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天帝王- 第92部分

当列加，司徒，鲁西安分别接到炎舞阳的密函之后。就算是傻子用脚都能看出决战的时刻终于来临。身处重围之中，还对联军造成极大伤害的宁素雅可以算地上是彼此共同的噩梦。一听到可以宁素雅身险黑龙渡地消息，各路部队纷纷发动起最后的战前动员。西线决战的气息，从未向此刻这般清晰。

但是如果那些被宁素雅击败的将军们，知道宁素雅从塔西雅克脱身以后，全军仅有十天口粮的时候，知道帝园军在他们坚壁清野战术之下，已经吃光了所有战马，吃光了一切路途之上可以啃动的东西，甚至有接近半数的士兵练基本的盔甲和武器都不齐全的时候。不知道他们是否还会向现在这般，之高起昂的期待着和这个宿敌地决战？

佑江的江水，不时的发出激烈敲打礁石的巨响。滚滚的江水咆哮着带走了帝园军十万大军的最后一丝希望。鲁西安的部队不带走了一切粮食和补给，甚至练一艘船都没有留给帝园军。可是他没有料到的是，即便是宁素雅现在有再多的战船，也无法通过这般汹涌澎湃地佑江。

宁素雅的秀发，疯狂的谧役在风中。多日的奔袭，使得她的身体更加消瘦了许多。脸颊的颧骨由于饥饿已经清晰的显露了出来。曾经的军中第一美女，曾径无数少年豪杰的梦中情人。此刻却早已失去了光泽。仿佛一颗过度燃烧的珍珠，虽然内心有再强地火焰，也已经无法在闪烁出耀眼的光芒。

自从塔西雅克以来，宁素雅率领着这支帝园大军，已经历径数十战，费劲千辛万苦才得以取得黑龙渡。十几万帝园士兵们在这条通往回家梦想的道路中却永远的身葬异乡。余下的十万人，也都在受着饥饿的绝望的煎熬。

在她的身后，是数十万穷追不舍地“叛军”。而呕心沥血夺取的黑龙渡，却在暴雨中将唯一的希望化为了泡影。

“长生天，难道你真的就忍心让这十万东圣子弟葬身佑江。难道你真的要忘我东圣帝国不成？”当希望覆灭之后。即便是坚强入宁素雅也会在内心独自发出如此的悲叹。

此刻的宁素雅，却更加怀念起曾径与车毅拜师学艺地日子来。车毅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爽朗的笑容，都仿佛昨日一般历历在目。只有在那里，在那短短的数年时光中，宁素雅才真正拥有着一个女孩子所拥有的快乐。失去了车毅的宁素雅，即便是官拜帝国元帅，依旧只是一个在深夜独自低泣的伤心女子而已。

“师兄。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你。。。”宁素雅淡淡的念着。

伴随着夕阳柔和的余光，原本是一天当中最谐意的时刻。但此刻矗立在战场上的人们，却丝毫感受不到这样的情调。

炎舞阳终于在宁素雅撤离黑龙渡之前堵截住了她的去路。虽然径过了整整一日的行军之后，即便是半兽人也都会筋疲力尽。但他们的对手似乎也被饥饿折磨的比他们好不了太多。

二十八万帝国大军，在遥遥路途之中，能够坚持着信念到此的仅有十三万而已。而九万半兽人军团，此时随炎舞阳抵达的。也不过只有四万先头部队。

既然炎舞阳的东海军能够抵达黑龙渡，宁素雅自然也联想到其他的部队，尤其是列加的三十万大军也必然就在附近。放眼望去，似乎东海军也是匆匆赶到而已，无论是数量上还是士气上都没有达到顶点。

宁素雅骑着她那匹帝国军仅存的几匹战马之一，指着对面东海军的阵地，高声喊道“勇士们，为了回到家乡，我们历径了无数穷山恶水，历径了饥饿，伤痛，病魔，死亡的重重考验。现在，在我们的对面，是阻挡着我们返回家园的最后一道屏障。现在，我以帝园元帅的身份，向你们下达最后一道命令。抓紧你手中的武器，跟着我，回家去！”

第四部　第二十五章　绝唱

自炎舞阳起兵以来，大大小小径历不下百余战，但却从未巴们过和眼前一般的对手。漫山遍野的帝国士兵，衣衫不整，个个骨瘦如柴犹如行尸走肉。可即便是这样不堪的对手，在宁素雅的指挥之下依旧让凶猛的半兽人战士们费足了力气。

阿亚兹率领的三万名半兽人战士，在这群乞弓中深陷而无法自拔。

任凭阿亚兹左突右杀，就是敲不开帝园军一丝缝隙。往日无往不利的半兽人，却在这些比骷髅还要柔弱的对手面前止步不前。

为了拦截宁素雅的部队，匆忙中炎舞阳只命令阿亚兹和阿契亚挑选了脚程最快的四万半兽人部队，日夜不停的赶路至此。单独以战力分析，三万半兽人部队已经相当于至少十万人类部队的规模。

激烈交战着的双方，一方是饥寒交迫，一方是立足未稳。一个是要突围远遁，另一个又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对方拦截在此。拥有着各自不同致命的缺陷，猛烈的撞击在一起。

望着远处一幕幕致死方修的缠斗场面，炎舞阳心中有着及其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那和在东海军和偻族的战争中，东海人民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浴血奋战的场景是那样易于重叠在一起。士兵们将自己的每一分力量都完全倾泻在战场，每一滴鲜血都流徜向大地，每一寸肌肤都是抵御对手的盾牌。即便是生命逝去，强烈的意志力依旧会控制着冰呤的身体牢牢抓住半兽人的身躯。

曾几何时，东海军民在自己的号召之下，为了家园而奋战到底。而此刻，帝国士兵在宁素雅地带领下确是为了什么而战？如果用为了回家而战。似乎不能完全解释眼下的场面。无论是帝国军还是东海军，对待俘虏都是极为人道的，很少会出现虐待俘虏的现象。蝼蚁尚且偷生，何况只要放下武器就可以继续享受生命的人。

炎舞阳即嘲讽，又赞叹的摇头苦笑。“宁素雅”这个名字在他口中轻轻地念了数遍。炎舞阳暗自猜测着，现在这些帝园士兵们恐怕已经完全只是为了宁素雅而战。为了出自于宁素雅的无匹信心而战了吧？

当明知死亡和生存的权利一并掌握在自己手中，还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死亡的时候。人的力量往往会变的无比强大。他们不再有恐惧，不再有怀疑，不再有任何私心杂念，只是坚信着内心中的唯一目标，彻底沦为一具具前赴后继的战争机器。

可叹，即便到了如此境地，宁素雅依旧能够将部队的战斗力完全释放，不愧帝园第一元帅地美名。可悲，宁素雅如此精彩人物。竟然也会为了一个腐朽不堪，即将轰然消失的末日王朝做陪葬。

“阿契亚王子受伤了。”在纷纷嚷嚷的人群闪出的道路中央，阿契亚躺在担架上被几个半兽人抬了回来。

“契亚，契亚。”炎舞阳呼唤着已经昏迷不醒的阿契亚的名字。

这个跟随自己南征北战，忠心耿耿的小半兽人，身上多处伤口不断的流淌出鲜血。巨大的手掌在半空中随着担架地摇摆，毫无规律的晃来晃去。

“阿契亚王子率领我们已经突破了敌人的阵线，但却被一个骑马的女人拦住了。那个女人简直不是人，没有人能抵挡住她三个回合。王子殿下亲自上阵。结果也被她砍伤了。”一向以凶猛著称的半兽人战士，在提及这个女人的时候，也会不自然的面带惧色。显然是在刚刚与之的战斗中所受的惊吓还未平复。

此刻帝园军中，战马几乎绝迹，只有宁素雅的那匹白色战马依旧嘶鸣着东奔西突。

“宁素雅，又是宁素雅。”阿契亚地受伤，另炎舞阳的怒火顿时爆发到了顶点。面对这样一个顽强而可怕的敌人，在不断遭受到对手创伤的同时，将炎舞阳心中最后一丝作战的乐趣化为灰烬。宁素雅先是重创了伊达承宗，后又在塔西雅克大大的戏耍了自己一番。接着现在又将自己视为兄弟的阿契亚击伤，昏迷不醒，生死不明。

“想用凶狠的进攻来粉碎我方地战意吗？”炎舞阳眉头紧簇，望着对面的方向看去。

此刻的战局，依然失去了战斗的摸样。半兽人强大的冲击力使得帝国军的死伤人数疯狂的增加。体力不支，武器残破不堪地帝国士兵往往几个照面就成了半兽人的斧下冤魂。但即便如此，帝园军依旧前赴后继的对东海军阵线进行着自杀式的冲击。

侧下身体，手臂也要死死的抓住牛兽人的身躯。一个人无法延缓半兽人的行动。就上来二个，二个不行，就上来三个。直至将一个半兽人彻底淹没在人潮之中。犹如十万只疯狂的蝗虫，即便你如何扑打，他们依旧无畏死亡，一寸寸的啃食着土地。

“阿多。”炎舞阳轻轻的在半兽人耳边交代着“你立即挑选二百名可以吃人，并且吃的最凶的勇士。”

阿多离去没过多久。在炎舞阳身后，二百名半兽人士兵已经整齐的排列在一起，等待命令。

原本阿契亚和炎舞阳都在刻意的去约束半兽人生吃对手的习性。与刚刚到达东海时相比，径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与人类共同生活，半兽人士兵们已经开始逐渐习惯享用那些煮熟，烤好的美味食物。近来各军团反映半兽人吃人的情况已经由高峰时段每天数十起，降低到数天一起。可是现在，炎舞阳却需要这些半兽人来帮助自己对敌人士气战意，进行重创。

“勇士们。我们的敌人刚刚将我的兄弟，你们的王子阿契亚殿下重创。他现在生死不明，神智不清。”炎舞阳一脸悲色的缓慢说道。

炎舞阳的话，弓得这些半兽人顿时愤怒了起来。高大的身体相互撞来撞去，雪白的獠牙晃动着，并不断发出一声声怒吼。

炎舞阳再次高呼：“现在，我要你们去为阿契亚王子报仇。要你们撕碎你们敌人地身体。吞食掉他们的肉体和灵魂。让他们在你们的战斧下颤抖，让他们的眼中充满对你们畏惧的眼神。”

在炎舞阳不断的撩动之下，半兽人们更是进入了仇恨，疯狂地情形。一时之间，恐怖的呼吼声响彻天地。

“去吧。勇士们。不要让阿契亚的血白白的流逝，让帝国军看看你们真正的力量。”

随着炎舞阳的命令。二百名（？？？）人为目的的半兽人士兵狂吼冲向了帝园军中。他们比老虎（？？？）狂，比狮子还可怕，比毒蛇的巨口还大，比羚羊的身形还要矫健。一具具帝国士兵地身体在他们的手中血雾纷飞，支离破碎。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他们的口中，哀号着成为了他们的食物。一切不属于半兽人的生命，都是他们的食物，每一个对手都是他们眼中的美餐。

由于这群吃人的半兽人士兵加入。整个半兽人大军一扫刚刚地愁云。半兽人身体中的野性被彻底的激发了起来。大批的半兽人甚至自发的加入到了这个行列。越来越多的半兽人开始嚼食起对手的身体。

这时，炎舞阳手中最后的一万名预备队出动了。养精蓄锐许久的超凡体能，使得他们加入后的帝园军战线顿时土崩瓦解。刚刚还不畏死亡地帝国士兵。在亲眼看到自己同伴的身体就这样活活被对手吃下去的时候，直接的视觉刺激另恐惧再次回到了他们的脑海之中。死亡不过是一瞬间的过程，可是当你预感自己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脚被别人嚼在嘴里，你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地骨肉在对手口中被咀嚼粉碎的声音，你的鲜血不由控制的奔徜而出，你被一寸寸的嚼入半兽人巨大的血口当中痛苦无助。那样的痛苦，比死亡更加可怕，已经达到了恐惧地极限。

那完全是修罗的地狱，是对于精神毁灭性的打击。

战局。终于第一次这样偏向了东海军。帝国军的士兵们，再也没有敢于和刚才那般上前与半兽人进身搏斗。而人们痛苦的哀号却丝毫未减，整个战场更象一个屠宰基地，更象一张半兽人的餐桌。

刚刚还在不断前进的帝园军，已经大量退居到了长矛之后。由帝国军主攻，东海军拦截的战况，此刻正在演变成为一场东海半兽人大军围剥帝国余部的战斗。

就在所有东海人都在准备欢庆胜利的时候，帝国军林立的长矛后面却飞舞而出了无数闪烁着火焰的利箭。对于连食物都没有的帝国军而言，还能保存着这般数量的弓箭以及火石，原本是宁素雅为了对半兽人进行决定性打击的最后一点准备。炎舞阳的这番动作。却使得宁素雅不得不提前将自己为突围准备的最后一招提前使用出来，以缓解即将崩溃的部队的恐惧。

面对如此凶猛的火箭，半兽人军团没有丝毫准备。体内的天性，即能决定他们是战场上战无不胜的勇者，又可以决定他们必然也是惧怕火焰的野兽。刚刚还威风八面的半兽人大军，在火焰的面前纷纷四散而窜。如果不是帝国军实在没有更多的火箭可以使用，如果不是帝园军早已被饥饿折磨的不成人形，如果不是到了如此绝境。宁素雅仅此一个反击，就可以让炎舞阳的半兽人军团彻底崩溃。

炎舞阳懊恼的看着自己苦心营造的战局被宁素雅轻易的瓦解。从帝国军投放的火箭来看，完全是保持着向一个方向射击，大量的火箭落地之后形成了一条火焰通道。如果刚刚自己不是将帝园军向后逼退，那么当宁素雅的大军和自己保证足够距离的时候，想必这条通道就是突破自己防线的杀手铜。

想到这里，炎舞阳不由惊出了一身呤汗。自己率领着单纯以牛兽人组成的大军。虽然战力和行军速度得到了保证，但却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一层面的原因。虽然在无意之间，自己瓦解了宁素雅的杀手钢，可仔细回想起来，如果晚半个时辰让预备队出击，现在帝园军就已经踏着自己的尸体突围而去了。

僵持的战局，并不能阻挡时间的移动。就在帝园军以火箭阻挡住了半兽人地脚步。东海军和帝国军僵持不下的关键时刻，东海军的阵营中却猛然爆发了阵阵欢呼。

“是列加的军旗！我们的援军到了！”随着列加大军的到来，九，月，不，懂，文，学，手，打，东海军上下到处都是欢呼雀跃地声音。的确，这样一场战斗残酷的另双方都希望能够尽快结束。没有人愿意在这样的情况下继续战斗下去。

当列加得知宁素雅的大军竞然被暴涨的江水拦截住的时候，这个从天而降的惊喜让列加一时忘记了自己身体的疼痛，兴奋的跳跃大叫起来。原本一日半才能赶到地路程。在列加的催促之下，生生只用了不到一日就赶到了战场。

望着散落在各处，遍地都是士兵的残破不堪尸体的战场，甚至几里之外就可以闻到的那股浓烈的烧焦身体的味道。列加深知在炎舞阳和宁素雅之间的这场战斗，已经不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惨烈。

“哥萨得，命令全军出击。得宁素雅首级者，赏黄金一万。活捉宁素雅者，封万户侯。”

看到潮水一般扑向帝园军地列加大军，炎舞阳的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的味道。面对宁素雅，炎舞阳知道自己不但没有取得胜利。反而是彻彻底底败了。宁素雅的失败，败在她对于东圣王朝全心全意的忠诚，败在战略上一开始就陷入了完全的被动角色，败在了她不可能选择一条拥有希望的道路。但是，从战术上，宁素雅当之无愧的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无论是列加还是自己都不止一次的败在这位帝园第一元帅地手下。宁素雅在四面楚歌之中，依旧可以重创自己，列加，司徒家族以及鲁西安的四路大军。

就在炎舞阳短暂思索的片刻。无论是数量，士气，还是战力都占据绝对优势的列加大军，已经杀到了帝园军的侧翼。但是另人称奇的是，即便如此，原本应是强弩之末的帝国军却还在苦苦的支撑着，丝毫不见退却和崩溃地前兆。

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炎舞阳深邃的目光，却随着一团白色的风影变的逐渐闪亮起来。

“仍然不放弃希望吗？”炎舞阳默默的对着那团逐渐接近的白色风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