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老军混,在骂人这方面可能是术有专攻,骂出来的词语可谓雅俗同赏、滔滔不绝,最后陆恒听烦了,从地上抓起了一大把青草,团了团,揪住他的鼻子,强行塞入他的嘴中。
“我让你骂,我让你骂、、、、、、”
陆恒恶狠狠的冷笑道:“要骂,行,你有本事便把这一大团草吃了下去,我便让你骂个够。”
“把这几个家伙的眼睛都给我蒙上,谁如果再叽叽歪歪的让我听的心烦,就照他的样子,把嘴也给我堵上。”
陆恒说完,先把自己肩膀处的伤包扎好后,便走到玉琉公主身前,在这一刻,玉琉公主虽然仍敢,毫不示弱的和陆恒对视着,但看见那名大胡子禁卫军士的惨样,再想想刚才看见陆恒肩膀处,被自己宝剑划出的可怖伤痕,骂声登时低了许多,并在陆恒不怀好意的盯视下,有越来越低的趋势:“、、、、、、你等着,看我会怎么收拾你的、、、、、、、”
这时,有一名少年跑了过来,向陆恒报告道,所有的东西都已收拾好了,可以撤离了。
陆恒神色暧昧的笑道:“行,我等着!我等你来收拾我!我最喜欢就是有象你这样的美女,来收拾我了!”
“你这把剑不错,把我的刀都给砍断了,就当赔偿我的吧。”
玉琉公主秀眉一扬,便欲再次发怒,却见陆恒熠熠生辉的目光,正盯着自己呢,便想起了刚才两个人,堪称亲密无间的搂抱,还有那种奇异的消魂般感觉,不由一阵心虚,玉靥火热,秋水般的双眸下意识的躲闪开去。
此刻,玉琉公主那裸露的,细腻如凝脂的肌肤上,隐隐透着一层红光,精灵般美丽的容颜更满是羞意,还有那带有芳香气味的喘息,和虽然说不上是如何高耸,却因为捆绑,而显得曲线极为诱人突出的双峰,都如巨大的磁石一般,把陆恒的紧紧吸引,他神差鬼使的竟把嘴凑了过来,在玉琉公主红艳欲滴的双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时间仿佛忽然停顿,瞬间变成了永恒。
当陆恒抬起头来,看见的却是,玉琉公主的那张脸由刚才的通红,变为了冰雪般的惨白,两汪盈盈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随时都有可能滴落下来。
这种受到伤害的感觉,竟然也是那样,那样的,美丽。
陆恒深深的看了玉琉公主一眼,嘴角挂着情意绵绵的微笑,手却提着那柄凝霜宝剑,毅然决然的在黑暗中转身快速隐去。
“、、、、、、你会不得好死的,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玉琉公主泪眼婆娑的看着陆恒隐去的方向,一遍一遍的念叼着,嘴唇处依稀还留着那少年的气息,这种气息让玉琉公主憎恶和昏眩。
玉琉公主觉得自己非常委屈,晶莹的泪水再也不能控制的滴落而下,仿佛什么极珍贵的物事,被这个胆大妄为的少年偷走了一般。
五个人,分别被绑在了五棵树上,只有玉琉公主一人,没有被蒙上眼睛,刚才陆恒俯身亲吻的那一幕,到也不必担心被人看见,这样想来,玉琉公主心中又微微觉得好受了一些。
因为彼此间距离不是太远,还能说话解解闷,马文起便劝慰道:“公主,在从清风别居出来的时候,我跟手下的禁卫军士们都打了招呼,估计他们一会就会找来的、、、、、、、”
“那几个小子是跑不掉的,这首阳山脉方圆数百里,我率领的这组禁卫军士卒,对这一带的地形,都是极熟悉,定能把这几个小子给揪出来。”
“太胆大包天了,太胆大包天了,连公主他们都敢绑,这真是太胆大包天了、、、、、、、”
那名丫环叫兰儿,是玉琉公主的贴身丫环,最是年幼,遇事不多,对那帮少年的狂妄举动,让她都不知道,应如何措辞才能表达出她的愤怒了,此刻嘴中,只会翻来履去的念叼着这样几句话,心中想的却是,刚才有一个瘦瘦的少年,眼睛却是贼亮贼亮的,在绑自己的时候,借机在自己的胸部摸上了一把,这要不要跟公主说呢?
终于把那团塞在口中的杂草,硬生生的咽了下去,那名大胡子的禁卫军士卒仰天打了个饱咯,口中吐出的却是青色的泡沫,他放声痛呼:“这帮混蛋小子,也不帮我把箭拔出来,我的腿,好痛啊、、、、、、”
回应他痛呼叫喊的,是一声倏然响起的惨厉狼嗥,此刻,弯月西斜,天已寅时。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守护
不知在何时,夜色中,已悄悄升起了淡淡雾气。
树叶在风的吹拂下,发出的“哗哗”声响,还有溪水流淌的“叮咚”声,草木的摇摆声,都因为这忽如其来的一声凄厉狼嗥,一下子变得可怕、狰狞起来,仿佛是在奏响某种让人心悸的曲调。
因为没有人继续添加柴火,所以在陆恒他们走后,留下来的那堆篝火已越燃越暗,最后成为暗红的火堆,颇为暗淡的照亮着周围的景物,在五个人中,唯有玉琉公主没有被蒙上眼睛,她看见在朦朦胧胧的夜雾中,猛然闪现出了一双,鬼火般燃烧着的,绿莹莹幽光的眼睛。
“狼,是狼啊!”
玉琉公主不由花容失色,放声叫了起来,她拼命挣扎着,但陆恒刚才绑的实在是太紧了,使她的挣扎徒劳无功。
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那班狂妄少年有所顾忌,所以并不敢真的夺取他们的性命,可这忽然冒出来的狼,却是没有丝毫的道理可讲,想象着自己被狼一口口的咬死、吞食,玉琉公主忽然觉得,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其实,听到玉琉公主的喊叫,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忽如其来的危险气息,他们都在拼命挣扎着呢,在黑暗中,在五棵粗壮的树下,五个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的人,就象五条大肉虫在蠕动着,和他们绑在一起的树木,因为他们的挣动,也微微摇晃起来,一时间,枯枝败叶萧萧而落。
但他们都痛苦的发现,那帮少年绑起人来,竟然并不比那些积年捕吏来的差,很是不易挣开呢。
此刻,那只狼已完全从黑暗中显身出来,就如来自地狱的鬼怪,从幽冥中无声走出一般。
这是一只骨架子极大的灰狼,鬃毛如铁,样子很是凶恶,獠牙在月光下闪着森冷的白光,它看着树上被绑着的这几个人,神情也有几分迷惑。
“来人呐!来人呐!”
马文起和他的另外一名手下疯狂喊叫起来,声音响的骇人,惊起了颇多宿鸟从树林中冲天飞起,那名大胡子禁卫军士卒因为被堵了嘴,那种仰天而啸,却没有丝毫声音发出的造型,比那只忽如其来出现的狼的样子还要可怕,而那个小丫环则早已经浑身瘫软了。
就是那只狼,也被这忽然发出的巨大声响,骇的向后退缩了一下,但随即,它便发现了,这些绑在树上的人对它并无威胁,它发出带有危险意味的低嗥,开始奔跑盘旋,在围着五个人试探性的转了两圈之后,便腥风大作的扑了过来。
它的第一个目标,选择的竟是玉琉公主。
这只狼是从玉琉公主侧面扑来的,角度很是刁钻,玉琉公主那运足气力的脚,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此刻,玉琉公主也吓得不由“啊、啊”的尖叫起来,脑海一片空白,心中想的只是,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就在这时,黑暗中,一道凛冽带着逼人杀气的剑光陡然亮起,迅猛凛冽的就如雷霆闪过,接着,那颗硕大的狼头横飞而出,迷朦的血雾冲天而起。
那具失去头颅的狼身,从半空划着弧线落在了玉琉公主的脚边,并抽动着,传达着不甘的意味,空气中猛然间有了,一股浓稠化不开的血腥气息。
玉琉公主惊呆了,尖叫声也倏然而止,她用力转着头,想看看,究竟是谁,在这关健时刻,救了她的性命,但因为被捆绑,身后有粗壮的树身挡着,她的头能转动的角度实在有限,所以她看不见身后的人,唯看见在一截秋水般的剑身上,从身后斜斜的伸出,有一滴血珠正缓缓的向剑尖处流去。
“铮”,血珠从剑尖滴落,剑尖也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呻吟,剑身又随之光华如水。
那是她的剑~~凝霜~~
对于玉琉公主叫声的忽然停止,因为看不见,所以其他人都吓坏了,他们大声喊叫着:“公主你怎么了、、、、、、、公主、、、、、、、”
就在这时,远处的黑暗中,忽然出现了几个移动的火光,有很多声音也在同时喊叫着:“、、、、、、、公主、都尉大人、、、、、、你们在那里啊、、、、、、你们怎么了、、、、、、、”
“铮”
那是长剑归鞘的声音,接着,玉琉公主便看见,那柄自己最心爱的凝霜宝剑,已插在了自己脚边的泥土中,虽然转不过头去,但玉琉公主却清楚的感觉到,有一个人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了,那人的呼吸,还有那人身上流溢出强烈的,并有几分熟悉的男人气味。
这一定就是刚才那个打败自己的,绑自己的,并对自己非礼的少年。
刚才,在自己心中,可是诅咒了无数次,要把他抓住,碎尸万断呢。
玉琉公主的心“嘭嘭”直跳,她不知道这个少年,究竟还会对自己做什么,她有几分恐惧,又有几分莫名的期待,她忽然又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在这种未知的等待中,比刚才面对那只扑击过来的恶狼时,更加可怕。
除了那柄留下来的宝剑,兀自在脚边的地上轻颤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仿佛自己的感觉只是梦幻,那股熟悉的气息又消失了,接着,玉琉公主便听见急促的马蹄声,由近变远的响起。
玉琉公主觉得自己的心,忽然间有了一丝说不清楚的情绪升起,就如夜雾,她那有如星河般灿烂的双眸,一时间变得,恍惚朦胧,烟波迷离。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追捕
“根据树枝折断,和马蹄消失的方向,我们可以准确的推断出,这帮胆大包天的少年,是向这里~~苦桷谷~~方向逃跑的。”
在周围火把的映照下,地上画着的是一个简易的地形图,马文起拿着一个树枝在上面指指点点,很有一些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架式。
在马文起的身边,是两个刚刚赶来的校尉,和坚持也要参加追捕行动的玉琉公主,再后面,影影绰绰的雾气中,是五十名身披轻甲,手拿各式兵器,神态威严的禁卫军士卒。
耻辱啊,耻辱,自己身经百战,可谓战功卓著,所以才当上了这禁卫军都尉之职,但这一次,竟然被几个乳臭未干的半大少年殴打,还给绑在了树上,最后还是靠下属来解救,才能够得以脱身,这对有二十多年军人生涯的马文起而言,实是莫大的耻辱,他在心中发着毒誓,要把这些少年全部抓住,一个个打得他们屁股开花,才能消解心头之恨。
“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捉捕这些人。”
玉琉公主轻咬贝齿,脸上的神情一派冰霜,恨恨不已的说道:“特别是那个头领,你们谁都不许杀他,我要亲手对付他,我、、、、、我跟他没完,我、、、、、、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马文起和那两位校尉点了点头,其时他们心里都明白,这几个少年,竟然敢绑公主,打禁卫军,定然是朝中权贵的子弟,虽然犯了如此大罪,但仍然有可能会被赦免,自己虽然身为禁卫军,有皇帝在背后撑腰,打骂这些犯错误的权贵子弟是可以的,但如果真的把他们杀了,那也很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呢。
特别是马文起,他想到那隐隐有军营气度的扎营方式,还有陆恒那嚣张无比的笑容,肆无忌惮的言谈,狠辣迅猛的手段,放荡不羁的气质,心中已有决断,这家伙定是大有来历的。
现在的大齐帝国,虽然景宗皇帝手掌君权,至高无上,但门阀林立,关系盘根错节,很是复杂,有的时候,就算是景宗皇帝也要屈从来自下面的压力,而做出一些违心的决断,所以做事,总是要留一点退步才好。
当然,如果玉琉公主要亲手杀人,那,就是玉琉公主的事情了,跟他们并不相干。
马文起率领五十多名禁卫军步卒,心中打的念头便是,要把这一干狂妄少年,一个不漏的全部抓获,狠狠的痛扁一顿,出出心中的这口恶气,然后再交到刑部治罪,这样才是既出了气,又不用担心报复的最完美结局。
在马文起看来,要想做到这个结局,就如十指捏螺,反掌观纹,弯腰拾芥一般轻巧容易。
那些少年只有二十三人,而他所率领的禁卫军士卒却有五十多人,那些少年看样子最大的也就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乳臭未干,而自己的这些手下,个个都是久经训练的精锐之士,再看那些少年逃跑的方向,便知道,他们对这里的地理位置并不熟悉,而自己这些人,做为秋狩大猎的先遣军,这周围的地势不敢说烂熟于胸,但也可以说是七七八八尽在脑海之中。
也许,那些少年唯一可以称得上优势的,便是那名为首者,武道功夫的强悍,虽然被偷袭的打了一拳,心中颇为不服气,觉得那小子实在是卑鄙无耻,但在看过陆恒和玉琉公主交手的过程后,马文起还是不得不承认,那名为首者的个人武力,比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的功夫,都要来得厉害。
但个人的武力就是再强大,在纵马冲杀的场合,威力仍然是有限的,所以,胜利必然是属于光荣的禁卫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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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恒发觉不对了,这批禁卫军不是那样容易对付的,他派人布置的假路线,设置的假象,对方一眼便能看出,根本就不上当,更为可怕的是,他们似乎极为熟悉这一带的地形,下午的时候,自己这些人就险些被包围住,如果不是仗着马快,和自己持刀殿后突围,把几名禁卫军士卒用刀鞘打下马去,很可能就会有七、八个少年被抓住呢。
要知道,众少年所骑的马,皆是太尉府中的良骥,百里挑一,高大雄壮,奔跑如飞,岂是御林军所骑骏马能够比拟的。
但就算如此,陆恒也清楚的知道,马力是依靠不得的,这次看这些禁卫军士卒包围过来的人数,只有三十人左右,也就是说,敌人还有二十来人,在养精蓄锐之中,等到己方疲累的时候,敌人那二十多人也就该出击了,这种怒涛冲阵的方法,自己曾经跟方仲行学到过,当时只是觉得一般,万万想不到今日真得面对,竟有一种上天入地,无处遁形的可怕。
怎么办,只能拼命的跑呗,幸亏有四匹空鞍马可以换乘,否则,卫元卫小胖子十有八九便被拉下来了。
一整天都是在疯狂的逃跑中渡过,在黄昏的时候,不但跨下的骏马口吐白沫,陆恒和众少年也都觉的精疲力竭,他们光顾得逃跑了,连中午的饭都还没来得及吃呢。
骑马登上山梁,向下看去,却见就在山下的不远处,已有二十多名禁卫军士卒纵马疾追而来,相互之间距离之近,就连那些禁卫军士卒身着轻甲,手持兵刃,一脸凶悍的神情都看的清清楚楚。
在这队禁卫军士卒的最前面,是身着深紫长襟,月白劲装,翩翩有仙女之姿的玉琉公主,只见她神采飞扬,美目流波,一幅猫即将捉到老鼠的妥定样子,骑马就骑马呗,竟然还在那里,对着自己这群疯狂逃跑的人指指点点的。
玉琉公主说话的声音清脆甜美,如仙乐般动听,陆恒隐隐约约的听见,那玉琉公主所说的话却是~~一会冲将上去,先把那些胆大家伙骑的马全部射死,人吗,咱们慢慢的抓,慢慢的整治、、、、、、~~
陆恒知道,玉琉公主这番话,如此大声,恐怕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可如果对方真的采取这种先射马,再抓人的方法,自己却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也许自己凭借着强横的个人战力,能够冲出重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