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能让简哥心里爽,还能让他床上也爽了……他说我只有他一个人,他高兴都来不及,我在床上就算像块木头,他也很喜欢。”她轻轻地挑了下眉,“怎么样,想像自己的心上人和别的女人在床上翻滚的样子的滋味好受吗?”
钟以晴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凌小小笑得更甜了。
钟以晴在这时总算明白简乔南以前为什么总是跟她说凌小小这个人有多么软弱,多么好善良,她的确“善良”,因为她就算说着最恶毒最无耻的话时,她的笑容都可以那么天真单纯。
“不过我今天来不是想跟你说这些的。”凌小小轻轻地叹了口气,“姐妹一场,我知道你肯定很难过,不过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便。”
钟以晴的脸色终于变了,她身体稍稍向前,紧紧地盯着她,“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这个样子,反倒好像让凌小小很是意外,“简哥没告诉你吗?”她刚说完,恍然大悟一般,“噢,我忘了,钟小姐就是简哥一手送进来的,才会害得钟小姐连自己妈妈的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他肯定是没脸来见你了,对吧?不过这就是他的不是了,你妈的丧事好歹是他让人代你办的,他怎么不拿到你面前邀功呢?我妈出殡的时候,我没让他到场,这么一对比,他对钟小姐你还真是情深意重……钟小姐,你肯定是感动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怪他呢,对吧?”
钟以晴已经完全失去了镇定,她腾地站了起来,脸色惨白一片,声音都在发抖,“你说我妈……怎么了?”
凌小小仰着头看着她,双眼圆睁,“钟小姐,你真的不知道?”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唉,失去妈妈,而且自己妈妈走都不能走得安心的感觉我懂。钟小姐你想开一点……”她的手指在桌面上叩了两下,轻轻地摇了摇头,“所以说啊,既然知道自己的母亲身体不好,就少惹点事,老老实实地呆在她身边给她养老送终,不是挺好的一件事吗?钟小姐你干嘛惹这么多事,还害死了伯母?你妈是你气死的,你明白吗?你妈养你这个女儿,也太有用了一点吧,唉。”
钟以晴已经完全呆掉了,她重重地跌了回去,拼命地摇头,“不可能……我妈不可能有事的……你在骗我……凌小小,我知道你故意骗我的。”
“我再坏,也不可能这种事开玩笑,你妈去世时只有我在场,真的好可怜,身边连个送终的亲人都没有,只有我这个仇人。”她的眼圈竟然红了起来,“钟小姐,你说,我们两个哪个更惨一点?”
钟以晴还在摇头,重复着“你在骗我”四个字,但眼泪还是流了出来。
凌小小微笑着站起来,双手支着桌子,身体前倾着压过来。
她的笑容有种形容不出的温柔和诡异,“钟以晴,我告诉你一件事。从来不是你段数高,而是我以前从未想过害人。怎么样,我把你送进了监狱,把你妈送进了地狱,这种滋味好受吗?”
钟以晴终于崩溃一般哭了起来,“凌小小,你会不得好死!”
凌小小一挑眉,进来这么久,终于笑出声来。
是真正的那种笑,很开心的笑。
“我一直都在地狱里,还谈什么好不好死啊?”她顿了顿,脸上的笑忽然间完全地消失了,就好像她从来没有笑过一样,“不过你被自己爱的男人送到监狱,还害得自己妈妈枉死,你这么没用,”她的声音压得更低,一字一顿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钻进钟以晴的耳朵里,“你,怎,么,不,去,死!”
她以前对凌小小说过的每一句话,凌小小都记得,而且全部还给了她,钟以晴现在才知道凌小小这个人的心思有多么恶毒。
“凌小小,你不是人,你会有报应的。”钟以晴用力在脸上抹了一把,咬牙切齿地看着她。
“报应?”凌小小身体往后一仰,拿起桌子上的手袋,笑得极是轻蔑,“干脆我跟你把话说清楚,让你死也做个明白鬼吧。钟以晴,我告诉你,当初不管简乔南想不想让我打掉那个孩子,他都没那个本事做到,连孩子的抚养权他都拿不到,更不要说让孩子叫你一声“妈妈”。还有,就算当初我们真离了婚,有大损失的人也不是我,他在公司董事局的位置要被我取代,还要被他爸爸下放到一个小分公司里去,而且,你们就算结婚,他爸爸妈妈也不会到场。换句话说,就是他差不多要被赶出简家。当然,现在他想回到我身边,就把所有的财产都到了我的名下来讨好我就是了。”她顿了顿,笑容一点点变冷,“不过我不稀罕……简乔南算什么东西,我一点都不稀罕。”
钟以晴的眼中,慢慢地露出一点恐惧的神色,好像完全不认识凌小小这个人。
凌小小“嗤”地一声笑,拉开了椅子,“不过他现在好像对我还真的是爱死爱活的了。所以你如果不想下去陪着你妈的话,你就等着看我怎么一点点折磨你的心上人吧。”
她冲她一点头,微微笑了起来,“那就这样吧,再见。”
凌小小仰着头,几步走到门口,却在准备拉开门的瞬间停了下来,扭过头来看着她,“噢,对了,如果你想见简哥的话,我会帮你的。不过你要不要跟我打个赌,我赌简哥肯定会告诉你,因为我心肠好,让你妈走得很安心,所以是你们对不起我,要你不要恨我。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说,钟小姐你肯定明白的哈。”
房间的门在身后关上,钟以晴的哭声隐隐约约地传了出来。
凌小小一步步向前,细细地高跟鞋在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她仰着头,每一步都走得那么平稳,像一个将要接过权杖的女王。
像她的母亲去世的那一天一样!
谁不曾失去过,为什么一定要自己经历过,才能理解别人曾经受过的痛苦和伤害?
***
终于走出了那扇门,外面是很好的阳光,刺得人眼睛疼。
凌小小从包里掏出墨镜架到脸上,仰起头看了眼天上,天空一片阴暗。她勾起嘴角微笑,大步向前,上了车,发动了汽车,踩了脚油门。
汽车如离弦之箭驶向了前方,凌小小随手打开了车载音响。
钟以晴已经差不多到了悬崖的边缘,她只要再向简乔南再借一点力,就可以让她彻底地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然后,下一个是,简乔南!
***
凌小小回到家,发现这个世界其实和她出门之前没有什么分别。
纪叔正拿着把大剪刀修剪那些花花草草。他是忙碌惯了的人,一闲下来人就会发慌。他隔着一点距离看到她,立即叫她“少夫人”,凌小小微笑着点了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春天本是花草树木生长的时节,其实应该由着它们自由地生长,不过他喜欢剪就让他剪吧,这本就不是十恶不赦的大事。
往前走了两步,那个白色的秋千架正安静地停在一片青草中。那是简乔南替简佑嘉准备的,不过现在孩子当然用不着,所以天气好时,她会抱着她的佑嘉在上面坐一会儿。
她太瘦小了,孩子的东西,她坐上去,也不会显得很突兀。
再往前走,她好像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她喜欢这种人间烟火气,仿佛只要沾上了这些,不管是陋室还是豪宅,都会带上几分家的感觉。
进了客厅上了楼梯,在楼梯口,她听到了一阵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声音通过空气传了过来,敲打着她的耳膜。
她有点头晕,现在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声都会觉得头晕。伸手扶住栏杆,在那里停了一会儿,她才继续往前走。
在他们卧室外的起居室里靠近阳台的地方,她看到阿姨和保姆阿姨正在喂简佑嘉吃米糊。
她喜欢把孩子放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所以现阶段,孩子最经常的活动范围就是在这里。两个阿姨一个抱着孩子,一个喂他,他们的身后,是一大片温暖的阳光,米白色的窗帘在春风中微微波动着,那些阴暗的,罪恶的,腐烂的,在这样的波动里,就像海水一样,哗地一声,退下了海滩。
她微笑起来,急步向前,“我来喂吧。”
阿姨停住了手中的小勺子,孩子的小嘴还张着,露出了里面的两个小奶牙。看到她,他的小嘴咧得更大,嘴角四周的那一圈白色的“小胡子”也跟着动了起来。
阿姨忙拿了小毛巾准备替他擦,却被凌小小示意先放到一边。她拿着小勺子,放在孩子面前,嘴中“叭叭”了两下,笑眯眯地哄他,“好好吃哦,佑嘉要不要?”
孩子看着她,黑色的瞳仁在这样明亮的光线里倒映着他母亲的笑脸,孩子于是笑得更欢,还学着她的样子叭了两下嘴。
“baba”他叭了两下,好像被自己的声音吸引了,张着小嘴笑了起来,然后又重复了一遍。
旁边阿姨“啊”了一声,发现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惊喜的表情,“小小,小小,你听到没有,小少爷会叫爸爸了。哎呀,我们小少爷真是太聪明了。”
凌小小其实也听到了,但在她看来那只是孩子无意识发出来的,最多最多只能算是模仿,根本不能算是有意识的叫人。
阿姨却不是这么想的,她在一边开心地催着凌小小,“快给大少爷打电话啊,他肯定高兴坏了。”
这太夸张了,凌小小觉得阿姨的反应实在太过了,可是略一思忖,却还是微笑着走到了一边,拔了简乔南的手机号码。
为什么不呢?这肯定是他想要的,那她就满足他好了。
***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通,简乔南略带着几分惊讶及惊喜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小小,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事。”她浅笑着,无聊一般将左手伸到阳光下,手腕表带上的金属部分在阳光下闪着冷冷的光泽。她变了几个角度,那点冷光却一直跟随着她,追着刺她的眼睛。“你现在在做什么?”
“中午约了人吃饭,现在在车上。”他在那边说,说完好像仍不太放心,又低声问了句“真的没什么事”。
凌小小收回手,将表带贴到脸上,因为太阳晒出来的那点暖意很快就消失了,只剩下一点金属特有的坚硬的冰冷。
“真的没有。就是刚刚佑嘉他忽然间好像叫了两声爸爸,我一时头脑发热,就……”她停了下来,好像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转了个话题,“你去吃饭吧,迟到不好。”
“真的?”他在那边好像很开心,声音也大了几分。
凌小小回过头看了眼孩子,他已经擦干净小嘴,正揪着阿姨的头发玩,阿姨就连声叫着,“脏,脏,小少爷你快松手。”
虽然凌小小已经跟简伯年和简太太提过了,让孩子叫她外婆,可是阿姨哪里敢受着,一直还是叫孩子小少爷。小小也不勉强她,只是平时生活里对她更贴心一下,大部分活都交给了别人,只让她专心陪着佑嘉。
她相信阿姨是真心的对这孩子好,交给她她很放心。
“你快去吃饭吧……佑嘉这么小,乱叫的,不能当真。”
简乔南“噢”了一声,“那我先挂了”,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比她想像中的冷静,凌小小站在阳台前,面对着临近中午的阳光。
这有点出乎她的意料,简乔南的性格从来不是这样的。所以要么是他其实并不是真的多喜欢这个孩子,要么就是他比以前有城府了。
这两种对她来说,都不是好事。
正好是午饭时间,凌小小心头压着一团疑云下了楼,人还在楼梯上,就看到简乔南匆匆地跑过来。
等到他跑到楼梯口,凌小小也正好下到最后一阶楼梯,他一把将她抱起来,转了半个圈,然后放下来,头抵着头,“佑嘉真的会叫爸爸了?”
他气息不稳,急促的呼吸热热地扑到她的脸上。凌小小脸上有很浅的笑,声音也软,“他乱叫的,你还真当真了啊?”
他却是很高兴的样子,用力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笑着问,“佑嘉呢?”
“楼上,保姆阿姨抱着呢……我去抱他下来?”
“不用,我上去。”他松开她,一阵风地跑了上去,然后又一阵风一般跑了下来,在她身边停了下脚,又抱了她,亲了她一下,然后匆匆地往外跑,“真没时间了,我先走了,小小……我好高兴。”
后面几个字传到她耳里时,他的人离她已经有一大截了。
凌小小站在那里,心头的那点疑云已经散了,可是她并不觉得轻松,也没有什么喜悦。她身上,唇上都还有他身体的热度,心里却是莫名的一片悲凉。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第七十一章
晚上简乔南回来时,凌小小已经睡下了。他刚走近她,她就闻到很浓的酒味,想来他应该是喝了不少酒。她半睡半醒,身体软得厉害,实在不想再开口或是动一下,就索性装睡。
她的脸上却忽地一热,可是他亲完她的脸,却并没有立即起身,她仍然能感觉到带着酒气的暖暖的呼吸。
凌小小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不敢睁眼,也就没法知道他现在到底是想做什么。
正犹豫着要不要睁开眼,她忽然听到他低低地说了一句“谢谢”。
凌小小怔了怔,不太明白这两个字里的涵义,正想睁开眼睛,他的呼吸却远了。
浴室里传来了水声,然后水声停了,再然后,她感觉到他上了床,躺到她身边,身体还带着热腾腾的水汽,像他们最好的那段时间一样将她搂到了怀里。
他的怀里太热,一会儿功夫就像一块烙铁一样烙得她全身疼,心里却是凉的,像捂着一块冰。
她在冰火两重天里煎熬着,脸上却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地碰了碰,然后是嘴唇,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好像被吓着了,嘴唇还贴在她的唇上,四目相对,离得那么近,床头唯一亮着的壁灯那么暗,却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更明亮几分。
四下一片寂静,唯一听到的就是他们两个各自的呼吸声。这样沉默了几秒后,凌小小像藤蔓一样紧紧地缠了上来。
***
她想到几年前,高考前的最后一天,她和几个好朋友一起出去玩了一整天。
那是她一向战战兢兢,循规蹈矩的人生里难得的一次放纵,明知道不可以,不应该,是错的,可是却觉得从未有过的快乐。
那是一种奇怪的快乐,奢侈,隐秘,打破了禁忌一般痛快淋漓的快乐。
***
她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帮着他脱她的睡衣,拉着他的手去摸她的身体,抬起头主动向他索吻。
简乔南完全被她逼疯了,酒精让他比平时更肆意,反反复复变换着姿式折腾她。
凌小小只觉得自己像是刚被抛上一个浪头,还没等歇下来喘口气,又被抛到另一个浪头。她身体软的不像自己的,声音也哑了,最后实在承受不住,哭着求起饶来。
“不要了……简哥……不要了”
她快要死了。
简乔南给她的回答只是反复的“对不起”三个字,但是身下的动作却更加狠了几分。
凌小小彻底地放弃了,在意识逐渐变得模糊的时候,觉得就这样死在他身下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
只要他是真心对佑嘉好,她死也没什么。
死了,就终于彻彻底底地结束了,她就可以不用再去恨了,也可以不用再去……爱了。
***
钟以晴的案子判得很快,不用凌小小刻意去打听,自然有人告诉她结果,而且还知道她并没有提出上诉。
她根本不关心钟以晴判几年,反正这辈子,她都别想再从监狱里走出来。
失去了自由,间接害死自己的母亲,让她死都死得不安心,而且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