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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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之泪-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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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妃说:“长乐,你别急,时辰尚早,你父皇特意留下些时间让我们母女说说话。”

    长乐公主说:“谁说我着急了,母妃以前我们在冷宫时,我每每被宫女欺负,你都让我伏在你的膝上睡一会儿,现在,女儿还想像以前那样,伏在你的膝上。”

    淑妃娘娘坐下来,长乐公主跪在地上,伏在淑妃的膝上,闭目而睡。

    周将军已经身着官府,乘坐辇轿入宫门,进入丹凤门后,一位太监上前说道:“大将军万安,陛下让奴才在此恭候您入宫。”

    周将军问:“这位公公,可是陛下宣我觐见。”

    太监说:“不是,奴才等候您,是为了伺候您去后室更衣,将这上朝的官服换下,穿上与公主大婚的礼服”。

    周将军说:“那便有劳公公了。”

    太监说:“大将军请。”

    周将军跟随太监起来偏殿的后室,换上礼服,问道:“已经更衣完毕,然后要做什么?”

    太监说:“驸马别着急,一路进宫辛苦,您再次休息片刻,婚宴一会儿开始。”

    含元殿内已将菜肴,果品一一呈上桌,之后,皇帝、皇后、妃嫔和文武百官、宗室外戚全部依次入席。

    甘露殿外来了轿辇、肩舆,太监进殿,行礼道:“奴才参见淑妃娘娘、公主殿下,启禀娘娘,吉时已到,请公主上轿,也请娘娘坐上一侧的肩舆,往含元殿去参见婚庆典礼。”

    长乐起身,不舍的望着淑妃,淑妃说:“孩子,去吧。”

    长乐公主说:“母妃保重。”

    说完转过身去,在喜娘的搀扶下,坐上了红色金顶的喜轿,前往含元殿,淑妃则坐上肩舆,从小路走至含元殿的后门,悄悄入席。

    与此同时,太监对周将军说:“大将军,吉时已到,请吧。”

    周将军整理一下衣袖,便乘坐肩舆往含元殿去了,远远望去,含元殿开朗而辉煌,在两侧的翔鸾、栖凤二阁的呼应下,轮廓起伏,甚为壮观。很快,便到了含元殿。公主的轿辇也从甘露殿的方向缓缓而至。

    含元殿内,喜庆而庄严,皇帝举起酒杯,说道:“今日,是朕的爱女,长乐公主大喜之日,特邀各位爱卿、宗亲共饮喜酒。”说完皇帝与众人一同饮下杯中酒,王修杰高喊:“婚宴开始,请新人入殿。”

    大殿两侧梨园乐师一同奏乐,乐声典雅脱俗,传声于大殿之内。

    长乐公主在紫云的搀扶下,下了轿辇,周将军站在一旁,看着这个富贵而美丽的女子,公主也看着周将军,四目相对,一旁的太监说:“请公主、驸马进殿”。周将军这才缓过神来,与公主同站一排,走在含元殿前层层叠叠的石阶上,两人都不敢错过礼仪,一步一步稳稳的踩在石阶上。

    长乐公主脸上泛起一丝高贵的微笑,因为眼前的周将军很合自己心意,周将军则在默默的想:长乐公主好像并不招人厌恶,又转念想,怎么可以这样想,那会对不起清雪,等千级台阶走完,走到殿门时,才想起些许原因,之所以对公主有些好感,是因为觉得她并不陌生,可奇怪的是,今日与公主第一次见面,怎么会有熟悉的感觉,周将军始终都想不明白。

    长乐公主伸出手,示意周将军,周将军牵手公主,一同跨过门槛,走入含元殿正中,王修杰高喊:“一拜天地。”

    周将军与公主转过身,对着殿外的方向,行跪拜之礼,起身后,王修杰喊道:“再拜君王。”

    周将军与公主转过来,面向皇帝皇后,行跪拜礼,之后,王修杰又高声喊道:“夫妻对拜。”周将军与长乐公主面向彼此,行跪拜之礼,在这近距离相视对方的一刻,周将军心中狠狠的一震,便跪拜下去,心中不知是悲是喜,难怪觉得与公主似曾相识,细看才发现,公主的柳叶般的黛眉,简直和清雪的柳叶细眉一模一样,他想,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吗?

    跪拜礼结束后,王修杰高喊:“礼成。”

    皇帝说:“公主与驸马乃佳偶天成,千里姻缘一线牵,如今喜结连理,比翼齐飞,珠联璧合,日后一定要琴瑟相守,白头偕老,做一对令神仙嫉妒的人间眷侣。”

    公主与驸马齐声道:“父皇的教诲,儿臣铭记在心,日后一定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皇帝说:“如此甚好。”

    众人齐声道:“恭喜陛下,长乐公主大喜。”

    皇帝说:“与众同喜。”

    王修杰高喊:“请公主、驸马入席。”

    众人皆面带喜色,皇帝说:“酒宴开席,各位妃嫔、宗亲尽情畅饮。”

    众人齐声道:“谢陛下。”

    王修杰在皇帝的示意下,拖着长音高喊:“上歌舞。”

    六名身着彩衣的舞姬从大殿的两侧轻移莲步来到殿中,长袖漫舞,随着琴音起伏,如花间舞蝶般飘然而飞,娇躯轻转,玉臂婉转流连,一时裙裾飘飞,轻盈绝妙的舞姿让席间的每一个人为之沉醉,忽然,琴音骤停,笛声悠悠响起,舞姬们从袖中甩出长绸,长绸翩翩,如仙女飞天。
第64章 深若点漆眸清泉盈盈落
    长乐公主举杯对周将军说:“大将军,看来梨园新排的这出凌波飞仙实在很美,在座的每一个人看的都舍不得眨眼,生怕这眼睛一睁一合,错过了精彩之处。”

    周将军说:“凌波飞仙再美,也是为公主殿下而舞,自然是美不过公主,在下周凌程,公主殿下可直呼臣的姓名。”

    长乐公主说:“看来,你这个整日舞刀弄枪的大将军,还会奉承别人。”

    周将军说:“在下不敢,臣实话实说。”

    长乐公主说:“如今你我已是夫妻,我可直接叫你姓名,你也不必称我为公主殿下。”

    周将军说:“是,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说:“长乐是我的封号,我小名沁月,凌程,你唤我沁月便是。”

    周将军说:“沁月,很温婉的名字。”

    长乐公主说:“温婉?你是第一个用这样的词形容我的人。”

    周将军说:“公主本就倾国倾城,娇艳可人,言谈之间温文尔雅,凌程用温婉一词形容公主,应该没有错处。”

    长乐公主笑道:“你可知道,这宫里上上下下都认为长乐公主目空一切,飞扬跋扈,想来你在宫外也有所耳闻。”

    周将军说:“人性本善,公主也不例外,况且这后廷生活看似锦衣玉食,实则也有诸多无奈之处,公主言辞如雷似风,不过是为了震慑后宫那些欺软怕硬的宫人罢了,为了保护自己和淑妃娘娘,虽说有时狠辣了些,倒也无可厚非。”

    长乐公主深若点漆的明眸泛起阵阵清泉,顺着粉腮盈盈而落,新月般的黛眉似蹙非蹙,像极了白花仙子伤感之态,周将军看着公主许久没有回过神,直到紫云端着茶水来,见长乐公主此状,便说:“公主殿下,奴婢才离开一小会儿,怎么就这样愁眉泪眼的,可是谁欺负了您?”

    长乐公主用丝帕拭去泪痕,对紫云说:“在这含元殿内,谁敢欺负当朝公主,是我自己伤感落泪。”

    紫云说:“公主,大喜的日子,掉泪可不吉利,再说,若叫陛下和皇后娘娘看见,又免不了一番闲话要说。”

    长乐公主说:“是,还好大家都在看歌舞,没有注意到我。”

    紫云端茶放在桌上,长乐公主又说:“听说西域进贡的葡萄口味滋美,酸中带甜,你取一盘来,我要与驸马一同享用。”

    紫云说:“是,公主殿下。”说着便退下。

    周将军说:“臣言语不周,惹公主伤心,还望公主降罪。”

    长乐公主朱唇一呡,微微而笑,说道:“都是一家人了,还说什么降不降罪的话,再者说,我落泪并非因为你说错话,而是我自己庆幸,嫁了一个知我懂我又怜我的如意好郎君。”

    周将军吞吐道:“其实,公主,我,我并没有你想的那样好。”

    长乐公主说:“不管你是怎样的人,在我心里,你都是最好的。”说着提起酒壶,斟满两杯酒,说:“这是御用的酒,叫‘千日春’,色清如水晶,香醇如幽兰,入口清新,回味甘甜,你我同饮一杯酒。”公主与周将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皆在看绝丽的舞姿,只有淑妃目不转睛的看着女儿,她知道,女儿贵为公主,对什么都很挑剔,之前生怕女儿对驸马不满意,不过现在看来,他们二人聊得很是投缘,也看得出,女儿很中意这位驸马,淑妃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宴会结束,宴席上的宾客向皇帝行礼拜别后,纷纷散去了,公主坐上金顶红轿,周将军则骑上长鬃棕色高马,在长若游龙的迎亲队伍前,出了宫门。

    皇帝和皇后在高高的阙楼之上,看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出了宫墙,感慨道:“长乐公主都嫁人了,不知不觉的朕也老了。”

    皇后说:“陛下正值壮年,一点也不老,长乐公主嫁得好夫君,臣妾也为她和淑妃高兴。”

    皇后停顿了一会儿说道:“只是臣妾见长乐出嫁,想到了和亲多年的婉宁。”

    皇帝说:“朕当初迫不得已让婉宁和亲,是朕对不起你,不过皇后放心,再过几年,等贤儿长大,他会是太子。”

    皇后说:“陛下,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皇帝说:“皇后的意思朕都明白,婉宁是嫡出的公主,却远嫁塞外,沁月是淑妃所生,庶出的公主,朕却在举行大朝会的含元殿为她举办婚礼,不合宫中礼法,你心中不快。”

    皇后的心思被皇帝一眼看穿,心里不安的看着皇帝,皇帝接着说:“不过皇后,朕告诉你,当初婉宁十七,沁月十二,若当年沁月年龄够的话,朕也不会让婉宁和亲,还有,至于在含元殿为沁月举行婚礼,虽说沁月是庶出,可朕当年对不起淑妃,因为朕没弄清真相,冤枉了她,她就沁月这么一个女儿,封为长乐公主,朕将她嫁给大将军,是对她们母女的补偿,至于你,皇后,朕也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朕会立你的儿子为太子,这就算是对你的补偿。”

    皇后说:“陛下,臣妾心中不满并非因为私情,而是为了维护宫中礼法。”

    皇帝说:“所有的事,法理、情理都要兼顾,皇后,别说了,朕有些累了,你也倦了吧,回立政殿休息吧。”说完皇帝转身离去。

    出了朱雀门,便是红绸铺地,周边的百姓围到迎亲队伍两侧,透过红轿薄透的纱帘,隐约可以看到公主浓妆娇俏的脸庞,轿旁随行的四位侍女,手提红黑色漆器小桶,其中两人向百姓抛着小金珠,另外两名侍女向人群撒着碎金箔,一时金珠、金箔落地的轻音不断,百姓们欢笑着纷纷弯腰低头,争取多捡几颗金珠,多抢几片金箔,沾一沾来自帝王之家的喜庆,长安街头,热闹非凡。公主不时的透过纱帘看看百姓,看看长安的街市,心里想:这就是民间,简单而快乐,每个人都很高兴。

    随着长河般的红绸到了尽头,喜轿停住,周将军下马来到喜轿旁,说:“公主殿下,将军府已到,臣恭请您下轿。”

    紫云撩开门帘,公主探身而出,一眼便望到大将军府的牌匾,心里想:好气派,我那悬月宫的匾额与之相较,远远不及。分心走神,一脚踩空,差点从轿上衰落,还好周将军身手敏捷,一把上前抱住公主的细腰,才慢慢站稳,周将军说:“怎么样?还好吧。”

    长乐公主娇羞道:“好像扭着脚了,凌程,你抱我进府吧。”周将军顺势将公主抱起,大步走入将军府。

    周将军把公主送去后院新建的渺纤院,说道:“后院扩建之后,又为公主建了这渺纤院做为你的居所,先进屋,看看是否满意。”

    长乐公主四处一瞧,说:“和你说多少遍了,叫我沁月便是,这渺纤院的布局和悬月宫极为相似,名字也雅致,我很喜欢呢。”

    周将军说:“沁月,上午礼仪繁琐,想来你也累了,在这里好好歇着。”

    长乐公主:“那里呢?”

    周将军说:“前院满是宾客,我总要去应付。”

    长乐公主说:“嗯,去吧。”

    周将军刚转身准备离去,公主便说:“凌程。”

    周将军回头看着公主,公主柔声道:“宾客散席后,你早些回来。”周将军望了眼公主,便出了渺纤院。

    紫云连奔带跑的终于赶到渺纤院,气喘吁吁的说:“我的天,这将军府真大,还有,驸马跑的也太快了,我差点没跟上。”

    长乐公主说:“看你满头的汗,也不擦擦。”

    紫云用袖口随意抹几下,说:“驸马不是和公主一同进屋的吗?她去哪了,也不陪着公主。”

    长乐公主说:“宾客多,他少不得要去应付。”

    公主与紫云在屋里细看,镂空的雕花木窗在阳光下风雅又柔媚,透过窗户,照入的阳光投射在地砖上,形成花型的阴影,轻拨流苏水晶珠帘,帘动声细细,清脆如流水音,左右轻摆,珠光闪动,如水色荡漾于身前,穿过水晶幕帘,一眼看到当初自己亲自选的那只牡丹,在金盆中绽放,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还开的这样好。”

    紫云突然惊喜道:“公主,快来看。”

    长乐公主走去一旁,打开柜门,里面放置的一套赤金碗筷、烛台,又打开另一扇柜门,里面是百宝箱,放置着各种名贵精致的珠宝,公主叹道:“真好看,就是太奢靡了。”

    紫云说:“您是公主殿下,周军自然不敢怠慢您,咱们再看看。”关上柜门,又往里走,桌上精美的漆盘中盛满了新鲜瓜果,梳妆台上的铜镜边宝光奕奕,各色宝石大放异彩,翡翠瓶旁,粉色水莲帐轻掩着,隐隐约约能看见已经铺好的红绫鸳鸯被,散发着别样的风情。
第65章 久旱无甘霖公主出浴美
    已是盛夏,又多日未降甘霖,下午的太阳更毒,地上滚烫的如着了火一般,远离河边的土坡,已现一条条的蜘蛛网似得裂隙,白花仙子的灵气还未完全恢复,又连续数日的闷热让她难以承受,花瓣开始往外反卷,皱缩着垂下来,她痛苦着,煎熬着,那种撕裂般的疼痛,火烧一般的焦渴和无力的虚脱,她很想痛哭、喊叫,可是现在是白天,花型的她已经没有更多的灵力维持着喊叫,因此,她发不出声音,这一切的痛苦化作无声的尖叫,混杂在非云非雾的空气尘霾中。

    粉花仙子也耐不住暑热,躲在一旁的树叶下避暑,她伸了伸花瓣,将枝叶划到一边,忽然,她看到生命垂危的白花仙子,耷拉的垂在地上,粉花仙子心急的靠近白花身边,若再不救姐姐,怕是来不及了,渐渐的,粉花仙子的花蕊处渗出一滴粉色的泪,落在即将枯萎的白花惢心处,白花仙子瞬间恢复了生机,绽放出美丽的身影,而失去灵液的粉花,金色忽然消褪了一圈,在花瓣边缘露出原有的娇粉色泽。

    下午的阳光虽然炽热如火,但是绝丽的晚霞染红了天空,宣布傍晚时分来临,再热毒的阳光也如柔和的少女一般,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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