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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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寸- 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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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风心里,下棋几乎是师父在山上消磨时光唯一的爱好,做徒弟的总赢棋,就是剥夺了师父的娱乐权利。而且王风也觉得时间长了,师父也就没兴趣玩下去了,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谈?

后来有了网络,师父迷上了上网,王风才没有继续陪师父下棋。

王风则彻底解脱之后,开始迷上了画画和书法。

王风在学习上极能吃苦,这表现在画画和书法上。直到他完全掌握了古典书法或绘画的基本技法,才不再沉迷于此。

后来,王风临摹的古代作品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既然林叔有下棋这个爱好,王风就陪他下象棋,开始林叔以为王风只下象棋,也没细问,后来才听林静说王风还会下围棋。这让林叔很兴奋,其实围棋才是他的强项。自从王风跟他对弈围棋,他在市委大院创下的不败纪录便被打破,两人算是真正的“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因为围棋需要静养功夫,而王风的静养功夫是师父亲自教的,加之在热带丛林经过各类蚊虫叮咬,他这完全是苦练出来的真本领。为了抓一个俘虏,有时往往要在敌人的哨位前潜伏几天几夜,一动不动地观察敌人换哨的规律,然后选择下手的最佳时机。如果一旦出错,将要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不光是自己的生命,还有身边那些战友的生命。

就在他们下棋的过程中,林静一直坐在一边观看,她坐姿端正,表情宁静,如夏日的微风,和煦地吹过,而王风原本的烦躁之气,也变得平静下来。最近所里事多,年底都这样,各项评比检查都压下来,任谁也受不了。

1盘棋下来,2个多小时的时间就过去了。

林叔下棋慢,一招一式往往费尽思量。王风则思维敏捷,对手出招他就应招,不费思量,落子极快,几乎对手子落地,他也跟着落子。就在他们刚要下第2盘棋的时候,王风的手机响起来,一看号码是所里打来的电话,说一个社区里邻居之间因为门口堆放垃圾的事发生口角,发生了打架事件,并且说这件事若处理不当极有可能发展成两个家庭之间的“火拼”,因为两家的子女已经赶了回来,李所长要王风去调节处理一下。

王风只好抱歉地离开,开着那辆新车,直奔那个小区。王风也很无奈,他这次一回所,就被繁杂的工作缠住了身子。大兆虽然当上了副所长,但他仍然跟王风搭档。王风和大兆就如一辆注满水、加满油的救火车,辖区哪里发生情况,都有他们的影子。

类似于这种邻里纠纷,在辖区里是经常发生的。

处理这样的事情很简单,先是劝开,然后苦口婆心地给他们讲道理做工作,之后,再将双方家里能说得上话的人找到一起,让大家互相交流交流,直到握手言和。

【第3章 幻境】

这是王风第二次来林家,自然还是陪林叔下棋。

两盘象棋这次是林叔赢了,在收拾棋子的时候,他笑着问王风:“小王啊,你的工作很累吗?怎么感到你心不在焉啊。”王风感到很尴尬,因为在与人交手的时候心神不专,说明你对对手不够重视,尤其是对一个长者来说是大不敬。这种不礼貌的行为,不是王风的性格。

“没什么,就是最近所里的事情多一点。”王风满脸歉意地解释。这几天,他们全所行动,打掉了一个制造贩卖假证的团伙,主犯全部到位,只有几个小喽啰跑掉了,但案件已经可以宣破。

李所、大兆和王风是侦破案件的主力,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离开派出所了。

随着这种工作的劳累,王风时常感到头部不适,晚上睡在那张单人床上,又开始做怪异的梦,这次不再是刺杀DT组织3号人物的情景,而是杨云儿牺牲时的场景,这根本就是幻境,他知道,自己的心病又犯了。这种刻骨铭心的思念,不是靠时间能够淹没掉的。

维和行动的做法是把非暴力原则引入军事领域,是取代冲突的一种体面的办法,是一种减少纷争和冲突的手段,目的是通过谈判找出实现和平的方法。也就是说,维和行动在性质上并不属于使用武力的范畴,其目的是遏制威胁和平的局部冲突的扩大,或者防止冲突的再起,从而为其最终的政治解决创造条件。

说白了,维和就像2个邻居打架,警察拿着枪来调节一样。

维和行动大致有2种形式:由军事观察员组成的联合国军事观察团,以及由若干会员国派出的武装分遺队组成的联合国维和部队。其具体任务视情况和需要而定,一般包括:监督停战、停火、撤军;观察、报告冲突地区的局势;监督执行脱离接触协议;协助恢复治安或维持秩序;防止非法越界或渗透等。近年来,又扩大到监督大选、全民公决、提供和保护人道主义援助、解除武装、裁军和协助培训民警等方面。自从杨云儿在国外执行维和任务开始,王风就没有一天放下心来过,这种不详的预感与担心终于应验了。

从此,这种痛苦的感觉就一直伴随着王风,他的脸上在没有出现过开心的笑容。失去了她的那种撕心裂肺的伤痛,一直持续到整个反恐作战结束,也没有丝毫的缓解。

有时候他会连续十几天做着同样的一个梦:一声巨响,一片血雾,她向他伸出手,神情极为痛苦的眼神,是那么的无助。这个梦压在他的心里,很沉,很沉。醒来的时候,泪水早已如决堤之水,漫过他的心灵,那最深处的痛,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在去触摸,因为那里珍藏着一个希望,珍藏着他多年的苦盼。

R阵地静静地屹立在群山之中,显得是那么的突兀,它不会知道几分钟后,它将承受着怎样的破坏和摧残。当地政府的军队,搞了一次清剿反政府武装的军事行动。当政府军一阵强过一阵的强大的集群火炮射出的炮弹,如冰雹般倾泻到这个阵地上,山上的绿色植被、树木被炮弹炸得漫天飞舞,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深坑。

硝烟弥漫着,聚而不散,渐渐地笼罩了整个山野,炮火的轰鸣声传得很远很远,又在山环里回荡着,不肯就此散去。

这天清晨,杨云儿作为维和部队救护队的一员,走向战场。他们并没有维护任何一方,但他们不能见死不救。政府军向这个高地发起了进攻,被政府军炮火撕裂的除了这原本宁静的清晨,还有这片山林。两方交战,没有什么排兵布阵,3分钟的火力急袭过后,一个被反政府军占领了很久的高地上,一片血雾里,来不及进入掩体的反叛组织人员顿时被炸得血肉横飞。反叛组织人员被压制在堑壕及地堡里,难以进行有效的还击。前沿阵地上布设的防步兵地雷、铁丝网等大部分障碍物已经接近瘫痪状态,因地形因素,开辟的通路仍然很狭窄,这也将使担任主攻的政府军部队难以展开更多兵力,一旦炮火向对方纵深阵地延伸后,隐藏着的反政府军就会进行疯狂的反击,他们的反击将会给进攻的政府军人员造成极大的伤亡。

战斗就是这样的残酷,有战斗,就会有伤亡。

这是任何军人都无法避免的,既然选择了当兵,就应该勇敢面对生死,无论在何种战场上,都将如此。但有些牺牲是可以避免的啊,为什么就要她赶上?一个柔弱的女子,自愿参加维和行动,却不曾想吃亏的还是自己。王风心里的这个结,一直无法解开。战场上要求各个军兵种必须有一致的协同动作,既定的进攻时间,这些都是无法更改的,任何迟滞与犹豫,都会影响到进攻战斗能否胜利。因此,当炮火覆盖过后,政府军的所谓工兵们,迅速跟进排除进攻路线中残存的障碍物。但这又不是真正的战场,也没有什么炮轰的概念。一个政府军部队,打不过一个业余的恐怖组织,邪门啊。政府军混乱的进攻随即展开,伤亡也从这一刻起真正的开始,战地救护队适时投入了抢救伤员的工作。最终整个阵地被占领,战斗已接近肃清残敌的尾声。

就在返回救护所的途中,她却踩响了敌人的地雷……政府军无能,让一个为世界和平做贡献的女孩买单。一想到此事,王风就恨得牙痛,但又有什么办法?悲剧已经发生了,一切已无法挽回。但奇怪是并没有人见到她的尸体,当时的情况都是事后凭借一个战友回忆才确定的。

说到武器弹药,防步兵压发雷,是常规武器之一,反政府军将它作为主要的防御武器,运用到阵地的防御中,杀伤力也是不可忽视的。但政府军却不知道怎么破解这种低能武器,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维和的以及自己的医生护士,做无畏的牺牲。在军校的时候,他曾无数次地拆解过这种杀伤性兵器,他甚至已经熟悉到了闭上眼睛就能排除它的引信。当你感觉到已经踩上它后,不能有丝毫的慌张,更不能移动,一旦移动哪怕是一分一毫,它都会爆炸,那时的结果只有一个,被炸飞出去,留下伤残。王风知道自己以后一定会遇到这种要命的东西,所以他学习非常认真,直到对这种武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为止,到后来,他甚至可以闭着眼睛拆装它。如果当时有他在她的身边,也许她就不会死。如果老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决不会离开她,让她一个人去面对那未知的危险。哪怕接受再多的处分甚至脱下军装,他也无怨无悔。然而,这一切也只是他的一个白日梦而已。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所以王风没有更多的想法,只想知道她是怎么牺牲的,或者说是怎么失踪的。

为了了解这些,他决定去一趟那个地方,一是寄托一下情思,二是想知道她到底遭遇了什么样的不幸。于是,在一次小规模的行动中,王风的腿部受伤,无法参加后续行动,大队让他到后方医院去治疗。

在养伤期间,他突然从那家医院消失了一个月的时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去干什么了。

就在这一个月时间里,王风以特殊手段,将深圳的一个黑社会老大控制住,要求那个老大帮他偷渡到香港。之后,他又通过香港当地一个黑社会组织,办了一个假的签证,飞到杨云儿执行维和任务的国家HD。找到跟她关系很好的一个战友,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女中尉告诉他杨云儿真的参加了那次行动。可是杨云儿却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神秘消失。有的战友说亲眼看见她踩上了地雷,被炸得尸骨无存。有的说她是被炮弹炸飞的,总之,所有的人一致认为她牺牲了。遗憾的是他们找不到她一件遗物,包括她的尸体。

没办法,又不能对外宣布说她凭空失踪了,只好在死亡通知上写上了被地雷炸伤,不治身亡。

而这一切都满着国内她的亲属,因为必定人已经死了,失踪算什么?什么都不算,什么荣誉都没有。所以死亡通知书上怎么写、写什么也就无所谓了。烈士称号是早已定下的,部队逐级上报,经上级机关批准,追授她一级英模的荣誉称号。因为杨父有一个英雄的女儿,军委将杨父的副兵团职务提升为兵团职,成为S军区司令员,军衔由中将晋升为上将。

这件事被列为军委的绝密,却被他无意知晓。

除这件绝密事件之外,还有一件更绝密的文件递到军委张主席案头,HD反政府军武装的1号人物和其指挥作战的参谋长突然离奇死亡,在森严壁垒的警卫护卫下,死在了卧室里,没有任何伤痕,死相很安详。

回来之后,由于他无法说清楚那一个月的去向,大队决定给他一个处分。

王风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他从不会为这些世俗的东西过于计较,但你却不能触及他的逆鳞,他的逆鳞是他身边的人。这与他是孤儿的身世有关,所以,他就算冒着开除军籍的风险,也要去查清她的死因,他不能让她不明不白地就这么离开他,离开这个世界。最后,在自己事业的巅峰时刻,毅然决然地离开特战大队,一心想成为一个隐世的人。

就在他离开的时候,总参的张将军就是张主席之子张继告诉他,那个处分只是口头的,根本没有记录在案。可是他依然选择离开。后来张继跟王风通电话,说为了他离开大队一事,老爷子痛骂了自己一顿。

【第4章 丹术(1)】

起床的时候,王风感到很疲惫。

这时他就会自然而然地给林静打电话,他是把林静当成了杨云儿了,看不到她的人听听她的声音也好很多。

都市新村的几个女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柴玲除了接送天风,就是在网上跟血杀组成员联系,她没法撒手不管,那13个人都靠着她的指示吃饭呢。

麻丽忙着到分局所属的各个派出所,进行年终检查。在他随访期间,荀觅在地处和平区太原街附近的繁华路段花了近800万RMB买了一处2层格局的门市房,注册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干起了老本行。天津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她就准备陪着王风在S市生活下去。姜冰的省政府秘书处最近也很忙,但无论多忙,她都要回都市新村来住,她已经有2天没见到王风了,她知道派出所的实际情况,对王风很理解,只是利用晚上时间给王风打个电话,以解相思之苦。

林静跟王风接触时间也不算短,她知道王风心里所思所想,包括他最近做的奇怪的梦,他的头疼病等等。现在,她几乎成了杨云儿的替身,在1号首长院,在王风的心里,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可也难以改变这种现实。

听他这么一说,林叔的脸色虽然平静,心里却有点不舒服。因为林叔似乎觉得王风在敷衍自己,这令林叔的就点了王风一句:“要知道工作都是一点一点完成的,俗话说一口吃不成胖子,抱着急功近利,一蹴而就的想法,工作就会出现差错。”

“是的,我们这个所是S市最偏远的派出所,但这里的外来人口却又是全市最多最复杂的,管理起来相当繁琐。特别是那些出租房屋的人,他们只要给钱什么人都租,有没有身份证都都无所谓。这些租房者,可谓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成分十分复杂。这里往往还隐藏着外地来的一些逃犯,他们中有劫匪、有各类骗子,甚至有杀人犯在这里昼伏夜出,这给我们这些管片警察的工作带来很大的难度。”王风低着头捡棋子,然后将棋盒放在茶几下面的一格,嘴上说着自己平日的工作。王风走的这些天,辖区里传出了他已经调走的传言,他和大兆苦心打下的基础,瞬间崩溃,重新收拾残局,将是一件很难的工作。

“哦。”林叔站起来,表情不像刚才那样的严肃了,看来他似乎也理解了王风为什么在下棋的时候心事重重了。

“那就要想办法去解决,有些事情靠堵不如靠疏,一切要靠顺势而为,只有做到防患于未然,你们做的那些工作才算有意义。我听麻书记说过你们郊区的情况,郊区企业多,外来人口多,管起来很困难。有些工矿企业安全防范很差,连最基本的监控设备都没有,加上个别派出所的基础工作薄弱,该登记的没登记,该走访的没走访。治安不好,会直接影响到群众对公安的形象,虽然你们很辛苦。”林叔说完站起来,用手轻轻地捶了捶腰,继续道,“你们派出所的治安情况还是很好的,是你们的付出与辛苦努力,起到了作用,这些群众是看得见的。所长还提到了分局刑警大队当副大队长,这就是组织对任劳任怨的同志的关照了。”

“是的,张所在所里工作认真负责,成绩一直不错,到刑警任职是他想都想不到的。”王风对张所是最了解的,到了市区,解决了离孩子读书的高中远的问题,嫂子能照顾孩子的饮食,他也能一心扑在工作上了。

林叔在厅里来回走了几步,活动了一下身体,他的身体很好,年轻的时候练过八段锦,虽只是套路式的健身功夫,现在离休了又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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