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肩上,道:“那么,这夜,你就是我的花姑娘了。”
正文 第一章 三十八
这是什么混蛋话?!傅足惊恐得要昏掉,更是恼火得要勒死他。正欲一拳捶扁他,又听他跳出具有震慑力的一句:“别使暴力。”小小下巴在他肩上蹭蹭,用一种极之稚嫩的声音说,“我从来都睡在软软的大床上,你不能叫我也睡在地上吧。你的身体就当做是那大床好了。”哦,原来如此!害得我惊出一身冷汗。傅足虚弱道:“老天,你别再吓我好不好,这种玩笑开不得的。以后日子长着呢,我总不能当你一辈子床铺吧。你早说,我们去找客栈嘛。真是!”“住客栈,就住最好的。否则我不去。”“我没钱,请不起。”“你想办法。”“你难道叫我去偷去抢?”“我不管。”傅足只觉啼笑皆非,这家伙几百岁了,怎么这样啊?不讲道理,不可理喻,不分黑白,十足的顽童。拍拍恶的背脊,温和道:“恶,你跟我出来玩,是为了享受?我是穷小子,招待不起你。”
恶,抬起脑袋,两只澄澈的眼睛对牢傅足的眼睛,小脸往一起皱呀皱,似要哭出来,“哇,傅足,你这样说我?我活了几百岁,又是一个世界的统治者,什么样的荣华富贵没有享用过?但是我的心一直是很痛苦的。”傅足讶异:〃奇+………書……………网…QISuu。cOm〃“我从见到你,就只见你嘻嘻哈哈的,快乐如你也有痛苦?”恶,点点头,眼睛中瞬间涌满痛楚,深沉广阔似大海,缓缓说:“是的。我没有朋友。没有朋友,你知道吗?得不到友谊的人将是终身可怜的孤独者。孤独的痛苦,你不知道那是一种多么巨大的悲哀。”傅足的心被深深震撼,冲口而出:“你现在有我这个朋友,不是吗?”恶,展颜一笑:“是的,我仅有的痛苦已成为过去,你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但是我想要你对我比对古灵还好。我要做你心中最重要的人。刚才我在跟自己打赌,你肯否能为我去偷一次,去抢一次?结果,你没有,我失望极了。你伤了我的心啦。这是最好的朋友的所为吗?呜呜呜……”说着,恶伤心地哭了,眼泪哗哗,低头将泪抹在傅足的肩上。
什么?!什么?!还有这样的怪人!傅足脸现七情,又气又笑……道:“恶,你不觉得这个要求太苛刻了?太无理了?太霸道了?朋友是朋友,情人是情人,两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我最多答应,你和古灵在我心中的份量一样重。”恶,脱口道:“不行,我要比她重多一两。”一两?只要求多这么点区区重量,还以为你要狮子大开口想要重多一万斤呢。傅足拍抚恶的脑袋,笑道:“好了,恶,我答应你。别哭了吧,你像个三岁娃娃。”恶,顿时抬起头来,破涕为笑,脸上泪珠在颤动的面肌上似跳舞般,蹦跳着落下。傅足注视恶的脸,一张纯美的娃娃脸,娃娃般地哭,娃娃般地笑,一点也无法将他与几百岁的人联想到一块儿。用手指拭干他脸上的泪珠儿,问:“恶,你为什么喜欢缩小成幼童的模样?”恶,眨眨眼睛说:“纯属个人喜好。”顿了下,接道:“其实也不全是。我在向众生播撒恶之思想的时候,化成幼童模样会尽情地毫无约束地抛洒邪念。这样我会认为:我是小孩,坏事干尽,不负责任。时间一长,我就喜欢这样子了。”傅足纳闷:“为什么要播洒坏理念,世间太平不好吗?”恶,嘿嘿笑道:“世界要丰富多彩才好,平静久了让它暴乱一阵,暴乱久了再让它平静一阵。我和善就干这样的事情。”傅足轻“啊”一声,表情模糊不清,生存在那种世界的人对自己的思想没有控制权,一定一定不是快乐的。“恰恰相反,我的子民都是快乐无比的,他们作恶有作恶的欢悦,行善有行善的乐趣。”恶两手拽着傅足的耳朵,笑说,“傅足,这不关你的事,你不要多愁善感好不好?”傅足握牢恶的两只手,叹道:“我不是多感,我是奇异这浩瀚宇宙,竟然创造这样一种世界。奇哉怪哉。”
左右无事,天黑还早,人又未倦。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决定漫游,走哪是哪。傅足与恶一后一前坐于雪宝背上,向前进,确切地说是沿着大路向北前进。在不知道去哪儿的状况下,前进是最佳办法。时近傍晚,除了他们三个喘气的家伙之外路上行人一个也无,。傅足问:“恶,你觉得无聊吗?”见雪宝背部甚是宽阔,恶转过身面向傅足,仰首一躺,两手枕于脑后,翘起二郎腿,小脚摇啊摇,诚然说:“不无聊。跟你在一起,寂寞也是享受。你呢?”感动,感谢,傅足微笑:“同感。”
暗色朦胧时分。绵延数十里的山,山脚下。
一支四五十人骑的商旅队伍缓行。人倦怠,马疲乏。约四十上下的头领模样的魁伟大汉大声说:“大伙儿下马,今夜就在此休息吧。”众人叫好赞同,纷纷下马。从马身上卸下重物,让它们到一边去吃草。然后各自取过干粮水袋席地而坐,充饥解乏。
此时,半山腰的茂密树林中,有十双寒冰似的眼睛正在对着这支队伍笑。只听一个略带稚嫩的男音道:“杀尽杀绝,人马不留。让我们的刀饱饮最新鲜的血液,让我们的心沐浴最快感的事。”另四个同样稚嫩的男音齐声应道:“是。”说着,五人如幽灵般无声飞出树林。
众人眼一花,面前立着一排人,五个等高的秀美少年,十二岁左右,身着黑衣黑裤黑皮靴,腰身束着半尺宽的黑腰带。手执一柄青钢刀,刃长三尺,刃阔五寸。只见他们均抱臂昂首,半垂眼帘侧视之,那表情极之轻蔑,似乎在瞧着一群卑微的蚂蚁。刀,银光闪耀,寒气迫人眉睫。但更加催魂夺魄的是他们身上的杀气,。
众人惊愕,停止进食的一切动作。不知道这五人怎么来的,从哪里来?
“五把刀!”众人惊呼。哗啦一声全部站起,抛下手中食物,“呛”一声拔出腰边佩刀,仅用于防身的兵刃。毕竟是久经江湖,最细微的消息也有耳闻。
“五把刀”的名声很细微,但也很响亮。对于“五把刀”,江湖人可遇不可求,因为他们的灭杀行动从来只对群体,至少要有二十人的群体才能一睹他们的真面目。凡是见到他们的人都无一活着逃脱,因而鲜为人知;他们杀人之后总要在乱尸旁划下“五把刀”三个血字,因而广为人知。几天内若有人经过便在江湖中风传一阵,若无人经过,血字干掉消失便成为神秘事件。
“五把刀,杀人不劫货。”这支商旅队伍略有耳闻的正是这样的传言,似乎距离他们很遥远。现在,他们见到了,震惊,原来“五把刀”的成员是五个小孩,可以这样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干汉子都知死路一条,心下倒也不颤抖,彼此互视:自救,拼命,好过不战而死。头领抱着一丝微渺的希望,平静道:“我们愿把这里的上百万的黄金珠宝奉送五位,请五位高抬贵手,留我等一命,并同家中妻儿老小必当对五位感激不尽,日日为五位烧香祈福。”他以一个身兼多种家庭角色(比如他是老父老母的儿子,妻子的夫君,孩子的父亲)的中年人的声份,用恳求的语气向五位黑衣少年谈判。
中间少年冷冷道:“我们憎恶软弱。我们的刀最公平,你们强就可以杀了我们,否则我们必定杀你们。我们不为金钱而来。”
头领暗中有些愤怒,面上依旧泰然道:“我们可以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杀人吗?你们是这样的年轻,人之初,性本善。小小年纪怎能这样为恶?”是的,他,包括其他同行者俱都想知道“五把刀”为什么只杀人不越贷?为什么要大批地杀人?
中间少年冷笑一声,从齿缝中迸出叫人头皮发麻的六个字:“血,令我们兴奋。”向前一挥手,“行动。”
正文 第一章 三十九
“畜——”头领刚吐一字,快刀袭来,人头飞天而起,血柱喷薄而出。在他人头飞离脖劲的一霎那,又吐出一字:“生。”合起来便是:畜生。
瞬间,血花漫天飞扬,如泼墨般为迷蒙的暗色涂抹大片大片地殷红。
五位黑衣少年身如鬼魅,在人群与马匹中穿来插去,速度快异绝伦,下手狠毒无匹,每一次手起刀落,必定溅血。
虽然这支商旅队伍也具有一定的防身技能,手中的刀使将出来也是霍霍生风,刀法纯熟老练,速度不慢。但是怎能与这五位黑衣少年相比?两方的武功高低如同第八流之比第一流,相距十万八千里之遥。
但见,一块块身体的部件从天而降。人肉人骨,马肉马骨,遍布周围。
片刻,马不是马,人不是人,两种种类的碎尸掺堆成小山,鲜血融汇成小河。惨绝人寰!惨无人道!惨不忍睹!
就算江湖中人人皆知“五把刀”,恐怕知道他们是五个小孩的极少,知道他们杀人仅为那丧心病狂的邪趣的更是少得可怜。因为知道真相的人都永远地闭上了嘴巴。
五把刀刀尖垂下,血滴如雨。
哈哈哈——
五少年纵声狂笑,好似他们做了一件最得意的事,最美妙的事。这些感觉都不是重要的,在他们来说,这是最痛快的事。有多痛快?看他们的表情,犹如一个在沙漠中干渴了十天的人突然见到了水源,全身浸泡于其中,任肌肤拼命的喝水。对,就是那样的感觉。笑声响彻云霄,在这山脚边听来,昏暗中听来,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小小年记,杀人如麻,长大了还得了!”一句哄亮的正气凛然的斥责陡然响于弥漫着浓郁血腥味的惨烈黄昏中。说话人正是傅足,他用了内力,使得音量尽量大,但是最终也只堪堪压过那五少年的狂笑。他立于雪宝背上,身姿挺拔,威然不可侵犯,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足可以压住任何邪气的浩然正气。
在漫游中,傅足远远就看到前方天际一片血光乍起,并且不断有模糊的块状物飞起跌下,带起血雨四下飞溅。凭他的耳力还听到微弱的兵刃撞击声,痛苦的嘶叫声。一切一切都在告诉他前方正在上演一幕惨极悲极的屠杀行动。
“恶,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傅足急急问道。“杀人,除了杀人还能有什么?很好听,利刃刺进肉体的声音,最有魅力。”恶慢悠悠地说着,似乎他早已看惯这些流血的事件,不足惧,不足奇,甚至有意思。傅足皱眉瞪他,飞身而起,打算去救人,救得一个是一个,尽管知道自己的武功水平也只是马马虎虎。恶,伸手拽住他的一只脚,闲闲道:“还是别去吧。这世界就是弱肉强食,每天每天不知道有多少这种事发生,你能管得了多少呢?”傅足又怒又急,喝道:“恶,你放手!再迟就来不及了。两方力量如天地悬殊,不能不去助他们一助。快放手啊!”恶,皱眉摇摇头,两手分别握着雪宝的手与傅足的手,腾空而起,以闪电之速飞驰而去。傅足看着恶笑:“还是你的飞速快,至少是我的五倍。”“少拍马屁。到了跟前也来不及了,这伙人武功太高,下手太毒,出手太快,无论如何不会有幸存者的。”恶,依旧闲闲道。
果然,抵达屠杀现场,两方只剩一方,浑身浴血的五少年正在用狂笑庆祝他们的灭绝人性的胜利。
五少年全身每根神经沉浸在亢奋中,全然不知道傅足从什么方向来。听到一句斥责灌进耳朵,五少年互视,眼睛彼此传达这样的信息:管他从哪里来,对于我们“五把刀”来说没有威胁作用。纵然他身上爆射再强的正气,也不足畏,毕竟正气不能杀人。哈哈哈——更加疯狂的肆笑。
“妈的,五个小屁孩这样猖狂,待会儿本座一一毙了你们。”恶,诅咒。顿下,又喃喃道:“不过,这样的人,很合本座的口味,死了蛮可惜的。但是,只要傅足不喜欢的,本座会不惜牺牲自己的喜好,将你们统统干掉。”
陡然,笑声停息。五少年齐齐转身正面对向傅足,伸手在脸上从上至下轻轻抹过,顿时,血迹淋漓的,看不清真面目的面孔,变得点血不染,洁净无瑕。他们全部右手拖刀于身后,左手叉腰,面现轻蔑的笑容,看牢傅足。中间少年冷冷道:“小子,你活得不耐烦尽管来,对于多管闲事的人,没有比让他回老家更好的法子了。有新鲜的血液奉送,我们的刀从来不会拒绝。”
“傅足,锻炼你的机会到了。”恶,以一种老江湖的口吻,缓缓说来,“记住,下手要狠,不可存有半点仁慈。你不杀他,他必杀你。”笑一下,“他们说得不错,你确实多管闲事。我先来个坐山观虎斗。哦,不,应是坐虎观人斗。”恶,盘腿坐于雪宝背上,两手捧脸,眯眯带笑,以欣赏的心情作好观看准备。
怎么处置他们好呢?若杀了他们,那我与他们有什么两样?对于眼前已经死去的人来说,将杀他们的人杀了,也并不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安慰。那么……最好,对他们进行洗脑,让他们的灵魂彻底摒弃恶劣质素。我有这样的本事吗?对了,制服他们后,请善为他们灌输灌输美好的思想。傅足心念电转。
“行,只要你制服他们。”恶,笑说。
“喂,五位,俗话说:不打无名之将。尔等快快报上名来。你们死了也好有名有姓的遗臭万年啊。”傅足喝斥。指指自己,“我,是傅足。”
“傅足?没听过,可见是个无名小卒也。”中间少年冷笑,另四人亦齐齐冷笑。“兄弟们,自报大名。”中间少年傲然说,然后指指自己,“五把刀一号人物,血男。”“南宫血乐。”“东方血欢。”“西门血喜。”“北郭血情。”四人从左向右依次报名。
傅足一一记在心里。说实话,仅看外表还真不知道谁是谁,即使知道名字也不能。他们长得极为相象,似从一个模子里脱出来的。外型轮廓全部是细线条的美少年。唯一的差别是声音,比较明显:血男,接近成年男子声音,极具磁性的男中音;血乐的略微粗沉;血欢的略微细弱;血喜的显清亮;血情的显沙哑。也不知道他们五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偏偏这般重显柔美气质的人干着最血腥的事。
“哦,原来是一帮得了嗜血症的病人。怪不得杀些人就神经质的狂笑。悲哀呀悲哀,可怜呀可怜。”傅足叹道。表情么,带有五分真心,五分嘲弄。
“小子,还是为你自己悲哀悲哀可怜可怜吧。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中间少年静静地,冷冷的,慢慢地说。命令:“杀。”“是。”
于是,五把快刀分从前后左右上五个方位包围袭向傅足。
正文 第一章 四十
傅足飞离雪宝,“嗖”地一下从五把刀中较宽的间隙中窜了出去。
五把刀掉转方向,如影随形,又将傅足罩于中心。包围圈由大变小。
情急中,傅足自然而然运起护身罩。双手并指如箭,嗖嗖嗖嗖嗖,五声几乎同时响起,五道金线疾射五人的眉心要害。
五少年举刀格挡,异口同声:“金派!”
血男轻蔑地从鼻中“哼”一声,道:“会几下破玄术,便来多管闲事,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说着发动更加猛烈的攻击。挥刀“唰”一声削向傅足后脖颈。
好险!傅足身子一矮,避过致命的一刀。瞅准一个空档,闪出包围圈。抬手抚摸一下头顶,惊叹:好强劲的刀气,竟尔穿透护身罩,刺得我头顶隐隐生疼。
“小子,你除了会逃,还会干什么?有种,实打实干一仗,胜过你这般东躲西窜的!”血男冷然道。
“你没听过猫玩老鼠的游戏吗?现在,我正是陪你们这五只小老鼠玩玩。”傅足笑道。暂时,在五把快刀的夹击下,他感到游刃有余,丝毫不吃力,因而性格开朗的他依然从容的笑。不知能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