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由看到战斗已经结束,不由得大失所望。
“不用担心!”我拍拍姜由的肩膀“隗王跑掉了,就算是我留给你的!”
第二天,包括部分太昊骑兵在内近千战士留在战场,监督翟族人扩大河岸边的防御工事,姜由带来的数百战士和多数太昊骑兵则带上战利品和少量俘虏返回盐湖,我留意了一下,所有的翟族长老都在带回之列。
近百名太昊骑兵沿着头一天追击的敌人的方向,在大河边近百公里的范围内警戒,并约定狼烟报警信号,一旦看到大量的翟族骑兵,就施放狼烟报警。
返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来有狐族长老,为我们讯问俘虏。
“什么?那不是隗王?”结果让我大失所望,这一次和木驼酣战了整一天的族长叫“隗崚”,只是北方一个翟族大部落的族长,所带的战士也只是翟族三个大部落的联军,并不是翟族所有的力量,隗王也对此战颇为重视,已经打算随后就带更强大的队伍过来。却不料先锋会遭遇如此惨重地挫败!
那隗王的力量有多大?
如果不是我利用敌人不备,在双方都疲惫不堪的大清早就发动袭击,我们就算最后得胜,又得付出多大代价?面对更加强大的隗王和更多的战士,我们能轻易获胜吗?
我不禁后背生凉。
这们的获胜有必然性,却也颇为侥幸。
若敌人悍然不退,紧守在坡下,我们的骑兵下不到河岸边。这一仗得打多久?
若敌人懂得用兵,派遣少量战士通宵警戒,我们的袭击有多大把握能够成功?
若隗王不是让隗崚先来,而是率大队亲至。我就凭手里地这一点力量还敢于发动突袭吗?
但历史有时就是由许多的偶然组成的必然,我知道太昊骑兵在战斗技术、装备方面肯定胜过翟族人许多世代,只要没有大的意外,迟早都会是太昊骑兵取得战场上地最后胜利。但这一次,胜利的确来得比预期的要早得多!
按翟族俘虏的说法,隗王率领的大落部共有6个,每一个都不小于隗崚所带来的三个部落,那我粗略地估算一下,隗王所能动员的兵力应该不会少于6000人。而六部的族人将达到近2万人!
何况他们的战士全都是骑兵!
大河文明还有着深重地危机,不可掉以轻心。
回到盐湖边的两天后,战局已经处理完毕,翟族人的营地上连牛毛都没有留下一根,全部带回了盐湖边的大营。
是时候召开“总结会”了。
“战斗已经结束。隗王短时间应该还不至于发动大的攻击,加上我方三族在大河边修筑地防御工事。我们暂时可以无忧,现在该分享所有的战果,两位族长有何建议?”
公孙干和姜由表情复杂,一时都有些不好开口。
“这样吧,我们一共俘虏翟族人3000人。马匹近6000匹,还有牛羊3000余只。盐湖先不论,这些东西应该如何分法?”
“大哥!大河那边地俘虏的翟族人和马都跟我没有关系,姜氏没有参加战斗,俺可不能分那边的东西!”姜由大脸再厚,也还明白道理,那边的确也没有他的功劳。
“那公孙族长呢?”我看了看公孙干地表情,有些局促。
“全凭太昊族长分配,我族决无异议!”公孙干迟疑了半晌,就嚼出这几个字来。
“对!对对对!”姜由立即随棍上,捡便宜。
这小子!
也罢,可能我来提方案获得的支持是最多地,我只要他们表明态度就行了,以后再回过头来有什么看法,可别说是我逼的!
“既然如此,我也不客气了,先提个方案,两位族长要是觉得不对,我们再商议!”
“不用商议!不用商议!大哥说的一定是对的!”姜由打岔道。
我瞪了他一眼,才让他闭嘴。
“大河边俘虏的人和马,公孙氏分得部分,按400名俘虏和1000匹马算;盐湖这边的人、马和其他牲畜则由三族均分,各得1000匹马、700族人和1000头牲畜算,这样如何?”
公孙干也罢了,姜由一听,他得到1000匹马,公孙氏和太昊分别得到2000和3000匹马,面色有些不愉,却不好开口。
“我族愿意再分500匹马给姜氏!”公孙干主动安抚姜由。
姜由老脸一红,知道被公孙干看穿,我就更不用说了。
“那怎么好!”姜由也表态,却不肯放过这500匹马“我族中牛羊多的是,这牲畜就全让给公孙氏吧,就算是俺用牛羊换公孙族长的马!”
公孙干也是笑逐颜开,这个结果勉强能向族人有个交待了,毕竟公孙氏这一次损失的战士是三族中最多的。
且由得他们互相示好,我却不会做这好人。
我要的3000匹马是不能再少的数量了,有了这些马,我就能让太昊的战士全部变成骑兵!
就算不是每名战士配一匹马,至少也要能够训练出一支2000人以上的精锐骑兵出来,这样就算对上隗王,也有一拼之力。
姜氏和太昊的骑兵眼下都从太昊聘请了教官,但骑兵实力最强大的肯定还是太昊族!我不能让这优势轻易丧失。
“太昊只需要把马带走,俘虏和牲畜都留在盐湖边;姜氏和公孙氏也应如此!”我郑重道“这件事却是让我思虑良久,并不是提出来商议的,而是一个决定:我们三族合力在盐湖边上兴建一座城,用于保护盐湖,同时储存盐,并从这里分配后运往三族。为省却族人劳累,这座城由黎族人俘虏来建,我们的战士只需要监督就可以了。”
“另外,大河边上的工事也需要抓紧建立起来,不能让隗王下次再轻易到达盐湖边!那边地形险要,为防万一,不能让翟族人建那边的城,就由我们的战士来建。所以近期内我方诸族也不得放松。”
“是!”两族族长皆决然允诺。
“那这座新城,按兄长的意思,应该叫什么城?”
“既然是用于运盐的,就叫运城吧!”我笑道。
第二百三十章 … 嬴伯辞世
##是我心头的隐忧,大战后的平静并不能让我从战争中解脱出来,真正放心地投入到和平建设中去 所以在太昊七年,军事防御基础建设以及军队训练将一直是太昊柚大河诸族的重要任务。
运城建设和大河边的关口建设都进入了紧张的施工阶段,我就不再有耐心留在盐湖边上了,太昊的军事训练才是让我最为牵挂的。300骑兵驱赶着近3000匹马,在夏汛到来之前,涉过大河浅处往西,再涉过渭水往南,经函谷关返回太昊城。
6月11日,带着庞大的马群,我和战士们返回了太昊城,经过与战友生离死别的太昊骑兵们远远地看到太昊城廓,都热泪横流,情难自己。我虽然没有亲历最为困难的那一仗,但尸横遍地的惨状让我能够感同身受,明白这些战士回到太昊的激动和喜悦。
庞大的马群也让土句他们欣喜若狂,冷兵器时代,步兵训练得再好,也只是骑兵的配角,利守不利攻。强大的骑兵在数千年内,都是战场上的霸主,直到春秋时期,“战马千驷”都足以在诸国中称雄一时。
如今虽然我还没有这么多战马,更没有与之配套的战车,但也算得上是原始时代一支颇足依恃的力量了。
训练和使用管理得当的话,今后的数百年内,这支骑兵将不断得到扩充,越来越强大。
就眼下而言,至少有2000匹马可以充当作战主力,其余的马可以作为备用和繁殖之用,而太昊步兵也不过就4000多人。使用得当,绝大多数步兵都可以随时转变成骑兵,何况还有的战士由于体能或其他原因。不能当作骑兵训练呢。
从此,在城内校场上的训练就基本上停止,城中壮年都到城外的骑兵营学习进一步地骑兵技术去了,而工部则大力推动马具的制造,向土鲁的铜匠坊“采购”了不少“国防产品”
太昊城内,有喜有忧,失去亲人的家庭痛不欲生,迎回家人的家庭喜上眉梢,满城喜乐不均。
宗庙内,与风余商量许久,我决定按后世作法,在宗庙内新辟“忠烈殿”,祭太昊死难于战事者的英灵于殿上,并举行仪式,为烈士招魂。
6月15日,归祭大典在新设的“忠烈殿“举行,所有军中排级以上骨干和烈士家属都全部出席。
祭文由我起草,追念太昊建城以来死于战事者的功勋,并逐一将镌有烈士英名的陶碑(20厘米见方。不到一个骨灰盒大小)供上神枱,每念到一名烈士英名,所有军中“干部”都躬身致礼,家属则大放悲声。
“自今日起。太昊死于战事者,均归祭忠烈殿。礼部须将战事即烈士英名、死难者功勋登记入册,年终大祭时禀告太昊祖神。所有死难者的生前薪资均按标准发放到其子女手中,直到其子女长大到15岁止。子女在两名以上者,每多一名,即多发一份同等薪资,不得让烈士家属因失去亲人而生活无着!凡有违此令者,烈士家属可直接诉至宗庙!”
家属们至此稍抑悲伤,而军队干部们则欢呼雀跃,太昊军队在族中的地位由此得到质的提高。
6月19日,噩耗传来:赢伯还是没能等到今年的秋收,于6月5日过世了。
这本是意料中的事,却仍让我在宗庙内痛心良久。
到这个世纪之后,少昊族长是第一个让我明白部族大事的人,此前我对整个时代的部族分布和相互关系一直在摸索阶段,但少昊族长的出现让我眼前豁然开朗,并从此离开大元城地圈子,迈入太昊这一轮地发展循环,文明建设与传播进入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平台和时期。
从大元纪年到太昊纪年,不仅是一个计时方式的转变,更是对文明发展不同阶段的重新标记。
如今,大河诸部族在太昊文明地驱动下,正加速融合与交流,并以整体的力量对外部文明进行对抗,应该说,这里面有赢伯的一份潜在的功劳。
从赢伯那里,我第一次收起了对原始人“情商”的轻视之心,认识到即使在原始部落首领中,也有心胸开阔,泱泱大度者。能在这个时代放下世仇,致力消融杀伐,换来部族平安地首领,实在不可多得,即使是姜由的野心勃勃和公孙干地沉稳持重,都没能让我产生比赢伯更好的映像。
因此,从主持太昊族开始,我就不敢以少昊宗族族长的身份面对赢伯,而是以兄弟之族对待少昊,对赢伯更是礼之如兄长,敬之如师友,不敢轻忽视之。
如今一旦天人永隔,怎么能不让我感伤!
为不泯灭赢伯归祭太昊的美意,我让风余将赢伯作为太昊部族的族长逝世记入宗庙大事纪录,并在主殿内供其神位,配享祖神之侧,永受后世子孙尊崇祭祀。
伤痛之余,却忽而疑惑起来。
按说少昊城到太昊城不过7天左右的路程,少昊长老们到太昊来是太昊骑兵从铜码头一路送过来的,其间只花了四天时间,加上从少里到盐码头不到三天的路程,怎么也不需要14天时间啊?
为什么少昊长老会在赢伯死后七天,才开始派遣人到太昊来?
这时候应该还没有什么做“头七”法事之类的琐碎事项耽误啊?
赢伯死后的头七天内,少昊人在做什么?
按少昊长老的说法,赢伯死后的第二天,就按赢伯生前要求,化灰入瓮,七天时间,骨灰都已经冷透了,难道赢伯没有交待,死后什么向我报丧吗?
不对!
把所有前来报丧的长老请到议事殿,风余作陪,我得跟这些长老们交流交流了。
或者说是讯问也不过份,只是场面宽松一点而已。
但我和风余的表情,以及我让所有宗庙卫士隔阻其他人进出的安排,让少昊长老们感受到了这次谈话的不同寻常。
“兄长临死前,有什么要长老们转告我的事情吗?”我凝声问道。
这时候还没有茶,我只是给每位长老倒了一杯水。
可就是这杯水暴露了少昊长老们的隐秘。
我的话刚一出口,“啪啪”声传来,竟然有两位长老的杯子掉到地上摔碎,好几位长老杯中的水也荡到了身上。
“有”,
“不!没有!”
好家伙!竟然有两个相反的答案!
第二百三十一章 … 少昊靖乱
自相矛盾的答案让少昊长老们破绽顿显。
接下来的沟通就很容易了。
果然如去年秋天上一批长老来所说的那样,赢伯死前没有指定少昊族长,而是向长老们下令,一旦身殒,立即向我报丧,并由我去处理后事,然后按太昊部族方式处理少昊事务。
但一俟赢伯过世,族中顿时乱作一团,赢氏固然不愿意将本属于少昊宗族的族长指定权交出来,其他部族也对归宗太昊不无疑虑,加上赢氏内部的纷争,颇有希望担任族长的几名“青年才俊”在长老们的挑唆下,自相冲突起来。
少昊内诸部族在这种情况下,被迫在诸竞争者中“选边站”,有的支持这个,有的支持那个,还有的强族,如伯益族则直接置疑赢氏的宗族地位,不愿意承认任何一位继承者,而是推荐皋陶族长担任新的少昊族长,如此将水搅得更浑。
六七天内,少昊城人心惶惶,族人不知所措。
眼看乱象已成,族中老成持重者才攸然醒悟:悔不听族长临终之言!
又是一番争执之下,眼看不能得到族长之位的赢氏族人也颇有存鱼死网破念头者。
“既然我得不到族长之位,你们也得不到!咱们去搬太昊族长来!”
历届少昊族长之位,从来没有争得这般火热过,最后却东拼西凑出了一个“报丧长老团”到太昊来,以求终止少昊的乱局。
我不由在心中喟叹,赢伯的族长之位,若非这些年来少昊物资丰裕,族长手中权力无人制约,对少昊所产出物资有较大的控制权。恐怕也不会引起这么大的纷争吧?
这一乱,恐怕只得当年风氏和赢氏之争才差可比拟。
罢了,既然是赢伯临终所托,岂可退让!
“明天我们就出发,少昊不可一日无主,我且以太昊族长代上些日子,等诸事平定,再另行选择!”座中的少昊长老们面色古怪。喜乐不均。
有的垂头丧气,知道再难回天,有地却听明白了“另行选择”四个字,知道其实还会有机会。
太昊族长若只是将少昊视为一个部族。则不可能兼职少昊族长太久,毕竟太昊城才是根本所在,少昊城不是太昊族长久居之地!
但既然是“平乱”,就不可能“单刀赴会”,必须得有平乱的实力,加上我也有心打造骑兵队伍,所以这一趟我带上了新组建的500人骑兵队伍。其中只有少量的“老骑兵”,多数都是从步兵转过来的新手。
少昊长老们享受到较高待遇,乘牛车直达铜码头。
此时夏汛已至,大河水位高涨,铜码头的土墙外,数百米处就是大河,数里外已经能听到水声震天,超过百米便休想听到人声。
但到了近处才看到。其实大河在这一段并不湍急。只是水量太大,潜流汹涌,河面上还居然显得比较平静。
这跟后世的大河相差不可以道里计,那时的大河便是在夏汛时也有断流之虞。
眼下在我眼里地大河。只怕不比后世的长江小多少。
铜码头并没有因为水大而萧条,恰相反,风舟忙得不亦乐乎,大元诸城和太昊、姜氏、公孙氏之间的往来物资,都多数从这里通过,木筏子造得越来越大。
“族长来了!”风舟人如其名,来如风,疾如舟:“族长!那铜锯能不能再给我们分一点来?您看那几个大筏子!”
他兴奋地伸手指着大河中边上的几个筏子,差不多有十米长、五米宽地样子,看得出来是用锯断的大树造的。而最让我感兴趣的是,在筏子边上,居然有一圈用木板钉上去的“舷”!
这东西的出现,大大增加了筏子的载重量和安全性,可以说是在木板船出现之前地一项重大技术进步!
“这东西是谁做的?”我到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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