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规矩,该举行春祭了。
今年的春祭比哪一年都要热闹得多,共有1700多人参与,其中有草原南部42个部族的长老代表和他们的1000多族人,大元族的700多族人,以及来自北方山地部族的40多名“外交使团”成员。
致祷仪式是在宗庙的南大门广场上举行的,所有人都聚集到广场上,看我念完祷文,向天地诸神及大元先祖上香。
然后扛上农具,带着“农夫”们,背着种子,走向整理好的土地。
实际上这也是仪式的一部分,象征性比较强,因为当天是不可能把种子播完的,而且播种时对各族的“学员”们都还有一个培训过程,包括窝距、行距、种子密度、覆土厚度等技术关键也是很重要的,不是把种子扔在地里就完事。
播种完成后,我要求每族按30亩一人的比例留人在城里,主要是负责对粟的浇灌和薅草。从前两季的情况看,这是一种耐旱作物,但后期的田间管理也很重要——甚至就是农业生产的一项关键技术,不可轻视。
当然言传不如身教,粟种出苗以后,我让所有留下来的部族代表参加我在“农业西区”的追加肥料工作。20天以后,又带他们去疏苗——把长得极差的苗去掉,为好苗提供充足的空间成长。
一个月以后,周期性的薅草工作成了必修课。
同时这些代表们也看见了骑兵战士们每天围着“篱笆墙”要巡视三遍,还和一群野猪打了一仗。
为了让北方山地部族的人也能逐步了解我们的农业发展情况,我还让木驼带着一部分粮食去回访那些来访的部落,但最北方的部落太远了,也没有人带路,就没有去。
农业走上正轨后,手工业的发展也得到了推动。
春耕期间,土鲁是最忙的人之一。
上千件农具啊!他和他的徒弟们连囫囵觉都没有睡好几天。
还好我先给他打了招呼,预先做了一部分,但那些天还是把他忙坏了——还有损坏了还要修的呢!
另外,上次他培训的那些“建筑工”们回到各自的村子都修起了一些房子,长老们和村长住了不少进去。
但等到他们一看土鲁做的那些家具,回头骂那些“学徒”们:“学东西也不学全了!”
然后回头笑眯眯地对土鲁说:“这个东西(桌子)用一只鹿能换么?”
所以有一阵子木驼有点郁闷——厨房说土鲁送过来的东西比他送过来的还多,而且要死的有死的,要活的有活的!
土土就更不用讲了,当那些部落长老和村长们发现以前供在洞里跪拜的陶器在这里每家都有一整套,顿时眼都红了。
再听说土土的地窑烧陶要收徒弟,差点把放陶坯的那间房给挤垮,吓得土土从后窗上爬了出去。
尽管土土收的学费不低(十只活鹿),而且每族限收两人,但军营那边还是不得不派了20几个人来帮土土搬东西和维持秩序。
所以木驼说,狩猎队干脆当搬运队吧,现在城外面打猎队伍的比我们的骑兵队的人还多,反正打到以后都要交给土土和土鲁的。
但这些事我都没来得及去管,让他们自己学会处理商业问题吧,我在忙另外的两件大事。
“大元新村学校”和“大元新村医院”的建设。
第三十七章 文化卫生
“大元新村学校”的建设是建设“大元文化”的核心内容,一种文化没有文字做载体,就会很快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从新石器时代中期就发生了很多有重大意义的社会变革,但由于没有文字记载,只能从后世的神话中找到一点影子。
既然老天让我回到了这个世界,并且能在历史发展的关键时候往滚滚的车轮推上一把,我就有义务把这段发展记录下来,而不只是在后世的记载中只留下一个“有陶氏”之类的传说——而且说不定记载下来的会是土土。
历史上的确可能产生过很多种文字的雏形,但后来都由于没有合适的载体而湮灭了。
这个载体除了有记录的物质载体以外,最重要的就是使用人群——民族、种族或者国家。
一个有文字的民族在其发展过程中总是要占一些优势的,比如信息的传递,比如历史、技术的传承记载与完善发展,都离不开文字。
大元族要成为草原南部各族的真正首领,并带领这些部族走向更高层次的文明,就必须将“大元字”进行推广,确立“大元文化”的领先地位,并发挥重要的带动作用。
在分配土地的过程中,各族已经开始认识到文字的重要性,这为进一步推广“大元字”提供了良好的契机。
我必须抓住这个契机。
为此我和木青夜以继日地辛苦“造字”,力求在正式开始推广前,有足够的大元字形成一个相对完整的体系,以免以后在使用中各族为了满足需要,不断去自行“创新”花样百出的“文字”来。
后世秦始皇统一文字和度量衡,就被视为对历史发展的一个重大贡献。
在建成教学机构之前,我和木青辛苦了大约一个月。
主要是我来提供方案,由木青进行方案选择,一方面要满足使用所需要,另一方面也要有足够好的认同度——象形文字毕竟是文字发展过程中一个不可随意迈过的阶段,再说创造文字的主要用途是表达和传播,只要能达到这个目标,写成什么样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我最看重的“造字”原则有两条:第一条是好认,第二条是好写!
梅梅和梓烨在这段时间对我的意见最大——我实在抽不出时间陪她们。尽管梅梅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春耕开始两个月以后,我和木青终于基本完成了共有2600个左右文字的“基础大元字”,虽然原来大元族语言中能经常用到的也过就500个左右的字,但“造字”的时候得有一点前瞻性,为将来作一点准备。
这时开学的黄金时间到了。
我和骑兵队一起,到了近50个部族,一路宣布我们的“招生方案”:
每族可派遣10名六岁以上十岁以下的孩子参加“大元小学班”,学习大元文字,我们还将教授大元数学和大元历法,在数学中我们还将加入度量的教学,像长度、面积、重量、时间长短等单位的知识。
所有参加学习的孩子一律由大元族提供食宿,学成后负责各族与大元族之间的信息传递,粮食结算等工作。学习好的学生,还将优先学习大元族的陶器、建筑、木工等技术,不用交任何学费。
在分头前往这些部族的过程中,我亲自走访了11个部族,看到多数部族都已经在普及使用鱼网、弓箭等工具进行狩猎,生活水平比以前我去相亲时看到的“同齐族”和大方、大夏等族都有了明显的提高。
其中7个部族由于在洞外有大片的平地,已经建起了围墙和土坯房,生活质量比那些现在还在山洞里的部族又要好上一截。
看到我的到来,多数部族的长老、村长和族人都跪伏在地——我在这一片已经成为一种等同于“神”的存在。
但粟的种植仍只在大元族存在,其他的部族只有在今年秋收后才有可能在自己的部族所在地进行类似的生产。
但最南边的部族——距离大元新村大约70公里——里面有一位长老告诉我,再往南很远,越过一大片没有一个部族的丘陵地带,有一个看不到边际,也没有一座山的大草原。这是我在“招生”工作中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长江中下游平原。等这段时间忙完了,我一定要去看个究竟!
“大元新村学校”终于开学了。
我带着原大元村小学的第一批近40名学员,以及新入学的近700名各族孩子,前往“大元宗庙”,向大元先祖祷告,从此大元的文字将散布到方圆近1万平方公里的地方了。
开学后,我和木青、土土主要负责“教师培训”——向大元村小第一期学员传授已经加以完善的“大元文字”,以及大元历法。
新入学的孩子由这些“一期学员”负责教学,为此我分了共20个班。
上午是“教学时间”,下午是“教师培训”时间,孩子们则参加对本族土地的管理工作,并轮流地前往陶器、木器、武器、砖等物品的生产地去参观。
不过这些小家伙最喜欢的是到骑兵营去看骑马——木驼偶尔也让孩子们骑一下。
现在骑兵已经有近250匹马和200名战士,对马的操控也达到了一个比较高的水平。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鲨鱼”带着一帮妇女同志不断在完善骑兵的藤甲防护工作,简单的抛石已经很难对马上的战士造成太大的伤害,甚至对马的防护也达到了一个比较高的水平。
土鲁为骑兵战士们制作了大量的双曲复合弓,目前已经成为骑兵们的标准配置,骑兵冲击用的专用长矛也在我的建议下,在中后部装上了木质的护手,大大减小了骑兵战士们出击时伤到手的可能。
当然我用的弓与其他战士不一样——是我亲自做的,由于我的臂长和力量都远大于其他战士,所用的弓从长度上就大了一半,有效射程也达到了80米以上,但目前仅限于我能用,因为其他战士拉不开。
战士们经过训练,目前射箭的频率已经可以过到十秒左右发一支。
这已经是极高的水平了。
同时我们大元族的战士在受伤治疗的水平方面也是其他各族所望尘莫及的。
“大元医馆”与大元学校是同步进行的,首批“大夫”全是各族中对草药最熟悉的“汉土”族长老。但我要求木青和马齐在我们的战士中选择相对机敏一点的进入医馆学习,首先就从处理战士们在狩猎和训练中受的伤开始。
另外,我还给“大元医馆”布置了一个重要的任务:收集草药标本,并用兽皮造册。
神农氏,李时珍,对不起了,主要怪你们生得太晚,这桩生意我抢先做了!
但有一天,有位“大夫”给我看了一株“药”,让我看了欣喜若狂!
第三十八章 首根麻线
“大麻!”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东西!
小时候在乡下见到过这种植物,现在看到的这株明显不如后世看到的那株高,但也有一米左右,据汉土族的“大夫”介绍,之所以收集这个东西,是由于战士们放牧时看到羊群吃了这个东西以后行为有一点失控——东歪西倒,或倒地大睡。
这个季节大麻籽也应该快成熟了,药性是比较强的,难怪会出现这种情况。
但战士们和大夫们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反正我让收集草药标本,就把他们知道的,以及感到比较特殊,却不知道有什么用的植物都搞了一点,现在有大约两百多株的样子。最老的那个大夫看到兽皮消耗比较大,又不好保存,已经叫土鲁给他们做了一些薄木板来代替兽皮,看起来效果比兽皮明显好多了。
但这植物显然让他们不知道怎么样去注明。
我看到这个东西的激动却是他们所不能想像的——有了大麻,原始纺织业就可以启动了,从长远来讲,造纸业的基础也是这个东西!
我让发现这种植物的战士把我带到发现地点,离我们新村大约有5公里远,那里密集地长着近200平方米的大麻。
我让骑兵立即把土鲁带过来,指着那一片大麻:“尽快修一个和庄稼地一样的篱笆墙,把这些东西围起来!”
土鲁显然骑马骑得很少,还处在屁股痛的状态中,听到我的话,连屁股痛都忘记了:“村长要这个东西做什么?”
他怎么可能知道,3千年以后,就算我没有来过,这个东西也将在所有的原始部落普及,不过在华东的北方用的是大麻,南部用的是苎麻——那个东西就比大麻粗糙多了,它的纤维粗细是大麻的三倍!
在中国原始三大草本纺织原料中,大麻要远优于苎麻和葛。
即使到了丝绸出现以后,民间还是以大麻作为主要的纺织原料——丝绸太贵了!
而现在,棉花大约还在西亚吧!
江南倒是应该有野蚕,但要人工喂养使用,还得等好多年以后——除非我能尽快到江南去找到这种“虫子”!
那太远了,先把这些重要的“纺织工业”原料保护起来,过一两个月采了大麻籽以后,就可以开始纺织机械的开发了。
所以我不但要土鲁建篱笆墙,还要骑兵们经常来巡逻一下,另外叫其他的骑兵也来看一下这种植物,以便在今后发现时及时加以保护。
这两天还有另一个大事烦着我,那就是梓烨的弟弟或妹妹就要生下来了,取什么名字好呢?
梓烨的名字来自于前世,后一个孩子的名字我想就用这一世的名字吧!
我打算叫他(或她)“元方”——我在大元,梅梅来自大方族。
夏末的时候,一个大胖小子降生了——比梓烨当初还生了半斤,有七斤半重(按大元标准秤算)。
梅梅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手忙脚乱的“生手妈妈”——连捆扎孩子都不会。
何况现在帮忙的人也比当年要多。
最后反而是我这个当老爸的有点插不上手了。
比孩子出世更让我费心的是一个月后的大麻收割。
这一个多月里,尽管梅梅在坐月子,我还是不断抽时间去看那些大麻,直到看见大麻籽呈深黄色,有的呈黄褐色时,我知道,奇Qisuu書网收割的时间到了。
首先是把所有的大麻籽小心地摘下来,然后是把这些大麻从根部把整个茎杆都割下来,用藤条捆回村子里。大麻籽是明年的种子,一定程度上比我们的粟种还重要。
但也是基于对这种植物的不了解,没发现有的植株了有种子,有的没有,后来才分清了是雄株和雌株。
大麻杆拿回村子后,立即去掉叶子和嫩梢,捆好吊入了护城河上游的河水中,现在的第一步工作是沤麻,让大麻杆里非纤维的部分——淀粉、骨杆、胶质等从纤维中脱离。
在专门的池子没有赶造出来之前,我先让它泡在水里吧。
两天以后,土鲁带人开挖的沤麻池可以使用了,我马上把这些麻杆浸在了里面,并放入大量的石灰。
土土在此期间主要负责烧制陶纺轮——一个中间穿孔的长圆锥体,,长度约20厘米,小的那头直径5厘米左右,大的那头直径大约15厘米,两端都有一个盘状的宽1厘米的边,用于挡住麻纤维,中间的孔也是锥形的,可以安装一根木轴并固定在里面。
我则带着土鲁“开发”手摇纺车——什么样子?小学时学过“延安的纺车”吗?就是那个样子的。
过了一个星期左右,看到纤维分离得比较充分了,我让“鲨鱼”她们几个用木耙把纤维捞起来,用藤筐装到河里去搓揉漂洗,但拿回来的纤维和我原来设想的仍有很大差距——粘乎乎的,分离不彻底。
于是我把这些纤维用锅煮了一下,煮的时候再放入少量的石灰,最后一次搓揉漂洗出来,终于让我看到了白生生的细腻的大麻纤维!
约200斤成品大麻纤维被放在专用的“纺织车间”里,在那里造了一间专用库房。
现在是纺织的第一道工序开始了——纺麻线:将麻纤维篷松地绕在陶纺轮上,通过转动中间的木轴转动陶纺轮,从陶纺轮的细那一端用手拈出一根连续的麻线来。
看着陶纺轮不断转动,一根麻线从我手里延伸出来,屋里的所有“技术人员”都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鲨鱼”对此尤其上心,因为我所做的一切都将由她和她的“编藤队”来继续完成。
将我拈出来的第一段线——大约20米长——绕在纺车上以后,就轮到“鲨鱼”来操作了。
可是这对她来说明显是一个过于精细的活,在一天以后,浪费了近一斤麻纤维,她终于拈出了第一根麻线——所有的“技术人员”们早就作鸟兽散,没人肯再来看哭得双眼通红的“鲨鱼”和一地的麻线头了。
“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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