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悄悄说着。
“虽然气得冒烟,不过那小鬼的确很强。”
阿信紧紧握住还可回收使用的乒乓球,用力到让凹陷处更为凹陷。
“喂!”
他小声地对社员们说。
“听我说。”
大家看着阿信。
“算了…别再做了,好不好?如果原因在我,那就住手吧!我没问题的,你们瞧!我每天还是照常在打球啊!”
“是啊,你每天都很漂亮,嗯!”
阿信将球放在桌上,双眼低垂。
“我们大家会保护你的!”
“你们…不必这么做。”
“社长,你一点都不知道!不这么做的话,你会一瞬间就被生吞活剥的!”
“可是…”
“别再说了!”
一位社员以手击掌,希望中止这场争论。
“好了,回家吧!喂,吉野,去拿社长的外套来,书包我拿。走,回去吧!”
“佐山!”
“我送你。”
阿信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很清楚这些人都喜欢自己。
拒绝人家的好意是不对的。不管这次他们的”敌人”是何方神圣,阿信也没有任何兴趣。反正无妨…对阿信来说,世上唯一值得他爱的,就只有家人而已。社员们替他扫除不必要的麻烦,他不可能有讨厌的感觉,也没有理由这么想。
阿信不断地告诉自己。
9
机车停走后,弥一两手搂住呼吸急促的行李,帮助他下车。行李一接触到地面,急促的呼吸终于回复平稳。一直将脸贴在弥一背部、双眼紧闭的阿信,紧张地四干张望。
小汽船行驶的声音回荡在红色空气中,彩霞在仓库街的上空游走。
“我来了,大海!”
弥一倚着机车,抒发自己的感想。
“……”
阿信呆呆望着运河与前方的广阔海洋。
“长这么大,我还没看过真正的海。这一带的海,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你喜欢海吗?”
阿信一面盯着弥一嘴里吐出的烟圈,一面问着。
“不。”
阿信叹气。
“但是,看到这种场面后,绝对不会想溺死。”
“…溺死?”阿信望着弥一。”
“我可不想在满是油臭味又骯脏的汽艇群中浮浮沉沉…你呢?”
弥一笑着问。
“你想死吗?”
阿信一面眺望海上往来的汽艇,一面反问。
弥一用鞋后跟使劲磨擦水泥地面,然后把香烟朝运河去去。
“要不要一起死?”
“开什么玩笑!”
阿信转身脱口而出。
“为什么非死不可?”
“你从没有过想死的念头?”
“有好几次,可是从没想过要跟你一起死!”
阿信生气地回答。弥一再次大笑。
“被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有股想跟你一起赴死的冲动。”
说完,弥一向阿信走近。阿信顿时全身害怕地绷紧,两手被弥一用力抓住,身体被粗鲁地按倒。两人在胸部以下紧密贴合,使他无法动弹。
“一起殉情吧?”
弥一低语。
“住手!别这样!”
“杀了你之后,我再自杀,你说好不好?”
“…不要…!”
阿信用尽全力推开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你…到底…在想什么…!?”
阿信颤抖地大叫。对方认真的眼神,在剎那间令他感到恐惧。
“做…什么!”
再次被按倒的阿信不断摇头,弥一将脸埋入他的颈项间。阿信察觉弥一的企图后,便开始挣扎。
“放开我…放开…!”
舌尖一在柔嫩的肌肤上滑动,身体的抗拒便更为激烈。弥一按住阿信的额头,用唇堵住声音的出处。身下的躯体在他不断变换角度的缠绵热吻下,四肢的力量逐渐减弱。
弥一从被堵住的嘴中倾泄出的喉音,知道阿信就算力气无法抗衡,也打算用意志抗拒到底。 “不要!”
阿信的喉咙深处不停呻吟着。“不要!不要!”
撩起阿信的衬衫下摆后,弥一接着将手放在皮带扣上,开始在重要地带又扯又拉,一副迫不及侍的饥渴模样。手指还有湿润的舌尖,细腻地游走于充满强烈屈辱感的身体各部位。形状优美的弓形眉毛配合着腰的摆动不住痉挛,弥一爱极了他这种风情万种的表情。
腿被抱起呈性交姿势的状态,早在阿信的预料之中。大腿内侧开始起了鸡皮疙瘩,并且敏感地哆嗦着。弥一抵住入口,在深深刺进的前一刻,他拚命压抑自己过度兴奋激动的声音,然后缓缓开口询问:
“…不想死吗?”
“…啊…啊…啊…”
回答他的,是一连串激情的呻吟声。弥一满足地驱使那具颤抖的身体,配合自己的节奏摆动。“…好…棒的姿势,你真的…不想…死吗?”
弥一用好不容易挤出的声音问着。
当然回答他的,还是只有喉咙发出的阵阵呻吟声。
滴落到水泥地面的血渍,已经颜色变深并干涸了。
弥一用手指擦拭,但已无法拭去。
满天彩霞,几乎快看不到太阳的踪影,照亮仓库街的夜灯开始一一亮起。
“站的起来吗?”
弥一朝缩躺在水泥地上的阿信问着。
阿信转动身体,慢慢抬起上半身,被着的弥一的衬衫,随他起身的动作自肩部往下滑落。
阿信缓缓抬起脸,仰视弥一。
“站的起来吗?”弥一再次寻问,硬是对上阿信恍惚神游的视线。
四日相交后,阿信惊讶地回过神,视线从弥一身上离开。
“这是你的血。”
弥一用脚尖点了点地面,然后用力踩踏,发出沙沙声响。
“以前都在床单上,所以我没注意到你流了好多血。虽然吓了一跳,不过…”
弥一将衬衫披在阿信的肩上,轻笑着说:
“感觉每次都好象在和处女做一样,真爽…”
阿信转身,一巴掌打住弥一脸上。
“……”
“…好痛…”
弥一用手指拭了拭嘴角,同时望着这个双眼朗上,并殴打了自己的男人。
即使在逐渐昏暗的夜空下,美丽而苍白的脸蛋依旧明艳动人。
夺眶而出的好几道泪水,闪耀着美丽的光泽。
弥一动也不动,就这样陶醉地凝视着那张脸。看得入迷的他,对接二连三飞过来的巴掌根本毫不在意。
不久,弥一终于阻止了朝他胡乱挥动的手。
“痛死了…!”
说完后,他紧紧搂住对方纤细的身体。令人快要粉身碎骨般的强力拥抱。然后贪婪无度地热吻着。
如野兽般将对方啃噬的狂吻,一直持续到太阳西沉,海天完全陷入一片漆黑为止。
庆太从大门飞奔而出,望见在家门口停住的机车,眼睛闪闪发亮。
“太…太酷了!”
庆太的眼神充分流露出对亮丽车体与车主的赞赏。车主伸出手臂,小心扶着跨坐在身后的阿信,帮忙他下车。
“这个好气派喔!”
弥一单手撑住阿信下车后摇晃不稳的身躯,然后回答了庆太。
“不过是中型车。”
“可是好酷啊!”
“老师。”
弥一对他所支撑的身体说:
“老师,小庆来接你了!”
阿信抬起脸。弥一继续朝眼珠子在哥哥与机车间转动的庆太说话。
“都怪我技术不佳,老师或许快被我累惨了。”
弥一对庆太笑了笑,然后面向阿信。
“对不起,老师,我骑车的方式太粗鲁了。”
知道话中有话的阿信,瞬间严厉地瞪了弥一一眼。
毫不知情的弟弟注意到哥哥疲惫的神情,担心地问:
“老哥,你还好吧…?”
“…不要紧。”
阿信丢下这么一句话后,身体立刻离开撑扶自己的手臂,摇摇晃晃地进入屋内。
嗅到一丝诡异气氛、不停眨眼的弟弟,这次则是轮流看着哥哥的背影与学长。
然后,他悄悄地问了学长:
“…学长,老哥原谅你了吗?”
“好象是吧?”
“…怎么回事?你好用功喔,今天又不是补习的日子!”
“偶尔借我好吗?”
弥一突然迸出这句话后,露出了笑容。
“不好意思,今天又拖到这么晚。”
“学长?”
“我不该让离不开哥哥的庆太感到寂寞。”
“咦?”
“你什么都做不好吗?哥哥一不在,你就无法吃饭、洗澡、订时间表、写功课、铺床单、换衣服,早上也无法准时起床吗?”
“没…没那回事!”
弥一看着学弟的眼睛哈哈大笑,庆太顿时面红耳赤。
“老、老哥这么说的吗?”
弥一没有回答,只是不停地笑着。庆太不安地看着学长的笑脸。
“你果然还是个小鬼。”
“才…才不是!”
“算了。总之,今天谢谢啦!替我向老师说,下次也请多多指教,必要时我会来接他的。平时也可以…以后我会好好送他回来。当然,我的车或许坐起来没有爸爸的车舒服。”
说完后,弥一迅速地骑上机车。
“那么,庆太,我走了…今天真不好意思。”
“学长…!”
庆太叫喊。
他表情呆滞地望着学长扬长而去的身影。
一会儿后,他突然想到应该请学长到家里坐坐才对。
对自己的不懂事,庆太感到厌恶不已,并羞愧到了极点。这样下去不行的!庆太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赤裸裸的真情I(完)
后记
说实在的,我从没想过这系列会出单行本。
《赤裸裸的真情》在我们社团出版的同人志(一年两回)中,拖拖拉拉连载了六年,自己也不知道未来剧情会发展到如何,为的时候毫无负担。有些读者说”感觉像在看肥皂剧般,满愉快的”。故事就这样拚命拖到最后,终于在前几天完结了。
刚开始纯粹只是想描写阿信,不过中途转向弥一(很受欢迎),据着最后又喜欢了庆太(作者我私心喜欢,但不受读者青睐),我已经尽力做到让每个角色戏份平均。(有不公平之处吗?)阿信有如搪瓷娃娃般逐渐碎裂,写作时感到一种性虐待的气氛(别太激烈吧!)
对了,在写第一话时,突然想起我和负责插画的えみこ山小姐对戴维林区的“双峰”很着迷的事。
戴维.林区当时在杂志上表示“拍‘双峰’并没有长远的考虑,想到哪里就拍到哪里,是无心插柳而成的作品。”,看完后我深受冲击。
我是思考故事的起承转合后,才写下作品的。
攻男和受子邂逅“彼此属意”激情(强)?“误解彼此的想法”等事件发生“两人再热恋激情(和)大团圆”…等等,流程相当严谨。若不这么做,故事便会无法收尾。等注意到时,自己已经为了一大堆”为何阪神队会这么弱?”、”为何圆乐大师在喜剧中这么受欢迎?”等等与同志故事无关的废话烦恼。
然而,巨匠戴维.林区却大胆宣称”考虑起承转合来为剧本,是很奇怪的!”又说”即使人物突然一反原本的粗暴性格,也不要太在意伏笔!”实在很有男性气魄。
我对えみこ山说。
“非得稍微学习他一下不可!”
是感到惊讶吗?她并未做任何响应,只是以”这孩子是蠢蛋吗”的眼神望着我,说”接下来还有什么意见?”
“总之,我也要试试随心所欲、想到哪儿就写到哪儿的方式,而《赤裸裸的真情》便是实验作品第一号!!”
我握紧拳头向天宣誓(因为她相应不理)。其实真心话是,能省略耗费时日的架构流程,我可是轻松多了。
结果,我非但没有模仿巨匠成功,反而什么也写不出来。于是从第二话(第4章起)以后,我一如往常,乖乖地制定写作流程、安排人物个性。随心所欲的写作方式,果然不是件简单的事。
在发行单行本时,我曾想过要更换笔名。过去找在商业杂志或单行本上的作品,大多为可爱型的爱情喜剧。一想到这里,就觉得”赤裸裸的真情”似乎有点过火了。我不希望受到父母或正经八百的友人的指指点点…
正当自己陷入烦恼纠葛中时,”怕麻烦”的坏毛病袭上心头,于是开始想着:
“我能想到新笔名吗…?”
就算实在想不出,而不得不取个”摩妮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