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有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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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有难-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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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有人宠的感觉真好,我忍不住上前半步,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轻轻喊了一声:“义父……”
  他握着我的手分明一紧,然后缓缓松开了。
  仿佛叹息了一声。
  母亲端着菜出来,说:“笑笑,去打酒。”
  闻人非说:“不必了,以茶代酒。”
  我不好意思地说:“茶也没有。”
  “清水也可……”闻人非无奈接口,然后忍不住笑了。
  我们三人一鸡,刚好凑了一桌。
  我虽在刘阿斗那里敲诈了不少金银珠宝,但出入宫闱都身着朝服正装,从小到大没戴过什么首饰,这会儿手痒地一直想去拨弄那个手镯,想到送我手镯的人不多日便要离开了,又不免难过,便说:“义父,你可一定要平安回来啊,不然我这个义父岂不是白认了,人家还得说我克父。”
  死了一个亲爹,又死了一个义父,我的命未免也太硬了。
  他淡淡一笑,声音里似有安抚人心的力量,为了我夹了一筷子菜,说道:“你放心吧。”
  他对我这么好,我之前还写那么多以他为男主的情色小说,算起来真是对他不住。但也不能全怪我,他这种领子拉得极高,穿得严严实实,一丝不苟,浑身上下充满禁欲气息的男人本来就容易引人遐想。
  以后他是我义父了,我就不能这么编排他了。
  可惜写多了文章,我看着他的眼神一时很难调整过来,总忍不住往那裆子里的事想去,他若知道我满腹龌龊思想,不知会不会收回那只镯子。
  想到此处,我偷偷把镯子往里塞了塞。
  我以水代酒,敬了闻人非一杯,他看我的眼神越发柔和起来,让我忍不住鼻酸眼热。
  “我不在蜀都之时,你若有难处,可以找金剑求助,或者……赵拓。”闻人非一叹,“此番他并不出征,此人虽有些好游乐,但门路甚广,算是个聪明人,也愿意帮你。”
  对于他最后一句话的每一个字我表示强烈怀疑,但是出于给义父面子,我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饭后,我帮着母亲收拾碗筷,在厨房里与她单独谈话。
  “我的珠宝收拾都藏在床底下左数第二块砖下面,你若有急用便拿去,我在宫里继续敲诈刘阿斗的。”
  母亲说:“让你敲诈他,现在连本带利都还了,你再继续讹诈,下辈子都得还。”
  我叹了口气:“不敲诈他我心里不痛快,谁让他们刘家人小气,那点微薄俸禄本来就不够养家糊口了,还整天扣我的。”
  母亲沉默了片刻,忽地压低了声音,探头过来问:“你和陛下……可曾……”
  我无力道:“他是个孩子呢,什么都不懂,不然我早跑了。”
  “那太后怎么就封了你当良人?”
  我把那鲜血淋漓的一夜绘声绘色说与母亲听。
  所以说她还是不如闻人非了解我,也不如闻人非了解刘阿斗,我们俩能干出什么事呢?无非就是睡各自的觉,让别人听墙角去吧。
  母亲说:“可是你这样能瞒多久?太后也是精明着。”
  我幽幽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好在刘阿斗还算配合我的工作,只要说太后会砍我脑袋,他就什么都听我的了。”
  “陛下还真是一点都不像太后。”母亲沉重地说,“也比先皇厚道多了。”
  我做了个精辟总结:“他只是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鸡情燃烧的岁月
  我在家里过了最后一夜,这一夜我抛下了凤凤出去,和母亲挤一张床来增进母女之情,结果后半夜她把我踢了下床,我认命地回去找凤凤。
  第二天一大早,宫里的马车又来了,迎着我和凤凤进宫。
  那宫人看着我的嘴脸更加谄媚了,想必是闻人非昭告了我的义女身份,如今怕是蜀都的人都在猜测,司马笑是何等人物,一夜之间,身价百倍,闻人非当了我义父,刘阿斗当了我夫婿……
  麻雀算是变凤凰了吧。
  我靠在马车上,拨弄着凤镯,凤凤跳到我手上,我手上顿时一沉,她又一跳,爪子扒住我的手镯,然后扑腾翅膀。
  我心想,这只母鸡一定是暗恋闻人非,对有着闻人非气息的一切事物都抱着异样的执着。
  我把它从手上抖了下来,然后压制住。
  “吵死了你,宫里的人凶神恶煞的,小心被抓去炖汤!”
  她自从瘦了下来,身形袅娜不少,外型上比普通母鸡更风骚,一身毛发养得光鲜亮丽,五彩缤纷。因为担心她在宫里乱跑被人抓去吃了,我特意用了朱砂笔,在她背上写了一个“凤”字,可是因为她一直挣扎,所以只能隐约看出来,那是一道鬼画符。
  进了宫门,宫人先带我去素华宫安置。蜀都皇宫是旧都改造,不大不小,不新不旧,不好不坏,只能说是差强人意,少了点帝王之气。刘背住了没多久就去了,后宫只得太后一人。这话说回来,刘背与他两个兄弟寝同被,食同器,这三兄弟的妻子们到底是干什么来的?
  总而言之,这后宫不大,但因为无人居住,也算不上小。素华宫离刘阿斗的寝宫极近,想必也是为了方便我照料他。刘阿斗如今是知道我被封为良人了,却不知道他明不明白良人是什么意思,我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素华宫早已有人洒扫过,伺候我的四个宫人说是闻人非派来的,让我心里顿时安定了不少。粗略看过地方后,太后宫里就派了人来传话,冗长一篇训诫总结下来,就是我的工作守则,简而言之,就是要十二个时辰跟着陛下服侍陛下,陛下上朝,我等着,陛下批阅奏章,我端茶送水,陛下用膳,我喂食,陛下就寝,我侍寝。
  我这是当主子还是当奴隶啊!
  按理说,嫔妃们侍寝过后都是要回到自己宫里的,不得留宿龙榻,但是据说太后“格外开恩”,让我服侍到天明……
  我当史官的时候就是从早跟到晚,但好歹晚上还能回家,现在比以前更惨了……
  我戳着凤凤,估摸着差不多是时候去刘阿斗那里报道了,便对那四个派来伺候我的宫人说:“以后,你们伺候她就够了。”
  果然,那一边刘阿斗下了朝,立刻就有人传我过去服侍了。我依依不舍别了凤凤,风风火火杀向刘阿斗。
  我所有悲剧的根源。
  他还懵懂不知,看到我来很是高兴,对我招手说:“笑笑,笑笑……”
  左右有人盯着,我便温温软软地说:“陛下唤臣妾做什么?”
  他咦了一声,“你为什么自称臣妾?”
  “因为臣妾现在是良人了……”我的心在哭泣。
  “听着好别扭啊。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好了。”他挥退了其他人,问我道,“笑笑,你的伤好了吗?”
  “好了,谢陛下挂怀。”没了其他人,我也放松了许多。
  “笑笑,叔父收你为义女,为什么啊?”
  我在他旁边坐下,看到瓜果不错,便拿了一块爽口。
  “他喜欢我呗。”
  “那你喜欢他吗?”
  “喜欢啊。”我吐了个籽儿。
  “那喜欢我吗?”
  “喜欢啊。”我又咬了一口。
  他憨憨一笑:“我也喜欢笑笑,我也收你当义女吧。”
  我西瓜籽喷在他脸上,他愣了一下,我淡定地抬起袖子给他擦脸。
  我心情真复杂啊……
  “那个什么……陛下,这样挺好了,你不是封我当良人了吗,这个跟义女差不多了。”
  刘阿斗盯着我的手腕瞧,又抬手抓住,“这个镯子真漂亮。”
  我得意地笑:“漂亮吧!我义父给我的!”
  刘阿斗点头说:“真漂亮,笑笑,我也给你一个好看的,你想要什么?”
  他好看的都被我讹光了,还是继续记账吧。“以后看到再找你要,先欠着吧。”
  他失落地哦了一声,又摸了摸我的镯子。
  看他这慷慨模样,不知道我找他要皇位江山他给是不给。
  外面又有人通传,说是丞相来了。
  我收回手,擦了擦嘴站起身来。
  宫人推开门,闻人非背光而来,我眯了下眼才看清楚他的脸。他和刘阿斗互相见礼后,我又朝他行了个礼,道了声:“义父。”
  他朝我微笑点头,然后便继续阿斗的每日课程。他这丞相,当师又当父的,为西蜀和刘阿斗操碎了心,我真替他累得难受。
  好在刘阿斗还算听话,至少闻人非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虚心求教,宁死不进步。
  如今闻人非这么做无用之功,怕也只是图个安心罢了。
  讲完一课,已过了半个时辰,刘阿斗也快到极限了,闻人非这才放下书,叹了口气说:“今日便到这里吧。”
  这句话瞬间给刘阿斗注入了无限的活力,他眼睛一亮,抬起头来已是精神抖擞。
  “陛下。”闻人非缓缓道,“明日起,微臣便要到军中准备出征事宜了,不能再来讲课,但课业不能松懈。”
  刘阿斗连连点头说:“我知道的。”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直直盯着他。
  “陛下……”他徐徐转过头,向我看来,“善待笑笑。”
  刘阿斗看了他一眼,疑惑道:“我一向对笑笑很好。”说着讨好地看向我,“笑笑,是不是?”
  我胡乱地点头说:“是啊是啊,陛下最好了。”
  闻人非淡淡一笑:“那就好。微臣府上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刘阿斗起身送他,我迟了片刻,又追了出去。
  “义父!义父!”
  他在宫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我。
  我跑到他跟前停下,喘着气,听到他含笑道:“你倒是喊得挺顺口。”
  我嘿嘿干笑两声,仰起脸看他,支支吾吾道:“那个……你什么时候走?我能送行吗?”
  他答道:“我今日便离开,三日后,陛下会在城北为三军将士壮行……你若想为我送行,便让陛下允你同行吧。”
  我用力点头:“陛下会同意的!”
  他笑着望着我,说:“那我等你。”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外,我才垂头丧气地回去。
  刘阿斗问:“笑笑,你看上去不高兴?”
  我支着下巴无精打采地说:“好不容易才有了个爹,一转眼,又要走了。”
  刘阿斗点头说道:“是啊,爹不常有。”
  我噗了一声,满腔忧愁都散尽。他十岁没了父亲,太后待他极为严厉,算起来也跟我差不多惨了,加上经常被我坑蒙拐骗,他就比我惨了。
  幸福就是需要有人垫底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觉得他真是我的好兄弟。
  刘阿斗每日重复着同样的事,我跟在他左右,也习惯性地干起我史官的本职,记录他每天做了多少傻事。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问道:“笑笑,上次那本书你还带着吗?”
  我头也不抬地说:“丢了。”
  他颇有些失落,却忽地又凑上前来,在我脖颈间嗅了一下,呵呵笑道:“笑笑没丢就行了。”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转过身背对着他。
  待到日落西山,他准备用膳之时,看到我还在惊奇道:“笑笑,你今天不回家吃饭吗?”
  我说:“不了,我以后都在宫里吃,还在宫里睡。”
  他甚是欣喜:“真好,我一个人好生寂寞。”
  我扯了扯嘴角,呵呵两声。
  用过晚膳,我又被抓去沐浴,这回总算给了套良家女子的衣服,布料极好,柔软贴身,让我舒服地叹了一声,滚进被窝深处。
  龙榻上的被褥早已换了新的,刘阿斗站在床前,愣了半晌说:“母后又让你来监督我看书了吗?”
  我笑着说:“是啊是啊,陛下今天看《庄子》吧。”
  他讷讷点头,又去取了书来。
  我打了个哈欠说:“陛下,你看着记不牢,不如念出来吧。”
  那介于童年与青年之间的少年音有种沙沙的质感,听得我浑身舒畅,他缓缓念着《逍遥游》,效果极为催眠,让皇帝给我讲故事催眠,这待遇怎么也得是太上皇级别了吧。
  也不知他念到了什么时候,早上醒来时他也已在被窝里睡得很是香甜了。刘阿斗睡觉极为安稳,一整夜也不怎么动一下,仰躺着一睡就是一晚,如果不是还有呼吸,如果不是面色红润,那简直就像个死人。
  宫人照旧服侍他更衣上朝,我琢磨着起床也只是去等他下朝,索性多睡了一会儿,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再起身更衣,等他回来一起用早膳,去给太后请安。
  晨昏定省不能少,这条规矩让我很是牙疼,因为我真不想见到太后那种阴沉美艳的脸,打量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头猪有几两肉。
  她先是问了刘阿斗朝上的事,又问了生活上的事,最后才转了头来,也没问我什么,直接就开始训话,我只当自己是聋的,她说什么,我都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
  “你如今已是陛下的女人,那些史官的工作就不用再做了,尽心服侍陛下便是。”
  刘阿斗听了这话,眉头皱了一下,低下头似乎在思索什么。
  大概是我态度良好,太后也没有再多为难就放我们离开了。
  刘阿斗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出了太后寝宫,我才轻轻碰了他一下,压低声音问道:“你在想什么?”
  他余光瞟了我一眼,沉吟道:“笑笑是我的女人?”
  我干咳一声,“可以这么说。”
  他疑惑地问:“笑笑不是要嫁人吗?”
  我两手一摊:“我嫁给你了不是?”
  他眼睛一亮,欣然道:“笑笑不会离开我了?”
  “嗯……”我缓缓道,“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他估计是少听了五个字,仍是满面喜色,拉着我的手说:“那便好,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听得我很是心酸。
  他又说:“听说你把凤凤带进宫了,我们来玩斗鸡吧。”
  听得我更加心酸了……
  义父啊,闻人啊,你这么鞠躬尽瘁是为哪般啊……
  刘阿斗一声令下,凤凤也从素华宫迁居到了他的寝宫,咯咯咯地脖子一伸一伸到处走来走去。
  刘阿斗赞叹道:“真漂亮,真的是我当初赏给你的那只?”
  我叹了口气道:“是啊,胖的时候是丑了点,瘦下来就好看了。”说着我也打量了他几眼,他底子不错,瘦下来定然也是个美少年,可惜终究是个草包皇帝。
  刘阿斗让人把他的斗鸡抱来,指着那斗鸡对我说:“他叫雁杀。”
  我不甚感兴趣地瞟了一眼。那只鸡看上去很是骄傲,高高抬着下巴。
  凤凤正从外面悠悠踱步回来,看到一只同类,愣了一下。
  我拍拍手说:“凤凤,过来。”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两只鸡四目相对了。
  忘记说了,那只斗鸡是公的,我家凤凤是母的,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相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斗白脸
  “啊……”刘阿斗又是失落又是欣慰地看着外面,“他们是在做什么?”
  我默默捂住他的眼睛,“陛下,我们回去吧。”
  他拉下我的手,转头看我,迷惑问道:“为什么?”
  “因为不回去太后就会砍我的脑袋。”
  这句话万试万灵,他果然听我的话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他自处理朝政,我找人要了针线来,在一边干活。他看了一会儿奏章,不甘寂寞地走到身边,探头来看:“笑笑,你在做什么?”
  我含着手指说:“绣手绢。”
  我的十根手指头像经受过大理寺严刑拷打一般,被针扎得红肿疼痛。
  刘阿斗问道:“你没手绢用吗?宫里有很多。”
  我闷声说:“我要自己绣。”
  “可是你不会啊……”
  有时候太过老实还真是惹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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