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
清如抬头看了一下遮在自己头顶的伞这一次没有再拒绝只淡淡说了一句:“我们回去吧。”
身影逐渐消失在风雪之中她们走过的脚印也很快为飘扬而下的雪所掩埋仿佛从来没有人走过这里一样雪是洁白的可是宫中却没有一个人的手可以如雪般洁白即使她没有亲手害过人伤过人也一样因为在这个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宫里每一个女人自入宫始就开始在不停的伤害别人。当清如将那份盖了皇后凤印的折子给绵意时她无疑是高兴的也是伤感的随着份折子的批准她在宫中的日子只剩下最后的几天了在这几天里绵意一直紧紧跟随在清如的身边尽着自己最后的一点心力。
清如不止给绵意准备了银票与散碎银子还亲自去库房挑了一些名贵的饰珠宝来装在一个小盒子里准备等她走的那天再给她。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终于到了绵意留在宫中的最后一日这天小厨房里做了好多的菜肴这是要给绵意饯行的这顿饭一直吃到很晚才结束不论是清如还是小福子湘远等人都喝了不少的酒虽没醉但也有些晕了不知是高兴的还是想借酒来冲淡离别的伤感。
待得散去后收拾了桌碗又服侍清如睡下后绵意与湘远子矜三人回到了她们住的屋里这将是绵意在这里的最后一夜了三人手拉在一起有着说不完的话湘远和子矜还分别拿出了自己的礼物送给绵意至于小福子等几人则在早些时候就送了。
不知为什么说着说着绵意突然无端的哭了起来子矜与湘远一边安慰一边问她这是怎么了绵意边哭边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主子好可怜她给我们一个个都安排了最好的路可是她自己呢却只能待在宫里哪儿也不能去何况现在主子不止没了皇上的宠爱连与她最要好的洛贵嫔都离她而去虽然我们都知道这是贞妃的离间之计可却束手无策其实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主子不把琳嫔之事的真相告诉洛贵嫔她虽然与贞妃有所亲近最我觉得她还是和主子更亲近些以洛贵嫔的为人来说她一定会帮主子保守这个秘密的。”越说越伤心今日一别以后主子这里她就再也照料不到了。
子矜闻言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也觉得主子是太小心了洛贵嫔原本与主子就是要好的姐妹何况她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又岂会将这种事透露给贞妃积压物资如果主子能把这事与洛贵嫔说了也不会让贞妃有机可趁离间了她们。”
绵意一边擦眼泪一边赞同只有湘远在一旁默不作声直到子矜对她说:“姑姑你觉得我们说的不对吗?”
………【第六十八章 千鲤朝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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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远低眉绞着手里的帕子声音极轻地道:“你们还是不太明白主子的苦心否则便不会说这些话了。”
抬眼见子矜与绵意不解的模样她拿帕子抚拭一下因喝酒而烫的脸颊道:“主子由着贞妃挑拨她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肯告诉洛贵嫔关于琳嫔一事的真相一方面固然是怕洛贵嫔在贞妃面前泄了声色另一方面却完全是为洛贵嫔在考虑。”湘远也是酒喝的多了否则放在平时这些话她只会藏在心里是断然不会与人说的。
“姑姑这话何解?”子矜问出了心中所疑主子与洛贵嫔都形同陌路了怎得还是为了洛贵嫔好。
幽幽的叹息从湘远口中而出其中颇多无奈之意:“你们都是一直追随在主子身边的你们自已想想主子从入宫开始有过几天好日子每次都是日子安稳了没几天就开始有事生出起起落落这一次也不知是第几趟了。而主子身边要好的人更是一个接一个离去虽然她口里不说但心里还是很在意在意是自己连累了他们先有容嫔后有在宫外时结识的宋公子主子她绝不愿再有这种类似的事生而这正是她任由洛贵嫔与她疏远的原因所在。”
“主子的恩宠其实与其他几位娘娘比起来既稳又不稳不论是宁妃还是贞妃她们在宫中一直有着一席之地皇上对她们即使有时候不宠了也还会礼遇以待然主子不同。其实很多时候我也弄不明白皇上对咱们主子到底是什么态度宠的时候比对谁都好说句不敬的话。先皇后曾经所得也不过如此但是不宠的时候。也可以长久的不来看主子一眼像是已经把她忘记了一样正因为皇上这种不明朗地态度使得主子在宫中的地位极其飘摇再盛再宠都有随时落下来的可能。”湘远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听得聚精会神地子矜与绵意。
“咱们几个都看得出贞妃现在对洛贵嫔一直都极尽拉拢之能想让她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如果主子明着告诉洛贵嫔说贞妃一直是在挑拨她们说贞妃一直不怀好意洛贵嫔在相信主子地同时也一定会对贞妃渐行疏远一旦贞妃有所查觉并现无法再让洛贵嫔如以前一样相信自己了那么她一定会着手对付。在宫里永远都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自己人另一种就是敌人了。更新最快。以贞妃的性子对付可能成为敌人的洛贵嫔一定不会心软。而在此情况下。最先倒霉的就是……”湘远停在这里没有说下去。
绵意却是下意识的接了下去:“最先倒霉地一定是洛贵嫔肚子里的孩子!”说完以后她猛得捂住了自己嘴巴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来似被自己的话给吓着了真想不到看似简单的一件事后面却可以分析出这么多的事来。
子矜在旁边沉重地点着头:“很有可能咱们在小姐身边这么久多少也能看出贞妃的不简单来她一旦对付起人来是绝对不会心软的洛贵嫔如果冒然与她翻脸肯定会遭殃。”说完她又皱了眉:“可是姑姑我还是有些不明白虽然说洛贵嫔只要与贞妃在同一阵线上贞妃就不会对付她可这又是为什么呢一旦洛贵嫔生了孩子就有可能封妃也就有可能会危害到贞妃的地位难道她不怕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们不是贞妃自然不知道她心里打地是什么主意也许是她觉得可以吃定洛贵嫔了也说不定对了有一件事你们还不知道吧。”湘远压低了声道:“我听说洛贵嫔那位任扬州知府的阿玛又升官了现在是正四品的顺天府府丞即日就要起程去上任了听说他之所以升官是因为外面有人相助举荐皇上才予以任用地你们说会是这个真正相助的人会是?”
“贞妃!”子矜与绵意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两个字确实有心思而又能有能力帮到洛贵嫔父亲地人在宫里只有清如与贞妃二人既然清如没有那就只有贞妃了她地家族在宫外也是排得上号的要帮个知府升官虽不敢说易如反掌但也不是什么难事。
“贞妃这样不遗余力地对洛贵嫔好我实在猜不透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上次听主子和贞妃说话时知道贞妃她先天有病不能生育也许她是希望洛贵嫔将来生下孩子后能让她依靠些许吧。”湘远说的极不肯定她在宫里年头不短可是这些娘娘们的心思她一个奴婢又岂能猜得全。
而其他两人也猜不到什么更好的答案不由得都点头同意了湘远的猜想子矜瞧了一眼外面深沉的夜色拉过被子道:“很晚了咱们都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帮着绵意收拾东西呢可别到时候睡过头起不来了。”
湘远嗯了一声同样拉过了被子而绵意虽什么都没说但眼中却不时闪过异样的神色拉了被子盖在身上睡了等得湘远和子矜传出轻微的呼声后绵意却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确认两人都睡着了以后她轻手轻脚的下床披衣穿了鞋子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咸福宫里灯火通明自怀孕始特别是在与清如不欢而散后月凌就变得极其怕黑有福临在时还好一旦只有她一个人睡时屋中的灯火总要彻夜亮着的不许人熄灭。
这天夜里月凌照例喝过安胎药后上床歇息却听得阿琳来报说延禧宫的绵意求见月凌轻咦了一声拨开纱帐与鼓起的肚子不同的是她脸瘦的很两颊都削了进去而眼睛则浮肿不已看来这段日子她过得并不好。
“主子要不要让她进来?”阿琳自是知道主子与宛妃关系僵硬的事刚才绵意来让她通报的时候她也犹豫了半天后来实在抵不过她的哀求才勉强同意试试。
月凌尚在考虑着一旁服侍月凌就寝后还未退出去的宝鹃说道:“主子延禧宫的宛妃娘娘曾经这么对你她现在让手下的人来肯定也没什么好事您还是不要见了免得伤了您的神。”
原本月凌还在考虑要不要见听得她这么说反而是有了决定冷笑道:“宝鹃你不必担心不过就是一个下人罢了见了又怎的本宫倒要看看她带了她家主子什么话来。”说着便让阿琳将绵意带了进来。
绵意进来后对月凌的询问其来意的问题闭口不答说是一定要让她遣退阿琳与宝鹃后才肯回答月凌有心想知道她到底来做什么逐同意遣了两人出去阿琳很是干脆的应了宝鹃却有些迟疑与磨蹭直到阿琳拉了她的手才出去到了外面宝鹃却是怎么也不肯走了说是在这里等主子召唤阿琳一想也是逐与她一并站在了外面宝鹃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看听不出什么来就拉了阿琳说话:“阿琳刚才绵意找你求见主子的时候说了什么?”瞧她的样子似乎很是好奇。
阿琳茫然地摇头道:“没什么啊她就说想见主子一面至于是什么事我也问了可是她不肯说非要等见主子才肯说。”
“哦!”宝鹃点了一下头后又有了新问题:“那你说他们在里面会说些什么?”
阿琳不以为意地道:“那我哪会知道你问这个干嘛?”
宝鹃的眼神略略闪了一下讪笑道:“没什么呢就是无聊了随便问问不知道就算了。”任她怎么细听屋子里都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好像里面压根没人一样看实在是听不到只能熄了心和阿琳在外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正当她们天南地北的闲扯时里面却突然有了动静先是断断续续的说话声然后是“砰”的一声重响。
阿琳与宝鹃对望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睛里都看出了担心不约而同去推了殿门但还是没敢进去推了一条缝后在外面询声道:“主子奴婢能进来吗?”
不多时里面传来一声含怒不善的“进来!”。
阿琳与宝鹃颇为心惊的走了进去进到里面只见绵意垂站在角落里眼眶正不停的掉下眼泪来看样子极是可怜在她的面前则散了一堆的晶莹透明的碎片而原先放在床头贞妃送来的那块如观音一样的水晶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用问定然是化做了那堆碎片。
月凌坐在床塌上喘气不止苍白的脸颊泛着因怒而起的潮红阿琳一言不的走到月凌身边想替她抚胸口顺顺气哪想这手刚伸出去就被月凌瞪了回来:“跪下!”
阿琳哪曾见过月凌这般生气的样子更不曾见她用如此严厉的声音与自己说话当下就被唬的跪了下去只有宝鹃有些不知所已的站在原地月凌也不看她只瞪着跪地的阿琳道:“你给本宫听着以后再有延禧宫的人求见一律不准他们进来也不用再来请示本宫这次要不是你擅自让绵意这小蹄子进来本宫也不会受这么大的气!”
一边说一边剧烈的喘息着还咳了起来看样子真的极为生气宝鹃见状眼珠一转凑上去跪地小心地替月凌抚着胸口一边小声道:“主子您先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月凌这一次没有训斥宝鹃任由她替自己抚着胸口而气息也逐渐稳了下来不再像刚才那么紊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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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千鲤朝佛(2)】………
阿琳顿时觉得委屈极了她也是在得到主子同意后才将绵意带进来的哪里有擅自这一说也不知道主子这是怎么了尽把帽子往她头上扣越想越委屈嘴里不由溜出了话:“主子奴婢当时是请示过您!”
本来已经缓下的气被阿琳一句话又给挑了进来:“你这是在派本宫的不是吗?胆子可是够大了!”她一手指着站在边上连大气都不出的绵意喝道:“如果不是你这个小蹄子能进来气本宫吗?说什么是本宫冤枉了她的主子还想让本宫和延禧宫的那个人和好?!做梦!”最后两个字是冲绵意说的。
月凌此时不仅口气生冷还一口一个小蹄子与她平日里楚楚可怜的模样全然不同看样子真是气的不轻她搭着宝鹃的手站了起来走到绵意面前冷笑道:“你不必在这里做出一副忠心为主的模样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本宫没有冤枉她也没有对不起她即使有对不起也是她对不起死去的琳嫔对不起本宫那只鹦鹉当时是怎么说的你也知道她这样怨恨本宫腹中的孩子本宫与她怎么可能再成姐妹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叫她以后不必花费心思在本宫这里了若是有空还不如为死去的琳嫔多念几遍经这样死后说不定就不用下地狱了!”每一句话都刻薄无比绵意与阿琳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出自她的口中。
“贵嫔娘娘……”绵意还想说什么但月凌已经不想再听她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道:“你给本宫出去以后咸福宫不许你们延禧宫的人再踏足半步否则别怪本宫不客气!”
宝鹃倒是会看眼色。见月凌这么说了便叫人来将还不肯走地绵意拖了出去然后又着人将碎了的水晶片给清扫干净。
月凌歇了一会儿对还跪在地上的阿琳道:“你知道错了没有?”
阿琳心里委屈地不得了。可是哪还敢说出来否则指不定要惹主子生多大气呢。所以只得垂了眼道:“奴婢知道错了请主子原谅。“现在知道错还不算晚如果再有下一次看本宫怎么惩罚你现在你给本宫下去这里有宝鹃服侍就行了。”
阿琳眼圈一红。差点掉下泪来赶紧忍住了退出去以前主子从来没这么对她说过话而且在很多事上都对她倚重得很可是自从这个宝鹃来了以后主子对她就没现在好了特别是今晚这事上明明她什么错都没有可主子偏就要说是她的错。手机小说站更新最快。没办法谁叫她是奴婢天生这个命。只能主子说什么她听什么。
宝鹃冲阿琳退下地地方瞧了一眼待得门关好后方小声地对月凌道:“主子。您别气了。奴婢服侍您安寝吧。”
“恩还是你贴心些。不愧是从贞妃娘娘身边出来的人就是比别人机灵懂事些以后本宫身边的事你就多做些阿琳她比起你来还是差了很多啊!”月凌叹息着摇头似乎对阿琳今晚的表现很是不满意。
宝鹃谢了月凌的赞赏待服侍她睡下后留了灯退下。
待听到门关好地声音原本闭上眼的月凌又张开了眼睛那双大大的眼眸里是数之不尽的复杂不知她的心中在想些什么最后俱化成一声绵长的叹息这一夜的雪没有再下只有风不停的刮着;呼呼的声音围绕在每一个人地耳边这个冬天会是暖春的前奏还是严寒的前调。
隔日清晨延禧宫上上下下都起来集在正殿中连在内务府任职地小禄子也赶了过来他们都是来送别绵意的。
趁着秦观还没来清如交待了绵意一应要注意地事并将包着银票与珠宝地小包袱给了她另外里面还有一些她让人给绵意加急赶出来的新衣服。
绵意无声地接过包袱昨夜地事被她埋在了心底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已经为主子做了最后能做的事以后的事不是她所能管的了。
小福子和小禄子的眼圈都有些红小福子拨开挡在前面的子矜对绵意道:“要是在外面有人欺负你你就来告诉我们我们为你去出头。”
湘远笑了一下道:“小福子你这话怎么说的有些像混混这不是在给主子丢脸嘛真亏你说的出来。”
小福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清如由着宫人为她披上斗篷后笑道:“小福子说的也不差呢绵意以后若有人敢对你不好就回来告诉本宫守在神武门的卫忠和卫武你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