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元看着陆恒,喃喃道:“恒少爷,我比别人胖,自然也就吃的多,能不能多分一份、、、、、、”
陆恒瞅着卫元,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淡淡的反问道:“你说呢?”
那没有丝毫表情的背后,所藏匿的森冷气息,让卫元觉的整个后脖子都是一阵凉风飕飕的,他连忙叫道:“恒少爷,你就当我刚才放了一个屁,什么都没说、、、、、、”
真是太少了!没吃的时候觉得饿,吃了后,觉得,更饿!
每一根骨头都被舔食的,发着白生生的光。
在半个时辰的休息之后,众人随着陆恒一声令下,都轰然站起身来,准备继续打猎,却不了陆恒命令道:“你们现在把身上带着的食物,都给我掏出来。”
有四个人低着头,面红耳赤的站在那里,他们掏不出来,他们的食物在刚才休息时,用一种极其隐蔽的姿势,悄悄的已经吃光了,现在,他们的肚子到是不饿了,但在陆恒冰冷目光的注视下,在同伴带有鄙夷的神色中,那种感觉,是比饥饿的痛苦恐怖一千倍的难受。
“你们不听从号令,不能忍受饥饿,背叛了大家,你们是大家的耻辱!”
“现在,你们给我滚!”
“滚!!!”
陆恒嗔目怒喝,他让其他的少年,把那四个人的马牵走,随着一声令下,毫不回顾的领先呼啸远去,那身着黑色衣衫的少年背影,虽然看上去有些单薄,但那昂然卓绝纵马飞驰的身姿,此刻在众少年的眼中,已有了说不出的威严。
草地上,跪着脸色惨白,痛哭涕零的四个少年,他们在风中喊叫着,大声承认着自己的错误,希望能够获得原谅,巨大的耻辱感,就如雷霆一般击中了他们,他们恨不得就此死去。
卫元仍然在马队的最后,一边纵马奔驰,一边频频回首,看着这四个被陆恒开除了的队友,孤零零的被抛弃,那痛苦的样子,心中也很是伤感,但更多的是庆幸,因为刚才休息时,他也有把从家中带来的食物,悄悄吃下的念头,只是想起了陆恒,刚才瞅着自己的那一脸莫测神情,便没有敢把这个想法变为行动。
此刻,他无比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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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见识了陆恒的狠辣手段之后,下午的围猎,众少年几乎是令行禁止,只是收获仍然不丰,陆恒盘算着,要向林木的更深处行去,打一两只大的猎物才好,就在这时,陆恒忽然听到了一声鹿鸣。
抬眼看去,只见前方山梁的草丛之间,有数只奔跑着的梅花鹿身影,正若隐若现,登时大喜的道:“走,走,去那边,猎鹿去。”
“恒少爷,别!”
卫元神色慌急的叫道,他的身子,随着骏马的奔驰,身上的肥肉便也跟着抖动不止,看上去很有些潮起潮落的架式:“那是平湖公主鹿苑中的鹿啊,是禁猎的。”
正文 第十七章 偷猎
“平湖公主?鹿苑中的鹿?禁猎?”陆恒听的一头的雾水。
对于平湖公主,陆恒还是知道一些的,这平湖公主虽然是景宗皇帝最小的妹妹,却深得景宗皇帝的宠爱,是大齐帝国有名的美人,不过,正所谓红颜薄命,在二十多岁时便守了寡,后来请当朝国师通微真人张天师看相,那张天师说平湖公主,乃是天上的琼花仙子下凡,非世间凡俗男子所能消受,所以索性也就不再招附马了,自号玉真,经常在自己的公主府中,宴请一些有才华的人。
据说,能参加平湖公主之宴的人,比那些府伊所举的贤才更有发展前途呢。
大齐帝国的官场进阶之路,有三种,一种是地方府伊所举的贤才,先被放为小吏,通过年度岁考,如是优异,可被逐渐提拔,但要想达到身居庙堂的高位,或三品以上的官职,却难如登天。
还有一种便是士家子弟的进阶,这种士家子弟,背后都有豪族为依托,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比如陆恒,在一出生时,便已挂有六品云尉之职,虽然是虚衔,但如果真的要步入官场,却比他人要容易的多。
第三种进阶方法,便是有皇族之人提名,而直接上达天听,甚至很有可能因为一言之幸,而被皇帝赏识,从此一步登天,不过,被推荐之人也必须要有真才实学,或是名满天下的人物,如果所推荐之人,名不符实,不但推荐者会被处罚,而且下次再向皇上推荐,也不会得到好脸色了。
据说,平湖公主极有识人之明,轻易不会向皇上推荐,但只要有所推荐,常常极符皇上心意,被青眼相看,委以重任。
不过,也有人说,平湖公主虽然长的美丽,有如天仙谪尘,其实却是一个人可尽夫的荡妇,她所推荐的那些人,都是跟她上过床的面首。
这个传闻,多少有些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酸的醋意,不过,平湖公主所推荐的人,仔细想来,到也真的个个都是丰神俊朗,玉树临风之辈。
“对,是平湖公主,前些日子,平湖公主说她梦见,自己在天宫仙界中的座骑,七彩神鹿也被贬入凡间了,所以,便请求当今圣上,在这首阳山的猎场设立鹿苑,不允许他人轻易射杀梅花鹿。”
卫元向陆恒解释道,他用马鞭指着前方的山梁:“再说了,过了那道山梁,便是皇家的猎场了,是再过三十多天,皇上举行秋狩大猎的地方,是不许闲杂人等随便进入的。”
陆恒勒马盘旋,他所骑的这匹西域马,叫玉追燕,浑身漆黑似墨,没有一根杂毛,是太尉陆平极为钟爱的一匹座骑,神骏非常,虽然陆恒骑术说不上是如何高超,但他腿力非凡,此刻,仿佛骑坐在几欲飞腾的墨龙之上,身形稳如泰山。
须臾之间,陆恒已盘算定当,只见他忽然展颜一笑:“有鹿苑这回事么?我怎么不知道!”
“平湖公主不允许杀鹿?我怎么没有听说!”
陆恒微笑道:“前方就是秋狩之地么?没人告诉我啊!”
“既然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些规矩对于我来说,便是不存在的,走,大家跟我猎鹿去,今天晚上,可是有好吃的呢。”
陆恒双腿一挟,玉追燕便箭一般,向那山梁之上冲去,同时喊叫道:“不过大家也别忘了,将咱们衣服上太尉府的标志,通通都给我撕下来啊。”
陆恒这番话,表明的意思就是,装作不知法令,而要去偷猎,所有少年本来就是胆大包天之辈,再加上他们身属家奴,生死荣辱,几乎可以说是由陆恒一言而决,就算真的被抓住了,也有陆恒这样的大头顶着呢,当下神情兴奋的跟随陆恒之后,张弓扬刀,纵马飞驰而去。
“这是偷猎,偷猎啊,抓住了可是要受重刑的。”
唯有卫元,还想劝阻大家,却见没有一个人肯听他的,当下牙根一咬,胖脸闪过一抹坚定,也催马追了上来,同时叫喊道:“从那边走,那边有条小路,不容易被发现,恒少爷,杀那只刚长出茸角的小鹿,那鹿的肉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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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围猎可是大有收获,每一个人都是喜笑颜开,不过,因为卫元担心,会被看管鹿苑的平湖公主的家奴遇上,所以尽挑一些隐蔽小路,和草丛幽深之处行走,七扭八拐之下,当天色渐黑的时候,众人才惊讶的发现,他们迷路了。
此刻,夕阳已下,天光渐暗,暮色低垂,山风呼啸,林木如巨人般随风而舞,杂草在起伏之间如诗如歌,隐约能听见虎啸狼嗥的声音,远远传来,昭示着密林深处凶险的宣言,卫元的脸第一个变了颜色。
陆恒在这一刻,表现出来了一个首领者应有的镇定,他打量着山脉走势,指挥道:“去那边,找一个背风处,今晚就在这野外露营了。”
这是一条斜窄的山谷,不但避风,还有一条清溪缓缓流淌而过,发出“叮咚”有如琴鸣般的水声,可惜没有找到山石所成的洞穴,否则这里就是最完美不过的宿营地了。
胖子这次,也没能给大家带来惊喜,因为他也没有丝毫的野外宿营经验,陆恒索性按照军略宿营篇中,所讲的野外宿营七要,指挥布置起来,一时间却也井井有条,还派出了明暗岗哨,隐隐间已有小型军营的气度。
架起火堆,便烧烤起鹿肉来,这一下午,便已打了三只肥鹿,足够每个人敞腹大吃,仍然是卫元主厨,其他几个少年跟着学习烤肉的手势,片刻之间,随着升腾跳跃的火焰,整个山谷便弥漫着诱人的烤肉香气。
此刻,天色越发黑暗了,可见一轮半圆弯月已高挂中天,繁星点点有如无数宝石,璀灿闪烁,更有微风徐来,带有林间草木特有的气息。
这种野趣却是以前在太尉府中,从来都不曾感觉到的,陆恒从腰间拿出方仲行为他所制竹笛,就唇而吹,却不了刚吹了两个起首音符,就见那些少年,个个脸上都露出惨被折磨的神情,卫元更把一块还没有完全烤好的鹿腿肉,切割下来,一脸谄笑的递到陆恒面前:“这时候吃,是最鲜嫩不过的了。”
还没等陆恒发作,却听爬在树上担任警卫的骆义,忽然间高声喝问道:“谁?!”
一个清脆如银铃,极是悦耳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语意却有着一丝娇蛮:“我还想问问呢,你们又是谁?”
黑暗仿佛是一层巨大的幕布,随着幕布的拉动,一行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共有五人,其中有三个是中年汉子,为首的那个尤为高壮,虽是一身便装,但腰间挂着的却是,禁卫军才能佩有的制式腰刀,一脸精武之气,他目光炯炯的扫视着众少年,当看见放在地上的细革精制鞍鞯时,便已明白这些少年中,定有权贵子弟,等发现这宿营地的布置,虽然疏简,却大有玄机,神情顿时有了几分惊诧,忽然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不会就是你们这些孩子吧?还有其他的人么?”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话,众少年的目光,都被他背后的那个窈窕身影给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年龄,跟众少年差不多大小的少女,身形高挑玉立,秀美无俦的容颜美到了极处,脸白嫩的如最细腻的瓷玉一般,眉宇间更是一派华贵气度,虽然盘着男士的发髻,着一身月白劲装,但此刻在微风的吹拂下,更显得飒飒英姿,无尽风情。
她的亮丽,仿佛把黑暗都给撕破了似的,让人眩目神驰。
在那少女有如星辰般目光扫视下,所有人被其容光所慑,都下意识的低下了头,不敢于之对视,唯有陆恒毫不在乎的站在火堆旁,看着那少女,微笑示意,脑海中却转动着万千念头。
这少女衣饰华美,手中拿着的那柄宝剑,剑柄上嵌着的宝石又大又亮,晃得人眼睛都花了,显然也是价值千金之物,她后面的那个女孩,估计是她的丫环,还有那三名中年汉子,定然是禁卫军中人,由此更可证明这个女孩的身份不凡,这个女孩,莫非是公主不成、、、、、、
这女孩,长得还真不错呢,四姐和六姐也算得上是美人了,但和这个女孩比起来,竟然都要差了一截,特别是那双美腿,真是修长的惊人,如果和她上床,被这双美腿缠住,那还美死了,就是胸部小了点,如果能再大一点的话,啧啧、、、、、、
正文 第十八章 玉琉公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少女俏脸微寒,指颐气使的再次喝问道,语意中已有了几分不悦,主要的原因却是,陆恒的目光让她感到很是不舒服。
在方仲行的指导下,在和常崧相处的实践中,陆恒现在几乎已能做到,那怕就是心中想的再龌龊下流,但表面的神色仍是一派正经,只是今日,正是那一本正经的表现神情,让那少女很是不满。
这少女身份高贵,从一出生时,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再加上她丽质天生,明艳秀美,罕有同龄少年,不在她面前自惭形秽,局促不安的,而陆恒的样子实在是太平静了,仿佛无视她的美丽,这让她的自尊心颇受伤害。
接着,少女便发现了挂在树上,剥治下来的鹿皮,又借着跳跃的篝火,看见了陆恒其实在定定的瞅着自己的胸部呢,而胸部的发育,正是这少女心中的痛脚,少女勃然大怒。
“你们竟敢偷猎!”
秀美的双眉猛然一扬,秋水般的眼眸更是一派羞恼,纤手一抬,只听“呛啷”声响,一溜带着寒意,却比月华更加清亮的光影,已向陆恒狂卷而来。
虽然挥击而来的剑招凶狠,但这少女的姿势却极是优美,飘飞的衣裾,有若飞仙,衬着那娇嗔秀美的容颜,可以让人忘饥。
面对这忽然其来的一剑,陆恒的手,下意识的便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幸亏师父这半年来,因为打不过自己,为了挽回面子,便老采取偷袭的手法,使自己对这种忽如其来的攻击,已有着条件反射般的敏锐。
匹练般的刀光瞬间便已从腰间呼啸升起,但更可怕的却是,随着那刀光升起的,是溢满空间的森寒杀气。
“不可伤了公主!”
那名为首的中年汉子骇然大叫道,他看出了凶险,情急之下,连刀都来不及拔出,和身便扑了过来。
随着一声金铁交鸣之音,三个人影一合即分,那名少女长剑斜指,英气逼人,只是秀美绝伦的脸上,却是一幅不能置信的神色。
因为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竟会有同龄者,在后出刀的情况下,能挡住她突然一击,更可怕的是,她还感觉到了,刚才那挥砍下来的刀光,分明有着想杀死自己的意图。
好大的胆子,实在,实在是让人不能忍受!
自己拔剑而击,其时只是想把这轻薄少年,斩下一只手臂,借此来教训教训他的不开眼,让他吃些苦斗,可是他竟然想杀死自己耶,竟然毫无顾忌的敢杀死自己耶,这让少女那一向自负的心,一向被人宠惯了的性格,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她圆睁秋水般的双眸,瞪视着陆恒,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仇恨感觉,在她胸臆之中升腾。
一阵微风吹拂而过,除了几片飞舞而过的树叶,少女还看见了自己的青丝,这时她才发现,刚才陆恒那一刀,虽然被她加以格挡,却仍然很是凶厉的把她束发丝巾给削落了。
那迅若激电的刀光,此刻再次想来,竟是如此的狠毒,少女忽然感到一种,有如虚脱的后怕,她看着站在那里,脸上兀自露着漫不在乎笑意的陆恒,心中的恨意越发强大起来了。
其时陆恒并不如表现的那样,看上去若无其事,漫不在乎,在他的心中,也有着说不出的震惊呢。
原来陆恒这时候才惊然发现,这些年,常崧一直要求和他用木刀练习,其实不是怕误伤,而是真的担心有可能把对方的小命夺走,常崧所教给他的武道,招式简捷,讲究的就是一击必杀,也就是说,出手必是杀招。
要知道,常崧的刀法,是在征战沙场中练就的,大军在混战的时候,周围都是人,所有的兵器都劈头盖脸的向你招呼,那里有空隙进行闪避跳跃,什么轻灵、飘逸的招式,在那种场合,根本就没有地方施展,要想保住性命,就必须用最简单的方法,以最快的速度,把进入对自己有威胁范围内的敌人,全部杀死,怎么迅猛有效便怎么出刀,怎么狠辣快捷便怎么挥砍。
刚才这名少女用剑刺向自己的手臂,自己便下意识的展开反击,虽然心里面明白,这少女定是大有来头的人,伤害不得,但手上的动作却完全由不得自己作主,幸亏在最后关头,自己强行把刀上抬,总算是没有伤到这名少女,而闯出大祸来。
陆恒看着手中的长刀,这是一柄精铁打制出来的好刀,此刻刀身上却出现了一道极深的划痕,如果再接一下重击,很有可能就会断裂,这少女所使的剑,恐怕是大内所藏的宝剑吧,在陆恒的袖口上,更因为刚才强行把刀上抬,而闪避不及,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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