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看着报纸的暗月枫随口答道:「因为这种寺庙是禁止女客进入的。」
「可师父她为什么能进去?」
「她身份特殊,不是说这里的住持曾经是她师弟的至交好友么!」
阿兰扭头看着暗月枫,「只禁止女客,你怎么不一起去呢?」
「我也很想陪同啊,不过老姐说我这种悟性太高的人进去的话,说不定就会被他们住持收作徒弟,为了避免尴尬,还是回避的好。」
暗月枫一本正经道。
阿兰白了他一眼,「呸,我才不信。」
「好吧,其实老姐只是怕你乱跑惹事儿,让我看着你罢了。」
暗月枫苦笑道。
「我这么乖,怎么可能惹什么事儿。对了,要不我变成你的样子进去吧!」
「所以老姐才让我看着你啊,万一被人发现了,老姐面子可挂不住。」
暗月枫摇头道:「一般这种地方都会有不少精通精神系的高手,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是不是变了形的。」
「唉,早知道就不来了,我还以为能找位大师给我算算命呢,结果只能在外面晒太阳。」
阿兰哀叹着看了看腕上的金表,「都十点多了,师父怎么还不出来啊!」
暗月枫若有所思地瞅了瞅阿兰,点了根烟,笑道:「对了,兰妹子,我们俩好歹也认识了这么久,不光一块在酒吧泡过妞,还一起挨过老大揍,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可一直以来哥哥我有番话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哦?」
阿兰好奇地扭头看着他,「枫哥,你有何指教,但说无妨。」
「哈哈,指教就说不上了,只是看到妹妹你当局者迷,想提个醒罢了。」
暗月枫吐了个烟圈道:「虽说我和老大在一起的时间没你那么长,但因为同为男人,某些方面还是要比你了解得多一些。尤其是老姐跟我提起过老大的过去后,就让我这个做哥哥的更加不忍心对你坐视不理了。」
「嗯?你说的过去,是说他为什么要戴面具的原因么?」
「哦,看来老姐已经跟你说过了。」
「嗯……」
「呵呵,那我可能就有些多此一举了。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老大这人其实并不像我们看上去的那么坚强,也有很多烦恼和痛苦,只是从来不跟我们说罢了。尤其他还是个孤儿,而他师父又是个不懂得什么柔情关怀的大老粗——当然,这是老姐说的,实情如何我也不清楚——所以他从小就习惯了不跟别人诉苦,受了什么委屈也只会往心里憋。上次他为了赫氏去救璐娜小姐,两条胳膊直接被人打废了,那样子看得我都替他疼,可你看他跟谁提过么?校长为了你差点跟他翻脸,三番五次地故意刁难他,他有说过校长的什么不是么?」
「……」
暗月枫见阿兰蹙眉不语只是呆呆出神,稍微顿了顿后,才又话锋一转道:「妹子你天真烂漫,智计过人,又天生丽质,自然是走到哪里都有人疼爱,但若依仗这些就一味索取的话,长此以往,恐怕也不是个事儿。这可是哥哥我的经验之谈,虽然可能有些刺耳,却也是我吃了不少苦头后才悟出来的道理。当然了,老大他虽然不会跟你计较这些,但有时候你也该稍微关心体谅一下他,可不能仅在心里想想,而那些任性胡闹的行为,也要适可而止一下,尤其是伪造裸照还贴到网上去的这种事情,要换了别人,只怕早就跟你翻脸了。」
「嗯,知道了。」
阿兰难得地露出一副知错的表情。
「……」
见暗月枫像不认识自己一般惊奇地看着她,阿兰瞪了他一眼,「怎么了?我一向都很乖的!」
「不……可是……怎么我看每次老大数落你的时候,都会被你顶回去啊!」
「当然了,那个笨蛋连人家到底是在帮谁都没搞清楚就胡乱管教,我自然不服了。比如上次他要我在男生宿舍楼里穿校服,他也不想想我为什么不愿意穿,还不就是为了他么!我穿得好看点,他也有面子啊!」
「哦,这是宿舍的规定,也不能怪他。」
「死板!还有,校园网上有人说他入学手续不合规定,完全是看在他表哥的面上才破例录取的,根本就不会武功还天天佩剑在那里装酷,不但违反校规私自打工,还在打工的饭店里装阔泡妞,三番五次被黑社会讨债的人打得重伤入院,结果导致饭店不得不关门……这不纯属造谣么!我看得气不过,就让阿源查出了那小子的姓名,然后去教训了一顿,结果他说我这是胡闹!我哪里胡闹了?」
「这个……呢……这种喜欢在网上匿名中伤他人的人的确欠揍,老实说,我私下里还是挺你的,不过作为一个男人,明面上我也只能表示反对。再怎么说,你也不该变成人家暗恋对象的样子去啊,还当着那么多女生的面把他看心理医生的病历拿来念,杀人也不过才头点地。」
「不那样,我怎么解气?再说,阿月姐自己都没在意了,那个笨蛋居然还跟我发火!」
「算了,当我没说。
「还有那次……」
阿兰正待继续数落冷羽的罪状,菲丽斯这时却拎着一大堆封盒从寺内走了出来,旁边一位僧袍古旧的中年和尚正施礼相送。
「麻烦您了,如果有我师弟消息的话,还请您一定第一时间告知。」
「放心,校长您慢走,老钠就不远送了。」
菲丽斯还礼告别之后,走到暗月枫两人身旁。
阿兰忙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奇道:「这些是什么啊?」
「住持送给你们吃的素点。他出家前曾是位享誉全球的糕点师父,这可是他特地给你们亲手做的,不但可以吃,还能算命。」
「哇!」
阿兰立时心花怒放。
「老姐,你师弟还是没有消息么?」
菲丽斯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也没算白来一趟,住持说他前几日也有过类似的感应。唉,回去吧,不然阿瑶她们该等急了。」
当地时间八月十七日下午三点,澳大利亚圣都雪塔大酒店内。
「……爸,你师父他还是没有消息。」
阿冰不无遗憾地对着电话道:「昨天菲丽斯阿姨还带我们去了那个塞尔纳大教堂,结果被教堂外面守护的骑士们拦着不让进去,问是什么原因也不说。」
「师伯她没亮身份么?」
电话那头的叶灵剑问道。
「没有,只说自己是慕名而来的游客而已。荣慧大师提醒过她尽量不要暴露身份的好,因为神谕教好像曾经被你大师伯……嗯……不太受欢迎地光临过几次……」
叶灵剑在那头苦笑了一声,无奈道:「我前天也联系过在圣都警局的朋友,他说最近两个月来圣都接连发生了几件旅客失踪案,似乎都与神谕教有关,然而因为神谕教教众中有不少在现任州政府中任职的高官,牵连太大,他们也不好深入调查,只能草草结案。既然如此,看来现在也只能等了。还有,你别尽光顾着玩了,要是惹师伯生气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是,我知道了,那再见……」
阿冰闷闷地挂了电话后,扭头刚戴上耳机,却看见电脑游戏里的角色早已被乱刀砍死,不禁一时无语。
「可怜的孩子……」
龙吟瑶同情地看着她,「怪物太多,我们实在是照顾不了你。」
「啊!打完电话了?」
一边正奋力与怪物厮杀着的雪城月匆匆扭头瞥了一眼,「阿瑶,你这个狙击手快点抢占那个制高点啊!天,刚才没法说话,又不能打字,结果被它们把救护车给炸了,你再不快点用你的精准操作解决掉它们的头儿,我们可就要因为没有治疗而全军覆没了!」
「你让我这个连护盾都没有的狙击手,怎么冲过一群虎视耽耽的怪物,去占领那个制高点?」
「咦?护驾的呢?阿兰、枫哥,你们跑到哪儿去了?」
「我和枫哥已经从下水道爬到怪物们的后方来了,刚才隐身状态不能打字,没法告诉你们,它们头儿的几个奸夫已经被我们打得快没血了!」
阿兰得意地笑道:「枫哥,你快闪开,我蓄满能量和护盾了,让我来砍死它们!」
「那就交给你了,兰妹!啊!不要连我一起砍啊……啊!我护盾用光了!」
「搞定!就剩下一个光杆司令了!咦,枫哥,你怎么突然红血了?」
「……」
暗月枫抹了把冷汗道:「兰妹,你的刀法果然犀利啊!
「咦?」
龙吟瑶突然不好意思的道:「玛丽姐打电话叫我,你们先玩,我看看什么事儿。」
「快点啊!」
雪城片忙得几欲吐血道:「我已经腹背受敌了,能量和护盾根本跟不上补充的速度!」
「兰妹,你先别贸然动手!等我补满血回来,再用车轮战做掉它……咦?救护车怎么被炸得就只剩下一个车头了?」
「阿冰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没人看车!」
「这这这……这是何等的悲剧啊!」
「那我不等你,先上了,看我的必杀!……呀!居然被反必杀了?」
阿兰不可思议道。
「一个人没法打的,至少也要两个人,不然肯定会触发必杀。」
暗月枫耸了耸肩,「认输吧!」
「这下真是彻底输了。」
雪城月哀叹着关了游戏。
「不好意思……」
阿冰满怀歉意地起身道:「我……我去买蛋糕给你们吃吧!」
「好啊!阿冰万岁!」
三个女生同时高呼。
「我要松露巧克力蛋糕!」
雪城月大喊。
「我要冰淇淋蛋糕!」
阿兰喊道。
「嗯,我要吃慕斯蛋糕……哦,不不,还是蓝莓起士蛋糕吧……可是这里的冰淇淋蛋糕好像也很好吃的样子。」
正与自己经纪人打电话的龙吟瑶苦恼道:「算了,还是蓝莓起士吧!」
「呵呵,好的好的。」
阿冰笑着拿起钱包,走出豪华套房的娱乐间。
「那我先去帮你们冲咖啡。」
暗月枫说着,也摘掉耳机,起身道。
「……嗯,这里的异域风情果然很适合创作,而且各地的美食都有。」
龙吟瑶对着电话轻声道:「我昨天发过去的曲谱,他们什么时候能编制完成?……最好后天就能给我,到时候我词也应该写好了……那个广告推了吧,我现在回不去……好吧好吧,那就我回去再拍。」
「不愧是女强人瑶姐啊,走到哪里都不忘工作呢!」
阿兰对着雪城月窃窃私语道:「可我看她一天到晚都在跟我们一起玩啊,什么时候谱的曲?难道是在我们睡觉的时候么?」
「我告诉你哦,这可是绝对的独家新闻,你千万不要对别人说啊!」
雪城月说着,凑到阿兰耳旁,小声嘟嚷起来。
「哇!怪不得每次洗澡都要关灯泡一个小时呢,那个什么辉夜龙涎珠是干什么的啊?谱曲专用?……」
听见两人交头接耳地非议着自己,正跟经纪人讨论事情的龙吟瑶一个白眼狠瞪过去,立刻就鸦雀无声了。
与三个自己的实战训练直到第四日时,将利用寒星真气进行反击的技巧练得娴熟无比的我,在战斗中已无往而不厉,甚至经常能靠着精妙绝伦的预判引得对手误伤同伴,看得师兄赞不绝口。
当日傍晚吃完晚餐后,师兄拉住正兴冲冲地准备再去欺凌弱小的我道:「行了行了,别去浪费时间了,我们这就开始制定下一步训练计划吧!」
师兄一边抽着雪茄一边慨叹道:「唉,我当年若也有这么得天独厚的条件,也不至于要老头子陪我起早贪黑了。想当初老头子要没日没夜地陪我练剑,又要抽空打猎做饭好让我尽可能地恢复体力,我却还总在抱怨他教导无方,害得我进境缓慢,其实这种技巧完全只能靠自己通过无数次的实战来掌握,旁人指点再多也是无用,可老头子却一点怨言也没有……现在想来我当时还真不是个东西。」
「师父他对你可真好……」
我不由羡慕道:「不过我觉得这么练下来也有很大的弊端,就是总会不顾死活地去以命搏命,这要是习惯成自然的话,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嗯……」
师兄点了点头,「这点的确是有些问题,但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后面我还会针对这项对你进行专门的训练。」
接着,他掏出一块菱形的晶石递给我道:「这是这几日来你练功时录下的全息影像,下一步训练开始之前,你就不需要再进行这么高强度的训练了,咱们先好好看看里面的对战,总结一下你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当地时间八月十九日晚上六点,澳大利亚雪塔大酒店内。
「对不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雪城月斜倚着阳台扶栏,轻声对着电话道:「可惜我现在在澳大利亚,实在是没法去赴宴了,祝你妹妹生日快乐。」
「是么……」
电话中的年轻男子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鼓足勇气道:「那……九月份有一场音乐会,在我家举行,不知道你肯不肯赏光?啊!我……我妹妹也很期待你能来!」
「看看吧,不过到时候我们新学年刚开学,恐怕会很忙呢!」
「这样啊……那、那……有空再联系……再见……」
对方结结巴巴的话语中满是失望之情,最后的一句再见更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微不可闻。
「再见。」
雪城月挂了电话后,闷闷不乐地把玩着滑落身前的黑亮长发。
「哟……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晚餐不合口味么?」
菲丽斯端着两杯香槟,轻轻靠到她身旁的扶手上。
「没,刚接了个电话……谢谢。」
雪城月接过菲丽斯递来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你怎么也跑出来了?」
「我只是受不了旁边那群官员夫人们的叽叽喳喳而已。」
菲丽斯头痛地伸指点了点额头,看着雪城月愁眉不展的样子轻笑了声,「其实这次我很想把羽也拽来的,可惜他临时有事儿不能来,不然应该会更热闹些吧!」
「哼,什么回家探亲,根本就是骗人的么!」
雪城月赌气般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我看他是沉迷在天堂岛上无法自拨了吧!」
「他现在的确是在天堂岛上,不过可并不是在玩啊!他可不像你们,可以无忧无虑地享受青春,轻轻松松地去谈恋爱,毕竟他们神恋派每一位传人都要肩负大任的。」
「……」
雪城月有些困惑地看着菲丽斯,「冷……冷羽么?」
「啊,他们俩其实是同一个人。」
菲丽斯轻描淡写地笑了笑道:「至于为什么要装成两个人,其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为什么……」
呆了一呆的雪城月突然悲伤地轻摇着头,泫然欲泣道:「为什么他肯告诉你,却不肯对我说呢?」
菲丽斯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好半日触馋浮口气,轻轻将她揽入怀里,柔声道:「他没告诉过任何人,只是我早就知道了而已。你试想一下,要是你曾经被人当成奴隶卖到东南亚的地下武斗场里,成天衣不蔽体地任人围观羞辱,还要与各种猛兽搏斗,甚至额头上还被刺上了奴隶的标志,你会把这种事情告诉你在乎的人么?」
「啊?……」
雪城月双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才强忍住惊呼出声的冲动,却又忍不住流着泪,哑咽道:「这……这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所以他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再信任任何人,尤其对自己身怀武功这件秘密更是守得极严,就是害怕再被人抓回去。虽然在我们看来他是有点过于杞人忧天了,但像他那样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孩子来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