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澈。但郡主很快被周围几十只爬在水边的雪狼吓呆了,只不过这些雪狼此时看起来虽然显得有些萎靡不振,但是这么多,个个如同小牛犊子般大小,全身毛色雪白,而且眼中闪耀着绿光,任谁都会害怕的,但是刚才没有亮起珠光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却看不见这些白色的野兽。
“你就在这儿洗吧。”说话的是依然态度冷淡的魔君,但他好像在不经意间脸微微红了一下。说完转身就要走。
郡主拽住魔君,魔君转过身看着郡主,郡主看了看那些雪狼,魔君道:“它们是不会伤害你的。”郡主依然不肯放手,轻声道:“我怕。”魔君又看了看她,然后似乎有点不耐烦地说:“好吧。”然后将明珠放在一块较高的大石头上,好使光亮照耀的范围广一些。然后自己背向水面,坐在了那里。
郡主见魔君在侧,虽然这个男人很可怕,但是有他在,总比只剩下那些雪狼要强得多,当下深吸了一口气,脱净衣服,溶入水内。
水里温柔软绵,并不像想像中的那么凉,就好像有一只只手在抚弄肌肤,让人情不自禁,一会儿,郡主就觉得在水中被弄得舒服极了,全身的骨头都被弄得酥痒麻了,使人有一种想要就此睡去的感觉。
“快点吧!”那边的魔君冷冷地问道。
郡主一惊,赶紧搓洗。可惜的是,在家中洗澡都是有婢女服侍,在这里,却要自己动手,舞弄了半天,洗得个囫囵吞枣。
“洗完了就快点穿好衣服。”魔君下令道。
郡主默默地穿好衣服,魔君依然没有回头,一跃而起将明珠拿在手中,揣入怀内,黑暗立刻如潮水一般从四周聚涌过来,正当郡主不知所措之时,魔君的那唯一的一只手,又牵扯起她那娇柔的小手,在黑暗中奔走。
第四章突变
日子像东去的流水,平淡无奇。相处的时间久了,郡主觉得这个不爱言语的男人,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可怕,有时郡主甚至觉得,这个男人除了武功高强让人惧怕以外,其实感情上是一个很脆弱的人,心理上就像是一个孩子,十分的任性。只是令她奇怪的是,他为什么冒如此大的危险将自己抢到这里,深居这极少有人知道的阴山鬼洞,难道只是为了与自己就此相守一生吗?
天空依然黑浓浓的一片,分不清是日还是夜,因为即看不见太阳,也看不见星星。这次魔君依然向往常一样更换敷伤口的烟灰,郡主静静地走过来,轻声道:“我来吧。”魔君没有拒绝,坐在地上让郡主来为自己包扎伤口。郡主从灰堆里抓出那些燃透烧烬的细灰撒在包扎用的布上,不像魔君那样随便地抓一把就往伤口上捂,然后细细将伤口包扎好,待这切做完了,郡主默默地看着魔君,魔君也回过头看着郡主。半晌,魔君转过头去,站起身,郡主知道他又要出去了,突然高声道:“你难道还不肯告诉我,为什么要把我抓到这里吗?”魔君的身子明显地震了一下,然后依然头也没回地朝洞外走去。
魔君这回捕获回来的食物是一只白色的獐鹿,一双失去色彩的眼睛空洞地睁着,顶着一对大犄角的脑袋在魔君的肩下悠悠晃动着。因为郡主对魔君那次当面肆意的屠蛇的行为感到恐惧,所以魔君以后就都是在外面将猎物杀死后再扛进洞内。但郡主没有在獐鹿的身上看到有什么伤口。魔君剖开獐鹿的肚腹,掏净内脏,扔在一旁,然后将其吊起,剥去外皮,直接将其铺在石床上,然将仵血而显得鲜红的鹿肉架在火上烤起,不一会儿,洞中便飘起烤肉的香气。
肉烤好后,魔君扯下一条大腿递给郡主,郡主没有接,而是说:“你若还不告诉我为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我就绝食而死。”
魔君将那条肉腿塞入自己口中,边嚼边说:“你就那么想知道为什么吗?”
“是的,我想知道。你无缘无故把我抓到这里,害得我不能与家人见面,还住在这个破石头上,每天都在这洞里查数打发时间,时常被一些不知道从哪里钻出的虫子吓得半死,难道我还不应该知道一下原因吗?”
“你先吃了肉,我自然会告诉你。”
“不,你先说,然后我再吃。”
“你若不先吃肉,这辈子也别想离开这里,而且永远也别想知道是什么原因。”
“那……好吧,我先吃一块,但你要边吃边讲,这样对我们都公平些。”
魔君没有说话,递给了郡主一块肉。郡主咬了一口,竟然还没有完全烤熟,里面的肉血津津的呢,但此刻腹中确实也饿了,而且这肉生吃却也别有一番味道。
“我从小是一个孤儿,没有人管我,只能在街头上流浪,时常受到一些人的打骂,还受到野狗的追咬。在我七岁那年,我被一个人领进西域之地,我以为这辈子再也不用受苦了,可是没有想到,那个人却是一个妖人,他将我身上的血用水蛭吸出,然后在我的身上输入含有巨毒的蜘蛛血,那种痛苦叫人就是难以忍受,就像有无数的虫子在噬咬身上的骨头缝一般。这还不算,他又分别在我的身上更换蜈蚣、蝎、蛙、蛇的毒血,以看有什么效果……”
“你说的是血魔昆天啸。”
“不错,正是他。我今生不能亲手杀了他,是我最大的憾事。后来我逃出了他的魔掌,并在敦煌莫高屈内发现一部古经,上面记载着奇功异能,我照之修炼,终成今日气候。就在我志筹意满地准备找昆天啸报仇时,我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这能力了。”
“为什么?”
“我所修习的是那本古经中的一种法术,名为‘吸魔大法’,凡修此道者,可将他人功力窃为已有,但此法有一个弊病,那就是不能将各门各派的功夫很好地融会贯通在一起,长此以往,它们在我的体内彼此抵消,实在不能消合的,便相互乱撞乱窜,实难控制。使一些本能发挥出来的功力却难以发挥出应有的效应,我若是以这种状况去找昆天啸,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不但报不了仇,反倒有被杀的危险。”
“在江湖上让人谈之色变的魔君,却也有不如意的一面,可你为了吸魔大法,杀了多少江湖中人,多少生灵命丧你手。”
“那只能怪他们学艺不精,早晚要死在敌手。”
“可你还没有说明,为什么要把我抓到这里来?”
“因为我发现,我恐怕活在世上的日子不多了。”
此话一出,倒是把郡主吃了一惊。
“我这一生,杀人无数,俱是贪恋他们的功力,此时我已聚集有千年功力,天下却鲜有敌手,然而我却难以发挥出一层,想我凡胎肉体,怎能承受如此之巨。近日我更是发觉,我的内脏开始衰竭,于是我已料到,我定是因练吸魔大法而走火入魔,在世的日子肯定是不多了。但是,我若是不杀了昆天啸,我心难以平覆,因此我需要一个人来完成我的愿望。”
不知不觉间,郡主已经吃完了手中的那块鹿肉,听到魔君这么说,忽然觉得这个快要死得人很可怜,但仍问道:“但你找我有什么用呢,我又不会武功,什么也帮不了你。”
“我要要一个儿子。”
“什么?”
“我要一个儿子,我要将我这一生的功力传给他,要让他完成我这生最后的愿望。”
郡主简直怀疑自己耳朵,预感到了某种不详,仍是试探性地问:“你……你说你要什么?”
“儿子。”魔君一如既往地淡淡说,只是在眼底深处,含蕴着一股淡色的火焰。
郡主不知所措,却是本能地向后蹭着,心中又紧张又害怕,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
“你要干什么。”这句恫吓的语句里却满含着胆怯。
郡主拼命地挣扎反抗着,可是没有用,她的力气是如此的弱小,重重地被魔君压在了下面……
熊熊燃烧的火焰,朦胧了洞内景象。
郡主感到下身撕裂般的疼痛,屈辱的泪水从眼角旁流下,腹中一股极大极强的气息萦绕着魔君射进自己体内的那股热流经久不散,后来好像是慢慢地融会在了一起。郡主睁开一双泪眼奇Qisuu。сom书,可眼前这个男人已经变了模样,眉发皆白如雪。郡主一时呆了,伸出手,拢起魔君的长发。相处这么久,她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地看过他到底长得是什么模样,魔君的脸庞随着头发向两旁开散而渐渐呈现出来。这是一张多么英俊漂亮的面孔。郡主直直地看这个破了自己的身、给自己将带来无尽屈辱的男人,心中泛起得是山高海深一般的恨意,只想马上把他给杀死了,可是……在这之后却是无极的空虚。郡主突然搂紧魔君的脖子,与自己贴在了一起,任凭泪水肆意的流淌。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选择了我。”
“因为我记得,一个在街上行乞的小男孩,差点被一个官衙的护卫杀死,是一个小女孩救了他。”
郡主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那情景晃若就在昨天,难道真的是他吗?
“记住,给我们的孩子取名叫冷云,他爹叫冷青云。”
“妖孽,还不快出来受死!”
一声咤喝,从洞外传进,余音悠悠不绝,可见来者功力深厚,不下百年。
第五章灭魔
这座被黑云乌雾千罩万护的阴山,怨气冲天,云流遇此纷纷避让。因为阴山上那黑色的云雾不断的涌动,就像在天地间蠕蠕而动的大怪物。玄机脚踏祥云之上,仍无法知道这黑雾里到底隐伏着多少妖魔鬼怪,所以不敢冒然闯进黑雾之中,缓缓抽出赤霞剑,持在手中。就见那柄宝剑剑身之上,镀着一层紫红色的光芒。玄机运作法力,那紫光暴涨,瞬间变长,玄机驰剑向阴山挥去。几道带着开天辟地一般力道的紫红剑光,急剧变大变长,云气若遇纷纷避开,然后陷没在笼罩在阴山上的黑雾里。
隐隐的,传出一阵阵的呼号之声。玄机微露笑意。
就见密密麻麻的,无数只蝙蝠从那黑雾之中飞出,在白色的云际之间汇集成一片黑云,发出一阵疯狂的“吱吱”乱叫的声音,围玄机而来。玄机将剑高举过头,五指撒开,那剑离掌升起约有三寸,“嗡嗡”自转不停,煞时迸发出万道霞光,炫烂至极,将玄机没在其中。那些黑色的蝙蝠,视生死于不顾,前扑后继,如飞蛾投火一般,奔向那霞光,然后被那霞光击中,纷纷坠落,如远观阵雨云落雨一般。然而那阴山黑雾里仍是源源不断,有大批蝙蝠飞出,迎头赶上。
玄机虽然此时没有危险,但他运息逼剑也是十分消耗法力的,长久下去,终会力尽,到时岂不危险?玄机一时心中暗暗焦急,查看左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再顾及许多,猛地将剑向下劈下:“开呀!”一道紫红光芒,化作万丈光刃,将眼前聚成黑团蝙蝠斩开,直破云山云海。玄机身后的蝙蝠,趁机扑上,乌喳喳,张嘴就咬,玄机就感到背上一阵的麻痛,面貌发紧,有一阵冷冰冰的感觉。
万道金光,此时顺着玄机劈开的那道云隙,齐发迸进,如开天利刃。蝙蝠见光,吱哇乱叫,扑扑落落。不出玄机所料,那些蝙蝠果然怕光,只因为刚才有云遮挡,所以它们才敢逞威逞强,但此时云路大开,阳光射进,那些蝙蝠呼啦乱叫,纷纷扎回阴山黑雾之中,就连那些已在玄机背上吸血的蝙蝠,此时也是弃他而去,逃遁而走。
玄机猛喘一阵气,生死边缘上转了一圈,难有轻松。
可还没有等他彻底恢复过来的时候,那满山的黑雾急剧升起,大有接天之势,就在那巨大黑雾柱的边缘时时闪现出一些舞动的白色透明的阴灵、白森森的骷髅,而且眼睛处有诡异的红光时亮时熄,腥风血气刺鼻熏脑。
“妖孽!”
玄机怒喝一声,将赤霞剑向前一递,顿时分出九支同样的赤霞剑,在玄机手中如同开屏之孔雀,异常炫丽。
当先有一个鬼物,从黑雾里冲出,正是一个巨大的骷髅,口吐黑气,眼冒红光,“哇哇”乱叫着飞来。
玄机手中九剑,一剑离掌飞出,幻化成一只黑鹰,抵对骷髅。黑鹰一翅拍中骷髅的左眼,那骷髅乱叫几声,吐出几口黑气,缠住黑鹰。黑鹰抖落几翅,如同扫帚一般竟将那几道黑气扫得干干净净。可趁此时,那骷髅竟也咬住黑鹰的一只脚爪。黑鹰急抖不落,骷髅死死咬紧,黑鹰在空中与那骷髅折了几个跟头,翻身一变,黑鹰又变成宝剑模样,正好一剑刺穿了那只骷髅。那骷髅乱叫一阵,悉碎成片。
那黑雾中的所有的鬼物似乎都看见了,静了一会儿,忽然,乱叫成一片,显然是愤怒至极,呼天啸地一般重重压向玄机。玄机冷哼一声道:“正好趁机将你们一举铲除干净。”从怀中掏出一道黄符,扎在一个剑尖之上,顿时九柄利刃全挂上了那道符咒。只见玄机口中念念有词,而黑雾阴灵们已是欺人在近,说时迟,那时快,就听一声惊天动地之声:“破!”
九柄赤霞剑,飞出去八柄,一柄仍在玄机手中。那八柄剑舞在当空,形成圈状,剑尖朝外,剑柄朝内,一样发出紫红霞光。剑环之内,隐现八卦图案,缓缓转动,随着那声“破”字的喝出,铺天盖地一般的赤焰从天而降。煞时,不知是雾还是烟,乌嘟嘟的一片,黑、红、黄、金色混淆不堪,真是如同地狱大炼一般,惨呼之声不绝,烟捻纷纷飘扬。那场面盛大浩翰,如顶天立地一般杵立的巨大烟火球一般
玄机冷冷笑道:“无知邪物,也敢与老君正法相抗,岂不是自寻死路!”
火焰渐渐熄灭,黑雾也渐渐消散,阴山上的缠绕的黑雾似乎也随之消失了,独剩下那八柄神剑旋转在空。举目望去,一片荒山秃岭,穷山恶水之地。在这山的颠峰之上,站着一人,****着上身,肌肉狰狞剽悍,只在腰间系着一条虎皮裙,满头的银发随风乍起,独剩的一只左臂,握着一根嵌有一颗红色石块的黑色木杖。
“魔君,你终于现身了。”玄机在天空上冷冷地说道。
“牛鼻子老道,你来何干?”
“你劫走楚王爷的女儿,此女乃是我师弟将要过门的儿媳,你做出如此淫恶之事,天岂容你?”
“少来那副替天行道般的假正经,你这披着道袍的假善人,若没好处,你岂肯来?”
“你入魔道太深,已是无力自拔,如此胡言乱语,看来再也不能留你在世间。”
玄机一剑斩下,剑光悠地变大变长,形成百丈长龙,两人之高的光柱。那紫红之光汹涌的气息一浪高过一浪,重重叠叠,狠狠压来。魔君将杖一挥,幻化出一面像是气做的黑盾黑障,瞬间暴涨,如同一座小山包一样罩住自己,运作残余法力,那杖头的红石亮了一亮,画出北斗七星,闪现在黑盾之上。那七星如生脉络,相互连在一起,忽地脱壳而出,摆脱黑盾束缚,绕着那赤霞剑的气柱旋转而上。玄机知其中必有诡异,倒抽拔剑,如长鲸吸水一般,将紫红色的气柱收回,然而再看,那七星已附在剑身之上,赤霞剑更是一阵的悸动,如被蜂蜇。玄机见了,心中又气又痛,将剑向空中一抛,从上而下,正好从那八柄幻化的赤霞剑当中的太极图案当中贯穿而出,九柄剑又合为一柄,“铮”的一声,七星被弹出,围着赤霞剑旋转不停。玄机跃上长空,取回长剑,手腕一旋,将七星纷纷击碎。
魔君似乎受到影响,黑盾一阵的乱颤,好在不多时又恢复了稳定。
玄机道:“魔君,我知道你已丧失了功力,否则我也不会轻易冒险而来。我自问若是在一年之前,绝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今天,你必将命丧于此。”玄机虽然嘴上如此说,但心中也有些暗自吃惊,没有想到这个魔君,不但邪法强大,而且还晓得他道家法术,若不是看他此时气色惨白不定,已是强弩之末,自己还真是难以胜他。不过最令玄机想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