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阿毅才知道佩服那些经常被记者包围的名人有多么的伟大。因为他们既然没有进精神病院,这简直就是世界最大的奇迹!
阿毅现在所处的并不是自己的家里,家里所处的小区,现在依然处于隔离状态。所以他并没有回去,而是住在市区里一家宾馆里。
现在许多的宾馆因为非典都已经关是行了大门,但已经有许多宾馆在正常营业。只是宾馆的工作人员每天多了一项消毒的工作。
又是一个早晨,走廊、房间里到处都充满了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要不是前些天在医院早已经闻惯了各种希奇古怪的味道,阿毅不敢保证会不会将自己的胆汁给吐出来。
机会习惯性的,还没来得急洗刷。阿毅一把就抓过了桌上的电话。
“喂——是黄医生吗?”
阿毅开了口。
“是,我是。”
那别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黄医生,我是阿毅啊。”
“哦——阿毅啊。你可真准时啊。呵呵。”
医生开玩笑道。阿毅现在几乎是每天都定时的报告,和那面的医生都已经混熟了。
“是不是问你家人的情况啊。”
还没等阿毅开口,黄医生就已经先开了口。
“恩。”
阿毅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黄医生,每天都来烦你。”
“没有,没有。”
黄医生连忙说道,“这都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再说,现在能象你这样的孩子不多啊。”
“……”
阿毅有些不知道所以然。
“我要是能有你这么个孝顺儿子,我这一生也就无悔咯。”
黄医生有些感叹。
“哪啊——黄医生,你过奖了。”
阿毅有些不好意思。
“这本来就是事实吗?我可没有夸大啊。现在有几个孩子像你,一大早起来,就关心自己的家人。难道啊——”
黄医生发自内心的夸奖。
“谢谢你,黄医生。”
阿毅些道。
“以后就叫我黄叔叔吧。别黄医生、黄医生的,我也就只勉强算得上是个医务人员,听你这么叫着,我总觉得有些别扭。”
黄医生开口道。
“那好,我就叫您黄叔叔了。”
阿毅乖乖的答道。
“这才好吗?”
黄医生道。
“黄叔叔,我爸、妈,还有妹妹他们今天好吗?”
阿毅一说到家人,立刻又有点紧张起来。
“好,让我帮你问问。照常,你十分钟后再打来,行不?”
黄医生问道。
“好的,好的。黄叔叔,那麻烦您了啊。”
阿毅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嗨,不都叫叔了吗?还跟我客气什么。那我先挂了。”
黄医生话刚一落,就已经将电话挂上了。
阿毅也同时挂上了电话,赶紧跑到卫生间,他得抓住这十分钟的时间的工夫,解决自己的卫生问题。
虽然大等待,但有洗刷过程,十分钟还是很快的就过了。所以有写时候,我们在等待的时候,还是应该找些事情做,而不是一味的等待。
阿毅刚想拨同电话,电话却先响了起来。
“喂,是谁啊?”
拿起话筒,阿毅开口问道。
“我是黄叔啊。”
那头传来了黄医生的声音。
“啊,是黄叔叔啊。我刚要打电话过来呢。”
阿毅显然是有些惊讶,黄医生竟然先打过来,这显然在他的意料之外。
“阿毅啊,你家人有情况了。”
黄医生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啊!我家人出了什么事了?”
阿毅焦急的问道,他听出了黄医生声音的沉重。
“你的妹妹并没有什么事,而且病情还有好转的迹象。只是……”
黄医生的话在这里就停下了。
“只是什么,你快是或啊!”
阿毅被后面的那个‘只是’弄的担心不已,语气猛的暴躁了起来。
“你先别急,别急。”
黄医生想稳定一下阿毅的情绪。
听黄医生这么一说,阿毅才发觉自己刚才太过在着急,连忙压下自己的情绪。
“只是什么,现在你说吧。”
平下胸膛烦躁的情绪,阿毅开了口。
“只是你爸、妈的情况现在有些不乐观啊。”
黄医生那头传来了让阿毅极度害怕的回答。
“他们怎么了?”
再次压下心中的烦躁和担忧,阿毅平静的问道。
“他们的情况比昨天恶化了许多。”
那头沉默了一会,声音才传过来。
“有生命危险吗?”
阿毅尽量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现在还不知道,医生还在诊断,要是有情况我会马上告诉你的。”
黄医生道。
“谢谢你。”
阿毅的脑子里现在已经一团糟,勉强的只说出了一声谢谢。
“阿毅啊,你放心吧,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会通知你的……这些消息,医院本来是不允许外露的……”
黄医生絮絮叨叨的说着,阿毅脑子里现在一片空白,后面的话,他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浑浑噩噩的,阿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手中的电话,坐在哪儿一动也不动的发呆。
难道我前世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吗?为什么一切的厄运都要降临在我的头上呢?
即使我前世伤天害理,但也不能报在我家人身上啊!老天,你要对付就对付我好了!为什么要玩弄我的家人!?他们并没有错啊。
是天根本就没有长眼睛,还是他妈的给狗屎粘住了眼睛!
我有什么错!?
我家人有什么错!?
有什么错啊!!!
“啊!!!”
一声暴烈的叫声从宾馆的窗户狂暴的传了出去,充满了无奈、悲伤。
还有愤怒!
始终还是躲不掉,在和黄医生那次通话后的第三天,黄医生再次主动的打来了电话。
倾古颜已经因诊治无效后于2003年9月14好死亡,而蒋震也到了弥留之际。
倾古毅再次陷入了无至尽的悲伤之中。
一个幸福的家庭,在这长瘟疫中,彻底的破碎了。
而此刻阿毅等待的,就是和父亲的最后一次通话。
站在隔离墙外,阿毅颤抖的拿着手上刚买来不久的手机。他抬了抬头,三楼玻璃窗后,就是父亲的病床。但遗憾的是他未能看到父亲。
“叮……”
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他赶紧将手机打开,里面首先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你可以和你父亲通话了,但是请记住长话短说。因为你父亲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知道吗?”
这大概是一个医生。
“知道了。”
阿毅声音嘶哑的说道,这两天来,不幸的消息大量的消耗着他的精力。
一会儿过后,电话再次响了起来,这次他听得清清楚楚,是他父亲的声音。
“阿毅——是——阿毅吗?”
声音虚弱的已经不向是从一个活人的口中传出来的。
“是的!是的!爸爸,是我!我是阿毅!”
阿毅大声的对着手机叫道。
“阿毅——爸爸——爸爸要——随你妈妈走了,不能再——照顾你们两兄妹了。”
蒋震的声音大了一点,但依然虚弱无比。
“爸——”
阿毅强忍住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凄凉无比的叫了一声,声音嘶哑的仿佛在含着一把玻璃碎片在说话。
“你已经长大了,家里就只剩下你们两个了。以后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照顾妹妹——呵——”
蒋震说完这句连贯的话,立刻激烈喘息起来。
“爸——爸!你怎么了?”
听到父亲的喘息声阿毅急切的问道。
“没事——没事。”
但谁都听的出来有事。
“阿毅,家里以后就直剩下你了。你一定——一定要坚强,一定要,不要——不要因为爷爷、妈妈还有我都离开了就沮丧,就——就一蹶不振。你已经是一个男人了,你不能,你知道吗?”
蒋震艰难的说着话。
“知道,知道——我知道,爸!”
虽然阿毅没有哭出声,但眼泪还是缓魂的流另外下来。马上的,他立刻用衣袖擦掉。
“阿毅——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这不光是——是为了你自己,也——也是为了你的妹妹,还有——你那已经离开的爷爷、妈妈还有我。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很悲伤,但是你不能永远的在悲伤中活下去。一个人的一生,要是永远活在一种情绪、一种阴影中。是永远也不可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的。”
蒋震在这里停了一下,“一个人要生、要死,可以说是命运的安排,也可以说不是。只有当这一切成为事实的时候,我们才能够从这一切中总结,反思。你爷爷、妈妈还有即将死去的我,是定数,也不是定数。我们的死不是用来给你悲伤、也不是用来给你证明你的孝心的、更不是用来给你流泪的借口。如果想我去的高兴一点,那么就请你把眼泪擦干!”
蒋震的口气突然一变,象是突然吃了兴奋剂一样,阿毅感觉道那也许就是是电视里所说的回光返照。
阿毅连忙将眼泪擦干,同时压制住了让蒋震听到,而让他不高兴的抽泣声。
“孩子,你知道吗?如果我们的死只能让你将来活在痛苦与悲伤中,这是我们比死还恐惧的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我也希望。所以,为了我这个将死之人最后的愿望,请你以后不要悲伤、痛苦下去。你还有大好年华,要是因为了我们几个死人而毁了一生,我们会怕来世遭天谴的。我们死了,你应该更加的奋发、更加的努力,你应该从和爷爷、妈妈还有我相处的时间里宗教出一切对你有用的东西,反思一下从前我们什么对、什么错,然后再记住这些,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你知道吗?”
蒋震道。
“我知道,我知道!”
阿毅快速的点着头。
蒋震脸色灰白的横躺在床上,周围是两个医务人员,其中一个将一个电话放在他的耳朵边。
“阿毅啊——”
蒋震好像要开口要对阿毅讲什么事情,突然有什么顾忌的听了口。
“什么事?爸。”
那头的阿毅开口问道。
“没——没什么。”
蒋震吞吐道。
他的确是有所顾及。
本来他刚才打算要告诉阿毅,他真正的身世,因为他也许已经是世界上知道阿毅身世最后的人了。但是他突然想起和妻子的约定——永远也不要告诉阿毅关于他自己真正的身世,因为那对阿毅来说太残酷了,既然他已经有了一个关于家庭的美好回忆,那么就不要再打碎它了。更何况,他原本的父母都已经在那场莫名其妙的洪灾中丧失了。何必又要让阿毅去证明自己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再说现在,亲人的离去对他的打击已经够大了,又何必在折磨他呢?阿毅所承受的已经够多了。
……
最终,蒋震也离开了。阿毅一家,也就只剩下他和妹妹两个。
十一月,他的妹妹经过最后的检查,出了院,幸运的从非典的魔爪下脱离了出来。
陪同她一起出来的,是三个骨灰缸,和一份遗嘱。
那份医嘱经过法院的审查,最后判定按照遗嘱。将蒋震门下的所有除公厂外全部交由倾古毅。而工厂则在云长岳(大家不会忘了市长吧?)的干涉下,一倾古毅未成年为由,先交由‘国家’看管,待继承人年满十八岁后,在交于其名下。
……
第一卷黑暗的现代世界 第十七章:生活
“长岳,人家只是一个孩子,何必这样对付他呢?人家并每什么对不起我们的,更何况他的家人才没离开他多久。已经够可怜了,就散了吧。”
禾音带点哀求的对市长说道。本应该倾古毅继承的那间工厂在云长岳的活动下,先寄政府之下。但禾音知道这只是一个幌子,因为那天丈夫和法院一个官员的对话,被她无意间听见了。明白丈夫为人的她当然马上就明白,自己的丈夫是不会好心的帮倾古毅‘照顾’那间工厂的。所以她可以肯定丈夫是想特别‘关注’这间工厂,他明白丈夫是不会为了点钱去为工厂而去活动,因为充其量那间场的年产值还不过百万,市长大人还不放在眼里。这么一算,市长的意思也就能明白了——他是为了对付倾古毅!
“没有对不起我们?你忘了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可是我没忘。哼。”
市长不满的哼了声。
“长岳,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阿爸的死和他们一家子并没有什么关系啊。”
禾音解释道。
“没有关系?哼哼,我可不这么想。你说没关系?可是我问你。”
市长吸了口烟,“为什么父亲一直好好的,为什么在见了他们一家人只后就突然病倒在床上?为什么父亲又是在见过他们一家之后就死了?你能回答我吗?”
“这……”
禾音一下子就哑了,她不知道从何说起那件事。
“哼哼……没话说了吧。”
市长胜利的哼道,略微有些得意。
“可是现在他们一家就只剩下两个孩子了,你就忍心吗?”
禾音在为阿毅做最后的努力。
“有什么不忍心的?两个不也都十多岁了吗,他们不是很有出息吗?成绩又好。而且十岁的时候就可以打我们的儿子一顿,很了不起啊。”
云长岳淫笑道。
“你——你……你心胸就不能开阔一点,放过那两个可怜的孩子。”
禾音气极,虽然这么多年来,早就知道云长岳的为人,但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气愤。
“放过他们?哼哼,得罪过我云长岳的人,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我要人知道我云长岳是不好若的!哈哈……!”
云长岳疯狂的小了起来,脑袋一伸一伸的,很像一个王八。
“你!你——你!……云长岳,我当年是瞎了狗眼,看上了你这个王八蛋!”
禾音实在是无话可说了,心胸如此,实在百年难见啊!
“你哪时候瞎过你那对狗眼?我怎么不知道啊,这些年来你不是精明的很吗?哈哈……”
云长岳再次大小起来,他早就看着眼前的黄脸婆十分不是爽,假仁假义,更不爽的是她还要防碍他和外面的女人交往,实在讨厌。所以这次能看到禾音首次在自己面前失态,他心里舒畅无比。爽啊!
“你——你——你……”
禾音气得已经只能重复着这简单的一个字。
“我什么?哼哼。”
云长岳十分得意。
禾音不再说话,重重的放下指着云长岳的手,气愤的向卧室里走去。
“疯女人,妈的,简直犯贱。”
看着往楼上走去的禾音,云长岳低声骂道。但禾音明显是听见了,一下子就愣在了哪儿。
贱!
这个字,在她的记忆里,从来就没有一个人对着她的耳朵说起过。人品、脾气一向都很好的哀痛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字被用在爱自己的身上。然而今天,她听见了。没由来的,她的心一阵疼痛。第一个骂她的既然是她为之付出一生的丈夫!她愕然,她惊讶,她所能表达的一切情绪,一瞬间就全部在她的脑子里涌了出来。接着,脑子里一片空白。转头看了一眼正得意的往外走的男人,她猛的发现,自己和他最后的那一根——断了。
抹干眼角挂着的泪水,吸了口气,禾音向卧室走去。
“阿雯,今天好些了吗?”
阿毅关心的问道。
“恩——好多了哥哥。”
阿雯点点头回答。
“那就好。”
阿毅松了口气。
自从从医院里出来以后,阿雯一直就沉浸在悲伤之中。外公和父母的离去,对着个才十四岁的女孩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可是事实就是这样。
回来的第三天,阿雯再次倒在了病床上,烧的厉害。害得阿毅紧张的快要崩溃掉了——他无法承受失去最后的亲人了。
然而幸运的是,阿雯并非再次感染上了非典。在小区的诊所里打了几瓶点滴后,阿雯回到了家里疗养。
“肚子饿吗?要不要哥哥给你做吃的?”
阿毅爱怜的说道。自从回来后,阿毅知道家里就只有自己能够撑得住了。面对还笑的妹妹,他不得不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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