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魔王樊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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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世魔王樊瑞-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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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承义说道:“我们的历代祖先专门请人来解也有无数次了,他们也一直在揣测,但是都不得其要领。所以祖上每逢四七之数,均严加约束弟子,不令在外面惹是生非,免致招来大祸,但又一直都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过。如族谱所载,在高宗皇帝登基的第二十七个年头,好像是仪凤二年吧……”

  殷承仁插口说道:“没错,我记得是仪凤。”

  殷承义接口说道:“那一年,祖先们都提心吊胆地守着,一直过了仪凤四年,即改元的调露元年才松了口气,原来谶语也不是说那一年的。”

  吴通判讶道:“那不很累人的吗!”

  殷承仁说道:“没错,那谶语本来就模棱两可,我想纵是半仙也只能是一知半解的,所以听到的记录下来的净是在猜,在后来的玄宗皇帝一朝也是搞得人心惶惶的,所以以后凡有跟四七之数相合,殷家就没不闹的厉害。”

  殷承义接口说道:“从郧国公开山公算起,到我们兄弟这一代,刚好是二十七世孙,那下一代……”

  吴通判说道:“哦,现在小姐她们就是第二十八代了。”

  殷承仁说道:“没错,这厮是要冲着第二十八代子孙而来的,那我们就不能不忧虑重重呢。”

  三人都无话可说,一轮沉默,大家都在低头沉思或者喝闷茶,显得时间过得很慢。忽然,偏门被人推开,只见一个小鬼头戴着个面具,披着一件姑娘们穿的绣花衣服,扮鬼扮怪地走过来。殷承仁一见,连忙叫道:“天锡孩儿,大人们在此商讨要事,不得无礼。”原来是殷家老三殷承礼的独生掌珠、现在殷家的独苗、精灵古怪的殷天锡。

  殷天锡仍然带着面具说道:“不是呀大伯,我刚才从二大娘房外经过,见玉珠在补一件绣上金荷花的红肚兜……”

  天锡的一句话还未说完,殷承义连忙截住天锡的话头说道:“天锡乖乖地去后堂和花园玩,大伯、二伯正在跟通判大人谈正事,不要来正堂这里,听话的今晚二伯叫二大娘做枣糕你吃,呀!”

  殷天锡边被殷承义推出正堂边抗声说道:“玉珠不肯同我玩,她说补完肚兜还要收拾睡房……”话未说完,天锡已被殷承义堵住了嘴巴,随即带出后堂了。

  过一会,殷承义脸色难看地转回来,殷承仁咳一声清了下喉音说道:“天锡正是我们长房的第二十八代子孙,自小人见人爱,只怕那谶语正冲着天锡而来呢。”说着对殷承义说道:“二弟,别让那姓仇的见到天锡,我看就拨两个贴身丫环服侍他,以防那厮加害天锡,就是大娘房的宝瓶和二娘房的玉珠吧,这两个丫头跟天锡还算合得来的。”

  殷承义嗫嚅道:“姓仇那厮意欲加害天锡?不至于吧。天锡一天天长大,我看不必加派丫头给他,嘱三娘看紧点,过了年请个先生回来给他开了笔,正式入庠习文,以后就学三弟,在科场上图个出身,也好光宗耀祖呢。”

  殷承仁见二弟这么说,也不好用强,只是苦笑着摇摇头。

  吴通判见殷家两兄弟在谈论家务事,自己虽然是殷老三的同年好友,亦是殷府的座上常客,但这等事仍不便插口,惟有自个一边饮茶,假装欣赏两边楹柱上的挂轴字画,口里低声认读那落款题字。

  再说项充和李衮当日草草掩埋了郝老爹尸身之后,他记起当日樊瑞与他为躲避官府与乡民搜捕,躲在白云洞里睡大觉的事,便也带着李衮,冒着日渐阴寒刺骨的天气,在山上“躲”了十多天。还是李衮心切想见樊瑞,老在催项充去沂州,项充才极不情愿地起行,一路无精打彩望沂州来。李衮自小未出过徐州境,当然就不认得去沂州的路,全凭项充带着,项充行东他跟着向东,项充走西他跟着向西。但项充却对樊瑞存在一种莫名的恐惧或抗拒,好像怕了见他似的,这不,从滕县去沂州才两百里许地,他竟带着李衮左兜右转,足足走了近十天才挨到,但这已经是樊瑞和逍遥子离开沂州的第五日了。这日项充带着李衮来到沂州,渡过沂水,来到南桥镇,顺大路往衙前街而来,在离县衙不远处的一家小面店买面吃,这家面店的主人姓王,人人都叫它作“老王面店”,刚巧老王做的面食和牛肉卤汁都是全南桥公认做得最好的,所以生意一直很旺。好不容易才轮到项充,他花了十几个铜钱买了三碗面,两碗卤汁牛肉面,一碗素面。项充先将一碗牛肉面推给李衮,又在另一碗里扒了一半肉到李衮的碗里,李衮眼红红地说道:“项充哥哥,你每顿都将肉分多些给我吃,但你自己却吃素面,这……”

  项充笑了笑拍着胸膛说道:“兄弟,你年纪小,要长得高大结实才有力气飞得起那标枪的,大哥已经有这体魄,多吃素面也可以的了。不过,沂州这边的面条不如滕县那边的人做得好,吃起来也没什么劲。”说完,项充三扒两拨就飞快地把两碗面吃完,连汤汁都喝干了,横竖没事,眼睛便不住的往四下张望。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却也有这般事,这天刚好王伦与何碧、卢胜三人出城去探访赵砚回来经过,何碧记得这家老王面店的卤牛肉面远近驰名,便强拉王伦和卢胜来吃了再走,王伦二人拗不过何碧盛情,唯有抱着一试的心情,进来就在李衮的后面占了一张桌子,点了三碗牛肉面吃,谁知不吃犹可,一吃之下果然汤汁浓香,滋味大佳,但见三人吃得正欢。

  路过小店吃面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偏偏是这何碧话多,又扯出日前那大少挨打、一众书生庆贺时闹僵尸鬼的话题来,何碧好象对那天仙女对他写的诗所评不甚满意,一直怀疑那仙女是僵尸鬼变了糊弄人、随时乘机吸人脑髓元气的。

  卢胜听了何碧的话,不以为然地说道:“话不是那么说的,要是那仙女就是恶鬼变的话,那她在堂屋里就可以对我们不利了,但我们好像到现在为止,每个人都没有不适呀!”

  何碧争辩道:“但那更夫却不同呀,他到如今还神志不清的呢。”

  王伦说道:“那是他受惊过度。”

  卢胜说道:“不错,这个更夫叫穆顺子,原来是古大善人家的庄户,一直跟着古二歪去贩运山货的。不知怎地,上月去了趟徐州回来,就说古二歪不做贩运,要开了年再说,四处找人帮忙要去当佣工,刚好打更的陈三叔一病不起,我爹见他人很老实又要养老母,便推了他接手。”

  何碧奇道:“你怎么这般清楚的?”

  卢胜说道:“穆顺子的娘亲是我们卢家的,说起来与我爹未出三服。我爹才有心关照他,谁知那晚他时运这么低,偏遇上僵尸鬼,这却是反害了他了。”

  何碧说道:“我也一直奇怪,那天晚上为什么那么巧,小横巷里一闹鬼,那仙女就不见了呢?”

  卢胜却“嗤”的一声笑起来,说道:“不是的呀,我明明记得穆顺子在巷里叫唤的时候,那仙女还在屋里评诗的呢?”

  王伦有点不耐烦地说道:“二位,我说还是别提那事了,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大家都没事,那就行了,至于那仙女是不是就那鬼怪变的,才懒得理它呢,岂能忘了孔圣人的话,不要说怪力乱神呀。”

  卢胜何碧二人不约而同地点头说道:“王公子说得没错,就当那事没发生过好了。”

  谁知这边刚停口,隔邻桌子的项充又正对李衮说,这里的面条比不上滕县那边的好,吃起来没什么劲。那何碧却坐在李衮的后面,句句听得真切,他回头一瞄项充的碗,见里面连汤汁都拨干了,便忍不住笑道:“这小店的面条是不怎么样,但汤汁不错,吃得人人几乎要舔干了碗底才罢休呢。”

  项充听了,哪有不知道人家是冲着他的话来的?便一拍桌子,倏地站起来,一把抄起身边的花缨枪,直瞪瞪地盯着说怪话的何碧。

  何碧抬头看了项充一眼,见他虽然长得结实,但还是个半大小孩,李衮也是孩子一个,又欺负他们是外乡人,便不冷不热地说道:“呵——抄起枪要打架呀?小朋友怎么火气这么大的?”

  项充指着门外,大声说道:“好你个杀不死的狗头,我们出去理论。”说完,径自大步走出老王面店,来到街上站个马步,等着何碧出来。

  何碧见项充矮自己大半个头,也不把他当回事,笑着说道:“好,那就跟你玩玩。”也抄起刚才吃面前顺手搁在桌子上的宝剑,走出了面店。还是卢胜心细,他从项充走路的步法看出何碧不一定是项充的对手,马上对王伦喵一喵嘴,随即跟了出去。

  项充在阳光下眯起眼睛,看着三人先后走出店门,冷笑着说道:“唔,就三个一起上吧。”

  王伦听了仰天大笑,说道:“小小儿郎,没学本事先学狂,留下点记号,让我等几位先生来教训教训你吧。”

  卢胜听了,马上接过话头挤兑项充,说道:“三个一起上?这可是你要的。”

  阳光下面的项充仍是打赤双脚,短衣小褂,灰布带缠腰,露出一身匀称结实的肌肉,迎着街口吹过来刺骨的寒风,心中犹如一个火盆,他二话不说,一挽花枪,微侧身体,枪尖斜斜向下,摆了个门户,唤作立马南山的,单单等何碧他们三人放马过来。

  这边何碧卢胜各各持剑,王伦拿起带来的一口朴刀,慢步走出面店,出门前卢胜还回过头看了李衮一眼,欲言又止。

  项充一见三人,抖擞精神,先声夺人地一提起枪杆挽了个花枪,枪头颤动间在阳光下发出剌眼的光芒,三人见了,气已暗泄。大凡厮打,一般不会选择面对阳光的,那起码会影响人的视线。但项充却一来便站到正对阳光的,摆明是不把三个秀才放在眼内的,方才如此托大,同时他也十分聪明,晃动枪杆,让枪尖反射阳光以眩惑对手双眼,化不利为有利。

  原来项充的花缨枪与一般的戟槊矛枪不同,这是他师傅智贤和尚为他特订的。当年智贤与师兄两人在楚汉一带被仇家追杀,适逢大地震,无意中走入古墓,在古墓里得到一矛一剑,那剑已经由智贤的师兄郝老爹送给樊瑞,矛却是由智贤取走并传给了项充。但项充虽天生有膂力,拨弄长矛仍是颇有窒碍,不够痛快。因为长矛也有人称之为大矛或者铁枪,一般通体用镔铁打造,粗细如鹅卵子,沉重异常,前锋尖利有刃,两军交战,大矛势沉力猛,敌我双方甫一照面,兵器相交,力弱的一方立即会被震落马下,但力强的一方往往也会被回力震得五脏翻腾甚至吐血。从远古车战时代起,大矛就是将军们车上马上常用的兵器。而项充却更喜欢步战用的长枪,枪俗称百兵之王,这枪与矛的造型相同,但不是用金铁做枪杆,而在十多二十年树龄的白蜡杆上镶嵌了个枪头,他那白蜡杆有韧劲,两兵相搏时,对方若用重兵器扫或压过来,他便用枪横杠招架,白蜡杆稍一弯便消减了对方的力度;敌人的劲道才消减,他的枪身又绷直了,他就马上抓住这有利战机乘隙而入,反挑刺去,破敌于一瞬之间。如果是步战,则对手的来势也没有在马上那么凶猛、气力更没多少人比得上他,如果人家兵器架过来,他的枪一搭上,凭经验就会觉察到对方的劲道的大小、去向,那他又会利用白蜡杆那一点点的柔韧力,在间不容发之际就凭那一点点的差距反击而凑效。

  这不,只见两把长剑和一张朴刀招呼过来,剑是一高一低,朴刀走中路,但项充眼也不眨一下,一招八方风雨,枪杆子搭上刀剑一拨牵一带引,三个书生就顺势被他分开左、中、右,手忙脚乱,自顾不暇。项充一招分敌,也试出三人的强弱,王伦虽然最强,但使蛮力;卢胜的本事最差,但人却最机灵,身手敏捷;何碧本事略胜卢胜,但他贪生怕死,其实最弱,于是项充想到了破击的办法。

  王伦刚才朴刀砍出,被项充枪头一缠一带,不但一刀砍空,人也不由自主地往旁边冲出两三步才收得住脚,朴刀上又反震回他砍出的力量,搅得心胸血气翻涌,喉头作闷欲吐,一脸茫然。王伦这才后悔自己看低了这个外乡小子,刚才没有出言劝阻何碧不要口多惹事,但现在似乎再说也晚了。

  再说卢胜剌出的那一剑本来是虚招,他不愿意伤人,所以出手很随便,不刺不是、刺又不是,谁知刺出的这一剑没刺中什么,却觉得有一股力随剑身荡过来,卢胜本能的相抗,这股力量忽地反转回来,竟是全部借用了他自己的力量,令他身不由己拐了个弯便撤了剑,只见天旋地转,将他带到与王伦相反的另一边去,而那边地上坑洼凹凸不平的,卢胜跌跌撞撞连走出几步,凑巧踩到高起的一块死硬板结的泥头,脚一滑便一个踉跄趴在地下,只觉左小腿刺心的痛,原来是腓骨骨折了。

  何碧乍一上来,欺负项充长得土头土脑的,二话不说举剑当胸便刺,但项充的枪只斜斜一抖一挑,何碧被震得一半截手都酸酸麻麻的,那口剑几乎脱手飞出去;才一定眼,项充的银枪头如吐信毒蛇般向着他。与此同时,又见王伦不由自主冲向一边,脚步虚浮、下盘尽失;卢胜被枪挑向另一边,摔倒在地爬不起来。这下何碧心里不禁发毛,要打不够人家打,要逃不敢首先逃,唯有两手握剑,手心全是汗,拿捏不稳,剑尖乱晃,眼下谁都看得出他败局已定,只是看人家怎么耍他罢了。

  大街上不乏游手好闲的人,见有人厮打,早就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在那里怪声高叫着起哄。

  对着阳光的项充仍然眯起眼,枪上花缨抖动,一颤一颤慢慢要搭向何碧的剑,何碧侧身,剑走中路向项充刺来。项充的枪头却似磁石般贴向剑身,迅即一盖一搅动,又要带引何碧的剑拨向一边,何碧自然往反方向相抗,但项充的枪却似有道粘力,迫他就范,何碧只好后退一步,剑身脱离枪尖的纠缠,欲与项充保持距离。项充向前跨上一步,枪尖似是不舍地又要搭上剑尖,何碧再退一步,项充又向前迈出一步。何碧终于崩溃了,他大叫一声“杀人了呀”,抛下剑转身便跑。项充恼恨他无事生非挑起事端,见他掷剑逃走,鄙夷地出枪对着何碧屁股轻轻一轧一划一搅复一挑,虽然很浅但拉开了一大幅血淋淋的伤口来。

  项充没有再理会在鬼哭狼嚎的何碧,转身对着狼狈不堪的王伦,右手举起枪,左手反背身后握住枪柄,一言不发冷冷地望着他。王伦眼见仅一个照面的工夫,自己三个人已有两个被人家打倒在地上,面子无法搁下,事情是何碧挑起的,怪不得别人,要争回面子,唯有将对方打败,但自己打又打不过人家,那乡下小子仍然单手举着枪,像要捏死一只地里残害庄稼的虫豸那样,一步步向自己走过来,王伦虽然怨何碧惹事又无能,自己的面子也给他丢尽,但更恨这个让他们出尽丑态的外乡小子,正在王伦一筹莫展之际,只听得有人过来劝架道:“都不要打了,有人受了伤,快去看看吧。”说话的人全都是本地口音的,项充听了个大概,但人家的意思还是听得明白的,于是忿忿说道:“哼!尽是欺负外乡人的料子。”忽然他觉得左手被人轻轻拉了一下,低头看去,是李衮在向他打了个眼色,把嘴巴一歪,意思叫他开溜。他也觉得气已出够,回看一下场内,大部分人都在忙于察看卢胜和何碧的伤势,好像一时没有谁注意到他,他对着王伦“呸”地唾了一脸一口,便由得李衮半拖半牵着手,往旁边的横巷里茫无目的地急急走去,只是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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