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祭司哪有这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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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祭司哪有这么温柔-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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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又答应他……」

「我天性温柔善良,很尊重逝者,完成他的愿望有什么问题?」

「没有,这很好。」罗洛德叹了口气,「他有说东西在哪吗?」

以暮冷笑几声,缓缓绕着树干走了一圈,「是这里吧,被树根圈住的地方。」他低头看着一块异常平坦的土地,再对着罗洛德张开双手,露出灿烂的笑容,「你看到什么?」

这一年相处下来,罗洛德知道一件事──当以暮这么笑的时候就是他倒霉的时候,于是他战战兢兢地开口,「你的手?」

「还有呢?」

「呃……你的手指还满长的。」而且很灵巧——在某些事情上。

「看你那下流的眼神我就知道你想到什么,混蛋。我是问你——你看我的手,几乎没什么茧,代表我很少做粗活。」

「确实。」

「而且又这么完美。」

「欸……」

「还能让你——很舒服,」以暮暧昧地瞅着罗洛德,朝他贴去,「像昨晚那样。」

「所以呢?」

『啪』的一声,以暮的手直接打上罗洛德的脸,「所以给我把东西挖出来,你这蠢蛋。」

「你可以直接用说的,不需要打我!」

「在你看不懂我的眼神时就该打了,我还特别费心地解释,你不觉得该谢谢我吗?」

「你刚刚根本没给我什么眼神吧?」

「那就是你慧根不足,快点动作。」

不管怎样都说不过他,「是是,我知道了。」罗洛德无奈地拿出腰间的匕首,开始刨着地面。

挖没多久,罗洛德就发现一个硬物,正想细看时,一旁的以暮便抢先把东西拿走。

「这么急做什么……又不是不给你——」罗洛德不禁抱怨,站起身时也看到以暮铁青着脸,双拳紧握,「你还好吗?那是什么东西?」

金色的头颅忽地垂下来,以暮久久不发一语。

「以暮?」罗洛德紧张地抓住他的肩膀轻晃,「还好吗?」他试着叫了几次,发现以暮都没有回应。

「团长,怎么了?」原本在其他地方绕着的同伴因罗洛德慌张的声音而聚集过来。

「以暮大人看起来很奇怪啊,感觉好像少了……攻击性?」七珋偏头说道,「不是平常的以暮大人……让人很沮丧啊。」

「果然是七珋会说的话……」卡崔克按着太阳穴叹息。

肖恩脚边的狗对以暮发出充满敌意的低吼,「耶姆?」肖恩连忙拍着牠的头安抚。

状况越来越诡异,罗洛德弯腰凑近以暮低着的脸,想看看他的状况。

这时以暮抬起头,猛然吻上罗洛德的唇,甚至还勾住他的脖子,按着他的后脑不让他退开。

「以暮!老大!这里可不适合办事啊,而且我们也不想看……别冲动!」席斯慌张地大喊出来,立刻就被卡崔克揍了一拳。

原本就知道两人关系的四人尚算冷静,但和罗洛德久别重逢、还没有什么叙旧时间的旧团员都呆住了。

「等、等等?这个祭司跟团长真的是这种关系?」

「团长你这几年到底发生什么事啊?」

虽然以暮忽然变成这么热情让罗洛德受宠若惊,但现在可不是陶醉在这种事情的时候,他花了好一番力气才扯开以暮的手,「以暮?你在做什么?」

「团长……我终于……」以暮两眼因欣喜而发亮,他贴上罗洛德的胸膛,轻轻环抱着罗洛德的腰,「我好不容易……可以这样……抱着你了喔……」

「以、以暮?」这么柔顺的模样他可前所未见,但是却有种熟悉感,罗洛德挑起以暮的脸仔细观察,从他脸上看出另一个熟悉的人,「桀?」他试探性地喊。

「团长!您果然知道是我!」以暮——或者说是桀——兴奋地揽住罗洛德。

「桀?他、他不是……」其中一个团员错愕地退了一步,随即松了口气,「对……这应该是桀吧,只有桀会这样对团长有异常的热情……」

「所以是被附身吗?怎么办到的?」

「还好……我还以为团长已经堕落到要对神职人员下手的地步。」

「或是被这祭司硬上了,怎么可能呢,哈哈哈……不可能的吧?」

听着众人议论纷纷,知道内情的四人不禁心虚起来。

「哈、哈哈……已经堕落了喔,还被硬上……而且乐在其中……回不去了啊……」

「席斯……你声音太大了,等等被听到……」

「以暮大人!这么温柔的以暮大人才不是以暮大人!老大你快醒醒啊!」

「要醒醒的人是你吧?不知道真相才是幸福啊,对吧?耶姆……等等,你为什么要跟着七珋一起沮丧?」

即使周围一团混乱,罗洛德的心思还是放在面前挂着灿烂无邪的笑容的以暮身上。

这种笑脸──让他看得胆颤心惊、毛骨悚然,就算知道是桀,他还是发自内心地感到恐惧。

「桀,你为什么——你不是离开了吗?」绿发少年的身影跟着其他团员消失在朦胧的光芒中,这可是他亲眼见到的。

「团长……我只是想跟你说些话……所以才用这种方法。」桀松开手,露出有点哀伤的笑容,「你现在看起来很不一样,跟一年前比起来有活力多了。」他把手放在自己胸口,「因为他吗?这个祭司?」

「嗯……当然,还有其他人。」罗洛德往旁边的席斯等人扫了一眼。

桀退了一步,深深吸一口气,「团长,我很喜欢你,不,应该说是爱吧。」

「欸?」

「你一直认为我只是崇拜你而已,不过……我是认真的……就像你对他那样。」桀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只有罗洛德听见,「是以暮让我想通这件事的。」

「你……真的……」

看着低下头的桀,罗洛德一时找不到话回应。

桀挺直身子,脸上是释然的笑容,若有所思地看向身旁的参天大树,「虽然我已经变成这样了,」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抚着罗洛德的脸,「可是我还是想跟你说这件事。」

「桀——」对他的惋惜与不舍袭上心头,罗洛德想说些什么安慰他。

桀摇摇头退开来,在盘根错节的树根上灵活地跳着、转着,那一瞬间罗洛德彷彿看到那绿发的少年身影,「但是我也很喜欢以暮,所以我一点都不感到遗憾喔,团长,因为最后我玩得很开心,我真的很高兴……能在最后碰到以暮,还有跟你这样对话。」他最后在大树前站直身子,淡淡一笑,「你能重新开始——真是太好了。」

罗洛德凝视着桀,从他的话中感觉到即将来临的分别,他朝那个即将消逝的身影伸出手,「等……等等!」

「啊,最后帮我转告给以暮——不准欺负团长!别太嚣张了!混蛋!」桀转向大树,身体轻颤,蓦然举起右手,口气一变,「你才别胡乱占用我的身体啊——」右手挥下,一道强光自天空落下,直接从中间把大树劈开。

众人瞠目结舌地看着可以十人合抱的大树就这样变成两半,心里不禁对以暮肃然起敬。

「桀、不……以暮,你回来了?」这凶狠的模样应该没其他人了。

「哼……王八蛋……」以暮喘着气,在倒下的树干上踹了几脚泄忿,「我居然忘了纯种木精灵死后有可能会转化成树木——一般的树成长速度没这么快,该死!」

「欸?所以这是……」糟了,桀变成两半了。

「这棵该死的树就是那家伙啊!」以暮把一直握在手中的东西砸到罗洛德脸上——那是刚刚挖出来的金属小坠饰,「妈的,而且你这白痴居然没跟我说他是炼金术士,居然用这种东西操控我!看来所谓的『闹鬼』八成也是他搞的!」

「但是我们确实看到他『走』了——」

盛怒状况下的以暮也只有罗洛德想靠近,他安抚地拍着以暮的背。

「离开的是他属于『人性』的部份,属于『木』的部份就留在这里,混帐……被他摆了一道。」

「所以……他现在是……」

看到罗洛德不舍的表情,金眸转开视线,以暮叹道,「这次真的走了,他的意识已经完全消失了。」愤怒的神色褪去,他的脸部线条变得柔软,手抚上倒塌的树木,「你放心,我没有劈到根部,他还活着……而且这也是他的意思——把树砍了当作建材吧,你们不是打算在这里建立根据地吗?」

「这是……桀最后的礼物吗……」罗洛德眼中流露哀伤,曾是桀伙伴的人也感激地看着大树。

来自逝去伙伴的祝福,本来带着有些徬徨的心情来到此地的人们不由得生起决心。

他们必须将同伴的理念传承下去,这是生者所要担负的责任。

哀伤的氛围笼罩着众人,连跟着罗洛德来到此地、不清楚过往的席斯等人也被感染,一起低头默哀。

被桀的行为给感动,肖恩感叹地说道:「居然这样牺牲自己……真是太令人感动了。」跟某位祭司就是不一样。

「是啊……不愧是老大,连死去的队友也放不下他。」对罗洛德总是抱持着崇敬的席斯点头附和,情感丰富的他被这气氛感染,转过身悄悄地拭去眼角的眼泪。

七珋的话却把这气氛全给破坏了,他认真地看着卡崔克说道:「居然能被以暮大人这样踢这样踹……我是不是也该试着附以暮大人的身一下看看?」

「如果你不想死无全尸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看看这棵树的下场。」

「这样你跟席斯可以一人一半耶。」完全没问题。

席斯立刻拒绝这个提议,「我才不要!」

「不过这样肖恩就没份了……嗯?以暮大人在叫我吗?」七珋看到以暮对他招手,立刻兴奋地跑过去。

「为什么我好像看到他摇着尾巴呢?耶姆……你完全能理解吧……」肖恩拍着脚边的猎犬叹息。

七珋雀跃地冲到以暮跟前,「以暮大人,有什么吩……噗!」话还没说完,肚子就立刻被揍了一拳。

「以暮!别激动!」

「老、老大……我没……」七珋踉跄跪倒,以暮猛然踩住他的背,「啊啊……」带着欢愉的呻吟。

本来罗洛德伸过去欲制止以暮的手立刻像被烫到似地收回,他面有难色地退后,「嗯、呃……以暮,别打伤他……好吧,至少记得帮他治疗。」

「闭嘴!我现在浑身发痒啊!什么『团长,我最爱你了喔』?你他妈的讲这种肉麻话不恶心吗?」哀悼结束后当然要来发泄一下一肚子的鸟气,以暮冷冷地踩着七珋,后者带着接受神的恩典似的陶醉表情享受着。

「桀好像不是这样讲……」

这个诡异的画面让其他不明究理的团员抖着身体默默退后,即使身经百战的佣兵也为这状况感到恐惧。

「我才不管他说什么!道歉,快点给我道歉!」

「对不起!以暮大人。」

「这叫道歉吗?再说一次!」

「我为我这么愚蠢感到惭愧,我出生在这世界上真对不起万物,请再多处罚我吧!以暮大人!」

七珋好像越来越熟练?要是他们天天来这么一次怎么办?又会有很多人的信仰会崩毁了。

罗洛德在脑中想象着不堪入目的场景,虽然担心却不敢上前阻止。

老早躲到一边去的席斯盯着以暮与七珋良久,一脸认真地对卡崔克问道:「看七珋那个样子好像真的很爽?做这种事情真的会舒服吗?」

「你可以现在跪下来,我让你体验一下如何?」

「拜托你们两个别沦陷啊,我已经快找不到容身之处了!耶姆!别过去——那里很危险!会死的啊!」

在躺倒的大树前、众往生者的长眠之地上,依然上演着不输逝者生前的吵闹剧目,为这静谧的土地增添一份生气。

10 【限】END

在荒废已久的城市里,终于升起一簇久违的火光。

一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木料整理好,就等木匠到达后开工,他们便围在营火旁歇息。

从墓地回来的罗洛德提着一根长木棍——这是从大树上砍下来的——随意扫视众人,发现醒目的金发并没在视线范围内。

「以暮呢?」

「以暮大人刚刚往那边走去了。」七珋指着城市的另一头,「他说他要去做点准备。」

「准备……是这个吗?」他把木棍放在脚边,拣了一个位置坐下,深深吁了一口气。

「团长,你跟那个嚣张的祭司……到底是什么关系?」一个忧心忡忡的橘发青年问道。

看两人的互动不像一般的下属与团长,也不似施恩者与报恩者这么简单……正确来说……应该象是——不不,这个推论绝对是不可能的——

罗洛德的旧团员们交换了一个眼神,还有人不可置信地摇头。

「这个嘛……他帮我很多忙,算是左右手?」罗洛德答得暧昧不明,附带一个微笑。

「只是这样吗?」青年问的对象冷不防地换成正啃着干粮的席斯。

问题忽然落到自己头上,席斯差点被食物噎住,他只能含糊地说着,「咳咳……欸?嗯、嗯……既然老大都这样说——」

「可是他们的互动好像太过亲密了吧?」

「这、这个……可是我们也都这样跟老大……」不,这样硬扯好像不行。

快救我!席斯对卡崔克还有肖恩发出求救的暗示,两人不约而同地别开脸。

「啊……今天天气真不错啊,可以看到星星呢,肖恩。」

「对啊,你看那颗红色的星星,这在神话里面是凶兆呢——」

「席斯,你肚子痛吗?脸色好像不太好。」无论何时总是不会察觉气氛的七珋担忧地问。

「不……我只是为了同伴的无情而感到心寒啊……」

「同伴?你说卡崔克呀?我看卡崔克都有按时让你吃饭喔,也会带你出去散步耶,还会一直欺负你,哪里无情?」

「别把我当成他的宠物!」

但也多亏了七珋的奇怪发言,青年没再继续追问,接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远远走来的人影吸引住,话题因此中断。

以暮的模样显然是刚沐浴完,散着的金色细丝贴在他的脸侧与肩膀,水珠沿着颈子滑入没扣好的衣襟,濡湿了单薄的长袍,布料下的身体线条依稀可见。

他走到营火前,朝罗洛德伸出手,「我要的东西弄好了吗?」

「这个吗?」罗洛德把木棍举起。

「帮我插在那里。」以暮指着一个空地。

待罗洛德把木棍直直插入泥土后,以暮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跪在木棍前,双手交握在胸前,「万物之父,您的儿女在此恳请您——」

祷词?认识以暮一年多了,罗洛德可从没见过他这么严肃的祈祷过。

以暮的手指发出光芒,他在空中画出复杂的徽记,「请您为我们打开通往您身边的大门,为逝去的迷途灵魂指引他们应当前往之处,为他们治愈遍体鳞伤、受尽苦痛的身躯。」空中的图案射向天空,在幽暗的夜幕上洒上耀眼的金粉。他站起身,用手抓住木棍,「让我们赞颂您的名,愿我们成为您在世间的锁匙,以此物为凭,请您赐予我们——为众生的开启门扉的权能。」

木棍发出强光,光芒迅速没入地面,蔓延到城市的每一寸。

以暮松开手,站姿有些不稳。罗洛德上前搀着他,发现他已经大汗淋漓,呼吸也很急促,连忙带着他到营火旁坐下,让他靠着自己休息。

「空气似乎没这么沉重了啊……是净化术吗?」一名一样是神官打扮的团员问道:「这么大型的净化居然只凭一个人,而且还没有复杂的仪式与祷词……实在令人佩服。」

「对……这里徘徊的逝者太多……必须要好好净化……另外,别去动那根木棍,它已经成为主神的物品了。」言下之意就是木棍也变成主神的象征,必须供奉起来。

「好,我会请人处理。」

以暮挪了挪身体,在罗洛德身上找了一个适当的位置靠着,舒服地玻鹧郏咐鬯懒恕

「辛苦了。」罗洛德替他拨开汗湿的头发,还拿起一旁的毯子盖在以暮身上,就怕他着凉,「要再去洗一次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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