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令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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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令如山-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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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微?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整整10分钟之后,他才在和她劫后余生的沉默相拥中爆发:“现在,烧死的这个,是徐展权的独生子。”
    她却并不意外,叹着气道:“哦,是啊。怎么办呢?”
    “你说呢?”他头痛,举手抚额。远处传来车流声,他一手拽她向后,把她扔上自己的军车。
    “皓天,这事儿,跑不掉的。”她扶着车窗子,望着他的眼神坚定:“是我把徐浩强捉出来,是我想拿他与狂讯交易,是我害得他出车祸,意外身亡。这事,总该由我来还。”
    “你确定你还得起?”他瞪着她,但她却按住车门把手,不让他上车:“把我弄走了,你怎么面对徐展权呢?”
    “林微,我从不怕他。”
    “狗急跳墙,那是他的儿子啊。儿子没了,他就是疯狗了啊。”她不知怎么的眼睛就红了:“为了儿子,疯狗、癞皮狗、哈巴狗,都是可以做的。”
    “别胡说八道。”他推她进门,公路两边一排军车飞驰而来,把她们重重的围在中间。举起的枪支对着他们围成一圈:“举起手来!”
    聂皓天冷眸向着圈子内一扫,凌厉的气势,大家持枪的手立马就顿了,带头一个说道:“特警一分队执行任务,请下车接受检查。”
    “你们找的人……”林微的话才说出一半,聂皓天一手便将她的嘴巴捂住,自己跳上车来,把自己证件交给刘队长,刘队长立马向他恭谨的敬了个军礼:“首长好!”
    聂皓天冷冷的指了指前面刚设下的路障:“把路障撤了。”
    “报告首长,这路障不能撤。”带头的刘队长人虽显得恭谨,但手却向后一挥:“上面有令,一粒蚊子都不能放他飞过。聂司令,得罪了。”
    “呵呵,徐展权?”聂皓天挨向车窗,手搭着窗子边沿,指尖拍了拍刘队长肩膊上的肩章,再指了指侧边燃烧得正旺的火堆:“你们来到这里已有3分钟,不试图解救车里的伤员,却只顾着拦我这个首长?”
    “首长,我……”
    林微在侧边叹气道:“火堆里,是徐浩强!”
    “啊……”现场顿时乱作一锅粥,10多个灭火筒齐齐向着火堆里喷。
    徐展权急赶过来时,火光已经熄灭,被燃烧得架子都散掉的车子里,一具焦炭状的尸体横陈其中。
    “浩强,浩强……”徐展权跪在马路中央哭号,整个人瘫倒在马路上,头发恍似一瞬间便白了全部。
    即使权势滔天,即使罪恶深重,却还有什么报应苦得过这白头人送黑头人?
    聂皓天冷冷的望着林微,她难过的低下头,抿着唇:“我没想过会这样。”
    “我也没想到。”他叹气,把她拥入怀里:“徐浩强虽然平时劣迹多多,是个不成器的混蛋,但是,罪不至死。”
    “都是我。”她头更低了,长睫毛上挂着泪花:“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样?”
    “那辆大货车,你看清楚了吗?”
    “没有,我听到你喊我跳,我就跳车了。视野一片黑茫茫,什么都没有。”
    “嗯。回去睡一会儿。”他拍拍她的背脊。她奇怪地抬眸望他:“你不骂我?”
    “别怕。”他抚她的脸,淡笑道:“再大的错,我也能保你安全。你放心。”
    “可是,聂皓天……”她拉着他的衣袖子:“死的是徐展权的儿子啊,你要如何保我?”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他侧手肘撑在车窗,这会儿,10多辆军车、几十支特警长枪把他和她围住,他要离开,已不容易。
    可是这世上,有人要捉他,那却更难。
    大头头的爱子死在烈火爆炸中,如此惨绝人寰的情境下,所有人都陪着徐展权落泪。
    恸哭良久,徐展权突然巅巅巍巍的站起来,扑到聂皓天的军车旁边。他大脚踢门,以手敲打着车窗,歇斯底里的大喊道:“聂皓天,你给我出来,出来,出来!你这个混蛋……”
    “你还我儿子,你这混蛋,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总有一天,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也要你全身死清光……”
    再狠的话,可惜聂皓天都听不见。半小时前,他和林微从车子下方的滑板滑出,从斜坡处滑下草地,拍拍裤上的尘土,他和林微截了辆出租车,就这么回了市区。
    他没有把她送回家。京城的一处不起眼的旧建筑,四合院里似是多年无人居住。进得室内,桌面蒙着厚尘,他拉着她,穿过一条幽暗过道,四周豁然开朗。
    屋内的陈设简单,他站在一副字画前背对着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退了退:“狂讯没死,他让我把徐浩强救出来,交给他。”
    “所以,所以……你就把徐浩强救出来,交给他?”他突然回身,对着她吼道,那一双眼睛从不曾对她如此严厉残酷:“为了狂讯,你真的什么都可以做?那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你自己?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孩子?林微,你到底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她被他吼得懞住了:“孩子?”
    “嗯,孩子!”他捂住额头搓了两搓,才让自己稍稍冷静下来:“好了。吃点东西。”
    她却更加茫然地,眼里涌着密密的泪珠儿:“你刚才说孩子?我们的孩子?”然后她脑海里才恍然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
    原来,在她恍惚之时,刘小晶和她说起的“甜蜜的诡计”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他温柔的抱紧了她,手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摸了摸:“不管你过去有多爱狂讯,不管你从前过的是什么生活,不管你来我身边是为了什么……今天起,为了我们的孩子,不要再任性,不要再横冲直撞,让我保护你!”
    她却冲动的拍开了他在小腹上的手:“你以为,我怀孕了,所以,才突然又对我好了?”
    “我以为?”他一手拽住她闪缩的手掌。
    她咬唇,眼神掠过一抹暗伤:“是了,那时候,整整一周你都不回来,一直在项飞玲的身边不回来。可是忽然的你又回来了,又要对我好了。你对我说:留下来。那时候,我还挺开心,真的很开心,便全部相信了你。相信你和项飞玲没有不轨,相信你还是爱着我。可是,原来,你回来,只是因为,我怀孕了。”
    她突然仰首对着天空:“聂皓天,如果我不怀孕,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想过回家?”
    “事实就是你怀孕了。”他把她拉到怀里来。
    她把他向后推了出去:“事实就是,我没有怀孕。”
    
    正文 第176章 心囚
    
    伴着林微这一声“我没有怀孕”,侧边窗边轻响,极轻的潜入声,但却避不开聂皓天的耳目。他冷沉着脸,拖她的手要走,她却用力的把手甩开:“聂皓天,我说,我没怀孕。”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眉头皱紧,平潭一般的眼睛里幽深得让人害怕:“因为狂讯要回来了,所以,不需要再对我说谎了,是吗?”
    “不管怎么样,我终是没有怀孕。”她长吸一口气,泪光聚了不散:“这阵子,我们总是逃避正视现实。狂讯、项飞玲、我们早就南辕北辙的路,我们以为,一直躲开,现实就不会出现悲剧似的。但是,我,已经和4年前不一样了。”
    “哈哈哈,你和4年前有哪一分一样过?”他闭着眼睛,耳边清晰的听到窗边暗伏的枪手,正沿着屋檐向里潜进的微小悉索声。
    他明知她不是自己的微微了啊,明知道她是狂讯训练出来的代替微微的女人啊……可是,他还是把她留在身边。
    明知是计,明知只是一个假装的林微,他仍旧贪恋她的温柔,只因为这漫长4年里,她来到身边的日子,日照都开始有了世俗的温度。
    他想要握紧她掌心的温度,即使是一场虚妄的梦境,他竟也希望能在那与微微相似的眼泪里得到片刻的救赎……聂皓天,你何时软弱若此?
    而她,把追兵故意引来这里。她向他撒开的大网,他自愿相投。只是就连那放出引诱他的诱饵,都是假的吗?
    “你没有怀孕?你真的骗了我?”
    她迎着他冰凉的眸子,没有逃避:“是的,我回来后,对你说过最真的一句话就是:我没有怀孕。”
    “哈,很好,很好!”他仰头冷笑,唇边是他冷得骇人的残酷:“你,不配给我生孩子。”
    “什么?”她骇然望他,心前区突然像被一力撕裂的碎布。
    “聂皓天,我不配?”她捂着自己的胸口,用力的揉着那疼痛的一处,哀怜的望着他:“不要和我说这样的话。虽然我骗了你,虽然我错了,求你。”
    “你不配,做我孩子的妈妈,你不配。”看着她痛苦的表情,他忽然有一种癫狂的快意。此刻,他竟然喜欢看她痛不欲生的样子。
    他一直是自己手心里的宝啊,是心里不可缺失的那一块啊,但此刻,她眼里落下的泪却令他的心有淋漓的杀意:“林微,别说你没福气怀我的孩子,即使有,你也没本事得到他,你不会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啪”,腮边被她一巴掌掴过来,他竟然没有躲避。他看到了,看到她冲动的、疯狂的向他扬起手掌,看到她像个疯子一般抱着头尖嚎“啊……”
    只是这一声寻常的音节,却装满了人间最深沉彻骨的痛苦和绝望。
    他从没有听到过,这么痛苦的嚎叫。她在哭,从眼睛、心灵直到四肢百骸、甚至是细胞血液都在悲痛流泪。
    “微微……”他最后把手伸向她,她茫然的摇了摇头,眼泪滴下来,却任性的不去擦:“聂皓天,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忍不住就想让你知道……如果你知道,会不会还舍得这样对我?”
    他看着她向着厅外奔去,夜空中传来她沙哑却装得高亮的嗓子:“是我,车主是我,和徐浩强同车出车祸的人,也是我。”
    聂皓天静静的站在窗前,院子里,群姐一边淋花一边抹眼泪,刘小晶从屋内跳进屋外,想了想又向着窗口嚷:“你一个大首长,怎么能让自己老婆孩子坐牢,被人欺负?”
    林微被特警组的人领走,已超过12小时。朱武从警局传来的消息,她由徐展权成立的特别调查组主审,就连朱武也近不了身。
    但朱武也在局中放出风声:要是这女人有半分差池,明里暗里,聂皓天都会要了那人的命。
    聂皓天盛名在外,近来因在新疆一役中,不但所带领的猎狼分队在围追堵截中全身而退,还把新疆特种兵团的精英在一役之间几乎耗尽,其冷血傲狂之势让人闻风丧胆。
    他是战士们引以为傲的那个无畏无惧的兵王,又是敌人闻风丧胆的冷血魔头。
    而他的女人牵涉徐展权爱子伤逝一案,把他和徐展权的暗中角力转到明里争锋,这一时期,特警组里的人都不敢轻易站队,只怕偏左或偏右,便是一次政治立场的错误抉择。
    “所以说,林微在特警组里,反而比在外面安全。”陆晓分析:“她若在外面,只怕徐展权会立刻弄死她。”
    “有我在,谁弄得死她?”聂皓天仍旧没有转身,他站在书房的窗边已经一小时不曾挪过位置。
    “晓子,昨晚林微在四合院里激怒我,与我争吵闹翻,然后转身便自首,这其实是因为,她想要牺牲自己保护我……如果我这样想,是不是太天真了点?”
    陆晓也不知如何劝说。聂皓天从不像今天这般有那么多的事情想不通:“我多么希望,她和我说‘没有怀孕’,这是句谎话。可是她却说:这是她回来后,对我说过的最真实的一句话。”
    “有没有孩子,结果于你们,会不一样吗?”
    “不一样的,晓子,你没有过孩子,你不明白。”
    “是因为,你再也没有借口把她留在身边了吗?”
    他沉默敛住眉心,陆晓轻拍他的肩膊,摇摇头,走出门去。
    他以为别人都不懂,却不知人人皆可看穿他的心事。所谓孩子,只是他把她义无反顾的留在身边的理由而已。
    纪彩云和陆晓坐在“双人电影院”里看电影。182个座位的影厅,却只有他们两个人,他还挑了最后一排的最偏向里的位子坐着。
    她拔开他在身上乱动的手,兴奋而感动:“你包下了这间影厅吗?虽然今晚是我的生日。”
    他望着她手勾过来时搂自己的颈时,那亮亮的眸子和丰满的唇,他情不自禁的抵上她的额头,温柔无限地:“喜欢不喜欢?”
    “喜欢。又土豪又有情调。”她是真的开心,他和她多的是激情时分,却从没有这般温柔拥抱的缱绻时刻。
    而在今晚这个生日夜,他给她这么大的惊喜。她和他盘着腿坐在一块,影厅里放的是什么片子,她也没看清,忽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来打算发微信。
    他皱眉:“这是要干啥?”
    “炫一下啊,两个人的戏。”
    他默默的把她的手机抢过来,放到座位上坐着:“要是被人晓得我看的是这场电影,我就死定了。”
    “什么意思?”
    “这戏只有我们两个,不是因为你男朋友我够土豪,而是因为这片子的男主角是独立分子,遭网友抵制,自开影以来,几乎场场都是0观影。”
    “所以,你才和我来看,是因为贪图……”她激烈磨牙:“我一定要发出去,让全世界人民看清你这光辉特种兵的真面目。”
    “求你……”他抱着她,在使坏的她的身上揉:“我的好彩云,我只是因为,实在找不到可以包场的电影。而我又太想,和你在一起,在这里……”
    “嗯,在这里?”
    “嗯,在这里!”陆晓是何许人也,她看清他眼里的火焰越烧越红时,便明白今晚又是一个迷情夜。
    只是在这儿啊,空旷的、音响上传来的甜蜜背影音乐的影厅……真的,非常有情调。
    可是……她抵着他的腰:“不要套?”
    一向把安全措施做得像谍战工作一般,一丝不苟的陆大处长,今晚却特别的迷糊着,在她的眼皮处轻轻一啄:“今晚,我们彻底一点。”
    她觉得有什么不对,却本能的跟着他的脚步,不想去思考。
    爱情,有时候但凭感觉。
    今晚,她觉得他是在爱她,狠狠的爱着她——在她的生日夜。
    “明年今日,你还会不会陪我过生日?陆晓?”
    陆晓在晚上10时赶到特警组,朱武脸色凝重,把他迎进局里自己的办公室。
    “这事儿我不敢告诉老大,他会杀人的。”朱武打开自己手里的一段偷拍视频,难过的以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角:“这批狗娘养的。”
    不到1分钟的视频,模糊的画面,林微缩在墙角,数盏强光大灯直射在她的周围,在这腊月寒天,三个高可及人的大风扇直直的对着她吹出劲风,而她身上的衣物,湿漉漉的刚被冻水淋得湿透。
    她缩在墙角里,双手臂环着自己的身子瑟缩作一团,眼睛被强光照得不敢睁开,牙关一直在冷战咬不合拢,因而说话也就断断续续的哆嗦不清:“是我,都是我,……我自己……我干的……和,和,和聂,和他……没关系。”
    “……”
    陆晓一掌拍向桌面,咬着牙道:“小武,我们今夜干一场?”
    “小不忍则乱大谋。”朱武制止他:“为了个女人,不值得。”
    “小武,我它妈的有时候会觉得,我们长这么大,练这么多的本领,可为什么到最后,却不能自由的要自己想要的女人?不能强势的保护我们想要保护的女人?她是老大的宝贝,我们舍得让老大的宝贝摔破了吗?”
    “走……”朱武一扬手,随着他大步踏向工作组拘禁犯人的地方。
    内部还在审讯,徐展权在旁边快意的看着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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