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巴尔的摩国际机场』,随着从飞机上涌出的人群,在这群蓝眼睛黄头发的人群内缓缓走出了一个黑头发的中国人,在这人群中,瘦小的他看上去仍是那么扎眼。
踏在机场的停机草坪上,那中国青年深深地吸了口气,望着夕阳下落,他缓缓步向停机大厅。
过了安检,那青年站在这宽敞明亮的大厅内四下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人。
“您好。”身后一文雅的男声传来。青年回过头去,望着这架着金丝边眼镜,中等身材的同国籍男子。
很有礼貌的,那男子再道一声:“您好,打扰您一下可以吗?”
“哦,请讲。”那青年也很有礼貌的回了他。
“请问,您是凌光凌先生吗?”
青年列开大嘴一笑:“嘿嘿,找了你半天了,我以为我今天晚上要睡马路了。”
那男子仍旧重复问道:“请问您是凌光先生吗?”
凌光一拍脑壳,心道这人做事怎么这么死板。。。难道在这里待久了,被同化了?一脸好笑地他回道:“是呀,我是凌光,请问您是陈翻译员吗?”
到这时,那男子才笑了。
“是呀凌先生,我是您的翻译,这几日您在华盛顿的起居住行都由我来为您安排。”说罢他便身手上前,一边问着凌光要不要帮他提行李,另一边,手早早便已接了上去。
递过包去,凌光笑道:“有劳。”
出了机场,一辆别克牌轿车在恭候着他。
为凌光拉开车门,请凌光上了后座,那翻译自己上了副驾驶。绑好安全带,他对那美国司机说了一通凌光听不懂的话,车子发动了。
行驶了大约5分钟左右,那翻译才扭过头去对凌光笑眯眯道:“您是想先去用餐,还是想先回酒店休息一会儿?”没人回答,凌光早就躺在后座上睡着了。。。。。。毕竟10多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再加上时差方面的倒换,凌光能不困吗。
到了酒店,凌光下了车,抬头望了望这间他所要度过一周时间的居所,不禁为之‘惊叹’。。。不是惊叹这间酒店有多么豪华,而是惊叹在这汇集美国最高政权的城市中,竟然会有这么寒蝉的一间酒店,不到十层高的建筑,外表虽算不上破烂不堪,可也够呛了,想想看,一家酒店连他招牌上的字样都破旧的看不清楚了,他能好到哪里去。。。在进到内里,连电梯也没有,称他是间酒店,不如说招待所更为妥当,看看这里,连国内的汽车旅馆都不如。。。
进到房内,一间所谓的标准间,除了简单的一些摆设外,就连张沙发都不见,电视机倒是蛮大,可一连串的美国台对凌光来说有什么用,更可气的是,这里连独立的洗澡间都没有,听说他在国外的开销,政府每日拨款是750美金哪。。。这钱都花哪儿去了?
看凌光皱起了眉头,身旁那翻译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解释道:“这两天是医学高峰会谈期,各国医学界人士齐集华盛顿,所以这边的酒店都爆满了。。。”
凌光皱起眉头问他:“怎么?这么大的华盛顿就连间稍微像样一店的酒店都挑不出来?”
“所有二星级以上酒店都住满人了,还有几间五星级的大酒店,内里倒是还有空房,不过,都。。。”说到这儿,那翻译说不下去了。
凌光笑了笑:“都留给那些发达国家的代表了,是吗?”
翻译红着脸点了点头。
“算了算了,我就住这里吧,也不为难你了。”
“您放心,住房方面的问题虽然暂时解决不了,但您的出行、用餐绝对都是最高档的。”
凌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其实他也不是那种享受惯了的人,曾经那仅瓦遮头,粗粮裹腹的日子他都没觉得什么,何况现在不过是住的差了点而已,对他来说,这没什么大不了。
看凌光坐在床上也不说话,那翻译开口道:“明天没有会议,美国医学会把时间留给各国代表恢复精力,换换时差,您要想出游的话,打我电话就可以了。”边说边把自己名片递给了凌光。
“您要是没别的事情,我下去帮您叫上晚餐就先走了。”
凌光点头道:“好,您先回吧,晚餐就不必了。诶…………对了,你知道我上海和北京那两位同行住在哪间酒店吗?我想去拜访一下,一个人挺无聊的。”
翻译:“知道,两位先生昨天就到了,他们住在同一间酒店。”
凌光:“哦,真好,闲来还有个伴儿。”旋即又笑道:“你们这边住房这么紧张,怕不是给他们俩安排到一间了吧?”
那翻译呵呵一笑:“自然不会了,两位先生是代表北京和上海来参加会议的,美国医学研究中心已特别安排过了,他二位现在都在一间四星级的酒店内下榻。”
“什么!这不是欺负人么?大家都是中国人,凭什么厚此薄彼?北京上海很了不起吗?”凌光眉毛一挑,瞪着那翻译。
可怜我们的翻译员身子一抖,谁让他要多嘴多舌呢,他不知道凌光最讨厌的就是阶级思想、区别对待了。。。。。。
“这。。。这。。。这。。。要不您委屈上两天,我去跟医学研究会方面交涉一下。。。”
“算了算了,没那必要,把他们两个的联系方式给我就可以了,住哪里都是住。”
两分钟后,那翻译出了凌光的客房,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这次凌光‘屈就’,也怪他们办处办事不力。
“怎么你睡不惯这床吗?”翻译走后,小木棍问道。
凌光:“那到不是,睡哪里对我来说都一样,可是他们也太看不起人了,我毕竟是代表一省外加三分之一个中国前来的嘛,再说了,他们看不起我不也就代表看不起你。”
小木棍:“管他那些呢,只要你能习惯就好,刚才那翻译员心跳的好快。”
凌光嘿嘿一笑。
二人边聊,凌光边打开了电视机,一百多个台,半数以上是播放NBA节目的,而另一半,则播放着美国职业橄榄球。。。翻了一圈,意兴索然的他“啪”一声关上了电视。
“走,吃饭去。”边说边拿起了外套,走到门前,他又退了回来,一脸颓丧的坐回床上。
“怎么?不吃了?”
凌光:“吃个屁呀,早知道我就让那翻译帮我把晚餐点好送来了。。。现在怎么办,难道把他叫回来?还是去我那俩同行住处混一顿?”
小木棍:“什么意思?”
凌光呐喃道:“我。。。我不会讲英文呀。。。。。。”
小木棍:“呃。。。我会。”
第二十章 医学座谈
“你。。。我怎么不知道。。。骗人吧?”
“你真蠢,中文我是怎么讲出来的?”小木棍反问。
“哦,对呀,哈哈。”凌光边笑边冲出了‘酒店’。
华盛顿,一条凌光叫不上名的繁华大街上,找来找去他都见不到一家中餐饭馆,垂头丧气地的他唯有走进一家看上去较有档次的中型西餐饭厅中,看了看那内里的布置,与凌光当初同云蓝心用餐的那家法式餐厅很相似,凌光心道大概这种地方装修都一个样吧,他要细心点就能发觉,这根本就是一家全球连锁店嘛。
找了个较安静的座位坐了下来,旁桌两名外国朋友很友好的向他打了个招呼,凌光也点头回礼,不过至于对方打招呼时说了什么,凌光便不清楚了。外国人相比起来还是较有素质的,要是凌光他们那边饭馆来上一个“洋人”用餐,大家还不得评头论足一番。
一名西装领带的美国服务生等凌光入了座,端着一份菜单缓缓步来,很有礼貌地向凌光鞠了一躬,放下手中菜谱,脸含微笑地向凌光“呜里哇啦”一通,而端着菜谱的凌光则只能不停的“YES、YES”,苦着脸等着小木棍解围。
“你想吃什么?”小木棍问道。
随手翻了两页,凌光小声道:“随便了,能顶饱就可以了。”顺手指了指一份图片上看着蛮可口的牛扒,望了眼服务员。
看那服务生扔旧笑眯眯地望着自己,看来是没有会意,凌光找小木棍一通求救,而它只是不停地抖动,却不说话。
三分钟后,凌光与那服务员你眼望我眼,服务员好像有些不耐烦了,凌光也是心里骂他蠢蛋,自己指了半天要点的食物他确不会意,真有够苯的。
再过五秒钟,小木棍一阵剧烈抖动,凌光提手放于耳旁。
“就是这客牛扒吗?”
凌光点头应是。
十五秒后,服务生一脸微笑离去,虽然方才理解凌光说话的含义时费了些功夫,但他还是明白了,不是小木棍翻译的有问题,而是凌光这跟着学舌的徒弟实在太差劲了。。。。。。
原来方才小木棍在不停抖动是因为收集信息的缘故,对它这从来没有接触过英文的同学当然不可能上手拿来了。这三分钟便学会一国语言有多夸张哪。。。。。怪不得人常说学外文就是要出国学呢,有这语言环境嘛(笑)。
想到自己这几日有小木棍这名随身翻译,接下来的日子可是要好过多了。美滋滋地想了一会儿,凌光那从去市一医后养出的酒瘾发作,喊了两声“WAITER”,准备要瓶杰克……丹尼来品品,却没人应他,且他身旁的几桌客人也皱着眉头望了望他,凌光见状小声嘀咕道:“是你发音不标准还是我不标准?”
小木棍也是不解:“没错呀?”
凌光这才又扯着嗓子喊了两声,周围用饭众人差点喷出,一名服务员这才极不情愿的招呼过来。片刻后,回身过来的那名服务员把酒放到凌光桌上,也不帮他斟满,头也不回的走了。也难怪人家那么不客气,“WAITER”一词的含义在英文当中是“服务员”这没问题,不过那是字面的解释,在美国,你大声叫人家“服务员”是一种极不礼貌的行为,“WAITER”一词在这里是带有侮辱性的,一般人都是“HI,BOY”这样称呼,当然了,这些小木棍是不懂的,看来它也有不少东西需要学哪。。。。。。
片刻后,牛扒送到,那服务员很有礼貌地为凌光铺好餐布,而后便站在那里,面带微笑地望着他,也不离去。凌光好奇地与他对视了大约十秒钟,终于反应过来了,他那无声的“表白”是在要小费。。。
无奈地掏了十美元出来,看着那服务员兴高采烈地离开,凌光哭笑不得。
喝了口酒,再尝一块牛扒,凌光发觉这味道果然不错,不禁心想还是当地的食物做的好,他不知道,这是一家法国餐饮全球连锁店。。。
用完晚餐,凌光一颠一颠地回了酒店,他可没兴趣在这异国他乡的城市中欣赏什么夜景,虽然它很迷人。
……………………
躺在那铺不怎么舒服的被褥上,凌光熬了一晚上。
次日,匆匆洗了把脸,凌光叫来了自己的翻译,载上他去了自己那两位中国同行的住处,电话里,二人都对凌光的到访表示了欢迎,毕竟,全中国就来了他们三人么。
华盛顿『星客』大酒店,望着这高耸入云的大楼,凌光心里极不是滋味,同样是做医生,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那姓陈的翻译员一脸惭愧的陪着凌光上到了十三层的一间总统套房内,凌光到时,那二人正同坐一处用着早餐,看着他们桌上满摆的丰盛的食物,凌光不禁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肚子。
“哎………呀,是凌医师吗?这么快就到了。”两人起身相迎,说话那人普通话讲的不怎么标准,内中带着些许上海方言的味道。
他边说话边迎了上来,握起那翻译员的手呵呵笑道:“用过早餐了吗?不嫌弃的话咱们仨一起吃。”
那翻译涨红了脸,“我、我、我。。。”我半天我不出来。
凌光呵呵一笑:“昨天下飞机后就说来见你们的,又怕太唐突了。”
那医生也是个人精,微一错愕后便放开那翻译的大手,拉起凌光呵呵笑道:“快来坐,快来坐。”他实在没想到竟然凌光他们省会派个这么年轻的医师前来,他在凌光这年纪的时候还是个学徒呢。
那北京来的医生也迎过凌光,一面寒暄着、一面对那翻译道:“您先回去吧,凌医师交给我们您就放心好了。”
翻译也知这里不是他待的地方,告了辞,低头退出。
三人入了座,还是那先前说话的医师先开口了:“鄙姓单,单名一个及,现就职'上海第四医院'。”凌光望着这从外表看上去就知很圆滑的单及,年约28左右,一副高档眼睛下遮着一对精明的眼睛,中等身材,配上一身略显稍大的西装很是滑稽。
不等另一人自我介绍,那单及又笑咪咪地伸手拍上那人肩膀,看来二人关系不错。只见他笑道:“这位是'北京市人民医院'的海信海教授,了不起哪,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正职,哥哥我大他两岁现在还只是个副教授头衔呢。”
“一个教授,一个副教授,两人都是年纪轻轻,怪不得你们俩‘如胶似漆’呢。”凌光心里如是想着。
这海信单从外表来看,比起那单及厚道多了,长相俊朗,健硕的身材,穿一身宽松的运动装,打扮很随意,看着像个运动员,但是他身上那股子斯文气、文墨息确是着装所不能抹去的。凌光对这人的感觉要比单及强。
二人也不跟凌光客气,也不让他客气,叫服务员送了一瓶'芝华士'上来,三人便吃边喝边聊。
“听说凌教授现在'市一医'高就,那里可是家好医院哪,全国排名前二十想来是没什么问题的。”单及边吸着一颗荷包蛋边说道。
凌光听罢赶忙纠正:“呵呵,市一医就职是没错,不过小弟现在只是主任头衔。”
“主任?”二人皆错愕。
那海信道:“听闻凌医师从医至今不过半年光景,能坐上主任一职,已很了不起了,只不知凌医师是哪所医科大学毕业?”
凌光满是不好意思道:“在下至今没有接受过任何正式的医学教育。”(当然了,小木棍对他的教导是‘非正式’的)
二人皆惊,那单及忍不住问道:“那凌医师你的医师资格证书是怎么考取的?”
凌光尴尬的笑了笑。
二人明了于心,也就不再多话,在他们心中,此刻已然认定,这凌光原来是个走后门的,要不然怎么年纪轻轻的就背上了主任头衔,而且还代表了一省之名前来参加这医学界的最高盛典。瞬时间,二人对他态度冷淡了许多,那单及还讽刺他道:“凌医师这次能有机会赴美学习,可要多用些心,把不准您回去了利马就能升个副教授头衔呢。”
凌光看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儿,心中大骂他狗眼看人低,就是李邢也不会这么着跟他说话呀,让他(它)跟谁学?谁有资格教他(它)。。。
………………………………
回到酒店的凌光窝了一肚子火,原想去交两个朋友的,却被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奚落一顿,他发誓再也不去见这种小了。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凌光每日穿梭于这间破烂的酒店和美国医学研究总会之间,要不是有小木棍陪着,独自一人在这异国他乡,没个朋友说话的滋味可着实不好受。那两名中国代表则是整日混在一起花天酒地,他们也不再去打理凌光,只有海信间中打过一个电话问候了两句。而平时,就是在医学研究中心碰面了三人也难得打个招呼。
最让凌光感到无聊的就是那繁冗的座谈会,什么狗屁玩意儿,每天就是坐在会堂里,带着那能把耳朵磨出茧子的即时翻译的耳机,听着讲台上那一群群世界级专家讲着的一堆堆他们所谓的经验之谈,而这些对于凌光来说都属废话,别说他不爱学了,就是学也是跟着小木棍学么。此时的凌光唯一能做的就是搬着指头数天天。。。
这几日,凌光是医术经验一点也没吸取,反倒是英文方面大有长进(其实也就是能点个菜而已。。。)。
终于,这研究会接近尾声,还剩两天凌光就能回家吃烤肉,喝白酒咯(这是什么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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