军府的命案,蓝将军怎么可能没有察觉”虽然他没看到被害的人是男是女,但是从那块血淋淋的布料中可以臆测,那是一块丫鬟用的抹巾。
“蓝将军,可有此事?”鲜于圣严厉的转向蓝颜。
蓝颜缓了缓语气,回身恭敬回道:“是的,昨晚将军府闹了小贼,被一名丫鬟看到,却不幸遭此毒手。为了不引起大家的恐慌,我私下处理了,不想却被残念看到,产生误会。”
残念垂头冷笑,蓝颜,你说的这句话,无疑是在做贼心虚,为了袒护凶手,不惜亲自动手,看样子,你与凶手的关系绝非一般。可是,不管你与他的什么关系如何,现在已经晚了,昨晚之前,我还坚持着放弃十年来的恩怨,只想与小苏开开心心过完这个月,既然,有些人依然放不开,无法给我们一个平静,那我就给他一个痛快的了解。
“残念,昨晚的事情,蓝将军既然已经处理了,你也别在纠结此事了,回宜宫。”鲜于圣以为残念只是为了此事,也就不在追究,伸出一手,旁边的下人赶紧过来扶持上桥,而沈昭雪与蓝颜见情况,也准备上桥的上桥,上马的上马。
“皇上。”没打算如此简单就平息此事的残念,慎重的走到鲜于圣的轿子面前,单膝扣地:“您一定要为残念做主。”
鲜于圣不耐的扶着额,今天的残念怎么这么奇怪,“你还有什么事。”
“皇上,余家三十口无辜的大大小小,不能枉死。”
此话一出,蓝颜,鲜于圣,脸色全部刷白。
无尘站在一旁冷嘲,最终还是他揭开了这件隐瞒了鲜于圣十年的事。
苏然看着又将变色的天际,眼前有丝晕眩,他努力的靠在一旁安静站着的黑马,不想引起那些人的注意,牵起马前晃荡的缰绳,轻轻的依靠在马腹旁,心里,却是无限的凄凉:这一年的恶疾,来的真不是时候。
鲜于圣听完残念娓娓道来的余家残案,没有小苏想象中的悲愤,反倒是相当冷静。权衡利弊了一番,再去责备谁与谁欺上瞒下,也是虚妄。当即,鲜于圣做出决定,既然残念肯定,凶手就在将军府,那么,首要事情就是追查凶手的身份,以慰余家三十口以及余怀书的在天之灵。但由于,此地并非天陌,其中涉及人员极可能会牵扯到联盟国,于是,鲜于圣先去宜王那,得到首肯后,才放心把此事交给残念一手去办理。
宜国的茫茫上空又引来一场大雪纷飞。
苏然也回到之前住下的客房,伺候的丫鬟,依旧是小绿。
可笑的沐浴在热气腾腾的药浴木桶中,若不是,蓝颜这次没绝他的药,苏然真要怀疑,他与残念到底有没有走出将军府,经历过那段无忧无虑的平凡生活。
一边的残念着手调查余家案情也有些天数,以他对苏然的诉说,他十分肯定,那个死在将军府的丫鬟,并非小贼所为,从擦拭血迹的行为就能判定,没有哪个被发现的贼人再无意作案后,还能镇定的去想着掩盖证据。一开始,他曾经怀疑,那个丫鬟极可能是给他送茶的少女,最后死于一手安排的蓝颜之手,可是,等他请蓝颜带他去看过丫鬟尸体后,他懵了,送茶的丫鬟他见过,虽然很面生,但是,躺在他面前的少女尸体,却是他从未见过的,据府上人说,她是新进不久的丫鬟,与人无恶无仇,没理由凶手会去动她的主意。既然如此,她为何被杀?那个送茶给他的丫鬟又被蓝颜藏匿在何处?
苏拉仰头靠在身后的木桶边缘,残念的这些问题,他却无能为力,突然感觉自己非常的没用,有时候,他也想告诉残念,他想与他遨游江湖,逍遥天际,或者陪着他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情,可是,因为身体的虚弱,很多的不便,这一辈子,他都无法与他并驾齐驱,只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过着单调无味的生活。
厌烦的甩去种种纠结,取笑自己的多虑,以他的身体状况,还不知能陪残念走多久,他能多活一天就是老天给他的一天恩赐。
转头移向木桶旁,搭着衣衫的木架上,有个墨绿的小锦囊挂在上面。伸出光洁细瘦的手臂,取下锦囊。猜想,这个一定是躲在庙内的人落下的,由于当时情况紧急,他一时忘记,也就把它带在身上。这些天,他也请将军府的人去破庙内看过,想要物归原主,却听回来的人禀报,破庙内,没有任何人。
苏然拎着小小的锦囊,猜不透里面到底是什么,若是贸然打开,有些不尊重失主,反观,若是打开了,指不定可以从锦囊内的物品,查到失主的蛛丝马迹,不失一件好事。两两相较下,苏然伸出另一只手,仔细的解开锦囊口上的绿线,倒出里面的物品,只觉手心上一片冰凉,苏然忍不住露出惊叹,手上的,却是一块犹如棋子大小的墨玉,质地滑润,透彻,再看形状,小巧精致,刀工完美的琢成了一个小盘子。对着盘心,玉中,居然有一丝隐隐发光的淡黄纹洛,*成一枚不知名的花形,这些就像被玉匠客意镶嵌进去一样,显得诡谲华丽。
“这块玉盘,应该不是普通的玉。”合起手掌上的玉盘,想着自己有些孤陋寡闻,猜不出玉的出处,不如给残念看一下,他的见识比自己广,一定可以看出玉的来历,到时,就能找到失主了。
克制完身上的奇痒,苏然穿戴好衣物,坐在屋内等着残念,却不见回来。夜深人静,担心着他的安危,苏然握紧手中的玉盘,准备出去找他。
路过花园,独见消沉的鲜于圣,坐在亭中,喝着闷酒。
苏然扯紧外披的风衣,心疼的不敢靠近那个平日看似平静,原来已经崩溃的男子。
“小苏。”鲜于圣注意到前方止步踌躇的人,招手道,“你过来。”
苏然缓慢的靠近继续喝酒的男人,站在一旁,尽可能的劝慰:“皇上,请保重龙体。”
鲜于圣一脸悲苦的摇着头,放下酒杯,后悔的说:“当初朕若是知道会有这种事发生,怎么也不会赶怀书离开朕的身边。”
苏然咬着牙,不知道如何去安慰男人,最后,只能询问:“皇上,余伯伯那些年在皇宫,可有仇人?”
“你的问题,残念也问过,怀书其实是一个很怯弱的人,根本不会得罪人,若说对他怀恨在心的人,当年,除了小婷外,就是因为我对他的极度溺爱,而善妒的后宫。”
皇上口中的小婷想必就是消失的鲜于婷,由于鲜于婷的消失,也就是癫狂的那即,余家尚在,所以,鲜于婷不是凶手,然后,就是后宫,他早听闻过后宫争宠明争暗斗,能够支撑到最后的女人,都不是一般的弱女子。可是,皇上废除后宫,也是在余家完好之前,她们都被贬为良民,没理由再去骚扰余家,那后宫就没有,眼前飘过一抹高雅的倩影,不对,后宫还有一个人。
“皇后。”苏然脱口而出,当他看到鲜于圣铁青的脸色,才明白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没凭没据的,他怎么能怀疑天陌的国母。
鲜于圣转而一想,换下脸色,“你跟残念一样,他也开始怀疑雪儿,整个后宫,只有她一人是安然存在的,但是,雪儿没有杀怀书的理由,也许外面的人以为当初朕废除后宫,独留下皇后,必是余情未了,可是他们都错了。”鲜于圣垂首看着空荡荡的酒杯,“朕与皇后,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只有兄妹之情,并无夫妻之实,何况,她另有所爱。”
苏然愣怔,听鲜于圣一说,他也想到皇宫以前流传的一则后宫小道消息,盛传,皇后不能生育,以致几年后,都未能诞下龙子,当初他还很奇怪,一般女子无子即可休妻,可是皇上不但没将她打入冷宫,那个皇后的宝座,也依然没有变动。现在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