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魔王樊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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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世魔王樊瑞-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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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瑞听了,便不再言语了。

  走走停停,日子过得飞快。这日樊瑞与逍遥子终于来到滕县,两人斜穿县城而过,来到南门城隍庙旁郝老爹的茅屋前,见到这里一片焦土颓垣、砖头瓦砾,郝老爹他们三人已不知去向,樊瑞见状不禁大吃一惊!离开不过月余,竟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但自己却不知原因。樊瑞正与逍遥子大眼望小眼的,逍遥子呶一呶嘴,压低声音对樊瑞说道:“你在这周围找个人悄悄地问下吧,我只觉得有点不对劲的,说不定这把火是官府使人放的呢。”

  一句话提醒了樊瑞,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他立即边警惕地环顾四周,边点头应道:“哦,好的,我先去找人问一下,道长如果见不妥便请迅速离开,我会想办法应变自保的。”

  逍遥子说道:“话别说得太满,小心点,见机行事吧,我也会照应你的。”

  樊瑞说道:“好吧。”说罢整一整衣服,向着城隍庙旁的一个卖香烛的摊档走过去。

  远远看不大真切,只知道里面影影绰绰有人,来到香烛店门前,从光亮的室外走进西向背光的店里,樊瑞一下子不适应,眨眨眼才回过神来,于是,他渐渐看清楚了面前的汉子。樊瑞看见里面坐着的人,这个人貌似四十不到,长得魁梧结实,一脸的横肉,手上拿着个大土碗,碗里沉浮着两三片树叶似的茶叶,茶可能很烫,他似乎正在边吹凉那碗水喝茶,边斜着一双牛眼盯着进门来的樊瑞。樊瑞打了个特,模仿本地乡下人的口音赔着笑问道:“这位大哥……老板,请问方便问个信吗?”

  那汉子既冷且倔地说道:“老板不在,要问的话就问吧。”

  樊瑞仍然小心翼翼地笑着说道:“想向大哥您打听一下,城隍庙旁边那里有个茅屋,原来里面住着个老伯的,不知现在他上哪里去了呢?”

  那汉子仍是没好气地说道:“你问他咋的?”

  樊瑞说道:“是这样的,我去年底来过县里,上次不合和伯父来求签时,我那伯父晕倒在他家门,得到他照顾,这次来是想多谢一声,没其他意思的。”

  那汉子爱理不理地只说了句道:“他死了。”

  樊瑞强忍住眼泪,奇怪地问道:“死了?是怎么死的?怎么房子好像遭了回禄似的?”

  那汉子说道:“不知道,可能是发生过瘟疫吧。”

  在当时,发生瘟疫是最可怕的事。樊瑞只好告了叨扰,回转身不舍地又看了郝老爹茅屋故址一眼,折向城隍庙墙边走去。而这一切,都被那汉子看在眼里,只见他放下土碗,看了樊瑞的背影,急忙往里间走去。

  樊瑞转了个圈,回到跟逍遥子分手的地方,却不见了逍遥子,他有点纳闷:这老道年纪已经不小了,难道还跟自己开玩笑,玩起捉迷藏了?还是去哪条横巷里小解?眼下正是日上三竿时分,做事的人们都去做自己应该的事,夜不收的人却又未起床,这条笔直的通衢大街上更显得空荡荡的没见几个人。樊瑞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此时,只见远处有四五个做公人模样的人正往他这边急步赶来。樊瑞想:这么早就出来抓人?不对,公人哪有这么勤快的?来抓自己吗?自己初来此地,在本地也从没犯过什么事,应该该不是来抓自己的才对吧?但细心一想,这条街就没几个人,要万一真是来抓自己,那来到面前再跑岂不很亏?逍遥子又不知去了哪里,对!他刚才不是提醒过自己,说有点不对路,要自己小心的吗?还是躲开点,拣个横巷进去看看风头再算。不是抓自己就最好,要真是冲自己来,不管是什么原因,别跟六扇门的人打交道才是上策,不然,冤也冤死自己了。果然,就在樊瑞转身要离开大街时,只听得那几个公人在喊:“那臭小子别跑。”这正是:非在异乡曾犯事,何来捕快要抓人?好了,这次樊瑞会这么耍那些公人们的呢?逍遥子又跑哪里去了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廿六回 小魔王四门作怪 无尘子千里奔丧
上回说到,樊瑞寻郝老爹不着,街上行人不多,他去问邻人又没问到什么,大街上却见四五个公人向自己这边跑来,樊瑞要闪开,那几个公人就喝他“站住”,樊瑞明白了,这帮人真是冲着自己来的,不管什么原因,三十六着走为上着,樊瑞拔腿就绕着城隍庙的围墙边跑。樊瑞一点不笨,上次来跟郝老爹学功夫时就对这附近的地理略为知道的,他记得绕过城隍庙的墙根走到底,就是一片林子,走出去就是西山坡,那边地形复杂,凭他的身手,不至于被这四五个公人抓得到。

  樊瑞跟项充、李衮可算得上是难兄难弟,不知怎回事,他们三个都在那几天内遭惹官非,李衮被抓到牢里,生死不明。项充差点出人命,被追到打鼓岭强人窝里去。现在樊瑞又莫名其妙地被公差追兔子似的,从滕县南街城隍庙旁一直追出庙后的林子。钻出林子,樊瑞往西山坡走击,在无力的阳光下,只闻冷得沁骨的西北风呼呼的劲吹声和周围衰草的沙沙声,这里更是人影也见不到一个了。樊瑞站在山坡上,迎着寒风,打量四周的地形。他是修道的人,穿的衣服本来不多,只有两件夹袄,外面罩着件开始脱毛的半旧背心。但也跑得气喘喘吁吁的。过了好一会,才听到下面有人的叫唤声夹杂着粗喘声,他知道,那是公人们快追上来了。

  来到山上,地旷人稀,樊瑞可不会再怕公人们了,他顽心顿起,故意让他们能看到自己的身影,不徐不疾的只在前面,有时也弄出点声音来作指引,公人们明明见人就在眼前不远处晃动,奈何跑到气喘如牛,却总是追他不上。只见:

  追追逐逐,走走停停。修道的寻道,走走停停;做公的不公,追追逐逐。一壁厢事出愕然,唯仓皇逃逸;一壁厢心怀恶念,要追赶擒拿。这个初来乍到,并无踏错行差;那些似虎如狼,尽是逞强恃势。脚打滑留神雪地,口张开罩面寒风。攀上西山头,折向北坡底。裂谷崖前,风起时雪沙卷地;向阳坡上,日出处枝干朝天。幽幽雪岭,黑白分明;漫漫云霞,卷舒有序。曾几何铁尺成为累赘,无奈下棉袍化作甲盔。这个顽童偏逗引,似有闲情;那群捕快正奔忙,犹如玩命。一开始仍然狠追狂赶,到后来已是骂地怨天。不觉经三道山梁,又穿过几条沟壑。那帮人汗喘淋漓,疲于奔命;这道童悠闲自得,好整以暇。

  一帮公人就这么追赶着樊瑞,直追了约有半个多时辰,离开滕县城也有七八里地,来到一个唤作四门岭的所在,这里的山势犹如被神斧巨剑劈开一般,两侧山崖断直陡峭,壁立千仞,怪石嶙峋,奇峰耸立,变化奇妙。两侧高约三五丈至十余丈不等,崖道宽阔处几可盈丈,仄迫处仅可容身,这崖壁上的杂树虽矮小却茂盛,崖下杂草丛生,若有人一走动,便听得“瑟瑟索索”之声不断,那是蛇鼠狐兔横行。来到一个狭窄的地方,樊瑞仰头望了一下不算很高的两侧山崖,然后跃出几步,忽地一个仙鹤冲天,攀上悬崖的小树,援树而上。樊瑞自小便在濮州白云观后爬树进出白云洞,身手自然了得。而这里的崖壁上面长了不少灌木,这些小树长在险恶的环境里,生长缓慢,虽貌似柔弱,其实韧劲非常,正合樊瑞的心意,只见他迅捷灵活如猿猴,攀枝过树,狭窄处干脆手足并用,大字形撑开整个人左右撑持,迅速往上爬,不消片刻工夫,就隐藏在山崖上,这时樊瑞松了口气,在想着:待会抓个人来问问,要是老爹好好的就罢了,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管你是不是做公的,看我怎么跟你们干休!

  这一带大大小小的山头大概有二、三十座,之所以被人们叫做四门岭,全因为在主峰下有这道裂谷,裂谷犹如被神兵仙剑从山顶到山底整整齐齐的被劈开,崖璧两侧的岩石虽被风化,但一眼看出是同一座山分裂开的,一层层山岩看出千万年沧桑巨变。人走在这裂谷里,抬头望上去便如同一线天。裂谷延绵两里多长,最高约有三、四十丈,低处仅得二、三尺,人可以随随便便跳上去。且这裂谷最奇特的是在同一处地方,从山顶到谷底几乎都上下同宽。裂谷最宽处不到三丈,狭窄的地方一共有四处,就如同有四道仙门,因此便被人们叫做四门岭,最窄处只得尺许宽,仅可容一人经过,就叫做鬼把门。谷底下的地面干爽无水,虽然高低阔窄有变化,有的地方甚至有深深的裂隙,但仍然可以行人。山的那边出口处不远是个名叫天门镇的小镇,也建有一座道观,观名也就叫做天门观,长年住有四、五十名道士。

  这次追赶樊瑞的一共有五个公人,领头的是本县姓胡的都头,此人本领不见有何了得,唯有一样本事极讨县主的欢喜:那就是其人狗性十足,脸皮又厚又硬,平时贪得无厌,县里每有官司,他总是甘愿出头当马前卒,去找事主商数,回来又向县主如实禀报,以讨得碗残羹剩饭,行为卑劣人所不齿。而且每与人商讨时,人家的话犹未讲完,不管有理无理,他的手板已习惯地摊了开来,故此滕县一城百姓便送了给他一个浑号叫作“胡摊手”。

  当年古二歪在滕县因做贩运等的生意与人争执,曾经找过胡摊手帮忙,因此认识。那晚古二歪、殷天鉴带武师来找郝老爹晦气,胡摊手收贿后便撤走南门兵丁更夫,方便古二歪去杀人放火,谁知撞着下山虎搅局,反而赔了殷天鉴、刘子羽等几条性命。又被项充的飞刀打得的古二歪和段天雄三人魂魄不齐,唯有狼狈地匆匆来找胡摊手,待公人们装模作样来城隍庙前看时,这里已大火冲天。熄火之后古二歪见茅屋虽然烧了,但里面怎么也找不到郝老爹的尸骨,他仍然不甘心,便买通了胡摊手布线追踪,看看会有什么江湖人物来找郝老爹,再沿线追寻下去,非置郝老爹于死地而后快,所以,香烛店的汉子便是胡摊手的手下扮的。

  那胡摊手带着手下四个公差马不停蹄地一路追来,进到裂谷口,往里面不住的张望,只见狭窄的谷道内不见阳光,阴沉沉、静悄悄的,阴风吹出谷口,不由人不激灵灵地打个寒噤,他们越是疑神疑鬼、草木皆兵,相互影响之下就越加变得胆怯而裹足不前。这五个人,你眼望我眼,似乎谁都不愿意迈出第一步。不愿归不愿,胡摊手下巴一扬,意思是一定要进去。那自然是一个欺一个,最后,身材最矮小的一个姓凌、绰号叫做玲珑骰子的捕快被推到最前面,此刻见他似乎又矮了两寸,两腿不摇自抖,一步一颤地挪进四门岭裂谷里。

  玲珑骰子带头,一个姓罗外号叫罗锅子的捕快排第二,第三个跟着走的公差名叫田德贵,据说是县里田押司的族弟,胡摊手是第四个跟着的,走在最后面的是姓谷在家乡被人叫做谷墩儿的新人,这个谷墩儿的块头虽然大,但当差只有不到四个月的时间,仅会一点粗浅的功夫;胡摊手几乎每次捕盗辑匪总要带他在身边,胡摊手并非与谷墩儿有亲或认为谷墩儿有什么特别的本事,而是觉得有他跟在自己后面用来挡暗箭,那是最稳妥不过的。就这样拉开距离一个跟一个,五个公人各自抄起家伙,顶着谷里吹出来的阴风,全神戒备进入四门岭峡谷。

  玲珑骰子拿条棍棒,扑打拨弄着地上的枯草秃枝给自己壮胆,走在最前头。

  胡摊手抖动着手上的铁链,发出“咣啷”、“咣啷”的响声壮胆,又用玩骰子的口吻吩咐道:“宝骰转不停呀,一把全散开——”

  这五个公人里面,最油的罗锅子挤出笑来说道:“嘿嘿,玲珑骰宝别走得太快了呀,小心草里伏着个大虫,扑了你这小骰子作午饭呢。”

  玲珑骰子听得有道理,说道:“罗锅哥哥,不如我用水火棍开路,拨草惊蛇,我俩并肩子上,也好有个照应呢。”

  罗锅子仰头望了下山崖说道:“人会不会跑上去呢?”

  胡摊手有点不耐烦地说道:“快进去吧,说那么多大话有什么用!刚才那小子要跑上去,有我们五对眼看着呢。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的,人跑了我唯你是问。”

  田德贵也说道:“就是,他只一个,我们有五个,有什么好怕他的?我们还是进去吧。”

  这话似乎给了前面两人一点信心,罗锅子做了个怪表情,轻轻推了下玲珑骰子的手肘,玲珑骰子会意,两个人强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进入四门岭裂谷。就在此时,谷里忽然传来一阵阵的尖哨般响声,听得人毛骨耸然,原来是山谷的风经过那狭窄之处发出的。玲珑骰子吓了一跳,回身便想要溜。胡摊手举起手中铁链一抖,“咣啷”一声,顺便送了他有力的一脚,玲珑骰子的惊魂稍定,胆怯地扫了四个人一眼,忍着痛极不情愿回头继续前行。

  此刻虽已到午时,但太阳却似了无生气的只得个照字,晒到裂谷里的五个人身上不见温暖,只透出丝丝的寒意。四野起风了,谷里那山风呼啸着一声接一声地怪叫,更增加了几分恐怖。这五个公人一脚高一脚低地搜索着草丛,找寻樊瑞。

  不久,伏在崖上的樊瑞从听到人声到见了人影,望着这五个公人逐步走近。自从爬到崖顶上面起,樊瑞一直在盘算着怎样才能好好地耍这几个做公的,害了自己象做贼一般逃跑近一个时辰的路。还有,郝老爹、项充和李衮三个又怎么样了?最好能够抓个公差来问个究竟。樊瑞一边在想,郝老爹他们三个人的影子一边不住在晃动,令他集中不了精神思考。但尽管他费尽脑筋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满意的计划来,而那几个公人却越走越近,说话声也越来越清晰了。正此时,听得罗锅子怪叫了一声道:“呀,这是什么东西?”

  田德贵闷声闷气的说道:“罗锅呀,踩到金矿了吗?这等大惊小怪的,人吓人会吓死人呢。”

  只听得罗锅子声音颤抖着分辨道:“不……不是的呀,这是……是个人哪!”

  胡摊手闻声从后面赶上来喝道:“是何人在此荒山野岭里面装神弄鬼?”

  寂静的裂谷只有山风回答他。

  玲珑骰子指着前面颤声说道:“鬼、鬼?这……这前面可就……是鬼……鬼把门……门了呢?”

  樊瑞在崖上听不真切,也看不清楚下面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奇怪。原来刚才是罗锅子齐膝的草地上走着走着,忽的一脚踢在什么东西上面,那像是根铁棒,硬梆梆的,痛到钻心,他自然大叫了。谁知他低头看时,更令他惊讶的是,他看到一幅灰蓝布包着什么,好像是人的大腿。这下非同小可,几个公差如临大敌,围过来要看个究竟。只见地上果然倒头躺睡着一个老道士,田德贵用手探了下鼻息,抬头对胡摊手摇了摇头,几个人都没有吭声,谷墩儿用脚使劲挑了下老道士的尸身,哇,那尸体纹丝不动,而谷墩儿这般个头却打了个踉跄,竟差点闪了腰,原来这尸身重逾金铁。五个都是做公差的,这般怪异之事却闻所未闻。胡摊手仍是有点不信,对着田德贵指指尸体,意思是两人一起抬抬试下,谁知更怪的事却出现了,田德贵抬的是尸体的头部,那头如铁铸般根本抬不动,反而手抓处的花白头发随手而脱,吓得田德贵连连“呸”声吐口水,心里暗叹晦气。而抬脚的胡摊手也好不到哪里,那双脚也如在地里生了根,胡摊手一发力,登时站了起来,但手上却多了只又脏又破的麻鞋。

  这地方离樊瑞伏身的崖顶不远,听到公人们在议论发现死人的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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