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火如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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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火如华-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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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救命,救命啊!” 那厢正在厮打的两个人听见了动静一齐向方赭这边看了过来,那金发碧眼的男人开口喊出这句话,说的很生硬如同刚刚学会讲话一般。
  方赭看看跪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的女子又看看那边滚在一起的两个男人,一提剑飞身入内只一招就将打得难解难分的两人分开了。
  “谢,谢谢,非常感谢你。”那金发碧眼的男人马上躲到一边对方赭说,一样的不流利,勉强可以听明白他在说什么。方赭忍不住皱了皱眉,看住他。
  几个人散开之后,迟墨最早到达惨叫声传来的地方。那里有几个身穿粗布短打的汉子围住一个把一头棕红色长发高高绾起穿着奇怪的低领长裙露出雪白修长的脖颈和丰满的半截胸脯的女人。女人大叫着手里抡着半截马鞭,褐色的眼珠里闪着狠戾的光芒,裙子的下摆已经被撕扯的破烂不堪。
  迟墨合了一下眼,然后拔剑,剑尖直指已经扯住女人右臂的男人。钢剑从男人的手臂外侧穿进内侧穿出,男人放佛没有感觉到,迟墨手上力道暴长硬生生地将男人的手臂一剑斩断。没有惨叫,男人反倒是一下扑向迟墨。短短的间隙,迟墨夺下女人手中马鞭飘然退后,同时马鞭甩出卷住了女人的腰往回一带女人一下向后跌进迟墨怀里。顾不得理那些男人迟墨带着这个女人往分手时候沈白去的方向掠去。
  沈白停在一辆翻倒的马车旁,车辕折断,拉车的马匹死在了距离马车五丈之外。沈白验看过马匹已经死透了,伤口处的血已经凝结。沈白将马车的车门拉开,车里有一个栗色短发的小孩,小孩两眼大睁嘴张得很大显然死的时候非常害怕。沈白伸手将小孩的眼睛抹上,目光落在小孩身上的深而长的抓痕,伤痕上的血已经凝固多时,再向上移,小孩的颈上有一半的皮肤都被撕去了。
  正在沈白聚精会神的蹲在马车上查看着车里面时,突然有一张长着红眼睛大獠牙的脸出现在马车顶端。沈白一惊,藏在袖里的桃木短剑已经握在手里。红眼睛咧了咧嘴伸出两只手去掐沈白的脖子,沈白双脚用力一登马车车厢的边缘,身体后仰一个后空翻躲过,不待落地沈白左脚一踏右脚借力身子向前飞出桃木剑直取红眼睛眉心。
  红眼睛不退反进伸出右手握住沈白的桃木剑,一用力咔嚓一声桃木剑应声折断,左手又插向沈白的颈项。沈白一松剑向左一闪躲过。红眼睛扔了手里的断剑,一跃而起扑向沈白。沈白见势不妙右手向后一扬,银芒一闪,卷向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伸出的树枝,借势沈白向后飞出躲开了,接着左手一握袖里的银丝闪电抽向红眼睛。红眼睛一伸手凭着一股猛力扯住了沈白舞得如同灵蛇一般的银丝。沈白左腕一沉将银丝灌上内力,银丝飞出的一头折返到沈白手里,沈白向回一带,红眼睛的握着银丝的四根手指被齐根削断,一声又怒又怕的吼声在夜空之中回荡开来,让人毛骨悚然。
  正在此时迟墨夹着那个女人落在了不远处,那女人看到那红眼睛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捂上了眼睛。迟墨瞥了她一眼对沈白说:“取他前后心窝。”
  沈白手里银丝再次飞出,那红眼睛转身要逃。迟墨右手大袖一甩银刀携着呜呜的破空之声直取他后心。噗的一声,沈白的银丝,迟墨的短刀一起插进了红眼睛的后心窝。
  “长老——”红眼睛一声惨叫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沈白手一抖银丝卷住迟墨的短刀飞了回来。迟墨接过自己的短刀,道:“谢谢。”
  “不用。”沈白用帕子抹了抹银丝上的沾的血,用眼角瞟了一下被迟墨夹在腰间的女人,“这是……”
  “嗯?”迟墨看了看被自己夹着的女人,“刚才救下的。”
  “解决了?”沈白问。
  “没有。”
  迟墨话音未落就见那几个身穿短打的男人追了上来。沈白眉头微蹙:“让开。”迟墨夹了女人闪到沈白身后,他没有能将僵尸置之死地的办法。
  沈白从怀里掏出一沓符咒,口念咒语脚踏着罡步迎向那几个男人。沈白原就将基本功练得扎实,跟着方赭经过几天的学习对于符咒的运用已是大有长进,几个闪跳,沈白将符咒一一贴在了追来的男人们的额头上,几个男人立刻被定住。沈白又念一段咒语摘下系在腰上的金铃一晃,几个男人立刻列队等候。
  “大有长进。”迟墨说。
  沈白忍不住扬了扬嘴角:“走吧,去看看我师父。”
  方赭皱眉的间隙跪在外间的女子忽然抬头脸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不见脸色转青,一声怪啸,两道红色身影直扑躲在方赭身后金发碧眼的男人。方赭一振七星剑将那两条身影拦下:“妖孽!你身上的妖气太重了!”
  院外一声怪叫那夫妻俩抖擞精神又扑将上来。听到怪叫声起方赭穿窗而出,外面却连一只猫也不见,廊下房上并未找到任何可疑的踪迹。那夫妻二人亦是对方赭紧追不舍,出手攻击带来的风声一直在方赭身后呼呼作响。方赭见寻不到刚才发叫声作怪的脚踏廊柱回身送剑,狂扑而来的男人收势不住噗的一声被刺个对穿,方赭趁势左手再送上一张符纸将男人制住。女子仍旧不知死活的向着方赭而来。
  “孽障!”方赭左手倏地掐个手诀一掌拍想女子,砰地一声女子直直堕到地上。方赭左手再翻女子已被符咒加身动弹不得。
  迟墨、沈白和莫青三人正踏进院来看到方赭制住那女子。
  “果不出我所料。”莫青笑着对沈白说。
  “师父。”沈白凑上前,手里金铃一晃,一队僵尸亦跳将进来,“这是……”
  方赭一见满意的笑笑,然后同迟墨三人连同被迟墨夹着的女人进到屋里。迟墨将女人抛下,女人看到藏在屋里的金发男人大叫一声奔了过去,两人也不避嫌当着迟墨他们就是一场热吻。沈白脸见微红别过身去,迟墨看到沈白的样子忍不住一手掩口低下头。莫青也禁不住低头背过了身。方赭略带尴尬的咳了几声。
  方赭的咳嗽约莫是起了作用那俩人终于分开含情脉脉的互望一眼挽了手来到外间。
  “谢,谢,你们。”金发男人对着方赭四人一鞠躬说,只不过依然是说得很生涩。
  方赭摆了摆手,道:“谢就不必了,你们怎么会来到此地?”
  金发男人想了想,可能是一时理解不了,才才开口:“我们,是,和,阿奇伯德来,的。阿奇伯德,是,我们,陛下,的,使者,代表,陛下,来,见你们,的陛下。”
  “朝贡的使团?”迟墨看着金发的男人问。
  “哦,不,我们,不见你们的,陛下。我们,夫妻,是来,买,你们的,诗绸。”金发男人解释。
  “诗绸?丝绸?”迟墨忍不住笑了笑。
  “哦,对,对,丝绸。”金发男人也笑。
  沈白忍住笑,问:“你们谁是阿奇伯德?”
  “阿奇伯德?我们在,码头,就,分开了。”
  沈白望一眼迟墨,迟墨上前走到金发男人身后,道:“也就是说,你们刚到中土就分道扬镳了,你们去采买丝绸,而阿奇伯德率朝贡的使者们去进京面圣?”
  金发男人把迟墨的话消化了一会儿问:“什么,是,进京面圣?”
  “就是去见我们的陛下。”
  “啊,对的,对的。”金发男人笑道。
  “那么你们都有多少人?有多少人去面圣,又有多少人采买丝绸?”迟墨低头摩挲着腰间佩剑眼睛却盯住了金发男人夫妇。
  “我们,有,十个人,还有,到了,你们国家,雇佣的,十个,仆人。”金发男人顿了顿说,“阿奇伯德,带了五个人。”
  “看来在他们看来买咱们的绫罗绸缎比见皇上还重要啊。”方赭叹一口气说。
  “啊,对的。”金发男人笑着附和方赭。
  迟墨四人听了是又想笑又生气,沈白横他一眼:“那你带着的其他人呢?”
  “到,这里,我们,住下之后,死了,还有,仆人们,逃跑了。”
  “怎么死的?仆人们又为什么跑?”
  “他们,杀死了,仆人,吓跑了。”金发男人指了指外面的一溜儿僵尸。
  方赭点点头示意知道了,然后吩咐动手将所有尸首集中到外面的开阔地一并烧了。
  很快,大宅外面的开阔地上的尸首堆了不下百具,方赭小心的验看每一具尸首身上的伤口。
  “师父,怎样?”沈白跟在方赭身后问。
  “全是死于僵尸之手。”方赭叹道。
  “那,怎么……”莫青不解。
  “尸变的只有这几具麽?”方赭捋了捋胡子,说,“这几人应是早已死去之人,这新婚夫妇怕是在办阴婚。”
  “阴婚?”沈白看了看被并排放在一起是那一对身穿大红衣衫的男女二人,“也就是说今天死在僵尸手里的人全是他们咬死的?”
  “未必。”迟墨插言,“你忘了这家伙了?”迟墨踢了踢脚边穿着和那金发男人相似面目狰狞的尸体,正是和沈白交手的红眼睛。
  “现在的情况真复杂。”莫青禁不住皱了皱眉。
  “哦,安东尼,不见了!”金发男人核查过他带来的人的尸首后惊道。
  迟墨笑了笑,能在这一场大混乱里逃出去的必然不是常人。
  “这几个金毛的怪人入夜在这里投宿,结果,正好赶上阴婚的尸变,他们也真是运气不济。”方赭同情的看着金发男人在安抚他的妻子,那女人正对着那栗色短发小孩的尸体哭泣。
  “可能吧,不过这未免太凑巧了。”迟墨道。
  沈白闻言看了看迟墨锁紧了眉头。
  “凑巧也好,阴谋也罢,现在我们必须把这些尸体烧掉,以免酿成更大的祸事。”
  方赭说着把火把递给了沈白。沈白接过,看莫青将找到的酒全部撒在尸堆之上然后挥手示意莫青退后。莫青两下跃出五丈远,沈白用力将火把抛向了尸堆。                    
  作者有话要说:嗯,有错请不要客气的指出,谢谢。


☆、第 12 章(重写)

  火把从沈白手中飞出在空中转了两圈正落到了尸堆中央身着大红霞帔的女尸身上,火舌肆虐将女尸身上的霞帔毫不留情地舔掉,接着舔上了女尸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火焰一窜将整个女尸包进其中。
  一阵夜风吹来,风助火势,大火顺着淋在尸堆上的烈酒迅速蔓延开来。随着火势渐大渐盛空气里开始有焦糊的烤肉味夹杂着扑鼻的恶臭向着四周弥散开,那奇怪得味道让人几欲作呕,金发男人夫妇忍不住掩鼻退后数尺。
  此时,一声短促但尖厉刺耳的怪笑清晰异常地钻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将刚刚才缓下来气氛又撩拨了起来。迟墨右手搭在剑柄上目光如电一般扫过周遭的环境,只转个身不动声色地将沈白挡在了身后。沈白双手轻扬袖中银丝飞出将金发男人夫妇带到了他面前。莫青想要过来又畏惧火光远远地徘徊在五丈外望向这边。方赭极快地在尸堆外围下了咒法以避免这些尸体有任何异动。
  几人待到凝神戒备,一直待到东方泛白那笑声再没出现,也不见有任何异常,一行人只得就近找了一家客栈投宿。
  那间客栈不大一共就只有不超过十间客房,迟墨他们去投宿的时候只有三间空房,金发男人夫妇住一间,沈白要侍奉师父自然和方赭住一间,最后剩了一间就是迟墨和莫青两人一起住。迟墨眉梢动了动没有说什么,由着店小二带他和莫青往房里去。
  到得房里迟墨打发走了店小二莫青已经倒在了床上,四肢僵硬一脸黑色绒毛。迟墨俯身到莫青身上一阵摸索,最后从莫青怀里摸出他给沈白的那个黑色瓷瓶。迟墨看了看瓶子又看了看莫青将瓶子揣进了袖子里,然后走到窗前推开窗子作势要出去。床上的莫青忽的一下扑了过来拉住了迟墨的后襟。
  迟墨回转身扯起嘴角说:“起来了?”
  “还给我。”莫青对着迟墨伸手道。
  “什么?”
  “小白的瓶子。”
  迟墨拿出那个黑色的瓶子放在手心里看了看,对着莫青一笑:“我的。”见莫青还盯着被他握起来的瓶子迟墨道,“这是上次我借给沈白的。”
  莫青抬起眼看了看迟墨没有再说什么倏然退回了床上。
  迟墨左手一挥替莫青将床帐放了下来,看着床帐迟墨勾起的唇角边笑意愈发的意味深长,顺手带上了窗户,迟墨踱着方步出门去了。
  “师父,歇息吧。”沈白服侍方赭盥洗完毕,接过方赭退下来的衣衫说。。
  方赭坐到床边看着沈白将衣衫替他叠起来放到旁边的椅子上问:“怎么,你还要出去?”
  沈白看着他点了点头。
  方赭笑着挥了挥手:“早去早回。”
  “是,师父。”
  沈白别过师父从客栈出来时街上已经热闹起来,贩夫走卒或挑着担子或推着车子在街上叫卖也有正在寻找合适的摊位的。沈白款步走进街道上熙攘的人群中,目光在街两旁的店铺招牌极快的掠过。昨夜和红眼睛一战,沈白的桃木剑被毁他要找一家店买一把新的。
  正寻着,沈白晃到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修长挺拔着一袭黑衣。沈白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跟着那个黑色的背影往前去。穿过一条街,沈白看着他在一群衣着光鲜的姑娘们的簇拥下进了一幢小阁楼不禁皱了皱眉,青天白日竟到这等地方厮混。
  沈白转身正要离去,从后面追上来几个姑娘拉住他说请他进去坐坐,无论他怎么推脱拒绝都恍若未闻只拉着他要他进去。沈白一急便要施展轻功离开,小阁楼的二楼有个人倚在栏杆上开口:“怎么,请你一起玩玩儿,这么难?”这个低沉的北地口音除了迟墨不做第二人想,但是……
  沈白正要抬头向上望去忽听得有人叫他:“沈白。”沈白定睛一看,面前站得正是迟墨,那么楼上那个是谁?
  “小白。”楼上的人又叫他,这次是莫青柔和的南音。沈白仰头,莫青俯身探头下来,可是莫青的脖子很奇怪,正在一寸一寸的伸长,弯弯曲曲把莫青的头一点一点送了下来。沈白就这样怔怔的看着莫青的脸慢慢的在他的瞳孔之中放大,就在莫青的连快要贴上他的脸时莫青的脸突然之间变成绒毛密布獠牙外翻的样子。莫青对他张开血盆大口,他甚至能看到莫青嘴里翻动的红色舌头,以及舌头上挂着的透明的口涎。 
  “沈白!”迟墨飞身上前将他扑开。
  一个激灵沈白从床上坐了起来,从窗子透进来的正午白花花的日光晃得人睁不开眼,身上的汗衫已经湿透了贴在身上泛着一阵一阵的寒意。沈白禁不住抬手扶住额头呼了口气,抹了抹额上的汗,沈白看了看一旁已经在椅子上入定的方赭,悄悄地拿了衣衫开门出去。
  在客栈后面地澡堂换洗过之后,沈白神清气爽地回到客栈的大厅。一偏头,沈白看见迟墨正坐在临窗的一张桌子边上。这时候客栈里的人很少大都是闲闲散散的坐在大厅里喝茶听书的人。迟墨斜倚在窗子上脸朝外一动不动,也不知是被什么吸引了还是根本什么都没看,前面的桌子上摆着一壶茶,旁边的白瓷茶碗里满着嫩绿透亮的茶水。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个说书的,说的那一段正是赵子龙大战长坂坡,那些听书的都正听得津津有味。
  沈白笑了笑,走过去在他桌边轻轻扣了扣。迟墨转过脸,看到沈白也没说话只倒了一碗茶给他。沈白坐到迟墨对面,也没言语只伸出手指磨蹭着茶碗的边缘。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坐着听着说书人说书。
  直到当的一声,醒木拍案的声音打破的沉静,只听说书人道:“欲知后事如何,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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