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说:“清雪午饭用的怎样?还合胃口吧,想来你也休息好了,妈妈给你准备了些衣服和首饰,过来试试,好不好看”。
白花仙子说:“妈妈,我想过了,我是来找人的,您让我走吧”。
中年女人说:“清雪,你又不知家人身在何处,茫茫人海,如何寻找,是不是我们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如果是这样,你尽管说就是”。
白花仙子说:“没有没有,妈妈待清雪很好,并无不周之处”。
中年女人说:“那你是怕我们这里的活累?放心吧,你只要每天跳一场舞给客人看,至于银子,你想多少,尽管开价”。
白花仙子说:“只是跳舞吗?”。
中年女人说:“只是跳舞,卖艺不卖身,妈妈懂,”又对身后的女孩子说:“都别傻站着了,快伺候姑娘更衣,若有不合适的地方,再找裁缝改”。白花仙子推开女孩,说:“别碰我的衣服”。说着后退几步,恐惧的看着她们,因为花仙的衣裳是花色,不可以随意更衣,脱去花色。
第6章 花落生惆怅一舞醉倾城
白花仙子说:“我不要更衣,身上的衣裳已经很好看了”。
中年女人见白花仙子态度坚决,不敢强求:“算了算了,衣裳不换就不换吧,只是你的首饰太少,多戴几件”。说着从盒中取出一件黄色宝石项链,又看着白花仙子的头上的百花簪,说:“你大概喜欢黄色,这条项链上正好镶嵌的也是黄宝石,华美精致,也配你的流苏,快带上试试”。
说着就给白花仙子戴上,将她带到铜镜旁,说:“看看,喜欢么?”。
白花仙子点点头,略带微笑,说:“真好看”。中年女人又拿起一支白玉镂花簪和一支镶珠攒金枝步摇插在白花仙子的发髻上,上下打量一番,说:“嗯,现在好看多了,今天你就歇着,从明天开始跳舞给客人看,准备着吧”。说完带着丫鬟离开暗香院。
白花仙子走到古琴旁边,手指轻轻拨动几根弦,伴随着琴弦的抖动,发出美妙的音符,突然“啪”的一声,一根弦断了,白花仙子迅速的将手缩回,略有恐惧的看着古琴,绕过屏风,躲在屏风的后面,看着窗外凌春寒而开的梅花,一阵带着寒意的风吹过,落下许多花瓣,由此想到自己百日花期之后便要转生为人,永远忘记他的模样,便伤感不已,明日自己登台一舞,但愿台下众人里有他的身影。
天色暗沉沉的黑下来,白花仙子晚饭后,出门到庭院中走走,又失意的回到房中,躺在床上,却难以入眠,辗转反侧,伴随着委婉月色的是一夜惆怅,直至天明。
熬过不眠之夜,白花穿戴整齐的走出房门,在庭院里漫不经心的走着,看到梅花盛开,花瓣上凝着露水,阵阵梅香沁人心脾,她将这些露水一滴滴吸入嘴中,又伸手将几朵残败的花采摘下来,扔进潺潺的流水中,任由水流带走花瓣,望着逐渐被水漂远的落花,心中的苦闷与哀愁未减似增,看见凡尘中的花玉减香消,不由得心生悲凉,花无泪,人憔悴。
一位仆人走过来说:“姑娘好,早饭已经送进您的房间,请您回屋慢用”。
白花仙子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仆人说:“今天傍晚姑娘要登台作舞,还望姑娘早些准备”。说完微微欠身,退出庭院。白花仙子转身进屋,由于早上已经吸食露水,送来的早饭也就没心思享用,随意地吃几口,便让人撤下了。
白花仙子曾在天宫跳过仙人舞,所以也不用做什么准备,只是慢慢的消磨时光,等待落日黄昏,默默地想:要是他能在台下欣赏到自己动人的舞姿,那该有多好。
终于,白天的分分秒秒如清风吹过,只剩下落日黄昏淡淡的寂寥空韵,夕阳西下,玉仙阁的大厅内早已是宾客满座,他们听说这里来了新的舞姬,都来瞧个新鲜,丝竹之乐响起,笛声轻扬,琴音袅袅,仙子轻移莲步,来到舞台中央,清风徐来,衣抉飘飘,青丝如墨染,在风中略有凌乱,纤腰楚楚,轻似汉宫飞燕,只是那回眸的微笑中带有一丝苦楚的寒意,好像月沉寒水,伴夜风微漾,留下月影凄迷,只见她轻挽长袖,翩然起舞,宛若惊鸿。
曲终舞毕,白花仙子徐徐退下,有些失落,有些伤感,台下宾客众多,却无他的身影,观众们似乎早已沉醉在白花的仙人舞,本应曲终人散,而他们却久久未曾离开。
白花仙子郁郁回到暗香院,看见瓶中的梅花已经凋零不堪,那幽微的梅香也散尽,不禁触景伤情,默默地将枯枝落花丢出去,趁着月色去梅树下,折下盛开的梅花,芳香宜人,清逸隐幽,回到屋里,将梅花插入瓶中。
白花仙子摆弄着这些梅花,仆人将晚饭呈上桌,白花看着这些美味佳肴,似乎没什么胃口,又继续抚弄这些梅花,身后却传来浑厚的男声:“姑娘喜欢梅花冷傲高洁,而本公子却喜欢你惊鸿般的舞姿”。
白花仙子转过身来,发现一名大约三十岁,身着深蓝色锦缎衣裳,手里拿把折扇的男子站在眼前,白花仙子略施礼,说:“公子怎会来这暗香院,找我有何事?”。
男子说:“没什么事,只是倾慕姑娘的舞姿,想和你共用晚膳”。
白花仙子说:“请公子稍候片刻,我和妈妈说一声”。说着往门外走,却被男子拦下来,说:“你不必去,我和她说过了”。
白花仙子说:“那我给公子沏茶,”。说着走到桌前,提起茶壶倒杯热茶,男子也坐下来,白花仙子端着茶走到男子身边,低语道:“公子请用茶”。
男子看着白花,,刚准备接过茶,目光却停留在她端茶的手上,纤纤玉指在茶色的映衬下更显冰肌玉骨,他没有接过茶水,而是一把攥住白花仙子的手,只听“当”的一声茶杯落地,摔成几片碎瓷,茶水溅的到处都是。
白花仙子本能的往后退几步,慌张的看着男子,却被他一把揽入怀中,男子撕下刚刚的伪装,说:“小美人,看你往哪里跑,还能跑出我的手掌心吗”。白花大喊几声,却无人来救,男子调笑着说:“你叫啊,只管叫,就是叫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都到玉仙阁了流落风尘,还装什么良家女子,今晚就让你好好伺候”。
白花仙子知道,此时此刻,只能设法自救,别无他法,她装的温柔和顺,说:“小女子昨日刚来玉仙阁,不懂规矩,让公子见笑”。
男子说:“还是个鲜货,这玉仙阁的鸨母越来越懂事了,一有好货色,就让下人来府上通报”。白花终于明白,所谓的妈妈,不过是把自己当敛财的工具,就像紫檀说的那样,没安好心。白花仙子轻轻将手上伸向男子的脖子,猛地一用仙力,男子还未来及惨叫,便昏死过去,这才挣脱,刚准备跑出门,竟然发现屋外有人看守,又赶紧退回屋中,略镇定了会儿,从窗户逃出去,绕开人多的地方,飞过院墙,逃出玉仙阁。
原来,在白花仙子刚刚跳舞时,那名男子找到鸨母,说要清雪姑娘,鸨母有些犹豫,考虑到清雪卖艺不卖身,可是男子是洛阳城商家里的首富二公子,又得罪不起,只得顺从,男子拿出十根金条给鸨母,她便立刻答应,心想着:清雪那样柔弱,这公子的金条诱人,不如就随了公子的意思,只要生米煮成熟饭,那清雪只得乖乖留在这里做娼妓,还能赚到更多的钱,所以安排公子与清雪共用晚饭。
逃出玉仙阁的白花仙子,惊魂未定的走在大街上,天色已晚,半圆的月亮挂在夜空,周围的星光被几团乌云遮住,她隐约感到不远处有人,害怕被抓回玉仙阁,便在月色的掩护下飞入夜空,来到一处宁静远人的山上,至少这里是安全的,先度过今夜再说。
白花仙子摸了摸衣领,这才发现衣领和袖口早已被撕破,要尽快修补才行,不远处有几株梅树,其中一株是白梅,她走过去,准备摘几朵,却又心生不忍,白梅一簇簇的在月下绽放,清素美丽,最终还是没摘,只是从地上捡起落下的花瓣,来到月下,揉碎了花瓣取出花汁,拌上皎洁的月光,抹在月影散花纱的破损处,衣裳瞬间被修复的完美如初,还设一些多余的花瓣没用上,白花仙子也将它们一同揉碎,仿佛揉碎了对他的思念,揉着揉着,盈盈粉泪顺着秀美的脸颊簌簌而落,如梨花带雨,点点相思泪。
春寒料峭,乍暖还寒,夜半阵阵春风带来刺骨的寒意,白花仙子不禁打了个寒颤,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棵百年老树,高达粗犷的树干可以避风,于是快步走去,走近了才发现,这棵历经沧桑的老树已经死去多年,枝干上缠满了枯藤,树的底部已经腐朽,留下一个圆形的树洞,白花仙子低下腰钻进去,树洞在背风面,很是温暖,白花经过一天的起伏变化,早已有了倦容,打了个哈欠,闭目而睡。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清风掠过,隐约感觉到有东西落在身上,睁眼一看,原来是被风吹落的花瓣卷进树洞,虽是落花,却仍然有着淡淡的花香,天早已亮了,温暖的阳光驱赶昨夜的寒冷,白花仙子从树洞里爬出,轻轻拂去身上沾着的花瓣。这荒无人烟的小山春景如画,远方的山峦若隐若现,山青云远,刚准备搜集露水,却发现自己起的晚了些,露水早已被阳光晒干,不过还好,不远处有一汪清澈的湖水,白花仙子走过去俯下身,以水为镜,整理仪容,又喝些湖水。心里却深深地担忧:下一步该往哪里走,不知道。
无论如何她也要寻找他,哪怕再看他一眼,心中再无所遗憾,虽然害怕被玉仙阁抓回去,但还是鼓起勇气,飞回洛阳城。
第7章 风尘怨情冷王府鸳鸯阁
白花仙子又一次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身边走过的依旧是喧闹的人群,经过玉仙阁的遭遇后,她真的有些害怕,人有善恶之分而自己却不知道该如何分辨人心好坏,路过几家客栈门口,她再也没敢进去,只是默默地向前走,回忆着这四天里发生的事,现在能做的,只是在街上走着,期盼看到他的身影,哪怕是与他擦肩而过,也是幸福的。
这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直到白花仙子走到精疲力竭,坐在街边的角落,无力的看着过往的人群,这时一位两鬓斑白的老妇走过来关切道:“孩子,这是怎么了,看你像是累了,到大妈那里歇会儿吧”。
白花仙子说:“谢谢大妈,走了这么久,确实有些累了”。老妇扶起白花仙子,白花仙子跟着她往前走去。
老妇问:“姑娘怎么一个人在大街上,也不回家?”。
白花仙子说:“我家不在这里,我是寻人路过此地”。
老妇说:“看你满脸倦容,先跟我去王府,休息好了再寻人吧”。
白花仙子疑惑的问:“王府?您是王府的人?”。
老妇说:“我是王府的下人,厨房里做饭的”。说着便到了王府。
白花仙子感到有些奇怪,问:“大妈,我们都到王府了,为何不进去呢?”。
老妇说:“我们做下人的,是不能走正门的,正门是主子出入的,倘若走正门,冲撞了主子,轻则丢了差事,重则有性命之忧”。
白花仙子有些紧张,微微的点了点头,老妇又接着说:“一会儿可要懂规矩,不要乱跑,王府里可大着呢,知道吗”。
白花仙子回了声:“嗯”。
走着走着,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门白花仙子跟着老妇进去后,又通过狭窄的小道,只见一片并不宽敞的院子,很多衣着简陋的中年女人在盆里搓洗衣物,白花仙子问:“大妈,她们都在洗衣服吗?”。
老妇说:“是”。白花仙子走近一看,盆里的衣裳颜色鲜亮,品质上乘,说道:“她们的衣服真好看”。老妇说:“这些名贵的衣裳可不是她们的,那是主子们的衣裳,她们只是浣衣的奴才”。
白花仙子问:“主子是谁,为什么这么多要给主子洗衣裳?”。
老妇说:“这里是梁王府,主子当然是梁王殿下”。
白花仙子不解地说:“梁王?”。
老妇说:“你连梁王殿下是谁都不知道?他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也是太后亲生,身份尊贵,正统皇室血脉,在他府里当差可要小心些”。
白花仙子还是一头雾水,问道:“这么多人给梁王洗衣裳,他能穿过来吗”。
老妇有些生气,说:“要称梁王为梁王殿下,这是府上的规矩,这王府里可不止梁王殿下一个主子,还有梁王妃,是殿下的正妻,王妃下面还有两位侧妃,四位庶妃,九位侍妾”。白花仙子听得有些糊涂,弄不清他们之间的复杂关系,只觉得混乱。
白花仙子和老妇边走边说,已经来到几处低矮的瓦房,眼前的屋子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很整洁,老妇领着白花仙子进屋,对白花说:“这里简陋了些,但好歹能歇歇脚,你先在这里歇着”。说着给白花仙子倒了杯茶,又说:“我还要去干活,记住,不要随意出这个门”。
白花仙子应了声:“嗯”。老妇出去关上了门,一种隐约的恐惧涌上心头,梁王是什么样的人,竟然可以让这么多人为其称奴称婢,似乎在这里,没有人间的温暖,有的只是等级森严的冷酷无情,一阵冷风从窗户吹进屋里,白花仙子不禁打了个寒颤。
白花坐在桌旁,不敢随意走动,等着老妇回来,老妇从仆人的住处离开了,走过悠长的长廊,又穿过小花园,来到梁王的住处思怡殿,老妇对一位侍女说:“梅香,麻烦去通传一声,就说我要见殿下”。
梅香说:“主子不在殿中,在假山竹林品茶呢,你去那边吧”。
老妇说:“谢谢梅香,这就去了”。
然后离开了思怡殿,走上石阶小路,绕过假山,又走过汉白玉桥,进入竹林,这时一位侍从将她拦下,大声呵斥:“干什么的?梁王殿下在此,岂容你乱穿竹林”。
不远处的梁王放下茶杯,说:“让她进来”。侍从这才放老妇进来
梁王端起茶杯,问道:“李妪,让你办的差事怎么样了?”。
老妇说:“殿下放心,这次的决不让您失望”。
梁王不屑的说:“上次你找的那几个全是凡夫俗子,一堆俗物,要是这次的还和上次一样,这差事本王就交给别人来办”。
老妇说:“别啊,殿下,这次的姑娘包您满意,说实话,这姑娘可真是貌若天仙啊”。
梁王冷冷的说:“是不是美若天仙,本王说了算”。
老妇低下头,说:“是是,不知殿下何时见这姑娘?”。
梁王说:“茶喝久了也没什么意思,我回思怡殿,你带她在偏殿见本王,对了,那姑娘叫什么名?”。
老妇说:“哎呀,奴婢岁数大了,刚刚只想着将她带进府,竟忘了问,罪过,但是殿下,您亲自问姑娘岂不更好”。
梁王说:“行了,别在这里废话了,你即刻带她来殿中,别让本王等得太久”。
老妇说:“是,殿下”。然后一路小跑赶回白花仙子那里。
白花仙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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