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见他郑重的神情,我……无法拒绝。
跟着云希七拐八弯的来到了顾府大厅,里面有两个丫环在忙碌着。而大厅正中央显目的站着一位中年妇人,正背对着我们,看情形她就是顾夫人没错了。
“娘!”云希激动的叫出了声,我明显感觉到手上传来他因为喜悦而加重的力道。
伴随着云希的声音落幕,夫人转过身微笑着看向我们的方位:“希儿!”
可当视线触到我的存在,停留在我的身上几秒后,所有的笑容都僵住了,不可置信的叫出了声:“月夕?!”
我焦虑不安的凝视顾夫人紧闭的房门。自顾夫人见过我后便把云希叫进了自己的卧房,都快一个小时了怎么还不出来呢?
正当我忐忑不安的时候门‘咯吱’一声被打开了,七上八下的心也算是放稳了。
率先出来的是云希,他的脸上透露出几分似乎是因为争辩而留下的不悦。
他们在里面谈了什么?内容是关于我的吗?
我担忧的急忙走到他的身边,刚想开口顾夫人出现在我的面前,打量了我一会,用没有任何感情的语气说:“你们先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夫人,您好好休息。”
离开顾夫人的住所,心里总是感觉闷闷的。
直到用完那顿相对无言的晚膳,这才让我明确的有种不详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事情即将要发生。
透过朱红色的窗外凝视夜空中那一轮皎洁的月光,顿时有种阴晴圆缺的感触。
忽然间有道人影闪过,出现在我的面前,打断了我的思绪:“云希?!”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说话间他已跳到了我身边。
自从看了武侠后就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够成为一名飞天入地、劫富济贫的女侠。于是便脱口而出:“我在想飞天会是种什么样的感觉。”说完这句话才觉得自己傻,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腰间只觉一紧,转眼间人已飞出了窗户,风在耳边掠过,在云希的保护下我们飞到了屋顶。
落地的时候重心不稳脚打滑了一下,差点摔了下去还好有云希扶住我:“怎么样?”
“月色很美!”明知他问得是什么却偏偏顾左右而言其他。
云希温柔的扳过我的脸认真的问:“我是说飞得感觉怎么样?”
对于他的问题我别有意味的笑笑摆出一副说不出的样子:“那你再带我飞一次好不好?这次要久一点,最好飞遍整个顾府!那我才说的出那种感觉呀。”
云希宠溺地搂紧我的腰说:“好,飞咯!”
呵呵……云希的轻功简直可以说是出神入化!在他的带领下我们真的飞遍了整座顾府。笑声充斥了整座府邸,连下人们都惊动了。
我真的好开心,简直幸福的快要死掉了!
如果可以我宁愿当白月夕,永远陪在他身边,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霎那间我感觉所有的事物都好美:夜空好美!月亮好美!西城好美!顾府好美!飞得感觉也好美!顾云希……也好美,虽然‘美’字不适合用在男子身上但和他在一起的感觉也好美好美……
直到第二天醒来,我都觉得这是个美梦!
然而让我始料未及的是美梦还没来得及在期待中开始,恶梦已经接踵而至。
原本打算去找云希的,恰巧在半路上看见了行色匆匆的扶萧便叫住了他:“扶萧,瞧你走得如此匆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扶萧见是我神色慌张的小声说道:“哎呦!白小姐你还是赶紧躲起来吧?”
“发生什么事了?”看他这么慌张,难道这件事跟我有关吗?莫不是顾夫人她……还是……
“方才突然来了几个官场打扮的人,说是要来找白小姐你的,夫人和少爷正在大厅招呼他们呢!少爷担心你所以让我赶来通知。”扶萧急忙向我解释事情原由。
这么说是皇上派的人已经追到这里了!
心开始忐忑的打鼓,不知道云希会不会出事:“他们当中有没有一个叫莫尔凡的?”
如果真是那个御前带刀侍卫的话,恐怕云希是免不了麻烦的,而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逃掉。
扶萧思索了下,不确定的说:“好像是有个姓莫的……”
听到这个回答顾不上扶萧,不安的冲向了大厅的方向,全然不理会身后扶萧的叫喊。
当我赶到时现场一片宁静,不敢引起他们的注意只能偷偷的躲在门后往里看。
顾夫人脸色担忧的坐着,而云希正和他面前身着侍卫装的少年对峙。
想必他就是莫尔凡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手下,看起来似乎不弱也虎视眈眈的盯着云希。
片刻后少年终于开口了:“顾状元,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你藏的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姐。她可是皇妃!私藏皇妃我想你很清楚是什么后果吧!”
果然是皇上派来的人没错!
状元?没想到云希竟然是个状元!他的武功那么好我猜应该是个武状元吧!
那他的前途不是一片光明吗?如果因为劫持皇妃的罪名而受到牵连的话,那他的前程不全都毁了吗?!
不!不可以!我不能让他变成那样!我不能害了他!
手不自觉的抓紧了木门,刚想要冲出去却被人硬生生的拉住了。
是扶萧!
“白小姐还是先别出去,静观其变吧!”他小声的在我耳边说。
“可是……”
“相信少爷,他会解决的。况且你这样冲过去不就证实了少爷他的确窝藏皇妃吗?”
“这……”扶萧说的对,我不能这么莽撞。如果因此而害了云希那就有违我的初衷了呀。
软下绷紧的身体,同意的朝他点了点头。
云希放柔了架势,笑着对站在当中的少年说:“莫大人,你说笑了。白月夕不是已经到宫中当了皇妃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西城呢?又何来云希私藏皇妃一说啊!”他语气轻和却不失气势。
顾夫人也赶忙上前解释:“大人,小儿说得是实话,他虽与白家小姐相识,但的的确确在白小姐被迎接入宫后未曾见过,恐怕当中有什么误会吧?”
看她说话的神情有些紧张,我猜顾夫人心里应甚是心虚吧。
“是吗?那要查过才知道了。”说完莫尔凡一行人作势要搜查。
只见云希忽然上前抓住莫尔凡的手臂:“大人还望自重。”
莫尔凡语气凝重的回道:“状元爷,请你莫再多加阻挠了。清者自清,既然你的话的确属实又何惧让我等一搜啊?”
放手吧,顾云希!不要因为我而害了整个顾府呀!
心里默念着,竟不知怎得他们便打了起来……
顾夫人吓得退到了一边:“希儿住手!小心啊!大人……还请大人高抬贵手不要伤了我儿……”
眼见云希渐渐趋于下风,我心急的想立刻冲出去,可却被扶萧用力的拉住。
在我反抗之时,云希挨了一掌连连跌退了几步,嘴角也渗出了血丝。
我吓得叫出了声“云希……”
扶萧及时捂住了我的嘴,还好我那还卡在喉咙里的话给老夫人的声音的盖住了。
夫人担心的扶着云希,脸上满是焦虑:“希儿,你没事吧?”
询问间莫尔凡正一步步靠近他们。
夫人忙慌乱求道:“大人,请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儿子吧!我们当真没有私藏皇妃,如果有消息定当向您禀报还望大人不要深究云希了!”
莫尔凡看着云希母子犹豫了会说:“今天看在顾夫人爱子心切的份上就不再追究今日之事,不过希望顾状元能够想明点。三日后,我还会再来,到时还望告知皇妃的下落。”
“一定!一定!”顾夫人忙连连答应。
确定莫尔凡一行人走远后用力的推开扶萧,冲到了云希的身边。
他的嘴角溢出了血,吓了我一跳,向来就怕血,尤其是看见别人流血心里就毛毛的很不舒服。
可是云希居然还对我笑说:“别担心,我没事的!”
见他摇摇欲坠还装作没事不让我担心的样子,蓄满眼眶的泪水已抑制不住的纷纷滑落:“都流血了还说没事,为什么要逞强?”
刚想要上前去扶他,云希就像是落叶般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在大家的担忧下扶萧把他背回了卧房,还命人请来了大夫。
我和顾夫人焦急的守在床前等待大夫的诊断结果。
“大夫,我儿子他怎么样了?”顾夫人终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担忧问出了口。
不管怎么说云希受伤也是因我而起的,虽然我不是真的白月夕,但毕竟现在我才是这副身体的主人,心里难免有几分内疚。
大夫站起来抚了抚胡须,自顾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不发一言。
看这情形莫不是云希他……不会的!
宁宅
夜色清冷,浅浅吟吟的抽泣声自大厅内传来,让不平静的院落平添了几分的哀戚。
烛光在白色的蜡身上摇曳闪动,白衣素裹的妇人不过双十年华,泪痕满面的不停往火盆里放纸钱,眼里哀思如潮。
扑簌簌掉落的眼泪似断了线似的,浸湿了脸颊,泪眼朦胧的望着灵位上的黑色字迹凝视了许久,半响才嘶哑的念出了三两字:亦涛。
如泣如诉的哀婉还在灵堂前低徊,一道严厉的指责声自厅外由远及近的传来,“贱人,不准叫我儿子的名字,你不配。”因为过于激动,声音有些颤抖。
“娘。”蔚初蓉僵硬的移动膝盖转过身,唯唯诺诺的看着宁夫人。
经历了丧子之痛的宁夫人将满腔的悲伤全加诸在了蔚初蓉身上,手起手落,重重的给了她一记耳光,连头上的白花也给震了下来,可见用力之大。
“你还有资格叫我?涛儿,我唯一的儿子都给你害死了,你还有脸叫我?你……”言语间牵动情绪,心如刀割,指着跌趴在地上的蔚初蓉,手忙脚乱的打量起大厅,冲过去拔出插在花瓶里的鸡毛掸子,狠命的就往她的身上抽去。
“你这个贱人,你若不是使了什么狐媚之术,我的涛儿为什么放着好好的灯笼王家的大小姐不要,非绝食断粮的硬要把你这个小乞丐给领进宁家大门!”
宁夫人一下一下的用尽全力抽打着不躲不闪的蔚初蓉,嘴里哭诉着,“为了涛儿我唯有咬着牙应下了,可你倒好,下人唤你一声少奶奶,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啦?!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好,我们宁家还供得起一个小乞丐,可……可万万没想到你不仅命贱,还是个扫把星,你……”
许是打累了失了力气,手里的鸡毛掸子打滑飞了出去,颤着手指着蔚初蓉,眼里透着深不见底的悲恸。
蔚初蓉抚着身上的伤痛,再次跪坐在宁夫人的面前,连连磕头认错忏悔:“对不起,娘。都是我的错,要早知这个结果,当初……当初我就算饿死街头我也不会嫁给亦涛,如今害他……”
“你别跟我假惺惺的,贱人。”每一字每一句都高声调的撕扯着嗓子,渐渐的声音有些哑了,“自打你进门,宁家的生意不见好反而愈发的萧条,不打紧,我不在乎,可是你为什么嫁进来不到半年,把我的涛儿也给克死了啊?他可是我唯一的儿子,是我们宁家唯一的根苗,你把他克死了,你让我怎么活,你让我们宁家断子绝孙了,贱人!”
话语间宁夫人又情绪失控的想要上去对蔚初蓉拳打脚踢,幸好宁百源及时赶到阻止了。同样是经历丧子之痛,然而好在他比较明白事理,宁亦涛是什么样的人他作为父亲比谁都清楚。
子不教,父之过。宁百源自打生意败落后,渐渐的意识到自己从未尽过一个父亲该有的责任,终于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原本他还以为玩世不恭的儿子终于找到了改变的动力,可怎么也想不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是他想的太单纯了。
宁家的产业在宁亦涛的手上也败得差不多了,只留下这个宅子和一家老字号的灯笼铺,这事儿皆因他到处生事得罪了人。
偏就出事那天是蔚初蓉执意要宁亦涛陪她去街上逛逛,偏就宁亦涛被人生生的打死了,而蔚初蓉一点事儿都没有,几乎一根头发都没有掉。
因为常年累月的愧疚造就了宁百源在妻子面前的懦弱,虽制止了宁夫人对蔚初蓉施以暴行,但是最终还是未能免去她被锁柴房的命运。
将蔚初蓉拖到柴房的下人,无奈的摇摇头毫不怜惜将她丢了进去,伴着门锁的声响包围她的是一片墨色。
若不是月光透过纸糊的窗户泛着微弱的光,怕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室了。
抽噎着把身体蜷缩在了一起,顾上不身上的痛楚,因为心里的痛更甚。满是红印的双手压在胸口,许久,自嘴角溢出一抹苦涩自嘲的笑。
扪心自问,原来……她从来都没有爱过宁亦涛。
是感恩。
当时她是怀着报恩的心态嫁给宁亦涛的,当然对于她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说爱,从宁亦涛说要娶她的那天起,他便是蔚初蓉的全部。
她知道宁亦涛玩世不恭,知道他的一切,他的包容和爱护都体会的到,可是……她却骗了他。
最终,宁亦涛到死也不知道真正的蔚初蓉是什么样的人。
所以,她自责,贪恋宁亦涛的好以报恩之名嫁给他,却没有付与同等的感情;所以,她懊恼,面对拼死保护自己的相公,却到他死前的那一刻还撒着谎;所以,她赎罪,不管今后宁家两位老人如何对待她都不会还手,只有这样才能弥补心里那道永远无法治愈的罪恶感。
不知不觉中蔚初蓉在哭泣中睡下了,嘴里却还在喃喃的梦呓着什么。
“放开!你别拉着我!”天色微微泛亮,柴房外却传来的宁夫人的吼叫声,用力的甩开宁百源的手,嘶吼道,“宁百源,我告诉你别拉着我。以前我是看在涛儿的份上才对那个贱人百般容忍,现在她就连丫鬟都不如。你要是再拦我试试?”
在妻子一脸怒气的警告下,宁百源没有再阻止,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担忧的暗自叹息,紧跟其后。
快速的打开柴房的门,看见倒睡在地上的蔚初蓉,眉头深皱,随手抽出一根木柴二话不说的便打在了她的身上。
好不容易睡下的蔚初蓉忽然被疼痛惊醒,仓惶的爬了起来,红肿的双眼对上宁夫人的容颜,怯怯的喊了声娘。
宁夫人鄙夷的冷哼了一声,将手里的下人衣服扔到她面前,厌恶道,“从今天起你别叫我娘,改叫夫人。还有我把所有的下人都给辞了,往后这家里的活全都是你一个人的了。”
“娘……”蔚初蓉紧紧的盯着地上的衣服,哀求的唤道。
她并不在乎宁夫人这般待她,可是,她只想以宁亦涛妻子的身份留在这个家里,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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