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嗤笑道:“这不是命大不大的问题,而是我本事好,算准刀势飞来的方向会造成何等伤害,所以拚着老命硬是偏开半寸的距离。”
小混啧啧有声地检查一番,谑笑道:“老哥,你想不想体会一下缝合伤口的滋味?由本神医替你施术,保证将痛苦减至最小。”
小刀匆匆摇手道:“省省吧!我可没有被虐待狂,这么窄的伤口敷药也会好。”
小混泄气道:“真的不要?那我就没有练习的机会。”
小刀斩钉截铁道:“不要,你少拿我做人体实验,那是没有医德的表现!”
小混瞄着哈赤。
哈赤急忙将受伤的左手藏到背后,吶吶道:“呃……少爷,我怕痛,你饶了我吧!”
小混无奈道:“真是的,居然没有人支持我做这种伟大的医学研究。”
小刀嘲谑道:“等吧!将来你从武林退休以后,就可以改行当医生,那时自然有些比较笨的人,会支持你在他们身上做这种研究。”
小混嗤了一声,手指扳开小刀的伤口,捏碎一颗药丸,将它塞入伤口之中。
小刀痛得龇牙咧嘴道:“奶奶的,你非得这么粗手粗脚吗?还是报复我不支持你的研究计划?”
小混皮笑肉不笑道:“会痛的伤,才好得快,懂不懂!”
他接着拿起一个青花瓷瓶,将其中的粉末倾了些在小刀肩上,这才叫小妮子替小刀缚上布条,绑牢伤口。
哈赤有些犹豫地伸出左掌,他真怕小混会发狠,非得拿他做研究不可,他紧张地直咽口沫。
小混见状,瞪眼道:“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紧张个什么劲!”
小混瞥及啥赤的伤势,意外道:“这么深,而且有些化脓,真糟糕!”
他要小刀帮忙按住哈赤,接过小妮子递来的小银刀,毫不犹豫地挖掉化脓部分,痛得哈赤差点从椅子上蹦起身来,还好是小刀将之按牢。
小混将一种乳白色的胶状物,抹在哈赤伤口,交代道:“不可以沾水,一天换一次药,一个星期内左掌不可以抓握或提东西。”
然后,他又瞪了哈赤一眼,加上一句:“下次不准你再随便用手去抓刀剑的刃身,要抓也得用点技巧,有空时提醒我教你两招。”
哈赤暗里吐了吐舌,中规中矩道:“是的,少爷,哈赤知道啦!”
小混满意道:“知道了就好,别忘了你的命是我的,本少爷不许你如此糟蹋属于我的命。”
小妮子性急的催道:“得了,小混,少摆你那套架子,剩下你自己有伤要治!”
小混检视着啥赤其它浮伤,撇嘴道:“不找点事让你做,你就安静不下来,先替哈赤里好手伤,然后其它伤口敷上刀伤药,快点。”
小妮子噘起嘴,抱怨道:“人家是关心你嘛!”
小混叹道:“我说妮子,你知不知道男人最讨厌的事,就是有个娘们在身边喳呼不停,像麻雀一样的烦人!”
董娘打着圆场笑道:“小妮子,小混本身是学医的人,自然明白自己受伤的程度如何,他还不急着治,就表示伤势没问题,你别先急坏了自己。”
小混嘿笑道:“年纪大的人,果然比较懂事。”
董娘啐笑道:“贫嘴,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小妮子狠狠瞪了小混一眼,这才替哈赤上药包扎。
小混在心里偷笑道:“奶奶的,原来这妮子是在吃醋,才会变得这么唠叨。”
他神色不变,谈笑自如道:“大嫂子,麻烦你借个笔墨用用。”
董娘不解道:“治伤用笔墨做什么,噢!你是想……”
小混眨眼打断道:“我想写情书。”
董娘摇摇头,好笑地起身退出屋里。
小妮子柳眉倒竖,杏眼怒嗔,双眼宛似快要喷出火般,恶狠狠直瞪着小混。
小混嬉皮笑脸地凑上前道:“亲亲小妮子,这位大嫂子不但人长的美,而且善解人意。”
小妮子生气道:“她美不美关你屁事,要你看得那么仔细,就差没流口水。”
小刀和哈赤直到此时才明白,今天小妮子如此反常的原因,原来是在喝干醋。
小混叹口气道:“没办法,人在我眼前,我想不看都难。”
小妮子醋劲大发道:“你光看还不够,所以,还要写情书给她,是不是?”
小混哈哈笑道:“如果是呢?”
小妮子小嘴一扁,泫然欲泣道:“你……我以为你平常时的风流样都是装出来的,谁知道……谁知道你是本性如此,你……”
小混见玩笑开的差不多,就“滋!”地吻了小妮子的红唇,轻笑道:“我怎样?色情?
风流?还是寡廉鲜耻?傻妮子,你对自己的老公真是没信心。“
小妮子仍然不依,红着眼眶道:“是你的表现让人不敢有信心,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才会在外人面前嫌我啰嗦,还说我像麻雀一样烦人。”
小混好玩道:“你的记性不错,我说的话一句都没忘。”
他厚着脸皮伸手搂住小妮子香肩,温言道:“那是故意气你的话,其实我知道我的亲亲好老婆,是真的关心我。”
小妮子挣扎着想甩开小混搂着她的手,忽然,哎唷一声,小混负痛闷叫。
小妮子这才想到小混浑身是伤,不知这用力挣扎弄痛他哪里,急急问道:“小混,对不起,我弄疼你哪里了?”
小混抚着胸,喘息道:“身体上的疼痛算什么,老婆不信任我的心疼才严重。”
小刀强憋着笑意,暗赞小混演技高明,而且,脸皮简直比万里长城的城墙还厚,居然能够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小妮子微窘地搓弄着衣角,低声道:“谁叫你不先告诉我是和我开玩笑,我以为……”
小混暗叫道:“奶奶的,还有开玩笑事先说明,那还开个屁的玩笑。”
他对满眼笑意的小刀耸耸肩,随口道:“好啦!下次我再事先说明,这次就生气到这里为止,好不好?”
小妮子嗔笑道:“好嘛!讨厌,放开人家啦!”
小混又在小妮子腮上香了一吻,这才放开她。
不久,董娘带着文房四宝进来,来回瞧着小混和小妮子,笑问道:“怎么,都说明白了,不吃醋啦?”
小妮子这才明白自己的醋意表现得有多明显,脸红之下,只得嘤咛着冲出室外,逃之夭夭。
小混捉狎地叫道:“喂,妮子,别跑呀!我要写情书给你吶!”
董娘呵呵轻笑道:“小混,我真佩服你的厚脸皮,说话竟然如此口无遮拦,若是在从前,我们那个时代,你早就被当做登徒子打了出去,谁会答应把女儿嫁给你才怪。”
小混得意道:“所以说,这就是我本事高明的地方,曾能混的名字不是随便取的。”
小刀嗤笑道:“我倒觉得是时代不同,现在的人眼光都退步了,才会让你这种打混的家伙仍有出头的机会。”
小混不以为然道:“老哥,我知道你是嫉妒,所以不和你计较。”
“臭美!”小刀啐了一声。
小混轻笑着提笔在纸上写下三帖药方,突然想到问:“对了,大嫂子,这个小村子里有没有抓药的地方?”
董娘含笑道:“现在才想到这问题,不嫌太晚了些?”
小混无所谓道:“我想大不了找个人骑马到凤阳的药铺去,没什么好担心的。”
董娘深刻道:“我觉得,你从来不会让任何问题来困扰你,才是真的。因此,任何问题对你而言,都不是问题。”
小混黠笑道:“我觉得,大嫂子不像认识我只有半天,才是真的。”
董娘淡淡岔开话题道:“村子里有位老郎中,我打算拿你开的方子给他看看,他那里若是没有足够的药材,我再找人上凤阳去买药。”
小混面不改色地接着这话题道:“方子上我有注明是谁的药,该如何吃,若是我一时半刻没醒过来,老哥,你们也不会吃错药。”
小刀微愕道:“小混,你的情形真的很糟吗?”
小混耸肩道:“那就要看,你对很糟两字的定义,是到何种程度。不过,你放心,或许时间会拖长些,可是医好是绝对没问题。”
小刀催促道:“那你还拖什么?”
小混突然问道:“大嫂子,你的女红应该不错吧!”
“还过得去!”董娘莞尔道:“你想要我替你的背绣花?”
小混轻笑道:“小妮子不敢动手,老哥的手艺我可不敢信任,而且难保他不会借机报复我刚才弄痛他的事,只好麻烦大嫂子你动手。”
小刀淡淡一笑,未加反驳,好象同意小混所言,他若逮着机会定然不放过小混。
其实,只有小刀和小混二人心里明白,此时,就算是拿根针,对小刀而言也是件难事,只是他们不想让其它人知道这回事罢了。
董娘柔婉道:“我就怕待会儿动手时,自己会忍不住地发抖,那样的话,可能会弄痛你的。”
小混吃吃笑道:“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会痛,我也搞不清楚是不是因为你的手发抖才痛的,所以,大嫂子,你就别太担心,我绝对不会怪你弄痛我。”
董娘揶揄道:“你还真叫视死如归,那我只好尽力而为。”
小混点点头,扬声叫道:“我说妮子,躲够了没有?该进来帮忙啦!”
小妮子早就等在隔壁,此时立即掀帘而入,她有些忧心忡忡道:“小混,要开始了吗?”
小混颔首道:“越早开始越好,上回我交给你那个小檀木盒呢?”
小妮子自贴身的衣里取出小盒,递给小混,小混打开看看后,直接转交给董娘。
小混指示道:“羊筋线一定要用盒里那把小剪刀才剪得断,缝合之前,先把百灵丹捏碎,均匀地撒入伤口,缝合后,伤口上再敷用生肌愈肤散,最后再用干净的布包扎起来,就大功告成。”
小刀和哈赤满心好奇与紧张兼而有之地聚拢在小混身旁,想目睹如此不可思议的疗伤过程。
董娘在小妮子的协助下,为小混的伤口塞入百灵丹,同时在绣花针上穿好细如人发、坚韧无比的半透明羊筋线,咬咬牙道:“准备好没有,我要开始缝了。”
小混背向董娘端坐圆凳上,双手撑着大腿,沉着地点头。
董娘深吸口气,刺下第一针,挑动向两旁翻卷开的皮肉,小混的身体明显的一僵,使得董娘心头跟着突地一跳,她尽量放轻动作,缓缓地拉动羊筋线,在小混伤口上缝合这一针。
直到一针缝完,小混绷紧的姿势,才稍稍放松,众人这才同时吐出紧憋的一口大气。
董娘轻喘一下,继续第二针的缝合工作,第三针……如此周而复始,一道伤口不过缝了一半,董娘已是香汗淋漓,喘息不止。
她的双手正是微微地发软,疲惫之态就好比她刚刚跑完百里路途,于是,她不得不停下手头的工作,闭上眼稍作休息。
小混自始至终未吭一声,但是,他光裸的上身,此时已布满细碎的汗珠,额际豆大的汗水,滚滚滑落,宛如急雨,光看这情形,就知道小混并非没有感觉。
其它在旁边观看的人亦都是汗湿衣衫,好象刚才那一针一线是缝在他们身上一般,紧张之情简直比小混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妮子连忙取来一方大汗巾,替小混擦去满头汗水,她这才发现,小混平撑在腿上的双手俱已握拳曲掌,由于用力过度,指关节都已泛白,且小混双目微阖,牙关紧闭,对她为他擦汗的动作直如未觉。
小妮子不由得紧张地低呼:“小混,你还好吧!”
小混彷佛才从迷离中醒来,浑浑噩噩问道:“已经缝好了吗?”
小刀轻搭着他的肩头,俯身道:“还没,你没问题吧?还撑得下去吗?”
小混稍见清醒道:“噢??当然可以,这滋味好象没有我想象中痛苦嘛!”
小刀不以为然道:“是喔,只是刚才陷入半昏迷状态的不知道是谁。”
小混沙哑笑道:“我不是昏迷,我只是借机到阎王地府去观光,和阎老头赌上一赌,我快要把他的王位赢过来了,等我赢了他的王位,阎罗王就得退位,以后地府便归我曾能混统治,呵呵……”
小妮子啐笑道:“我看你是痛昏了头,精神错乱了,哪有人能够掌管地府,你又还没有死。”
小混讪谑地捉狎笑道:“别人要死后才能进地狱,可是我乃一代混混,只要我高兴,我随时可以自由自在地进出地府,那些大鬼小鬼都奈何不了我!”
小刀凑趣地问道:“你和阎罗王赌什么?麻将?骰子?还是牌九?你有把握自己一定会赢?”
小混嗤声道:“什么麻将、骰子、牌九,赌这些玩意儿早就过时了,一点也不新鲜,我和阎老头赌的东西,是前无古人的划时代产物。”
小刀好奇道:“那是什么?”
“对痛的忍耐力!”小混得意地宣布。
所有的人全都一致摇头道:“不懂!”
小混认真解释道:“很简单,就是我要周游十八层地狱,亲身去经验每一层地狱的各种酷刑,只要我受完所有刑罚没有叫上一声,我就赢了,阎罗王就得换我来当。”
他接着眉飞色舞道:“小妮子刚刚叫我回来时,我已经游完其中十二层地狱,都没有叫痛,阎罗王已经开始紧张的直流汗,所以我说,我快要赢了。”
“啪!”
小刀赏他一记响头,笑骂道:“奶奶的,赢你的头,你这场春秋大梦做得也太离谱的啦!”
小混抓抓头道:“哎呀,偶尔神游太虚一番也不犯法嘛,再说,这样还可以分散我在缝合伤口时对痛苦的注意力。”
董娘已然歇过一口气,疲态稍减,她将小混他们的对话全听入耳里,不禁佩服道:“小混,就算是昔日刮骨疗伤的关公和你比起来,只怕也得逊色三分吶!”
小混大言不惭道:“大嫂子,你有所不知,我刚才游经第八层地府时,刚好碰上关公在那里做客,于是向他挑战,关老爷听完我在前面七层地府里的经历,立刻对我甘拜下风,不敢接受挑战!”
小妮子格格笑道:“你越说越像真的。”
小混一本正经得意道:“当然是真的,你们绝对猜不到后来我又遇见谁,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强敌,一流的高手!”
其它人明知小混在胡扯,却忍不住想继续听他能扯出些什么,于是,异口同声道:“谁?”
“杨小邪!”
小混好象在开“大家乐”的号码,一字一顿,吊足众人胃口之后,报出这么一号人物的大名。
岂料,众人茫然问:“杨小邪是谁?”
小混瞪眼叫道:“什么,你们居然不知道那个赌神投胎,邪门中的邪门,法号通吃小霸王,鼎鼎有名的杨小邪,唉,你们真是孤陋寡闻。”
他不停地摇头,以示非常非常的遗憾。
众人有些顿悟的噢的应了一声。
小混越说越得意,不由得口沫横飞道:“如果你们还不知道他是谁,我告诉你们,他就是阎王地府的后台老板。”
小刀讶异道:“你是如何遇上他的?”
小混眉开眼笑,乐乎道:“我刚才不是说,他是赌神投胎嘛,所以他在归位后就回天庭继续担任赌神的职位,后来,因为阎老头怕我真的赢走他的王位,只好请示这位后台老板,于是杨小邪就来啦!”
众人紧张道:“结果呢?”
小混得意至极地说道:“哈!结果,我和这位杨老兄,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当下我们就拜了天地……”
“结婚呀?”
“不是啦!拜天地做结义兄弟!”
“噢!原来如此,说清楚点嘛,后来呢?”
“杨小邪就问我为什么想抢阎罗王的饭碗,我就解释给他听,呵,他真不愧是赌神,听到赌两眼就发亮,像探照灯似的,再听我说出赌的方式,他拍手叫绝,百分之百地支持我,不过……”
“不过什么,你快说嘛!”
“你们知不知道,这个杨小邪是如何当上阎府的后台老板?”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茫然的摇头。
“他告诉我,当年,他是右手拿炸药,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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