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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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尸-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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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所长……”

    段匈终于说话了,他弹了弹烟灰,声音很低沉。

    “邵所长,我们都是同行,还请您给我们行个方便……”

    段匈说着话,竟然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牛皮纸的信封。

    然后,他站起身,把这个信封稳稳的放在了邵所长的办公桌上。

    “段警长!您这是干什么?”

    没想到,邵所长的反映,却异常的强烈。

    他赶忙站起身,然后把那个牛皮纸的信封,又塞回到段匈的手里。

    “我说段警长啊……”

    此刻,邵所长的脸上,满是无奈,他接着说道:“我的意思,你们一定是理解错了。”

    “哦?”

    段匈这才又把信封收了起来,一双小眼睛斜视着面前的邵所长。

    邵所长这才又慢慢坐下,无奈的说道:“我说他的情况特殊,不方便见人,不是我故意找个借口难为你们的,只不过……他现在的状况,确实有点特殊。”

    段匈这才一抬眼皮,说道:“怎么特殊了?”

    ——看守所内的走廊里,非常的空旷,安静,甚至连我们走路的声音,也都带着回声。

    “段警长,他的牢房就在最里面了。”

    邵所长在前面带路,我和段匈跟在他的身后。

    走廊的尽头,只有一扇小小的窗,窗上却用钢筋棍儿封得严严实实,就连光线也好似被遮挡住了。

    昏暗中,一道乌黑的铁门,死死的关着,就在我们的面前。

    “段警长,一会儿我打开房门,为了你们的安全,你们尽量不要靠近他。”

    我和段匈互相对视了一眼,沉默着点了点头。

    “咣”的一声脆响,邵所长拉开了门上的铁栓。

    门打开,却突然有一股凉气从门内扑面而来。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这牢房内,怎么会这么冷?

    “请进。”

    邵所长用很小的声音对我们说道。

    他只把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隙,我们只好从那天缝隙中挤了进去。

    这还是我头一次进入牢房里,没想到,这里面竟然如此的空旷。

    牢房里,只有一个洞口,那个洞口连人的脑袋都钻不过去,但是洞口上,却横竖排满了钢筋棍儿,我知道,其实那是一扇窗子。

    窗子透进了一些光线。

    光线却只能照亮牢房内巴掌大的一块地方。

    而其他的地方,却都是黑暗的。

    黑暗中,我和段匈,还有邵所长三个人,就站在牢房里门口的位置上。

    “穆玉春,有人来看你。”

    邵所长依然用很小的声音说着话。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却很清晰,不过如此清晰的声音,却并没有人回应。

    “邵所长……”

    段匈忽然说话了,他的脸色已经是苍白的,他的眉头也已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邵所长,他像这样,已经有多久了?”

    “大概有四天了吧,从他进来开始,就是这样的。”

    他们两个人说着话,却是在谈论那个住在这间牢房里的人。

    可是到现在为止,我还没能真正的看见这个人。

    我只好眯起眼睛,然后仔细的向那片黑暗中瞧去。

    原来,就在这间牢房靠右侧最里面的犄角上,好像立着一个影子……

    当我看清了这个影子的同时,一阵寒冷,从我的脚底板一直爬上了我的后脑勺。

    那个影子,原来是一个人。

    他直挺挺的,僵硬的立在那个黑暗的犄角里。

    他的脸朝里,背朝外,像是在面壁思过一般,又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不过我又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他的脚……

    他的脚,好像是点起来的,就是用脚尖着地,看上去,像是正在跳芭蕾的舞蹈演员。

    他这样不累吗?

    段匈这时候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在,才用很轻的声音说道:“你叫穆玉春?”

    他的话,当然是说给那个倚在墙犄角里的人听的。

    但是那个人,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

    “没用的,段警长,他现在就好像一根电线杆一样,没有人能叫动他的。”

    邵所长在段匈的旁边小声提醒道。

    “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这是我说的第一句话,我也用了很小的声音。

    邵所长看向我,然后点点头说道:“有可能,但是他被抓的时候,却一点没有反抗,谁也没有刺激到他啊。”

    段匈轻声说道:“邵所长,那他的家在哪?”

    邵所长轻声说道:“他没有家,他都是一直住在单位的宿舍里,所以我们是在他的宿舍里抓到他的。”

    “那他被抓来有没有说什么?”

    “有……”

    邵所长的声音已经很低了,但是他却又压低了一些,说道:“刚进来的时候,他一直说自己是冤枉的,他说自己那天夜里,根本就没有出班。”

    “哦?那他有不在场的证据吗?”

    “没有,相反,他当时在场的证据却有很多,有好些人都看到了他。”

    “那他怎么还要喊冤?”

    邵所长又瞥了一眼那个黑暗的墙角,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奇怪的就是这个,他一开始进来的时候还在喊冤,说自己一直在家里睡觉的,不过他进来的当天夜里,大概在凌晨3点左右的时候,他就突然大声的嚷嚷着要交代事情。”

    “凌晨3点?他交代了什么?”

    “他交代了自己作案的过程,也就是维修管线的过程,面面俱到的,但是却非常奇怪……”

    “哪里奇怪了?”

    邵所长的脸色此时有些苍白,他又偷偷看了一眼那个黑暗的墙角,就好像那里会突然蹦出个什么东西来一样。

    然后,他才又轻轻的说道:“那天夜里,他在审讯室里交代的时候,说起话来就像是……就像是小学生背课文一样,没有半点迟疑,非常流利,连想都不用想的,我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

    段匈的脸色也有些苍白,他点点头,又说道:“那除了这点奇怪以外,还有什么吗?”

    “有啊。”

    邵所长的眼睛一直在瞄着那个黑暗的墙角,他接着说道:“那天夜里,凌晨3点多,他从牢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就一直是用脚尖走路了,就跟跳芭蕾舞的演员一样,然后,还有他的眼神,从那晚开始,他的眼神就……怎么说呢,就有点像是……”

    “死人的眼睛?”

    这是我说出的第二句话。

    不过,当我说出这句话以后,他们两个人的脸色,却更加苍白了。

    他们一起看向了我,两个人的脸上,都是僵硬的。

    然后,便是几秒钟的沉默。

    “段警长,我看咱们还是出去吧。”

    邵所长打破了沉默,他却想走了。

    段匈沉着脸,点点头,看来,他也不想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了。

    但是正当他们两个人转过身去的时候,我却忽然想起了一件东西。

    虽然我也不是特别有把握,但是也许这件东西,可以让那个正立在黑暗犄角里的人,产生些许的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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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二话 木偶
    牢房内,昏暗,冰冷,死寂。

    我却在段匈和邵所长转过身去的一刹那,从衬衫的领口处一下拽出了那件东西。

    ——红彤彤的鬼头玉坠。

    瞬间,周围的空气凝固起来,好似变得更加冰冷。

    突然,身后只听“咣”的一声巨响。

    我猛的回过头去,才发现牢房的门,已经被死死的关严了。

    “怎么回事?”

    段匈大喊一声,赶紧用身体向外去顶那道铁门。

    邵所长也在帮忙,两个人慌张之下,用尽了全力,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那道漆黑的铁门。

    “快开门!快把门打开!”

    段匈冲外大声的喊叫着,用身体重重的撞在铁门上。

    但是旁边的邵所长却一下拦住了他。

    “段警长……”

    段匈这才转过头,喘着粗气,一双眼睛瞪圆了看着身旁的邵所长。

    邵所长的脸色苍白,接着说道:“别费力气了,外边没有人……”

    “什么?没有人?”

    段匈肥胖而又苍白的脸上,满是愤怒,他接着嚷嚷道:“没有人的话,门怎么会自己关上?”

    邵所长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他哆哆嗦嗦的说道:“也许是风吧。”

    无论谁都可以看得出来,他的话只是在敷衍。

    敷衍着我们,可能也敷衍着自己。

    不过,除了风以外,这牢房内还有什么可以把这道漆黑的铁门关上呢?

    “那现在怎么办?赶快打电话啊!”

    段匈继续嚷嚷着,邵所长却摇着头说道:“没用的,这里面屏蔽手机信号的。”

    的确,看守所里是不允许有任何通讯设备存在信号的。

    “这算怎么回事啊?我说邵所长,你带我们进来,怎么外边也不放个人?”

    段匈没好气的埋怨着邵所长。

    邵所长却也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段警长,你这样说话就不对了!这还不是因为我破例带你们进来看嫌疑犯的吗?按规定,你们可能进得来吗?你这个人,怎么说话这么……”

    不过就在这时,就在段匈和邵所长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嘴的时候,我却忽然发现,那个原本立在黑暗犄角里的人,却好像已经不见了……

    “他去哪了?”

    这是我进来以后,说的第三句话。

    而这一句话,却让整个牢房内,顿时改变了气氛。

    ——我们三个人都已经站在牢房的门口处。

    背后,紧贴着冰冷的铁门。

    但是在这片黑暗之中,我们却根本看不见他,那个叫做“穆玉春”的嫌疑犯。

    “邵所长……”

    段匈用非常小的声音,对挤在身旁的邵所长说道:“他会不会是越狱了?”

    “不可能。”

    邵所长的汗珠,已经从他惨白的脸上滑落。

    “这个牢房里,是不可能会有人跑出去的。”

    “那他去哪了?”

    这是个极为简单的问题,但是现在听起来,却非常的刺耳,非常的难以找到答案。

    此刻的我,当然也感受到了同样的气氛。

    冰冷的空气,黑暗的环境,还有封闭的空间。

    不过这一切对我来说,却好像并不陌生。

    尽管如此,我仍然非常紧张,我的手正紧紧的握住了胸前的玉坠,那个红彤彤的鬼头玉坠。

    忽然,我觉得,也许是它在起作用?

    然后,我慢慢的松开了手……

    没想到,当我松开手的一刻,这颗红彤彤的鬼头玉坠,却忽然飘了起来。

    这种飘,不是那种轻轻的飘,而像是那种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般的飘。

    黑暗中,段匈和邵所长,却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它。

    而我的眼神却一直在跟着它。

    它飘起来,慢慢的,向上,然后再向上,就像是被牢房顶上的什么东西,吸引住了。

    于是我也慢慢的抬起头,我的目光,也慢慢的落在了这间牢房那黑暗的天花板上……

    天花板很高,却更加的黑暗,那里没有一丝的光线,看上去,就像一个黑黑的大洞。

    “三郎……”

    段匈注意到我在向上看,所以他疑惑的问道:“你在看什么?”

    “我也不知道。”

    我只是还在向上看着,却什么也看不到。

    不过此刻,我们三个人,却已经都仰起头,向上看去。

    大家却都不知道在看什么。

    黑暗,只有黑暗,像是一张漆黑的大嘴,随时都要把我们吞噬一般。

    ——“没有信号,但是手电筒的功能还能用。”

    段匈在自言自语,我这才注意到,他已经把手机慢慢的举了起来。

    “等等……”

    我的话,却已经太晚了。

    段匈手机上的闪光灯,已经突然亮了起来。

    亮光虽然微弱,但是却能照亮牢房里的一切。

    只因为在任何黑暗之中,任何的一丝光亮,也都是刺眼的。

    亮光到来的一瞬间,我们三个人都正仰着头,眼睛都在盯着那片黑暗的天花板。

    也就在这一瞬间,我们三个人,却都同时的剧烈颤抖起来。

    “啊!”

    突然间,邵所长大叫一声,整个人便已经瘫软下去。

    段匈虽然没有晕倒,但是他手里的电话,却因为突然受到的惊讶,而一下脱手,摔在了地上。

    “三郎!”

    段匈突然大喊一声,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臂。

    “三郎!赶紧想办法逃出去!快!”

    他的声音已经嘶哑,正是因为刚才他所看到的一切。

    段匈所看到的一切,我也看到了。

    所以,我的身体也在颤抖,我的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刚才手机灯光亮起的一刹那,我看见,那片黑暗的天花板上,好像……好像趴着一个人。

    这绝对不是幻觉,幻觉不可能三个人同时出现。

    段匈依然在大声喊叫,然后用力的撞击那道黑色的铁门。

    而我却在黑暗中战栗着,仍然紧张的盯住牢房上方的天花板。

    刚才那个人是谁?

    他是穆玉春吗?

    穆玉春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到底还是不是个“人”?

    一大堆的问号,带着无尽的恐惧,一同冲向了我的脑子。

    恐惧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情,它会让人颤抖,会让人出汗,也会让无比的兴奋。

    此刻,我便已经无比的兴奋。

    我喘着粗气,却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我拿出了自己的手机,高高的举起来,然后滑动屏幕,颤抖的手指,按下了手电的按钮。

    瞬间,一丝微弱的白光,再次射向牢房顶端那片黑暗的天花板。

    “三郎……”

    此时,段匈愣住了,他不再动弹一下,只是紧紧的靠在那道冰冷的铁门上,仰着头,死死的看着天花板上的他。

    “三郎……他……他……他在动……”

    他的确在动。

    他就像是一只丑陋的蜘蛛,黏在了天花板上,一下一下的挪动着自己身体。

    他的身体是那样消瘦,就像是一捆干透了的柴禾,还有他的四肢,更像是枯死树上的枝杈一般。

    在手机的白光之下,这一切,包括他在内,都是灰白色的,他的整个人,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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