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绣眉如墨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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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绣眉如墨 完结-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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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心牵巾另一头的他面对面,倒行着出堂进入洞房。
看着被自己牵着进入洞房的他,笑容可掬,目光痴迷,让子菱免不得想起许多年前曾见过的西游记中,戏中仿佛依稀就有处观音逗猪八戒的戏,戏中的观音手牵着红绿牵巾四目相对欲拒还羞,勾着猪八戒随她踏进了洞房陷阱。
想到这里子菱不免心中一笑,也不知在现实这处戏中,谁是观音,谁是猪八戒。
这般胡思乱想着,子菱不知。不觉已走进洞房,等她清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完交拜礼,此时正经坐在了喜床上,大红色的帐幔上金边的喜字灼灼耀眼,周围是珠围翠绕,莺语燕声。
子菱望着手中捧着的雕花吉祥。金酒杯,杯中水波盈盈,而被红绿彩结相联的另一只酒杯被握在另一个人的手里,视线随着那双修长而有力的手而上,子菱看见咫尺距离的他那双含笑的双眸。
旁边有人高声吟唱:“共饮交杯酒。”吟声婉转而悠扬。
子菱轻轻抬起了酒杯,早已有。些干涸的唇微微碰触着冷冰的金属以及被装在金杯中冰冷的酒。眼睛望着的却是对方那双被烛光照亮的眼瞳,依然能看见眼瞳中自己的影子。心中有些模糊地担心,脸上的妆是否花了,头戴的冠花是否零乱了。
交杯酒一饮而尽,酒顺着喉咙而下,然后子菱有些。熏然微醉,不知是为这甜甜的米酒,还是为眼前带着一丝羞意温柔微笑的郞君。
饮完的酒杯被子菱小心地仰放在二人之间的床。上,床单上散着米、钱、水果;这些都是祝福的化身。
子菱心中轻轻响着娘的教导:酒杯仰放为阴,酒。杯覆放为阳,阴阳同床,大吉大利。
男子长而有力。的手指同时将缠着红绿巾的另一只酒杯覆放在仰杯旁这。
“阴阳同床,大吉大利。”又有人唱吟。
子菱的脸红了,眼中已是水汪汪。
拿起被托在喜盘中的喜剪,子菱剪下自己与王青云的发。
看着手里被亲手剪下的青丝,子菱感觉心中有些酸楚,不免想起不知甚时听过的一首山歌。
我们坐在喜床上。
他在右,我在左。
取一束他左边的发丝。
再剪一束我右边的发丝。
发丝与发丝缠绕在一起。
从此我们结发相伴不离不弃。
“结发相伴一生一世。”
子菱感觉泪水要从眼角流了出来,便微抬起头,却正看见王青云温柔的眼神,然后看着他轻轻靠近,慢慢地低下头,小心地取下自己鬓上插的喜花。
那一刻大红的喜服与绿色的喜袍紧贴在一起,子菱能感觉到对方贴紧进突然急促地呼吸声,还有呼出的炽热气息。
子菱第一次如今靠近对方,发现原来自己的郞君皮肤很光滑,五官很分明,还有发现眉目间藏也藏不了的得意洋洋和雀跃。
他的确为娶我而喜。子菱为着这个发现也喜悦着。
照着母亲对婚俗步骤的吩咐,子菱面红耳赤、笨手笨脚地解开王青云绿袍上的一颗扣子,仿佛同时发丝感觉到对方温柔地抚摸。
你为我取鬓上的钗,我为你解袍上的扣,从此以后我们相濡以沫、同心同力。
王青云的一只手轻握一下子菱的手,然后又悄悄放开了。
旁边嬉笑的家人越发吵闹,终在新人将喜花与剪下的发丝同掷于床下时,气氛达到了高潮,女使们纷纷上前恭贺新人喜结良缘,簇拥着这对新人又回到中堂向亲朋行参谢之礼,及参谒各家的外舅姑,之后入礼筵,再入新房。
子菱身体的疲惫却无法掩饰精神上的亢奋,待见着贺喜的人群渐离开新房时,她坐在喜床上心中忐忑不安却又有些期待。
王青云微醉地进了洞房,女使使婆子们又说了几句贺喜之话,便纷纷离开新房,并关上房门时。
听到门被关上时的声音,子菱顿时紧张了起来,感觉身体僵硬,四肢发麻。
王青云的手轻轻搭在了子菱的肩上,男性低沉却又年轻的声音在子菱的耳边响起:“深已夜,娘子,我们还是早休息吧。”
子菱抬头望着对方有些泛红的脸,不知这沫红色是因酒醉,还是因红烛的光,或者是那说不出口的羞涩。子菱低下了头,轻轻点了点,手却将喜帕抓得更紧。
子菱被轻轻地推倒在床上,半睁半闭的视界中全是火红的光,火红的色,大块的喜字将她与王青云牢牢地包裹其中,她发现在这一片大红的喜色之中她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感觉一双大手在身上游动着,慢慢地点燃属于自己内心的一把火。
然后衣服被慢慢地解开,露出里边大红色鸳鸯肚兜。
雪白的皮肤、乌黑的发丝、大红的肚兜,纯粹而强烈对方的色彩,双瞳剪水,朱唇含香,脸颊飞霞,衬得子菱娇小又柔软,
王青云呆呆望着自己的新娘,有些兴奋更有些燥动。
子菱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将他拉进了自己。
四目相对,她在下,他在上。
王青云那刻热情而迷醉的眼神,让子菱心中有了些骄傲,然后她笑了,轻声问道:“我不管你以前,只问你以后,你会一生一世只我一人吗?”
这一刻没有妾身,没有在下,只有你和我。我们赤祼裸相对,无论是身体,还是思想。
王青云望着子菱,过了一会,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不负你。”
“我信。”
我愿相信这一时的回答是一世的承诺,你不负我,我终也不会负你。
王青云的笑容更加灿烂,掩饰住他表情中的一丝含蓄,三分腼腆,目光中闪着着不由自主的幸福与快乐。
大红帐幔垂了下来,将一床的春色遮盖住。
肌肤与肌肤相亲,体温与体温相融,那一刻子菱在他的怀中感到安全而安稳。
不管这是否是一种错觉,都让她有种被需要,被呵护的幸福。
“妈妈,今天,我嫁人了。”
子菱眼角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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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天还未亮,子菱醒来睁开眼,望着眼前大红色的帐幔,心中一丝迟疑之后,很快想起自己已是嫁人。
这会时候王青云已是起身,见子菱睡眼朦胧地望着自家,便叫门外候着的女使去取粥来。
子菱看见王青云旁边正有一位十五六岁的女使正利索地服侍着他穿戴衣衫。猛然想起今日是新婚头一天,须拜堂。也顾不得身子酸疼,起身亲手为王青云换上了衣物。
子菱可不喜欢有其他女人碰触自己夫君的人。
王青云知子菱性子倔,自是依她,叫着下人退出屋里。
听到屋里的响动,秋香与春香本想准备进屋服侍大姐与四郞,掀开门帘,却见大姐正亲手服侍着四郞,忙对望一眼,将洗漱之物放进去后,便轻手轻脚笑着退出屋去,还将王家的其他女使也拦在门外。
待估计房里人收拾得差不多,几个女使这才进了门,服侍着子菱梳妆打扮,以及收拾房间。
有人端来了粥和菜,子菱吃几口微填了些肚子,也顾不得多吃,便坐在妆台前继续细妆容,今日是新妇拜堂之日,不得马虎。
折腾了半会,子菱已是穿好新衣,大红的罗裙一如新人火红羞涩的心情,梳好鬓插着凤头衔珠金钗,看着镜子中微颤的垂珠华摇,子菱想到就要见公婆,心中越发紧张起来。
“赏贺的物事已备好了吗?”
秋香这会正给子菱脸涂上粉,打上胭脂。笑道:“大姐放心,我们已准备好,这会时候夏香正守着。”
“你们取来,我再看一遍。”子菱吩咐道。
秋香见大姐打扮已是差不多,便放下手中的梳子与春香一同去取赏贺之礼。
王青云也叫下收拾房间的女使,见屋除了他们便无旁人。走在子菱身后,轻轻按在对方的肩上,笑道:“放心,有我在。”
子菱抬起头,看不见对方的脸,但那双有力修长的手和轻松的口气,却带给她一丝安慰与平静。
子菱微点了点头,望着镜中的她双目含情,嘴角带笑。
从未见过自己有过这样温柔却又动人的表情的子菱,感觉自己身子已软成一团温水,心泡在其中,暧洋洋的。
王青云看着子菱镜中小女人般娇柔的表情,脸上也绽开了一丝笑容,拿起镜台上的石黛微沾了些水,轻抬起子菱的脸,细为她画上一双眉。
频低柳叶眉,半羞还半喜,正配得起自家娘子的美丽与温柔。
春香取了子菱欲送王家尊长的鞋担Ы沤湃醇磐跚嘣普兹鹊匚恿饣迹撕槁雎觯橐庹ǎ衷僖淮瓮嘶亓嗣磐狻
“姐姐为甚不进屋?”被春香堵在门外的秋香问道。
春香笑道:“我们且再等一会进屋。”想到刚才所见,她不免想到前几日自家与磨墨成亲时的情景,一时间面红耳赤,眼角含春。
子菱完全没有想到王青云会为她画眉,一时间有种他对自己的体贴与细心超过预料的惶恐。
待王青云放下手中的石黛,子菱移开在王青云身上的视线,望着镜中自己如花般明艳的肤色,还有那双细细的柳眉,更衬得自己多添几分温和与淡雅。
王青云淡笑着,微搂着子菱的肩,眼角间跳跃着心悦,低吟道:“洞房咋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间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子菱被王青云这**般的话语弄得脸上红霞飞,她相信从昨天晚里到今天早上是她一生中脸红次数最多的一次。
“呵呵。”屋外一直偷听的春香与秋香终于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子菱忙叫道:“你们还不进屋,在外偷笑个甚,想要看就正当光明的在屋里看罢。”
王青云笑道:“没想到娘子你还这般大胆。”
子菱嗔了一眼进屋带着一脸笑意的秋香与春香,推着王青云出门,强忍住羞意,“你在屋里,我不自在。”心中却念道:言情小说看得再多也没甚作用,纸上谈兵果然比不得实际操作。看来自己目前段数太低,还需要磨练。
春香与秋香笑得越发得意起来——
这一章写得太难了~~~~。



豆蔻梢头春色浅第二章拜堂

第二章拜堂
子菱终体会何为一大家人,跟随在王青云身后走进大堂便见着堂上麻麻密密坐着一大堆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珠围翠绕,华冠丽服,让子菱看着都感觉晃花了眼,忙屏息低头。
一位大娘上前扶着子菱走到正堂中,堂中大方桌上盛有一面椭圆镜台,站在桌前,子菱跪堂在地,对镜磕首,这是每一位进门的新妇新婚头一天便要做的事。
子菱望着跪拜处已平滑的地面,心中叹多少女子就这般跪于镜台之下,只是不知她们的心情是否如自己一般彷徨紧张。
那婆子见子菱拜过三下后,便笑盈盈扶起子菱,吟道:“新妇拜堂后,跪拜尊长。”说罢便扶着子菱与王青云一同跪拜王家尊长。
子菱这会时候可没甚心思将人称和长相都记牢了,她知道这一屋的人过半数都需自家跪拜,并献上亲手巧制的鞋袜等物事,此为新妇赏贺。当然长辈也要回送物事,这叫答贺之礼,待这一堂的长辈都跪完以后,还要诺礼认识同辈亲人。
到时才算是整个拜堂结束。
子菱与王青云先是拜过王。家长辈…王青云的祖父王老太公,祖母王老太君,以及祖父之妾曹太姨。
这王家老太公已快七十高龄,却。老当益壮,虽发须发白,但声音哄亮,目光明亮,口齿清楚,未显太多的老态,嘱咐了小二口几句后,便不再多语了。
老太君七十高龄,比不得她的。夫君那般健康,目光已显得昏浊,靠在椅上,待子菱二人跪拜完后,便让二人上走,细细打量了一番子菱,摸着王青云的手,一脸慈祥笑道:“如今你娶了称心的媳妇,可要收心,休要像原来一般顽。”
又对着王青云的父母道:“儿子大了,又娶了媳妇,你。们不要像以前一样想骂就骂想打就打。这四郞媳妇我看着就喜欢”边说边笑眯眯地拉着子菱,从手上脱下玉镯套在子菱的手上。
王青云自是拉着子菱跪拜,“婆婆大安。”(祖母又名婆。婆。)
见着老太君取下玉镯送给子菱作答贺之礼,一。位四十多岁,穿着青色罗裙,插着玉簪、长相清瘦的妇人脱口道:“娘,这玉镯你不是说要送给俺家雯儿吗?”
老太君沉了脸,。扫了一眼自己的女儿。那妇人见老太君这般严肃模样,不再说话,只是一脸不甘心。
这会坐在老太公旁的曹太姨笑道:“孙媳妇和外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又妤你还担心你母亲不会准备好物事留给你吗?”
子菱自是低眉顺目一言不发,被大娘扶着朝旁边走去,这会便是轮到王青云的父亲王又宁、母亲王刘氏,大家又称她王二夫人还有就是王青云的生母王乔氏。
接过王刘氏的一匹绫绢,子菱答谢起身,正见着王刘氏身边站着的王乔氏,全无在外边的那种强势气质,露出一副对自家媳妇心满意足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对子菱曾有过的任何不满与怨恨。让子菱心生疑惑,难道自己的夫君真将生母摆平了。
待将二房的各位长辈拜跪完后,便轮到其他各房的长辈。
这会大房的一位妇人,拿着子菱献的白绢袜子,笑道:“四郞这位新媳妇小模小样却长得实在好看,再瞧睢这线针手艺,我看家里没有那位小娘子能比得上”
王刘氏也是笑着道:“四郞的娘子女红且是没说得。”
王乔氏听二人的对话,只垂头微笑,一言不发。
六月的气候最是炎热,一身盛装的子菱折腾了一上午已是头重脚轻、满身是汗,加上她的肚子正饿得要紧,如今是有些手软脚麻,头晕眼花。
子菱后悔刚才那碗粥未全吃下,心中盼望着这拜堂怎不早些完。
王青云早已看见子菱的疲惫,轻轻握了一下子菱的手,小声道:“且撑住才是。”
子菱望一眼身边一脸关切表情的王青云,点头笑了笑。
待子菱终于熬过拜堂结束,心中舒了一口气。当然拜堂虽完,但今天之事却未结束,这会时候春香捧着带来的嫁妆清单以及田契、房契交到子菱手中,由子菱亲手送到王家代管家事的长房王大夫人子手中,这些物事要作为官府进行嫁妆的登记之用。
在这里需说明一下,宋代的嫁妆并不是单独注册在妻子名下的产业,官府要求财产都要以户为单位登记在男户主名下,不管实际上他是否活着,所以带来的嫁妆除了布帛或头饰、钱两这些无需登记的动产外,其他不动产如房屋田地等,都是需要办理由娘家作为嫁妆带到夫家的手续。如果不办理,那么妻子将不会名正言顺地享用嫁妆,婆家也更不会视这些物事为媳妇带来的嫁妆。当然这些嫁妆都是会在登记时明确标示出来是属于“妻财”,作为妻子掌管它以及明确所有继续人之用,并在分家时不在分割的范围内。
所以,当大夫人接过子菱的嫁妆清单以及田契、房契,自然将不动产的契约取了出来,填好相关的物事的财薄以后交给子菱查看。
这会时候子菱却一愣,明明自家只带来五十亩地、甚时候成了二百亩地。
还未等子菱开口一问,却咸觉王青云微拉了自家的袖子,这才忍住满腹怀疑,在账薄上画了押。
见事完毕,大夫人笑道:“田契与房契我且收下了。至于其他嫁妆四郞娘子你且收好才是。”
子菱态度谦和,轻声道:“既然嫁入王家,晚辈所带的布帛绸缎以及银饰自应做公用,还忘伯婆不要嫌弃物事单薄。”早在出嫁前骆二娘便叮嘱子菱除了田地以及房产、钱两外,其他的一切嫁妆皆可选在合适的时候,全部交给夫家人,唯一目的就是讨好他们,方便自己的生活。
那大夫人听后只淡淡一笑,不动声色道:“四郞娘子的确贤惠。”
旁边王乔氏脸色微沉,不悦地瞪了一眼子菱,又移开了视线。
待王太公吩咐小二口下去休息时,子菱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回到房间,换掉一身累赘,只穿了件淡绿罗纱衫子和银霜色罗裙,便整个身体软在塌上,央秋香与夏香打水清洗,又叫春香将嫁妆中除用红线标记的几个箱子不搬走外,其余几箱物事打发小厮叫来管家清点齐后全部归公。
王青云这会已是换了件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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