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可以回家了吗?”玄乐挨着她走,觉得风声都比平日的好听。
“是,”凤君揽住他的腰,“今晚再解决一个问题,明晚出发,后天早上可以到家了!”
“还有一个问题?”离的太近,凤君的呼吸时不时拂过他的侧脸,玄乐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乐,我爱你!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你身边!”凤君忽然站住,正对着玄乐眼睛认真道。
“什么呀……”玄乐声音小小的在嗓子里咕哝了一句。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来这么一句,却是忍不住烧红了脸,头垂的低低的,心脏一时不听使唤一样噗通噗通急跳。
凤君抬起他的脸,迫他正对着自己的眼睛,轻轻把唇贴上去,“一会儿,可能会遇见你不喜欢的人。所以,记住、我在!”
“我不喜欢的人?”身上的兴奋战栗渐渐退下去,玄乐冷静下来,自己不喜欢的人,挺多的吧。凤君这是、怕他受刺激,反手抱着她的腰尽量贴紧些,“谁?”
凤君沉默一下,离集合的草甸不过五里,用轻功飞纵连半刻都用不了,有人已经等在那里了。想也是,自己同时派人在天宁数十州县动手,一举掀了她的老窝奇*shu网收集整理,一夜之间毁了她经营了半辈子的一切,她不在这个自己身边人最少的时候来寻仇,那就是傻子!
“……赫连。”
“呵呵~~”玄乐听着凤君低沉的声音,忽然笑起来,“你是我的妻主?”
凤君看他神色没有异常,略微放心了些,在他耳垂上咬了咬,语气故意恶狠狠的,“怎么,有人敢质疑吗?”
“妻主该保护自己的夫郎……”玄乐笑着往后闪,纤腰折成个漂亮的弧度,潋滟的眸光与星光交相辉映,“我的妻主又是净雪宫主又是天宁战神,我干嘛要怕?”
“信我就好!”凤君忽然觉得自己杞人忧天了,也许就像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人们总说女人比男人更能承受压力,这里的男人也一样,如果他想通了,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我都是你的人了……”玄乐小声哼哼一句,瞥她一眼,绞自己的衣带,“干嘛不信?”
“好,那咱们快点儿走,”凤君一把抱起他提气轻身,“早解决早安心。”
玄乐挣扎着跳下来跟她一起运功疾走,“你现在抱着我浪费力气,待会儿怎么对敌?”
凤君笑嘻嘻牵住他的手,两个人到草甸的时候,净雪宫的十来个护卫站成一排,个个脸绷的恨不能把皮抻破了。
对面站着几个身着夜行衣的人,不出意外,就是赫连跟她的手下。
凤君在五丈外停下来,慢慢走到两队人中间的地方,对那队人左侧的中年女人朗声道:“赫连楼主,闻名已久了!”
赫连心里一凛,她确信就算浴魂楼里,认识自己的也只有高层的几个人,还是凭借身形和声音的多,没人知道她的真面目,自易容术大成之后,她多少年没给人看过真面目连自己都忘记了。
此时自己跟其他几个人一样一身黑衣,黑巾蒙面,她竟然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站在那队人中间的蒙面女子开口说话,声音喑哑,“本座对公主也闻名已久……”
话音没落就被凤君打断,“你不是浴魂楼主,不需要装样子,我认得出来。”言罢转头看左侧那个一声不吭的黑衣人,“楼主,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今儿咱们的旧账就得了结,遮遮掩掩的没意思!你说是吧?赫连氏的十七公主?”
最后一句话出口之后,赫连沉静如深潭之水的内息终于乱了一下,十七公主,那个七岁以后就被尘封的称呼,竟然还有知道的人存活于世吗?
“还是不打算开口啊~”凤君懒洋洋地盘腿坐下,“估计我说浴魂楼所有的分部的人都被我收拾了,你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哦,我忘记了,这个你已经知道了!那么,你自己的生死也不能让你有反应吗?”
“不自量力!”仍旧是站在中间的那个女人说话,喑哑的声音准确无误的表示轻蔑。剩下的这些都是浴魂楼顶尖的精英,对面是公主府十来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胜负一眼即知!
“呵呵,说得好,本宫主就让你们知道一下,什么叫不自量力!”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的,凤君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笑容阴险,“跟我说了半天话还没开始打,真失策!”
“你下毒!”中间那个女人厉声道,空气中隐隐的腥风,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
“下毒?切!”凤君轻笑,“本来我是不屑的,无奈跟你们这些小人没办法讲道义,所以也偶尔为之。不过今天我得让你们死的甘心,下毒未免太便宜你们。至于异常嘛,不妨给你们看看……”
草甸子里似乎有一瞬间连风声都静止,紧接着仿佛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轰然而起。
数不清的蛇吐着信子从缝隙中游走出来,远远近近数百双绿幽幽的眼睛,鬣狗、野狼、狐狸、黑豹、秃鹫、猎鹰……混杂在一起,不计其数!
看着这些动物形成的一个宽近十丈的包围圈,浴魂楼的几个人绕是身经百战,也有些畏怯了,从它们中间跑出去都是问题,何况还有那十来个公主府的人!
那些安静的眼睛恍如鬼火一般忽闪忽闪的盯着她们,赫连皱眉,她离绝望远的很,只是盘算自己身边有多少东西可以利用。
虽然她不知道月凤君是用什么办法引来这些东西,但是动物可不分敌我,哼,在场的、不论是谁,扔进那些东西中间都是死!
“看清楚了吧!”凤君冷笑,“看清楚了可以开始了!”
话音未落身形已动,长剑闪电般往赫连劈过去。
赫连镇定的侧身闪过,右手挥出,叮一声脆响,不知道用什么兵器挡住了凤君的剑。躲过一击立时反攻,招式直接狠辣。
周围人只见两个人身形转来换去,兵器碰撞声响成一片,似乎只是片刻就过了数百招,却是谁也看不清赫连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凤君更是全凭风声判断攻击过来的方向。
玄乐急了,他是很清楚赫连的实力的,想起曾经偷看到的赫连擅用的几种武器,大声喊:“她用的是刀,黑色,刀宽二指,刀长半丈……”
“小贱人!”黑衣人中的一个怒喝一声,黑色的软鞭灵蛇一般抽过来。
玄乐飞身闪过,还没等他拔剑动手,两个净雪宫侍卫已经挡到前面围住那个黑衣人缠斗起来。
无暇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笑呵呵拉住他,“侧君不怕!”
玄乐也笑了,握住她的小手,柔声道:“我不怕,别担心!”
凤君凝神看眼前飞闪的乌光,听清了玄乐的话,微微勾唇,袖口一抖,微蓝的荧光粉末漫天洒出去,同时厉喝:“谁伤了我的宝贝,姑奶奶今儿就撕了她,挫骨扬灰!”
“没错,撕了她们,挫骨扬灰!”无暇笑嘻嘻的清亮童声跟着响起来。
仿佛是呼应她的话一样,周围的虎豹狼虫齐声嘶吼!
浴魂楼的人齐齐浑身一寒,看着对面公主府那些人无所谓的样子,绝望的情绪慢慢从心底漫上来。
尖锐的声音冲进耳膜,赫连觉得周围的杀气瞬间强大的没法抵御,只愣了一个交睫的时间,持刀的右臂一疼。
凤君笑着后退两步,站定,“啧啧,真意外!我还以为还得再过几百招才伤得了你!”
赫连仍旧一声不吭,右臂的感觉冰凉微麻,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毒,再这么浪费时间今日就注定死在这里了。
想着,忽然飞身绕过凤君,扑进月府侍卫中间连出杀招。这边浴魂楼的人也不干站着了,各自抽出趁手兵器扑上去。
凤君眼看着她从自己身侧掠过,带起的风隐隐有几缕异常的香味儿,心神一凛,赫连不知道又用了什么毒,她们想拖延时间!一边往玄乐那里过去一边大声道:“敌人有诈,姐妹们速战速决!”
“是!”十来个姑娘齐声应一声,个个使出浑身解数奇招迭出。
片刻之后,四个黑衣人从战团里被扔进周围动物的包围圈,动物们他拥而上的后果……
凄厉的嘶嚎只响了几声就停止,却让在场包括凤君在内的人心里一寒,净雪宫的姑娘们不约而同想,要是自己这样,就提前自杀。
无暇还笑着雪上加霜,“我们主子说要挫骨扬灰,就挫骨扬灰!嘿嘿,虎豹的牙都是很锋利很锋利的,咬到手骨上就‘咔嚓’一声,绝对断的干脆利落!”
赫连死期
在场众人本来就耳聪目明,早被猛兽撕扯血肉的声音激的心神不稳。
浴魂楼的人向来心狠手辣,把人丢给野兽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但是临到自己身上,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净雪宫的姑娘们虽然杀人下得去手,虐待人就没几个会的了!说起来,她们中的很多人,要不是下山在各地分部里做侍卫,就从来没杀过人。
此时给无暇这一嗓子喊的,她们也抓狂了,一时间仿佛功力也提升了几倍,不多时又有两个黑衣人给扔出去。
乌云遮月,风中带着浓郁的血腥味儿,除了兵器碰撞的清脆声音,众人有些沉的呼吸声,剩下的就是、连绵不断的“咔嚓”……
真跟无暇形容的一样,众人听着,脑海中不自觉的出现一个完整的人最后变成一堆、骨头或者什么渣滓的过程!
姑娘们的脸越来越黑了,因为浴魂楼的人少了,她们得以二对一应敌,拼着受伤也顾不得了,心里只存着一个信念:一定要、赶快干掉这些家伙,然后回去按住那头混蛋老虎拔光它的毛!
无暇双手托着个若隐若现的小小光球站在兽群边缘,嘴角跟它主子一样挑起一边,露出一个标准的恶魔笑容。
哼!一群臭丫头,谁想拔光我的毛,我就扒光谁的衣服!哼哼!
赫连不停的四处游走,抽冷子就突然出一招,净雪宫已经有三个侍卫为她所伤,虽然都不是要害部位,但是照浴魂楼什么都带毒的惯例,就算是划破皮也是危险的。
凤君使出绝顶轻功塌云归,无奈她年龄太小,内息稍弱,只能勉强追在她身后阻止,心里也不由暗叹,这个赫连还是有两下子的,自己之前未免太轻敌了些。
赫连被凤君百般阻挠,眼看着己方人越来越少。身上又被荧光粉布满,兵器隐形的优势也不在,仍旧不急。
眼见前方两个净雪宫的人围攻浴魂楼一个,翻腕送出长刀,以一个奇异的角度插入三人之间,瞬间又伤净雪宫两人。
这一个停顿,左肩被月凤君紧接着迫来的剑锋扫的生疼,温热的液体顷刻就渗透了衣服。不过她生性狠绝,不止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甚!更因为知道了这剑上无毒,所以根本不把伤放在心上。
赫连转身前冲正看见玄乐手握剑柄,立在圈子边缘凝神看场内情形。
听说这小贱人现在是月凤君的心头肉,不知道他死了会有什么效果?当机立断,借着前冲之势扑到玄乐面前,兜头就是一刀。
玄乐见她朝自己迎面一击,知道自己敌她不过,弹指射出两簇钢针,接着全力闪躲,拼着受些伤,保命是没问题的。
刀锋随着他的闪躲改变方向,如影随形!
赫连觉得自己眼看成功,谁知异变陡升!站在玄乐旁边的小女孩瞬间被刺眼的光芒笼罩,等她能看清的时候,巨大的虎头挟着劲风已经扑到她面前。
千年寒铁炼就的刀在它面前仿佛布条一样被掰弯了!
“妖!”
赫连做出判断,背后月凤君的剑风已经扫过来,腹背受敌!数十年前就从她身上消失的一种情绪又回来了,绝望!
两个呼吸都不到的时间,情况反转,赫连被白虎巨大的脚掌踩住胸口按在地下,浴魂楼的杀手在看到无暇兽化和楼主被擒的瞬间几乎齐齐怔了瞬间,只这一瞬间,又被扔进兽群五个!
还剩下的三个被净雪宫众侍卫围在中间,和死人无异了!
凤君拉过玄乐仔细检视一番才呼出一口气,居高临下地看着赫连,“你若不是想动他,还能多活片刻!可惜……”
赫连脸上的蒙面巾被扯下来,她倒也有胆色,被无暇按着也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是气息不顺,说话的声音有些断续,“你的人、全部、中了毒……”
这话一出,潋琪也忍不住笑了,“你下半句是不是想说,放了你们,交换解药?”
赫连面色不动,心里却是一惊,听她这话的口气,不怕浴魂楼的奇毒吗?
浴魂楼刚才那个假装楼主的女人隐恻恻道:“浴魂楼的毒,天下无解!奶奶今儿搭上条贱命,换个公主陪葬,值!”
“天下无解?”凤君看向她,她决定不直接干掉她们了,先让她们绝望透顶了再杀,“你当这天下是谁的天下?我、又是哪边的宫主?”
潋琪甩甩头发,轮到她出场,嘿嘿,“净雪宫知道吗?”
赫连的脸色有点儿白,传说中的那个净雪宫?
其实也不怪她不知道,虽然她贵为赫连氏的公主,但是实际上可以算是大陆主人的净雪宫是只有每代皇帝才知道的秘密。
她离宫是尚且年幼,护她离开的亲卫宫奴就更不清楚这些事情了。
“净雪宫,御苍生!”潋琪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是真的!”
浴魂楼的众人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周围为什么可以聚集那么多平日互为死敌或者绝不来往的动物终于可以解释了!同时也意味着、她们打算把月府的人也扔去喂兽群是不可能的!
“至于毒……”凤君笑起来,“她下没有我们解不开的毒。从‘命十三’、‘三生劫’到‘冥途’,我以为已经足够了!”
潋琪看凤君点点头带着玄乐转身离开,冲赫连一笑,“你也算作恶多端,罪有应得,可以安息了!”
话音落时,指尖小小的指刀飞出,直插入赫连的脖子动脉。
赫连被无暇制住,眼睁睁看着刀飞过来没入自己的身体,漆黑的夜里仍旧能看清眼前喷射出来的血雾!她看了无数次的,没想到最后一次是自己!
渐散的瞳孔映着远去的凤君和无暇,他们从百兽中间穿过,那些凶猛的虎豹在他们路过的时候仿佛家猫一般贴上去温柔的蹭蹭……
剩下的几个人不成气候,在凤君离开草甸子不到两里的时候就被全部解决!
玄乐握着凤君的手在最后一声尖锐的痛苦嚎叫之后收紧,有些不敢置信,“以后,我就可以什么都不怕了是吗?”
凤君半搂着他,浅笑,“不是以后不用怕,自从跟着我之后你就应该什么都不用怕?”
玄乐垂着头,忍不住勾起唇,“只是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而已!”
“捏捏自己是不是疼?”凤君抬手想扯扯他的小脸儿,闻到黑衣上隐隐的血腥,又放下,“脏死了,去山泉里洗洗去。”
玄乐被她扯着奔回山洞取了换洗衣服,又拽到山坳里一个隐蔽的小泉眼,等回过神时,那女人已经光溜溜站在泉水里喊:“快下来呀,一身又是汗、又是土、又是血,难受死了!”
玄乐被她一叫,穿着衣服就噗通跳下水,泉眼不深,刚到小腹,潭底是细细的沙子飘飘荡荡几株水草,偶尔小鱼一闪即没,还没站稳就滑了一下,直接坐倒到水里。
没喝到水,一只手搂着他提起来,另一只手三下五除二扒光了他的外衫,接着是内衫,胸口已经全裸了,玄乐慌忙掩住,忍不住嗔道:“干什么呀?”
“脱光了洗澡!”凤君回答的理直气壮,她需要做点儿什么事儿平息刚才过于激烈的情绪和解决掉几个人之后隐隐的负罪感和自我厌弃!
刚好、这几天一直都欲求不满……
但是实际上她虽然语气理直气壮,心里实在有些忐忑,怎么想这样都有利用乐发泄的嫌疑,舍不得!
爹爹说的对,杀生过多有违天道!能长时间当杀手的精神都不是一般的强悍!
“在这里就……”玄乐不好意思,倒不是因为被给凤君看,只是荒郊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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