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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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经-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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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长渊是对太上皇绝望了。

    但他却同许许多多大夏人一样,对与新帝,和新帝重用的周太傅寄予厚望!

    若是太上皇向徐家要银子,夏长渊会同情徐家,很多人会理解徐家,因为太上皇要银子钱财,只为了他的陵墓!但如今,新帝想向徐家要银子,若徐家当真不做一点儿表示,真的是会被唾骂的!夏长渊也不会同情徐家!因为他们都相信,新帝要银子,是要花在整个大夏上,是想要度过难关振兴大夏的!

    这一世,她分明能感觉到夏长渊和徐夫人虽然并不总是厮守在一处,分局的多,相处时间极少极少,但夫妻之间却分明是有一种别样的和谐默契,是有着很深感情的!但她回想前世,想到她渐渐长大之后的后来,两个人见面更少,彼此对坐之时,也仿佛是隔着一道厚厚的冰墙!

    徐玫想,这其中,未尝没有两夫妻在是否援助新帝这一点上,意见不合的缘故。因为,大夏真的在没找到机会好起来过……默默看着生身之国走过衰亡,夏长渊并非冷血,当真就能够释怀?

    今生,本来就是要不同的。

    如今新帝既然已经上位,又焉知太上皇来年就一定能够复辟成功?这中间有这么多的时间,为什么就不能有所改变!

    前世她一个病秧子,今生都健健康康长大了!前世那个最后带给她梦魇一般消息的金姑姑,尸骨只怕都已经化成灰了!前世本该无比颓废的徐立前,如今却成了威名传遍大河两岸南北的夏少!前世此时已经是风采翩翩探花郎,送亲有功已经穿上六品官袍的胡不为,如今却不知在什么地方正为了新科科举做准备呢!而且,也再没有公主出嫁需要他送亲,顺便勾搭上了!

    为什么不能改变。

    大夏若真的能筹够足够的军饷粮食,真的派出大军去镇压了西南张贼,不管这仗能不能打赢,只要表明了大夏依旧强硬的态度,而不是如同前世一样,打打嘴仗却没有动手,最后更是屈辱地承认了张贼的地位……

    徐玫眼中有了亮光,下定决心,道:“我会说服我娘的。”

    “嗯。”莫仁看了她一眼,应了一声,听不出是个什么意思。(未完待续。)

178 客栈

    “师父不在,我们现在去哪?”莫仁问道。

    “先找个客栈住吧。”徐玫答道。

    她无法保证那些人发现她逃了之后会不会再折返回去再次抓人。夏长渊不在,单凭莫仁,显然并不能保证她的安全。而万一再被抓住,只怕就遇不上衡山那么有良心有原则的守卫了。

    她并不想去冒什么吃苦头的风险。

    而客栈本来就是人来人往之地,一时半会儿,那些人反而发现不了他们。

    待到天亮,她便给徐夫人送信。

    “你说,若我们一直藏起来,我娘也不知道我逃了,会不会答应那些人的条件,用粮食银钱换出我来?”徐玫突然问道。

    莫仁怔了一下,看了徐玫一眼,面容有些古怪,道:“这世上的确有惜才重于惜命之人……但徐夫人的财富太多了,相信已经多到了不值得如何珍惜的地步。对于她来说,朝廷索要,并不会对她造成什么负担……而女儿,她却仅有两个,每一个都值得格外珍惜。”

    徐玫懂这个道理。

    她就是突然就想要问一问。

    “再说,以徐夫人的性格,被迫上交金银物资,实在屈辱,定然不甘心。”莫仁又轻声道:“你若不去央求,平息夫人的怒意,只怕那些粮食钱财她能够给出去,也会使用手段不让朝廷真的得到了。”

    各家各国,但凡有些见识的,谁敢真的将徐夫人仅仅当成一个逐利的商人。她若是真的怒了……

    想当初,大康看轻徐家女人做主,慢待轻视……最后他们不也是向徐家妥协了!

    这么说起来……

    徐玫心思一动,突然想起了什么。

    ——前世,她自己一直都是老老实实读书弹琴的病秧子,十几年都顺顺利利地待在姑苏,毫不起眼,当然也就没遇上诸如被人劫持之类的危险;徐立前也颓废丧志留在徐家大宅不肯露面……那徐惠呢?

    徐惠……

    徐惠可是经常外出的。

    前世,也许也有徐家女被人劫持的经过!

    但徐玫并不能确定什么。前世种种,到底已经烟消云散,以她那单薄的记忆,连借鉴印证的价值,已经没有多少了。

    从长街拐进一个稍微窄了些的街道,入目是许多客栈高挂着的旗帜,微黄的气死风灯就挂在匾额两边,轻易能够让人看清楚匾额上书写的某某客栈的字样。

    这一条街道,开设的几乎都是客栈。此时深夜,明明没有人,但因为这灯火将街道照亮,却显得格外热闹,散着的气息,与这寒冷的雪夜有些不相符。

    莫仁这次没有再询问徐玫,而是信步前行,很快选了位置居中的一家规模适中的客栈,上前拍了拍门。

    徐玫抬头一瞧,却是“顾家客栈”。

    应该是东家姓顾,名称平平无奇。

    “谁啊!”有脚步声应声二来,似乎是守门的伙计才被惊醒了,言语有些倦意懒散。

    莫仁低声道:“有客人求宿!”

    “来了!”里面的伙计似乎清醒了些,脚步加快,很快来到门前,去掉门栓拉开门,见面前是一对年轻不大的少年人,不禁有些诧异,探头向街道看了一眼,像是在看还没有旁人。

    莫仁道:“贵家天字上房还有没有?”

    “有的,有的。”伙计让开了身子,低头请两人进来,看到莫仁腰间的长剑不禁怔了一下,随即关上了门,回头的时候显然更加恭敬一些,问道:“两位贵客,是要一间上房?”

    莫仁不知为何心头一颤,面容沉冷,道:“是。”他抛出一小锭银子,道:“暂时住一晚。若是家中长辈明日不来寻,自然会续住。这些银子,不知道做押金可够了?”

    “够了的,够了的。”伙计捧着银子,进了柜台,打开册子,恭敬地问了二人名讳,听到莫仁不肯细说也不惊讶,很快登记完毕,从墙上摘了一把钥匙给莫仁,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小店,夜里人手少,还请两位贵客先自己上去。上三楼,最东边数第一间,天字乙房就是。”他补充道:“小的立即去喊人,热水很快送去,到时候两个贵客再有需求,只管吩咐就是。”

    莫仁点了点头。

    徐玫没有说什么,跟在莫仁一起上了楼。

    夜深人静,所有房间都没有灯光,也不知道有没有住进人。

    两个人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房间。莫仁打开房门,谨慎地探了探,同徐玫二人走了进去,点亮了烛火。

    房间十分宽敞,陈设舒适,分为内外两部分,中间悬挂着一道淡金色牡丹纹的帷幔,此时正被收拢在两侧,露出后面陈设素雅的淡金色床铺。临窗还设有短榻。

    干净清爽。

    徐玫和莫仁围着烛火坐了。

    “莫仁,你知道惠姐姐如今人在何处吗?”徐玫脸上已经有了些倦意。

    莫仁摇摇头:“我没有查探过,应该是没有在城里露面吧。”

    他想到自己白日里出去查的消息,低声道:“你提到的,新帝突然筹到的粮饷,听说是一个商人捐赠的。已经运到京城的一批粮食,大约有五万石,已经被新帝分给了驻扎京畿附近的几路将士了。听说,筹到的粮食不止这些,余下的有多少,连兵部的官员都不清楚。”

    徐玫“哦”了一声。

    她如今心思已经不同,开始盼着新帝当真能硬气起来打一场仗,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有些高兴。

    很快就有伙计叩门送来热水,徐玫简单洗漱之后,已经十分困倦,于是放下帷幔,和衣而卧,很快进入了浅眠,呼吸均匀起来。

    莫仁安置一番,走出房间,叫住正要离开的伙计,对他道:“家中长辈交代,他早年天下太平之时与东家有些故交,让我们一定进来之后一定要拜会东家……明日东家露面,麻烦你替我们传话。”

    他将十来个铜钱给了那伙计,道:“长辈说,只要提到‘太平年岁时候的故交来访’,东家就能明白了。”

    “太平年岁时候的故交来访?”那伙计见到铜钱十分欣喜,重复了一句,笑着道:“贵客放心,不能忘,肯定不能忘。我们东家就是掌柜的,勤勉的很,一大早就起来忙了,到时候小的一定代为转告。”(未完待续。)

179 送信

    莫仁谢过,返回房间,向下垂的帷幔看了一眼,走到窗边榻上盘膝打坐。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有人开始轻叩房门。莫仁立即睁开眼睛,辨认了片刻,长身下榻,轻轻走了过去。他拉开房门,闪身而外,将门掩住,看向来人。

    来的正是顾家客栈的东家兼掌柜。只见他年约五十岁左右,略矮,微胖,神采奕奕,浑身充满了干劲儿,看不出有半点老态。他看见莫仁出来,怔了一怔,行礼道:“贵客唤我,有何吩咐?”

    “我家长辈说其这里的东家乃是他太平年岁时候的故交,是以让我们先行上门,暂住等候于他。”莫仁看着顾东家,轻声开口道。

    “原来如此。”顾东家怔了一下,很快隐晦地做了个手势,口中问道:“不知贵客前辈高姓大名?”

    莫仁也飞快做了个动作,见顾东家眼神一亮,神态之间已经有所不同,道:“家师姓夏。”

    那位顾东家面容再变,左右看看,此刻廊下无人,向着莫仁恭敬一礼,道:“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还请东家联系家师,言明我与一少女遭遇危机,暂不能归家,请家师来此相见。”莫仁还礼,谨慎地道。

    “明白了。公子放心。”顾东家又有些迟疑,道:“只是不知观主能否立即收到消息。”他问道:“不知公子可需我相助?”

    “多谢东家好意。”莫仁道:“东家只需隐瞒我们在此的消息即可。家师不知此时身在何处,怕要再此耽搁几日。”

    “我明白了。”顾东家没有再多言什么,行礼之后,立即转身而去。

    莫仁重新回到房间,关好了房门。

    徐玫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是个晴天。

    太阳照在堆积深深的白雪上,溢出了五彩之光,十分美好。

    莫仁唤人送水过来,徐玫洗漱完毕,简单活动了一下,与莫仁一起坐下房间里用早点。

    早点十分用心,味道不错。

    用过饭后,徐玫找到纸笔,于书桌前坐下,沉吟一番,开始奋笔疾书。

    莫仁替她研磨,不时往她的笔下看上一眼,却始终不发一言。

    徐玫写完一页纸,搁下笔,问莫仁道:“你觉得如何?”

    莫仁没有说话,道:“我不懂。”

    徐夫人的性格行事,并非是他能够揣测把握的。

    徐玫喃喃自语,道:“我觉得会有用。”她自己心中也有些没底,道:“大不了,我回去变卖典当自己的家当,再向叔伯兄弟们借些凑凑吧。”

    卖完了身家,穷日子虽然难过,但也不是完全不能过。

    说罢,她吹干墨迹,将信纸折好,交给莫仁,看向他,道:“我知道你有鸟儿与姑苏之间传信……我故意只写了一张纸,你要帮我传回去,保证送到我母亲手中。”

    莫仁迟迟没有接信,仿佛有些迟疑。

    徐玫见状,瞪大眼睛,有些恼了,反而放低了声音,问道:“师兄不愿意吗?”

    “不是。”莫仁连忙回过神,将那信纸接过,低低的道:“只是我实在不能保证,一定不出意外。唯尽力而已。”

    “嗯嗯,明白,明白。”徐玫满意一笑,道:“我刚才还在犹豫,要不要用掉当年将你捡到养大的恩情呢,呵呵。”

    莫仁整个人就是一僵。

    徐玫又笑道:“开玩笑的啊,放松一下心情嘛。”她不再撩拨莫仁,对他道:“你快去送信,我就留在房间里看书写大字,哪里都不去。”

    见莫仁不动,她笑吟吟地伸出白嫩的小手去推他,竟然将莫仁推了个踉跄,推到了房间门口,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快走。

    莫仁揣着信纸离开了。

    徐玫打开窗户,所见却是客栈内的小小的花园和远处一重重的屋檐,显然并不临街。她随意观赏了一阵,回到书桌前,查看书架上的目录来。

    ……

    “你们行事居然如此疏忽!”徐大老爷难以置信,指着眼前人,阴沉地道:“江湖小儿都知道掠了人之后要留意留下气味痕迹,没想到你们却完全忘了,只是将人一抢找个破院子一关就好了?”

    这种手法,徐家族学都懂得教给了家中弟子,为何新帝派来的人,竟然完全忘了!

    白学了一身功夫吗?

    徐大老爷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他心中恼怒无比,又问道:“为何不将她带到太子府!而且一个破院子,就那么大咧咧的在哪里,只留了一个人看守!任由人随随便便就闯进去了!你们脑袋都进水吗!”

    就算顾忌到新帝的名声,不讲人带来太子府……那么重要的人质,为何不让人重重把守!只放一个人,是羞辱徐家无人吗?!

    对面的黑衣人自知是己方犯错失了手,本来的确心虚羞愧。但徐大老爷喋喋不休地指责谩骂,让他也有些恼火了,沉声道:“我早说了,我们鹰卫也已经吃不饱很久了!但徐菩萨却是不肯体谅,我们若不亲自去抢,难道等着饿死吗?”

    徐大老爷一窒。

    他送来的粮食和一些银子,各方都是垂涎许久,根本就不够分的!据说为了多分一些,各个派系的将军们都直接冲进了库房推着车去抢了!

    要抢东西,当然是带去的人越多越厉害才好!不然怎么能抢得过!

    去的晚了,真的会连一粒米都见不到了!

    眼下这位黑衣人,是鹰卫的袁统领,身躯高大雄壮,一身肌肉鼓起能撑裂衣裳,又正值中年,气血两忘,往那里一站,光是流露出来的煞气,真的能将胆小之人吓死!

    袁统领见到徐大老爷之后,知道他就是向新帝捐出粮食钱财之人,当即十分欣喜,对徐大老爷无比热情,只希望徐大老爷直接给他们鹰卫一批物资救急……但却没料到徐大老爷拒绝了!

    袁统领哪知道徐大老爷已经一穷二白,想给也给不了,只当是徐大老爷傍上了新帝不将自己放在眼力,是以一肚子火气,根本不肯听从徐大老爷的计划。

    在袁统领眼中,这徐大老爷不过是个有钱人罢了。一身功夫,根本就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那徐家也不过是会做生意,从来没听说还出高人!(未完待续。)

180 主意

    他怎么也没想到,顺利掠走了人,尚未过夜,就被人救了!

    衡山中了迷香十分特殊,不过是沉沉酣睡,却怎么也叫不醒!点了痛穴折磨,也没有醒!

    想这些没用。

    袁统领心中觉得喋喋不休的徐大老爷格外让人厌恶,忍着道:“徐菩萨还是想着怎么不救吧!本人果然失职逃不脱责罚,但事情办不成,徐菩萨怕也不会好过吧!”

    徐大老爷当然不会好过。

    他指望的是新帝当真能亲贤任能,能中兴大夏,能强大起来给他带来丰厚回报!而不是,看着新帝焦头烂额无能为力,让大夏的局势越来越乱下去!

    “给我妹妹的信,已经发出了。”徐大老爷镇定下来,很快有了几分计较,道:“不管人是他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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