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要翻身,还得先解开布条才行。
小混一边闭着眼睛,一边动手去解布条,忽然,他感到大海龟往下一沉,心知不妙,连忙闭气以待。
果然大海龟再次潜入水底,缓慢的游动。
小混解开布条,翻身趴在大海龟背上,两手抓着海龟头颈附近突出的龟壳。
他很好奇海龟潜入水中到底在干嘛?仔细观察之后,小混发觉原来这只海龟竟也会吃鱼。
只是,海龟动作较为缓慢,要追鱼比较慢,只有等鱼儿自动送上门时,这才大口一张,将鱼吞入肚里。
有顷,大海龟约摸是吃饱,复又缓缓升出水面。
小混吐出久憋的一口气,心血来潮想道:“奶奶的!说不定我能训练这只海龟,如果成功的话,那就有趣的很,搞不好还能带回去让小妮子玩玩。”
想着想着,小混忍不住发出呵呵傻笑。
他是想到就做的人,在海龟未到达陆地之前,小混闲着也无聊。
于是,他取出寒匕,依昨天发明的方法捉来一堆鲜鱼,他自己先行饱餐一顿后,这才拎着鱼趴近海龟头部,大声叫道:“老兄,吃鱼啦!”
海龟吃饱之后便缩进壳内休息,小混叫了半天这海龟根本相应不理。
小混索性探身往龟壳里看,一边摇着手上的鱼,叫道:“老兄,吃鱼啦!”
缩在壳内的海龟缓缓睁开一双细眼,它似乎不喜欢小混侵入它的“地盘”,便扭了扭嘴,发出低低的鸣叫声。
蓦地——海龟利口猛探,朝小混咬去。
小混吓得猴叫一声,连忙缩回伸入龟壳中的脑袋。
他一边拍着胸口道:“怕怕!没想到这家伙脾气这么大,还好没被它咬着,人家说被乌龟咬住,非得等到打雷它才肯松口,那我不就累了?”
小混呵呵失笑,他接着敲着龟壳,笑谑道:“老兄,你别发火,我是好心送鱼上门,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自己的邻居?”
想了想,小混更正道:“不对,我是借住你背上,应该说是房客比较合适。”
他一个人就如此自言自语的与海龟老兄“闲谈”起来,也亏得小混是自幼久居大漠之中,早已习惯孤单的生活,他多的是打发孤独的法子,否则,一个人漂流在与世隔绝的海上,那种没有天、没有地、没有人声笑语的日子,实在足以使任何一个正常人的意志澈底的崩溃。
就这样,小混跟着海龟又在海里沉沉浮浮了四个日出与日落的日子。
一日午后。
小混趴在海龟背上,与海龟聊天,奇异的是,小混口里叽叽咕咕的叨念着,手中却将一条一条的鲜鱼喂入海龟嘴里。
而此时的大海龟态度温驯,对小混似是已经完全没有敌意。
小混将最后一条鱼拋给大海龟之后,拍拍手,翻身侧睡在大海龟背上。
他一手支颚,一手无聊的顺着龟纹磨划着,喃喃自语道:“阿达(小混为海龟取的名字),你究竟要载我到哪里?我知道你一直顺着某个方向前进,但是已经五天了耶!为什么咱们还是在海里面漂?”
大海龟听到“阿达”二字,彷佛明白小混在叫它,就抬起头乖乖的听着小混训话。
小混见状有些恼怒的猛敲龟壳,嗔叫道:“瞧你那死样子,每次我说话你都一副听得懂的德性,你到底是真懂假懂?还是故意摆样子来消遣本少爷?”
阿达眨了眨它的玻Р'眼,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呜声,好似真的会回答小混一般。
小混忍不住咯咯笑骂道:“奶奶的!越说你越像真的一样。”
忽然,小混惊疑的坐起身子。
原来他发现阿达正驼着他,游向一道深蓝色的洋流之中,这道深蓝色的海潮由海面的西南方缓缓向北延伸。
由于它的颜色较湛蓝的大海深出许多,因此小混这才很容易的发现到它的存在。
小混在海上漂流数日,已经对自己所身处的海面周遭环境有些许概念,如今这一道特异的海潮,不禁使得小混兴起观察它的兴趣。
他有趣的睁大眼睛打量这股约有丈寻宽潮面的洋流,只见这股深蓝色的海潮中,聚集了比寻常海面更多数量的鱼虾,而这些虾似乎都忙碌的吞食着这种深蓝色的潮水。
小混以指弹敲着阿达的背,寻思道:“莫非这就是所谓的黑潮?根据龙王客薛老大所说,黑潮从海洋的西南向北流,会一直流到我国的东南方,那里差不多是东海的位置。”
小混连忙兴奋地站起身子,玻а鄞蛄刻粑恢美垂兰坪3钡姆较颉
蓦地——他兴奋狂吼道:“没错,是西南向北的方向,是黑潮没错,哇哈!我有救了,我可以回陆地上了。”
他忍不住在阿达的背上手舞足蹈,哈哈狂笑。
“噗通!”一声,小混脚下踏空摔入海中,但是他仍然止不住狂笑,尽情的泼弄着海水,惊得成群的鱼虾四下逃蹿。
小混直到吼累了,也叫得倦了,这才重新回阿达背上,他意气风发道:“阿达,咱们走,咱们回东海去!”
阿达不知是否真的了解,但它此时忽然加快游速。
小混盘坐于龟背上,幻想自己是凯旋荣归的大将军,正骑着神采奕奕的宝马返回家乡,他不时挥手吆喝着,将黑潮中的鱼群虾族当做自己的亲兵,正拥簇着他迈向回乡之路。
正当小混沉醉于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中,阿达忽然改向往西游去,逐渐脱离黑潮的流域。
小混惊觉之后,用力拍着阿达的头,心急叫道:“回去!回去!阿达,你怎么可以私自改变路线?我要顺着黑潮回东海去呀!”
阿达被小混打得无处可躲,索性将脑袋缩回壳中,但它依然朝西快速游去。
小混回头遥望着越离越远的黑潮,欲哭无泪的怔坐在阿达背上。
他本想跳下海游回黑潮流经的路线,但是一来阿达已载着他远离那道深蓝色的洋流有一段距离。
再者他不知道顺着黑潮还得漂浮多久才能到达东海,而且到了东海附近,尚不知是否有机会遇见船只。
这些顾虑,使得他按下冲动的情绪,听天由命的任阿达载他离开那道他本以为是回家的路。
小混就如此怔怔地在阿达背上不知沉默了多久,直到又是落日夕照的时刻,他却无心去欣赏天边那美好而瑰丽的彩霞。
便是阵阵袭来的凉沁海风,也吹不散小混心头深深的绝望。
忽然,阿达抬高脑袋对着空中,发出“呜呜!”的低呜。
小混没好气道:“叫什么叫,烦死人啦!”
阿达却是受了什么吸引似的急速划行起来。
小混连忙俯身抓紧龟壳,这才免得被阿达甩下背去。
小混不禁冒火骂道:“死阿达!臭阿达!你害我回不了家还不够,你还想把我摔下水去是不是?”
阿达回头“呜哇!呜哇!”两声,平素总是半玻У牧街谎劬Γ剖切朔艿卣鲎庞衷灿至痢
小混正奇怪这是怎么回事,不禁顺着阿达前进的方向凝目瞧去。
远远地,在海天交接的地方,隐隐有一条略带弧形的黑影出现于水平线上。
小混揉揉眼睛,再度拢目细望,他蓦然脱口大叫道:“是陆地!呀呼!是陆地呀!好阿达,你总算决定脱离苦海了是不是?”
在小混的欢呼声中,在阿达兴奋的低呜声中,他们逐渐接近那道黑影。
那道原本略带圆弧的陆地,亦逐渐清晰可见,而此时小混发现不仅是阿达朝远方那黑影游去,就是那道陆地彷佛也正缓缓向他们靠近。
小混心中尚未想清楚是怎么回事,在霞光辉映下,小混赫然看到一只约有里许阔幅的庞大海龟正朝着他们浮移过来。
小混怔眼叫道:“天爷!这算什么?万年龟王?还是乌龟老祖?”
然而,他接着灵光一闪,豁然大笑道:“是,一定是乌龟岛,原来阿达回到老家,难怪它那么兴奋,呵呵……我怎么没想到,乌龟岛原本就是海龟的窝,阿达不回到这里,要去哪里?哈哈……”
小混因为无意中寻得乌龟岛,不禁兴奋得放声狂笑,这比他回到陆地更让他开心。
小混欣喜的叫道:“好阿达,为了感谢你带我上乌龟岛,我决定不计较你私自更改路线的事。”
他还真的将阿达当做狂人帮的帮兵似的,连赏罚都要讨价还价。
此时,小混已经可以清楚地看见乌龟岛上的一景一物。
这座没有根,随海流四处浮移的岛,全为黑色的礁岩所组成,陡峭地岩壁宛如恶魔狰狞的利齿,险恶而冷森。
岛屿四周的海水,因流速受阻,不住冲击着岛沿暗礁,如沸腾般的激荡翻涌,白色的泡沫在浪花中浮灭,汪闪着阴沉暗绿光华的海草,缠绕着尖锐的礁石随浪飘动。
如啸的海浪拍击在岛壁,不但如万马在奔腾般,带着令人惊惧的巨大声响,更在岛的外围,形成一个个诡异的漩涡。
小混望着逐渐近的乌龟岛,怔忡道:“乖乖!这只乌龟的头尾和四肢根本就是尖锐礁岩布成的刀山阵,而岛身偏又四壁如削无岸可靠,那里有大小乌龟的影子?烦又烦那老怪物是如何找到这座岛?又如何上去的?”
他不安地趴在阿达背上,咕哝道:“阿达,这可是你的家,好歹你得安全带我进你家的门坐坐,我一切希望全都寄托在你身上。”
不知阿达是否能够了解小混此刻所言,但它依然稳定的朝乌龟岛游去。
小混逐渐可以感觉到那拍击在礁岩上,复又反激而回的细碎水珠沾在自己头脸、眉睫之上,而澎湃如雷的轰隆涛声,更使他震耳欲聋,血脉贲张。
小混除了暗自叫苦,只有在心中拚命念佛。
忽然——阿达沉身下潜,小混闭住气息,睁大眼睛,看着阿达载着他越潜越深,并缓缓接近乌龟岛底部。
乌龟岛在水底下的部份,亦是黑色礁岩所构成,其狰狞险恶不下海面上的部份,只是在海底并无巨浪冲击罢了。
但是,海底隐藏的涡流,却较海面上要惊险三分。
阿达却如识途老马般,自在的穿梭在这些诡异漩涡之间的空隙,逐步接近岛底。
就在小混以为自己再也无法承受海水的巨大压力时,阿达终于通过最后一个漩涡,到达岛底正中,那里,竟是一条如井一般的暗藏水道。
阿达就顺这水道上划,缓缓浮出水面。
“哗啦!”巨响,阿达破水而出的地方,竟是一片平坦辽阔的褐黄色沙滩,沙滩上,四处可见大大小小无数的海龟栖息于此。
小混脱口道:“哇哈!果然到处是乌龟,只是这薛老大也太可恶,居然没告诉我进出乌龟岛,是要走秘道,害我白操心一场。”
小混自阿达背上翻身落地,用力跳了几跳,呵呵笑道:“哇!重新脚踏实地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借着天上迷蒙的月光,小混随意打量属于龟身部份的这座内岛,觉得也有点像个碗,外围高削的礁岩正好是碗沿,岛内则是碗底,由于礁岩挡住凄冷的海风,因此岛内颇为温暖舒适。
他约略估计着方位,猜想水道应该是在靠近乌龟岛尾巴这个方向,以他目前所站的沙滩向前延伸,逐渐高陇的地势则是朝乌龟岛脑袋那个方向上升。
经过多日的漂流,小混决定让自己好好休息一晚,等天亮后再来探险这座乌龟岛,当他回头时发现阿达已不知去向。
由于多日来的相处,小混倒有些舍不得离开阿达,但是在如此朦胧的月色下,想从数以千计的海龟中找出阿达似乎也不太容易。
小混只好试探性的叫唤道:“阿达,你死那里去了?你不要你的房客啦?阿达?”
在他左侧不远处,有阵熟悉的低鸣声传出。
小混轻笑着朝前找去,果真看到一只壳上留有十个指孔的大海龟,除了阿达,这绝不会是别只。
小混拍拍阿达,满意道:“孺子可‘叫’也!喂你吃鱼还是有点用处。”
他就在阿达旁边仰面躺下,喃喃道:“老哥、小妮子,你们现在在做什么?你们绝对想不到我会在乌龟岛上看星星吧?”
小混随即扭头道:“阿达,这是你的老家,明天就由你带路,咱们四处逛逛,我倒要瞧瞧这烦又烦住过的地方,究竟是何模样?”
阿达一颗脑袋搁在沙滩上,半玻ё叛鄢蜃判』欤膊恢欠袼帕耍
小混径自打个大哈欠,咕哝道:“晚安,老兄!”
他一翻身,就沉沉睡去。
数日来,这是他第一次可以安心上一场好觉,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海浪卷走。
所以他睡得很甜、很香,甚至梦见自己在对小妮子吹嘘落海之后的种种,他脸上不自觉地漾地一抹懒散又调皮的浅笑……第二天。
小混在滂沱大雨中醒来。
他索性仰面八叉,人成大字形,静静躺在沙滩上,任雨水#⑺ゾ丈寡巫盏纳硖濉
他的耳中充满“轰隆!”、“哗啦!”,巨浪排空呼啸的声音,小混心里明白,自己幸运地躲过另一次狂风暴雨的袭击。
乌龟岛在暴风雨中,只是微微的沉浮而已。
小混可以感受到它沉稳的起伏,心中不禁忖道:“奶奶的!这乌龟岛简直比十艘风神号还管用。”
想起风神号,小混就有一肚子鸟气,此遭,他是太过大意,以致险遭暗算。
他开始在脑中回想、过滤一些事情,慢慢地,他唇边浮现一抹若有所得的微笑。
小混仰视着灰蒙蒙的天空,呢喃道:“等着吧!我很快就会回来,那时,咱们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
雨,持续的下着……直到过午之后,天气才开始转晴。
小混方不及待地展开探险。
大白天里,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在沙滩对面,岛的最高点,是一处黑礁岩断崖,崖下斜坡处有一座天然岩洞。
岩洞之下,彷佛是有人刻意种植了各式果树,只是因为久未经整理,显得有些杂乱,但是不少树梢上,依然挂着应时成熟的水果。
小混决定首先进攻果树,在他吃腻生鱼,喝腻鱼血之后,鲜美的水果,对他而言,不啻是人间仙品。
待他吃饱喝足之后,本想招呼阿达一起上坡,却因为看不到阿达的影子而作罢。
小混施展轻功,轻轻松松到达黑礁断崖的崖顶,他站在崖顶往前看,果然看到乌龟头,证明自己没错之后,小混方始返身朝崖下的洞穴跃去。
一进入天然岩洞中,便很明显可以看出这里曾经有人住过,因为洞中不但床铺、桌椅俱全,甚至墙上有人以类似大力金刚指的指劲留书二幅。
其一:“乌龙江湖荣武林,龟缩君子糗大爷,门下虚士盈客座,中原江山太易闯,出游海外得此岛,奇诡路线漂四海,人人艳羡寻无迹。”
小混念完后,呵呵笑道:“奶奶的!你不但骂尽江湖武林,同时说明来此的原因,而且夸口‘乌龟门中出奇人’,那我只要走出这洞门,不也成了从乌龟门中出来的奇人?”
原来这留书是横写,而每句的第一字刚好凑成“乌龟门中出奇人”七字,可见这个樊不凡颇为鬼头鬼脑,连留书都是纵横各含其意。
小混接着看看旁边另一幅留书,轻声念道:“神出鬼难找,仙踪谁知道,窝是乌龟岛,里外走一遭,待到时期好,有人跟来了,缘结晚三朝,呵呵……这首诗倒是一韵到底。”
小混对着这首诗大皱眉头寻思道:“神仙窝里待有缘,有缘自然是指我,是什么样的时机好,我就跟你走?还是说我碰上暴风雨的好时机,就跟着来到这岛上?缘结晚三朝……从爷爷他们入谷至今是换了三个皇帝,是这样的意思吗?”
他直觉到这首诗所提,是指自己与樊不凡有某种机缘,但是樊不凡是否仍然活着都是谜,小混如何与他结缘?
最后,小混暂且决定先依字面来做解释,至于将来是否有可能碰上樊不凡,他还是老习惯——时到时当,没米煮蕃薯汤,碰上时再说啦!
小混接着四下翻寻这洞中的其它地方,结果墙上的留书,是唯有的暗示,“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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