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把我这条命给他就是”。
白花仙子听了又悲又喜,喜的是,周将军待自己有情有义,为自己,竟会抗旨拒婚,不惜付出生命,悲的是,若他真的这样做,那就害了他一家人,若他因此遭祸可怎么办,想到这里,哭的更伤心了。
周将军见白花仙子还在哭泣,又将她抱入怀中,紧紧握住她的手,只觉得这手冷的如冰雪一般,关怀道:“你的手怎么这样冷,是夜风侵袭,冻着了吗?”。
白花仙子啜泣道:“谁让你刚刚说什么把命给皇上,这样吓人的话,白白叫我伤心”。
周将军赶忙说:“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这样说,惹你伤心,你别哭了”。白花仙子不理周将军,依然哭泣着。
第31章 不负相思情不辞离人泪
陈副将走过来,看见白花仙子伏在周将军的肩膀上哭泣,赶忙回避,周将军说:“陈将军有军事与我相商,你先去找大哥说说话。”白花仙子擦干眼泪走了。
陈副将来到周将军的身旁,说:“军中将士带的口粮不多,将士们前来问,能否生火做饭。”
周将军说:“糊涂,此时我军驻扎山上,若生明火,方圆十几里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岂不是告诉突厥,我们的所在位置,让我军彻底暴露,成了活靶子,你和将士们说,吃随身带的口粮,如果不够,就少吃点,或者吃山上的野果,总之不能生明火,违者斩。”
陈副将说:“末将明白”。然后退下,传达军令。
白花仙子独自站在悬崖边,看着险峻而深不见底的山崖,心想:无缘的事不必强求,若执意强求,只是害人害己罢了,若是我现在飞回去,安静的等待花期结束,兴许,这样对我对他都好,我有我的去处,他有他的人生,各不相干,周将军,忘了我吧,就当我从没来过,雨中的花没开过,这一切,都没发生过。于是张开双臂,做出飞天之势,还未飞起,便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拉拽回来,没等她缓过神,只听周将军说:“清雪,你这是干什么,若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只管说出来,你要是跳下去,我便和你一起,生死相随。”
白花仙子说:“周将军,你误会了,我没有打算跳下去,我只是……”
周将军厉声说:“你只是什么,你不打算跳下去,那站在悬崖边做什么?”
白花仙子哭泣道:“我爱站在哪里就站在哪里,不用你管,你还在怪我。”
周将军说:“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害怕失去你。”
白花仙子说:“若是没了我,将军就不会抗旨拒绝与公主的婚事了,抗旨是死罪,我害怕你真的为我而死。”
周将军心疼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就算你害怕我因此获罪,也不能做傻事,这样我会一辈子不得安生。”
白花仙子说:“我没想跳下去。”
周将军说:“算我错怪你,不说了,已经深夜,快些休息吧”。说着挽起白花仙子的手,将她送进帐篷。
见白花仙子睡着了,周将军才离开,对身边的一位将士说:“把杨立给我叫来,我找他有事。”将士说:“是。”
杨立来到周将军面前,说:“周将军让在下深夜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周将军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找你聊聊,听清雪说,你是她大哥?”
杨立说:“是,清雪初来军中,条件艰苦,很是不适,在下听将军之命,照顾其左右,又怕惹出非议,因此将清雪认作妹妹,便可顺理成章的悉心照顾。”
周将军说:“难怪你这么关心她爱护她。”
杨立说:“将军,有话不妨直说。”
周将军说:“当大哥的照顾妹妹是理所应当的,以后你要多多照顾她。”
杨立说:“清雪有将军您的照料,我这个做大哥的很是放心。”
周将军说:“军中诸事繁杂,我不可能一直守在她身边,刚才的事,我现在想想还觉得后怕。”
杨立着急的说:“清雪怎么了,她没事吧。”
周将军说:“刚刚清雪跳崖自杀,还好我及时赶来,才避免悲剧。”
杨立怒视着周将军说:“跳崖,莫非是你欺负了她。”
周将军说:“哎呀,我保护她还来不及,怎么会欺负她,她害怕我为她抗旨拒绝与公主的婚事,因此获罪,所以一时糊涂,我让你来是觉得你为人可靠,对清雪又好,想让你看着她,别让她出什么事。”
杨立说:“在下明白将军的意思,一定看好清雪,将军放心,不过在下还有句话要说,清雪如此,也是因为将军,所以将军万不可再说那样的话,还有,一切都要随缘,有缘无分的事再争取也是枉然。”
周将军说:“你是说我与清雪有缘无分。”
杨立说:“在下不敢,只是将军若要抗旨,恐怕不止将军要被处以极刑,全族百余人都要被诛灭,那样清雪也不能活,还望将军三思。”
周将军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杨立说:“是,卑职告退。”
见杨立回到帐篷里,周将军心里想:杨立说的有道理,若我抗旨不尊,要诛灭九族的,清雪首当其冲,也同样活不成,难怪当时清雪哭成那样,不如我与清雪逃走吧,可是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下场不过是被捉回来而已。
周将军看了看将军帐里的白花仙子,深深的叹口气,又看着西斜的月亮,突然想到她唱的词曲:伞下情,终难忘。这不像是巧合,而像是在暗示着什么,曾经确实给一只花遮过雨,不过,这与清雪又有什么关系呢?周将军思来想去,也没能想到什么。
月亮西沉,繁星消去,夜空没有月亮与繁星的点缀,显得更加黑暗,太阳仿佛躲在东边的地平线下不肯出来,任由着大地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拧不过自然的力量,天还是如往常一样亮了,昨日的云雾也一并消散,呈现出万里无云的好天气,这样好的晴天,又在山上,视野开阔,山下方圆十余里都一览无余,周将军拿出地图,细细的研究一番,便下军令,指挥全军向山下进发寻找突厥的主力军队。
下山的路,杂草丛生,清晨的山地吸收了太多的露水,略有些湿滑,还有些粘性,将士们一脚踩下去,若是陡坡,稍不留意就会滑倒,若是走在平地上,鞋子就会被泥泞的山路黏住,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走着,断崖之上,脚下便是万丈深渊,没有云雾的遮挡,往下看一眼,心便要颤上几下,只有白花仙子轻松的走在陡峭湿滑的山地上,突然,杨立看着白花仙子,心里想着:清雪走这样的险路却如履平地,花仙这样美好,为何偏偏要做花魂,转生为人,来往人间呢,又要尝遍人间疾苦。
下至山脚,已是傍晚时分,走这样的傍山险路,陡峭险峻,耗费了整整一日的时间,所有人觉得腿脚阵阵酸麻,不能站立,骑在马背上休息,可是马儿也累了,有些将士顾不得许多,纷纷上马,突然,长空中传来一丝哀鸣,一匹马倒下了,周将军回头,看见战马被累死,传令下去,停止行军,所有将士原地休息,让战马在山脚下的草甸上吃草。
往西边走一里路,有几处坑地,低于周围地面,周将军看了看,和陈副将说:“我军在此处容易暴露,这里已是突厥势力范围,要小心谨慎,等马儿吃饱了,我军就前往那几个坑洼处,那里地势低,我军在那里过夜安全。”
陈副将说:“将军思虑周全,再过一个时辰,等马匹缓过劲来,也好让将士们休息,就迁向那里。”
周将军说:“嗯,你也歇着去吧”。陈副将退下了。
草原上的风干燥寒冷,唯独这山脚下留住了些暖意和湿气,又是春天,山脚下开满了花,只是时至傍晚,花儿的花瓣蜷缩着毫无生气,杨立走到白花仙子身边,说:“清雪,你还好吧。”
白花仙子说:“大哥,我都好,你怎么这样问?”
杨立说:“昨晚听周将军说,你跳崖的事,听得大哥心惊肉跳。”
白花仙子说:“我没有,大哥,你是知道的,我是花魂,就算跳下山崖,也不会摔死,当时我打算不辞而别,趁着夜色回到花期圣地,兴许那样,对我对他都好,只是没想到,会被他看见。”
杨立说:“哦,那大哥就放心了,可是你这样不辞而别,难道不会伤人伤己吗?”
白花仙子说:“我是没有办法,周将军说要为了我抗旨拒婚,抗旨可是死罪,若他如此,岂非是我害了他。”
杨立说:“你别担忧了,昨夜我和他说过了,为了你,他会好好活下去,不会抗旨的。”
白花仙子说:“真的吗?多谢你。”
杨立说:“你我之间,早已不用说这个‘谢’字了”白花仙子迎风而笑。
天色有些暗淡,周将军下令让全军向西边行军一里路,白花仙子察觉到,杨立如影随行,便回头问:“大哥,你为什么总跟着我,把我当成犯人看管吗?”。
杨立见到白花仙子气恼的看着自己,白皙的脸上微微涨红,生气的质问着,有些慌乱,说:“清雪,你别误会,我只是奉周将军之命,在你左右,其实他怕你出事,叫我看着你”。
白花仙子轻轻地“哼”了一声,转过脸去,可是心里却暖暖的,他的确还是在意我的,看来昨晚自己的月下飞天确实吓着周将军了。
第32章 月冷如霜雪战火纷飞乱
没走多远,只见地上有几处巨大的圆坑,大概是山顶滚下的落石,重重的砸向地面,形成了现在的坑洞,坑洞最深处越有两米深,圆坑之大,坑洞之深,足以让人们联想到落石的可怕,现在的石坑,却成了十万大军的栖息之所,将士们依次按着军中秩序下到圆坑中,下去三万人时,已是拥挤不堪,周将军下令:剩余的将士再分成一半分别进入另外两个坑洞,等十万将士都有藏身之处时,周将军扶着白花仙子进入人数较少的坑洞,陈副将与杨立也紧随其后。
入夜,草原上的风呼啸而过,干燥寒冷的掠过草地,夜空中的月发出清清冷冷的寒光,照在广袤的草原上,远远看去,似一层霜雪,坑地中避风,似乎还温暖一些,白花仙子问:“将军,草原一片平坦,这巨坑是如何形成的?”。
周将军说:“山上巨石滚落,砸出来的”。
白花仙子说:“那怎么不见巨石?”。
周将军说:“巨石被突厥人搬走了,草原上,石头本就稀缺,更何况是这巨石”。
白花仙子颤了一下,周将军说:“怎么发抖了,是冷了吗?”。
白花仙子说:“没有”。
周将军握住白花仙子的手,说:“手冻得像冰块一般,还说不冷”。说着把披风脱下,披在白花仙子身上,披风暖暖的,传递着周将军的体温,白花仙子将披风裹得更紧了,这暖意,一直暖到她的心里。
坑外冷风阵阵呼啸,白花仙子裹着披风在角落里睡着,深夜,伴随着寒风的是一阵马蹄声,在坑地中听得格外清晰,周将军与陈副将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看着远方,有两人各骑一匹马,在寒风中奔袭着,待他们离坑地近些时,下令:“弓箭手准备,射马不射人,务必留下活口。
弓箭手射出数支箭,随着马儿一声凄厉的哀鸣,连人带马重重的摔在地上,至于马背上的人,早已身负重伤,只等着束手就擒,周将军对杨立说:“快,带几个将士,把两人捉来”。
杨立说:“是”。随即带身边的两位将士爬出坑洞,将那两人拖拽着回到将军面前。
周将军说:“夜深了,两位还骑着快马,有何贵干?”。
那两人见坑洞中藏数万名将士,惊吓的早已说不出话,陈副将厉声说道:“快说,不然就将你们碎尸万段”。两人吓得瘫软着坐在地上,说:“将军饶命,我们,我们是奉可汗之命前往玉门关附近的军队,将近一个月,他们不曾和我们联系”。
周将军冷笑道:“那八万人马的军队,不就是你们可汗特意留下的吗?”。
两人听了面色如泥,说:“你们,你们如何知晓?”。
周将军说:“这是你们可汗留给我的见面礼,我又怎会不知呢,真是谢谢你们可汗,那八万人的首级,还有战马、牛羊,我军已笑纳”。
两人颤颤巍巍的说:“你,你”。
陈副将说:“竟敢对将军无礼,来人,把他们捆起来,细细审问”。
两人被捆住手脚,动弹不得,陈副将说:“问你们什么,只管说就是,要是有半句虚言”。陈副将拿起剑挥了挥,剑身反射着冷月的辉,只觉得寒光逼人。
那两人似乎平静了一些,绝望的看了看天空上的冷月,对陈副将说:“我们只是联系军队之间的通信,至于别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周将军说:“那就问问你们知道的事,你们的可汗现居何处?”。
其中一人太过绝望,又受到巨大的惊吓,崩溃的喊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要杀要剐,随意,我什么都不知道”。周将军提起剑,一道寒光闪过,剑刃已刺入那人的体内,他还未来及喊叫,便应声倒地,血噗噗的从伤处涌出,随着周将军抽出剑,鲜血飞溅而出,顿时气绝身亡。白花仙子躲在角落中看着,紧张的瑟瑟发抖,不过还好,深夜的漆黑掩住血的鲜红,只是那血腥味充斥在坑洞里,愈来愈浓,白花仙子几乎不能呼吸。
另一人见他被杀死,倒是平静下来,没有恐惧,没有惊慌,只是平静,死一般的平静,周将军说:“说说你知道的”。
那人说:“你们以为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我们的领地,就能突袭我们的可汗,做梦吧,我们可汗正带着主力军与柔然决一死战,你们的军队根本追不上可汗,瞧瞧你们现在,早已是人困马乏了”。
周将军听说突厥正与柔然作战,惊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平静,说:“看来,此次我是见不到你们可汗了”。
那人大笑,疯狂的笑,笑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月光下,仿佛是一只孤野的狼,笑完之后,死盯着周将军说:“天助我可汗,你们是白来一趟了”。
周将军说:“天助你可汗,你又怎知,天没助我呢,虽然此次见不着你的可汗,不过,这里应该离王庭不远吧,一个没有军队和可汗的王庭,是不是很诱人呢,这次不能和你们可汗决一死战,这样也好,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吗?看来你没体会过,但你们的可汗归来后,看见他的王庭,体会的必定真真切切”。
那人听后,恨得咬牙切齿,眼睛几乎瞪得裂开,虽然被捆着手脚,但还是奋力扑向周将军,想把他撕碎,周将军向后一退,他扑了个空,重重摔在地上,周将军说:“对了,你不是要去找八万人马的军队吗,他们在地狱呢,不如,我送你去和他们见见面”。说着手起刀落,一颗头颅顺势滚到地势较低的角落,白花仙子厉声尖叫。
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