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魔王樊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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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世魔王樊瑞-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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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瑞不禁暗暗喝彩。

  只听得少年又道:“我不管,只要那狗头有胆站出来,我自认得着他!”

  道士有点恼的说道:“一行说了,我们这里没你要找的人。天下道观多着呢,施主为何认定那人就在我们黄花观?”

  少年还是执着的说道:“不管,你们若不是心虚,为何不肯都站出来给我瞧个够?”

  道士瞪着少年道:“凭什么你要我们站出来,我们便乖乖地站出来?”

  少年戟指着众道士,恨恨的道:“还说不是?这不都认了吗。”

  看到这里,樊瑞总算多少明白了些:那少年是寻找仇家来到黄花观,要观里的道士们全都站出山门这里给他逐个辨认,但道士们却拒绝了这无理的要求。

  那么,这少年要找的仇人到底在不在黄花观?就在此时,只见两个小道士扶着一个颤颤危危、鹤发鸡皮的老道士走了出来,这个老道士,樊瑞也是认得的,他是黄花观的老主持。当年樊瑞的幺叔有次要来黄花观办事,顺便带了樊瑞来玩,那是樊瑞第一次来黄花观。那年樊瑞才七、八岁,这个老道士见了他非常高兴,听到幺叔说樊瑞背经书的记性很好,便找出《道德经》、《灵宝经》、《南华经》等的章节,甚至《周易》的卦来考他,临走还送了一大包蜜饯果子给樊瑞作为奖赏。

  幺叔后来告诉他,这个老观主已经一百多岁,是个老好人,这一带的乡民,都叫他作“佛婆婆”的。

  老道士一出来,樊瑞料定这场架不会再打下去了。

  道士诚惶诚恐地小声说道:“惊动师祖,徒孙之罪。”

  “不关自己的事,何必揽上身?”佛婆婆转头又对少年道:“小施主,刚才我这位徒孙不是告诉了你,你要找的人不在我们这里吗?”

  少年倔强的说道:“反正你们的人一个个站出来,我认过那狗头不在就算。”

  “这有何难!刚才我这徒孙只是怕劳动我,才没有答应你的,”佛婆婆用手罗圈一指,笑着对少年说道:“经你这么一闹,现今我们道观里的人起码已出来了九成,你仔细辨认吧。黄花观里无宝物无禁地的,施主可以在观内各处随喜游玩。”

  少年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好的,多谢老道长。”

  佛婆婆对一众道士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出家人与人方便,慈悲为怀,收拾好地上的刀棍,都去紫宸殿,跟我念经。”

  众道士齐声应道:“是,观主。”便列队进入紫宸殿,不消片刻,几声清謦之后,琅琅诵经声在山间回响,刚才的戾气已化解得无影无形。

  
  樊瑞边小声随着道士们诵经,边走上前打量着这个颇莽撞的少年。

  樊瑞微笑道:“兄弟好枪法,‘丹凤朝阳’一招八式,破了众道士的围攻。”

  少年讶道:“你是谁?怎么认得‘丹凤朝阳’的?”

  樊瑞道:“这你先别管,我问你:你师傅是否有一支古长矛?”

  少年一听,脸色大变,道:“你可是法善那狗头的人?小心我一枪戳你个透明的窟窿。”

  樊瑞微笑道:“我不认识什么法善还是善法,对你更毫无恶意,你师傅那杆长矛的来历我也很清楚,十多天前我还和你师伯在一起呢。”

  少年奇道:“我师伯?他在东海边,你十多天前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

  樊瑞笑道:“他就在徐州滕县,我可以带你去找他的。”

  少年道:“我不信,反正这世上没有好人的。”

  樊瑞道:“你硬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得说了。”

  少年不再说话,头一扬迈开大步向观外走去。

  樊瑞想追出去,但还是忍住了,他自言自语地道:“我要不要进去跟佛婆婆打个招呼呢?”

  
  次日,樊瑞回到老家濮州,出外悠转一、两年回到白云观,如今这里已物是人非,自从当年老观主紫微真人及徽宗皇帝宠信的洞微先生先后羽化仙去,濮州道政司委任了名唤法善的新住持以后,不到一年,观中全换了一批新道士,原有道士俱己散走无踪,连樊瑞的叔父——一个被公认最老实谦厚的道士,也走得不知去向。

  他不敢向道士们打听,只如同一个普通游览者一般的冷眼旁观。

  今日白云观,香火远不及当年,仅两年间,已初见败象,樊瑞一一看在眼里:庭院荒芜长杂草,大殿中似有打斗过的痕迹,窗棂被毁坏,地上中央的砖块碎裂,原有的帐幔、功德幡等大都残旧破损,不问可知这一向法事定然少做,飞檐斗拱藻井大梁上亦见有蛛网;更有甚者,观宇中的职事人等,均是散漫无序的……

  樊瑞在观中转了一圈出来,来到升仙桥,当日小道士白日飞升的情景在眼前重现,自令他倍添感慨;又想起昔日的兴旺景象,如今俱已物是人非,不由得轻声叹了一口气,暗觉可惜。

  他既无度牒、年龄又不够,按规定自是不能在观中留宿,好在他自小便在白云观长大,对这里再熟悉不过,无论如何,晚上也能找到地方神不知鬼不觉地歇息一宿的。这一来,他便有个计较了。

  看看已是红日西沉,归鸦满天,牧笛悠扬,远处乡村炊烟阵阵升起,樊瑞却背道而行,出了观门,前行一段再大宽转绕道向后山走去。后山就是白云洞,虽然不算高,但觉陡峭,只见一挂瀑布如白练悬空,飞湍直下,响声轰鸣;缕缕白云,从山谷里升起,时聚时散。他来到小半山腰处,找到一株老松树,熟练地三下两下爬上一横飞开去的枝丫上,悠闲地躺坐好,似在欣赏晚景,而白云观以及前面一带数里的风光已是尽收眼底。

  这时,只听得白云观的知客道人从山门进来,边走边在大唱道情,而其他道士听了,都一起应和,声音高高低低,唱的词儿也有点儿怪,道士们的口音都似是关西一带的,樊瑞听得不真切,不知他们为什么唱、也不知他们唱的是什么。但见他们唱完一段后,观里的道士们一反先前的懒散疲惫,变得很有秩序和肃穆,好象如临大敌、又好象有大事要发生似的。

  太阳如同一个熟透的蛋黄一般,最终跌入云海里,剩下无力的半天霞光和半天灰云,远方的青山也变成一幅乌黑色的屏风,一阵阵晚风徐徐飘来,驱散了空中的余温。

  天将入黑时,樊瑞忽然发现,在山脚白云观后的桧柏林边有个人影,趁道士们晚饭后修晚课的时间,避开他人,穿过林子,跨入围墙、跃过厨房,几个箭步便闪在柴房旁边伏着,似要对道士们不利。

  樊瑞虽不喜欢白云观现在的道士们,但也不知这个人的来历,他决定遥观两方的动作,然后自己再作下一步打算,遂不急于下山,仍然安坐松枝上。

  入黑后,那个人潜到后面精舍,找到观主的云房,但进去后闻得几声呼喝便见他被擒,道士们举着火把,将五花大绑的他关到旁边一间房子里。

  
  打过了三更的梆子,樊瑞便溜下山,来到厨房后边的去水窦,钻了进去。

  樊瑞来到灶台边,用瓢取水来,泼进灶膛里;再摸到旁边的一块大石板,小心拉开,然后钻进灶膛里,这里面原来有条暗道。

  这是当年修建白云观精舍和厨房时,故意将灶膛连通了云房的炕底,这样可以利用灶底余热,温暖炕头;而每间房间的炕下,均有门洞,但门洞里面又暗藏着个活动闸门,不识者以为只是个添柴草用的小门,想不到推开里面的机关就大得可以让身子瘦小的人勉强进出。到了夏天,则把灶边石板推合,自然会挡隔热气往炕里去,让它们直排出烟囱。这巧妙的用途只有以前的道士才知道,这帮鸠占鹊巢的道士们当然不知这妙用了。以前樊瑞就曾经多次帮忙钻进烟道里修葺,对这条烟道很熟悉,所以他一进厨房,见里面无人,即推开闸板,钻进灶膛。他一路进去,直到观主的云床下,只听得有人在说话。

  一个鸭子嗓门的人道:“我就知道智贤那秃驴一定不死心,还会再派人来刺杀你我的。我们就等着他们来,见一个捉一个,见两个捉一双。”

  一个苍老点的声音道:“智贤只剩下半条命,还好对付,老弟,我只担心他那瘦猴子师兄。”

  鸭子嗓门阴笑道:“若然他敢来,就在这里等他是了。”

  苍老声音道:“嗯,明早审一下那小子,然后把他当作饵,钓出他后面的大鱼来。”

  鸭子嗓门说道:“大哥,我看那小子审也没用,一句话也不说的,还是明天把他的筋挑了,用来钓智贤他们吧。”

  苍老声音道:“没错,先睡了吧,明天再算。”

  鸭子嗓门道:“大哥先睡,我去巡视一下就回。”

  苍老声音道:“好的,辛苦老弟。”

  樊瑞不知这个以前是紫微真人住的云房里,是否住着现任住持法善?也不知刚才里面的两人中有否法善;但照刚才两人对话来看,这些道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捉住人便要挑断手脚筋作鱼饵钓人!以前白云观的道士们决不会这样害人的,至少也比不上灵官庙玄光他们,更远远比不上无尘他们。樊瑞一头想一头沿烟道前行,在好几间房中都听到有人说话,讲的无非都是些吃喝嫖赌、杀人放火、打家劫舍、谋财害命等的勾当。而其中有一间房里的人好象已经熟睡,鼾声如雷。最惊人的,就是樊瑞竟然在一间房里听到有两三个女人的声音,在床上嘀嘀咕咕的不知说啥。樊瑞无心细听,摸索过去,最后悄悄来到关刺客那间房子的炕洞里,停在洞口附近,只见那被捉的人被五花大绑,就在前面不远处,委顿在地,低头无语;炕上有两个声音骂骂咧咧地,你一言我一语,在嘲笑他们的俘虏。

  樊瑞几乎可以肯定这帮道士都不是好人,他决定想法救出那被擒的人再算。他探头向炕洞外面张看,只见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刺客,竟就是黄花观遇到的少年。

  正因为见到那少年做了俘虏,樊瑞更坚定了救人的决心。

  这时,鸭子嗓门正好巡到这里,樊瑞终于在侧面见到这个道人了,他中等偏瘦个子,一脸凶相,道袍挽起几截袖子,露出手上极粗的筋节和好几处刀疤来。

  鸭子嗓门道:“至德、至正,你们俩看紧这小子,别让他有机可乘了。”

  至德至正异口同声地道:“观主放心好了,绑得这么紧,我们轮流盯着他,门口又有机关,就是神仙也难救他出去。”

  鸭子嗓门道:“总之小心为上。”

  樊瑞明白,这个鸭子嗓门的人,就是法善;看着法善走出去,樊瑞很奇怪,云房的门口有机关?以前从未有过的,一定是这帮人来了才修建的。

  樊瑞在烟道里爬来爬去,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总想不出一个妥当的法子。

  樊瑞来到那间住着女人的房子,听得她们在闲聊,一个说道:“只怕门没关好呢,要被什么山精树怪闯进来,那就麻烦大了。”原来这个怕山魈的。

  另一个却说道:“要看你自己去看好了,万一下地时跳出只大老鼠,我已脚软了。”原来这个怕老鼠。

  樊瑞听了,仍没头绪,还是一个个房子的炕底下爬来爬去,渐渐,好几间房已传出均匀的鼾声来。

  樊瑞爬着爬着,一手触到怀中的小册子——无尘子那本学法术的笔记,樊瑞忽然眉开眼笑,他有办法了。

  樊瑞回到那几个女子住的房间炕下,摸索出一小截烧剩的炭头来,依无尘的方法,咬破手指头,挤出几滴血,涂到那块炭上,轻声念咒毕,将那炭头往炕床上面一抛,炭头甩到半空处忽地一变,变成一只硕大的老鼠,落到那些女子的被头上,只是乱窜,这几个女子才刚合眼,还未熟睡,闻得身边有物响动,便先后醒来要看个明白,只见一只大老鼠在被面上爬走,无不花容失色,放尽喉咙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在这半夜,尤觉凄厉。

  果然,几个房间的道士都被叫喊声惊动,纷纷出来看个究竟,押少年的两个道士也跳了下炕,一个冲了出去,另一个仍站在门外,不肯将少年远离视线。

  少年也听到叫喊声,但他只是瞄了门外一眼,又要低下头。

  樊瑞抓紧这难得的机会,轻声对那个少年说道:“喂,兄弟,过一会儿你一点点挪到这里,我帮你割断绳子。”

  少年循声望过来,见炕洞里好象有双狡狯的目光,便明白刚才的叫喊声是这个人制造的。自失手被擒,他一直埋怨自己太大意,不该心急轻入虎穴,而应先去找师伯商议复仇的事。他以为被俘后一切都完了,谁知在这个炕洞里竟有人要救他,不管如何,他的心中又重燃生的希望。

  不说这边少年人胡思乱想,再说好几个道士冲进那个女人住的房子,才知道有老鼠爬到她们的炕上,才引至大惊小怪,法善将道士们都斥走,安慰了几个女人几句后,自己也要离去,临出门前还忘不了探手在一个女人的胸膛上抓了一把,逗得那女子咯咯怪笑。

  再说那两个看守至德和至正,见邻房已经没事了,便回来关好门,还谨慎地翻动少年的身子,检查绳子是否绑得牢固,少年趁被翻动的机会,稍稍挪移位置,离炕洞口已不足半尺之遥。

  四更天打过三点,樊瑞回到少年这个房间的炕洞口,拨出他那把锋利无比的上古神兵,轻轻几下,将少年身上的绳索挑断了好几处。少年一旦松绑,略舒缓一下筋络,突然跳起用死力卡住坐着那看守的喉头,那个看守万万没想到,扎得象粽子的人也会在他眼皮底下脱困奋起一击的,糊里糊涂就送了命。

  少年一击得手,不敢怠慢,在门边处取来一把朴刀,对着熟睡的另一个看守往他脖子一抹,一颗头颅也伶伶俐俐地滚向一边,溅得那少年一身和一床的鲜血。

  樊瑞把洞口的活动闸门推开,钻了出来。

  少年一见,奇道:“是你?”

  樊瑞微笑点头。

  少年在地上取回自己的飞刀架并结束好,提了缨枪便欲出门找法善算账。

  樊瑞一把拉住少年,低声说道:“你要去哪里?这里处处机关四周设防,还想再被人捆多一遭吗。”

  少年停住脚步,迟疑道:“那应该怎么办好?”

  樊瑞道:“你先跟我来吧。”说完又钻进炕洞里。

  少年只好跟着他,也一同进炕洞,但因他身子健壮,只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很艰难地硬挤了进去。

  樊瑞带着少年,从厨房灶膛里出来,两个人都灰头土脸的,不禁相视一笑。

  少年奇道:“为何你对这道观这般熟悉的?”

  樊瑞笑道:“因为我从小就在这个白云观长大的嘛!”

  少年打量了一下环境,说道:“咦?这里不是厨房吗?地道怎么会在灶膛里出来的?”

  樊瑞道:“这个以后再告诉你吧,我们还未离开险境的呢。”

  少年道:“我只想先杀了法善那狗头再作其他打算。”

  樊瑞道:“好,你先跟我来。”

  樊瑞一招手,闪身出门,带着那少年钻进去水窦,来到桧柏林。樊瑞靠着一棵大树,对少年说道:“好,现在暂且安全了,将你的来历和要杀法善的理由简单告诉我。”

  樊瑞在这少年的口中略知事情大概:

  少年姓项名充,是关西有名的智贤和尚的单传弟子,尽得智贤的真传,一支矛枪使得神出鬼没,专挑马上将军,二十四把飞刀左右连发,百步取人。年纪虽小,经己在关西一带混出点名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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