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步兵团中,也同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大队的士兵从两个步兵团涌出,向流云等人所在的方向追来。
“向南,全速前进!”
流云说完,回首看了看身后的战场。
“兄弟们,安息吧!若我能活着,定为你们报仇!”
是夜,黑鹰和三团,共五百人官兵,突围进入阿斯曼帝国境内,随流云踏上了艰难的求生之路。
静寂地战场上,一个被烧得黑糊糊的士兵尸体,突然动了下。随后,从尸体下挣扎着爬出来一个新兵。
“我不会死,我不会死。可是你为什么死了,大哥!”新兵跪在尸体前,低声地呜咽着。
在“流星火雨”袭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吓傻了。是那位老兵,将他扑在身下,牢牢地用身体护着他。
“大哥,我一定要活下去!我会再回来看你的。”新兵朝着老兵的尸体重重地磕了几个头,而后取过老兵乌黑手中的长刀,蹒跚着朝战场外走去。
很多年过后,每逢六月,帝国一位年轻的将军,都会独自来到这个山路口,看着昔日的战场,口里念着“大哥”,默默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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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历753年6月16日夜,阿斯曼帝国向火云帝国发动突然袭击。火云帝国大军统帅约瑟夫亲王叛国,率第二军团、第四军团沿阿拉克行省、贝格拉姆行省北上。阿斯曼军队趁虚而入,重兵围困火云帝国南部重镇普里塞利城和巴特那城。
消息传到帝都时,举国震动。乔治皇帝急调第一军团北上御敌。同时乔治还下令,在城卫军中抽调五万人,与帝都附近的地方部队合并,临时组建帝国第六军团,由娜娅公主率领,南下协助第五军团抗敌。火云帝国,由此进入全面战争时期。
在消息满天飞的时候,很少有人注意到这样一条战报:6月16日夜晚,塞普镇陷落,驻守塞普镇的帝国第五军团三师三团大部官兵战死,团长流云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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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炎天元帅
“还是没有流云子爵的消息么?”天然居内,雷洛神情凝重地向水寒问道。
水寒摇了摇头:“我们只知道头儿率领三团驻守的塞普镇,已经被阿斯曼大军攻陷。约瑟夫亲王临阵叛乱,阿斯曼军队穿过他的防区,绕到了罗曼行省境内,从后方向塞普镇发动了袭击。根据军方的情报,塞普镇上多数守军战死,头儿下落不明。”
“他去了前线后,绯儿也带着那帮精灵女孩赶了过去。现在兵荒马乱的,真让人担心!”雷洛叹道。
“大叔,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你也去罗曼行省吧。毕竟现在局面太乱,我这里一有消息,便通知你。”
“这样也好。”雷洛点了点头,从怀里掏了一叠金票,递到了水寒的手中,“这里有一百万金币,你收下吧。绯儿交待,让你们一定要倾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打探到流云子爵的消息。”
水寒犹豫了下,接过了金票。
“战事当前,我也就不客气了。我会命令夜风所属全力以赴。花小姐的这份情,我代头儿领了。”
“好,那明日我便起程前往罗曼行省。”雷洛道。
“流云啊,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要不,你怎能知道绯儿为你做的一切?”水寒走后,雷洛苦笑着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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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收到约瑟夫阵前叛乱,带兵北进的消息后,乔治九世急怒攻心,终于病倒了。
炎天和世炎皇子,此际正站在他的床前,商议着帝国下一步的行动。
“陛下,局势发展到如此地步,我有很大的责任。如果不是云儿的计划出现变故,情况不会像目前这样糟糕。”
躺在床上的乔治,显得更苍老了。
他轻轻地摆了摆手,说道:“这件事,怪不得你。如果不是我一直太纵容他,给他太多的权力,又怎么会到今天这种地步。流云的计划很好,也只针对心中有鬼的人。如果他行为光明,又怎么会生出异心?所以,这不过是早晚的事。如果不是世炎遇刺,我恐怕还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就目前的局面来看,恐怕约瑟夫亲王已经与阿斯曼帝国达成了某种协议。这样,一南一北,对帝国形成了夹击。阿斯曼百万大军逼进边境而不进攻,目的定然是吸引约瑟夫亲王领兵南下。两军在阵前仍然保持平静,很可能是在谈条件。如此看来,是阿斯曼帝国有人看破了我们的计划,并针对我们的计划,实施了凌厉的反击。很显然,他们成功了。”炎天没有想到,流云这个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居然在最关键的环节出了问题,并由此引发了严重的后果。
“约瑟夫啊,你这是背叛了国家、背叛了皇室!两个行省,就这样被你拱手让了出去。这种引狼入室的愚蠢行为,你居然都做得出来!”乔治自言自语地道。
“炎天,国家现在陷入了巨大的危机,我身体也不行了,你还得站出来啊!”
“臣定当竭尽心力,为陛下分忧!”炎天恭声应道。
“世炎,现在你要挑起担子了。这个国家老了,我虽然想作出一些改革,但还没有启动,动乱就开始了。希望这场战乱过去后,你们这些年轻人,能让帝国浴火重生!”乔治的目光落到世炎的身上,微笑着说道。
“父亲,你安心养病,孩子知道。”
帝国历753年7月,乔治皇帝宣布亲王约瑟夫犯叛国罪,革除其亲王爵位,剥夺其一切职务,逐出皇室。跟随约瑟夫亲王的师以上军官,也一律以叛国罪论处。同时,任命帝国原军务大臣炎天为帝国元帅,在战争期间统帅帝国所有军队。
复出的炎天,犹如一根定海神针,让混乱、动荡的火云帝国顿时平静了几分。人心惶惶的民众也像被打了一剂强心针般,很多人又对国家充满了信心。
对于炎天的复出,官方给出的解释是:皇帝早已知道约瑟夫亲王阴谋叛乱,但一直顾及手足之情没有对其采取措施。为了考验亲王,才设计让炎天隐于幕后,给亲王一个可以发动的机会。
民众们于是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在皇帝和元帅的掌握中,要平息叛乱击退阿斯曼帝**队入侵,都是件很轻松的事,人心也渐渐地安定下来。
但前线的战况,却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十分严峻。
7月6日,经过二十天的激战,阿斯曼左路军付出两万人的代价,攻陷普里塞利城。四万火云帝**人,两万人战死,两万人被俘。随后,阿斯曼左路军留下三万人守城,二十五万大军继续北上,兵锋直指罗曼首府里斯城。
巴特那城的形式,也极为严峻。守城将领格林,率部死守城池,与阿斯曼右路军团展开了连场血战,近三万阿斯曼军人命丧城下。在坚守了近一个月后,巴特那城城内物资奇缺,战士伤亡惨重,守城器械用尽,已经成为阿斯曼大军海洋中的一座孤岛,城破只是时间问题。
唯一比较安静的,是帝国的南大门――罗兰要塞。布鲁克似乎并不急于近攻,但守城的盖尔心情却异常沉重。
战局的发展,完全成一面倒的局势。罗兰要塞暂时的平静,也将随着巴特那城的沦陷被打破。那时,阿斯曼帝国左右两路大军,将会迂回至罗兰要塞后方,对要塞守军及驻扎在要塞外的第五军团形成合围的态势,配合阿斯曼中路军发起攻击。那样的话,纵然有仓促组建的第六军团加入,帝国南面战线也会彻底崩溃。
在这样的情况下,娜娅公主率新组建的帝国第六军团三十万人,匆匆直到了里斯城。随他前来的,还有老卡、小卡和阿蕾,这些急于知道流云下落的人。流云让老卡返回帝都,原本是为了加强宫中法师力量,他担心瑟夫亲王拒不接受领兵命令,在帝都发动叛乱。但情况发展到这步,老卡再留在帝都也没有多大意义了,便随公主来到了里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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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窗外大批的难民和败退下来的士兵,花绯泪的感觉不由地一阵神伤。
“流云,你倒底怎么样了?你这个混蛋,你答应我要成为大陆最优秀的军人,就这么一场战斗就失踪了!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绯儿就算只能远远地看着你,但只要你平安就好了。”
当流云随三团南下进入战场后,花绯泪心里一直感到不安。她总是觉得,也许这一去,他和她将再难相见了。当初,她选择决然地离去,只是为了斩断那一缕若有若无的情丝,让流云能带黑鹰展翅高飞。但战争爆发后,她又觉得自己当初的做法很傻,在一番犹豫后,她便率精灵护卫和重金请来的几位魔法师,前往罗曼行省。
只走到半路上,她便听说了前线战事爆发的消息,却一直没有流云的消息。自那一天开始,她吃不好,睡不香,满脑子都是那个可恶的人。
“小姐,我们就要到里斯城了。”一名精灵女孩,在窗外说道。
“好,进城吧,然后四处打听下前线的情况。”
第九十三章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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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曼左路军一师师长维基将军进入塞普镇时,已是清晨了。踩着士兵的尸体和一地的血腥,他终于走进了这个让一师付出了五千伤亡的边境小镇。可是,镇上此时却已经看不到一个火云帝国的士兵,显然敌人已经逃走了,山道上的几百人,只不过是留下来断后的部队。于是,维基下令部队原地休整,打扫战场。
在埋葬阵亡官兵时,他下令将火云帝国战死在山道中的官兵尸体也收拢起来,就地掩埋。对于这个命令,很多人都能理解。因为在刚才的一战中,火云官兵们用行动赢得了他们的尊敬。战场上,没有恩怨,生死相搏的双方,不过都是在执行命令。
“报告将军,战死在此地的火云帝**队,约八百人。”负责打扫战场的军官,按维基的要求,清点了火云帝国官兵死亡的人数。
“八百人,只是三团兵力的三分之一不到。那他们的主力呢?”
维基看了看周围的地形,思考着三团主力的去向,但始终想不明白。
“向南突围?不太可能,他们应该知道南面也有两个团防守,这种行为无异于寻死。躲进山中,也只是等死。可是偏又留下数百人断后,他们倒底想做什么呢?”
无奈地摇了摇头,维基向身边的参谋下达了命令:“命令一团、三团,沿山道向南追击;二团留在塞普镇上,在附近山中进行搜索。”
如果这道命令被执行的话,那么流云的三团最终还是难以逃脱全军覆灭的命运。但驻守山外的两个步兵团,却在此时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将军,山外两个步兵团派两名军官前来,有紧急军情禀报!”
在黑鹰击杀厄休拉魔导师后,流云又杀掉了几名敌军军官,率部成功冲出了包围圈。流云还不知道,他那一刀,无意间宰掉了两个步兵团的团长,让两个团陷入了群龙无首的混乱中。
在派出大批士兵追击流云等人后,两个团的副团长都觉得无力承担如此重大的责任。简单商议后,决定派人将流云率部突围、魔导师及两位团长战死的消息立即禀报维基。
“厄休拉魔导师战死,两个团长被杀,这怎么可能?”听完了步兵团一个军官的汇报后,维基的脸色变得铁青,“他们从哪里来那么多初级魔法师?”
“突围的火云帝**队中,确实有很多魔法师,还有一支极其精锐的部队。领军的人,更一刀击杀了我们两个团的团长,率部向南逃去。”军官小心地应道。
“有多少人?”维基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接着问道。
“二千人左右。”这个数字,是两个步兵团副团长一致商定的。如果说区区几百人便冲破了两个团的防线,那他们的责任就更大了。
“不简单啊,居然能杀掉一位魔导师!”维基觉得自己这次是真遇上了难缠的对手。
“命令所有部队,全速向南开进,继续追击三团。”维基向身边的参谋重新下达了命令。
一师的三个团接到命令后,迅速地进入了山道,全速向南进发。
当这二万多人完全消失在山道中后,雾山脚下的一堆灌木丛中,几个士兵站起身来,飞快地向山中奔去。
“报告副团长,敌人已向南进开进,全部进入南面山道中。”三团的几名士兵进入雾山后面的峡谷后,飞快地向龙云汇报了阿斯曼左路军一师的动向。
“看来计划成功了,团长已经成功突围!如果不是这样,敌人不会这么着急追下去!”龙云兴奋地拍了拍大腿,高兴地说道。
他的话,也让拿仑多、汉诺、查理三人兴奋得拥抱在一起。当然,最开心的人莫过于水灵儿。
和流云分开才短短的半天时间,她的心中已经是柔肠百转,思念万千。
“龙云大哥,他真的突围出去了么?”水灵儿欣喜地看着龙云,眼中尽是期盼。
“嗯。团长的这个计划,相当冒险。他临行前告诉我,只有他突围成功,才有可能吸引敌人沿路追下去,三团就能安全撤出去,所以他坚持亲率黑鹰突围。如果敌人开始搜山,就让我带人在山中与敌人周旋,寻找机会跳出去。”龙云兴奋地说道。
“你冒这么大的危险,为什么不告诉我?”水灵儿想着,眼圈顿时红了。
“好了,我们准备撤离了。”
三团在龙云的带领下,由黑鹰留下的队员担任前哨,回到了塞普镇上。
小镇上,已经空无一人,死一般的宁静。镇上的居民,在战争爆发前,都已经逃离小镇,或者躲进了山中。敌我双方战死者的尸体也消失了,只是地上随处可见的血迹和四处散落的武器、战甲,提醒人们,这里曾经发生过惨烈的战斗。
镇外新挖的几个大坑,是战死者最后的归宿。三团的官兵走进时,目光都被一座大坑前的木牌牢牢地吸引住了。牌子上,写着一行红色的大字:“火云八百官兵。”
看着牌子,士兵中传出了低低的呜咽声。龙云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也是一阵刺痛。
他抬手向沉睡的八百名属下行了个军礼,转身手指北面山道,大声喝道:“这里躺着的每个人,都是英雄,他们的血不会白流!三团,将会有更辉煌的明天!士兵们,踏着英雄们浴血的道路,继续前进吧!”
顺着北面的山道,向罗曼行省境内进发,终于离开了塞普镇这个绝地。
部队出山后,官兵们也终于从绝境的阴影走了出来。劫后余生的兴奋,团长突围成功带来的喜悦,让所有人的心情都变得轻松了几分。
这一刻,他们甚至忘记了:他们的团长,已经深入到阿斯曼帝国境内,走进了另一个绝地。
“我们现在去哪里?向罗兰要塞进发,回第五军团么?”部队出了山后,组织在山脚下原地休息。汉诺坐在龙云身边,低声问道。按常理,部队被打散后,应该向自己所属的军团靠拢,听候安排。
“罗兰要塞,恐怕是去不得了。”拿仑多望着罗兰要塞的方向,摇了摇头。
“是啊,帝国的战局恐怕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如果团长的猜想没错的话,普里塞利城和巴特那城,可能都已经被阿斯曼的大军围困,危在旦夕了。这两座城一失守,罗兰要塞就成了孤城。敌人如果对罗兰要塞形成合围态势的话,我们去到那里也是送死。”龙云沉声说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查理问道。
“往北,去罗曼首府里斯城,看看形势再说吧。情况如果真的很糟糕,再想办法。”
龙云说着,脑中又想起了流云为三团指引的最后一条路――一条他没见过,也没听过的奇特道路。
第九十四章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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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娜娅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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