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几乎没做停留就又离开了第一楼。不过这一来一去之间，却和玛丽岔开，又惹出一些事来。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再说杨信带着若水，依莲娜，千手，还有一个新加入的九天，一行五人忽然出现在巨人聚居的西天柱领地。舞影对于新加入的九天倒没觉得奇怪，反倒是杨信放着正事不做，拉家带口地跑到这里来让舞影有些奇怪。杨信的情绪很低落，从空中降下后只说了一句：“让阿杜和大头一起来，我有话说。”接着就一言不发地往舞影的住处去了。舞影虽然一头雾水，不过还是让海馨快去通知阿杜和大头。自己也顾不上和九天打招呼，也匆匆回了自己住处。杨信这会正一脸愁容地坐在舞影房中。舞影悄悄走到杨信身后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杨信有些无力：“我好累。”舞影一愣，这不像杨信的为人啊。其实舞影不知道，以前杨信作为玄魔时，因为心中没有一点牵挂，所以在行事之时才能为就成功，不择手段。可是现在不行了，杨信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情感，难免心中就有了牵挂。三次定计，一次算计了九天和应龙，一次算计了高翔，还有一次便是算计了兽人王和潘多拉了。这三次，除了九天那次，没有伤害太多人，而且后来自己也有所补偿。可是另外两次那些都是人命啊，动则十万条生命，自己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铁石心肠，心中也有不忍，难道这就是有爱的代价吗？而且更让他无奈地是，杨信为红尘大劫，召集了玄门九宗入世。可惜九宗终于还是被十丈红尘所诱惑，有所迷失。怕只怕等到他们醒来得时候，一切已经太晚了。
这时阿杜和大头，若水和千手，海馨和九天也已经来了。杨信勉强打起精神道：“现在我要说得事希望你们好好听，不要发表议论，也不要对外人提起。”环视众人，看到众人都点头表示知道了。杨信这才用一种遥远的声音道：“你们一定都很奇怪，为什么说是说玄门九宗，可是很多像依人的天慈宗、巧匠的天巧宗并不在其中。这件事关系到我玄门密史，你们都知道我以前曾经有一个名字是玄魔吧？”舞影等都曾或多或少听到有人这么叫过杨信，所以并不奇怪。
杨信继续道：“我的来历，就是九天知道我是从放逐之地而来，我也只能告诉你们我确实是被放逐到那个世界去的。至于我最早的身份，事关重大。而且现在也没什么关系了，所以你们就不必管了。我只说和我们现在的事有关的，当年家师轩辕星本是上个文明末期利用轩辕大帝的基因所培育出的生化人，所以家师严格的说是没有情感，要说有，也只有一颗赤子之心。家师拥有一种不为人知的力量，那就是进化。后来家师也是凭借这种能力，所拥有的记忆比被天帝盗取得“公正”还要多得多。为了寻找被时空风暴所卷走的爱人，家师几乎走遍所有的时代，也是在那个时候，收下了我们师兄弟三人。大师兄是那种只知是非不论其他的人；二师兄其实就是你们都熟悉的神龙王，他是那种懂得变通又有一腔深情的人；我是最小的传人，而我原本则是因魔入道，为求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所以真正被世人接受的其实只有神龙王传下的玄门九宗。而大师兄早年所传得各宗，在这俗世之中终究难以立足，现在多已凋零了。至于我，因为我那些弟子，大多是旁门左道，一般是见不得人的。玄门各宗的修炼无非是出世修行和入世度劫，玄门九宗是所谓的正统，他们该是先修成正果才入世度劫的。可是因为情况紧急，我将还未成正果的九宗从修炼隐居之地召唤了出来，本以为时间只要不长，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可是没想到天意难为，长期的与世隔绝，他们已经受不起红尘的诱惑了，迷失了自己。如果他们因此有什么意外，我会觉得很内疚的。”
依莲娜听到这里问道：“那你怎么还执意要离开呢？”杨信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不能不走啊！玄门弟子本就不能太介入人间纷争，修为越高时越要注意。因为历代以来玄门弟子修炼的目的都是为了洞彻天机，但天机难测啊，玩火者必自焚。如果不介入天下之争，那不过是引起一些小的混乱；但是一旦踏入逐鹿之战，那么所影响的就是天下大势了。我们所能做得是在平衡被打乱时拨乱反正，而不是利用自己的能力左右天机。那样就会由一种不平衡变成另一种不平衡，所以玄门弟子中不知激流勇退者必不得善终。”
这些问题有点复杂，众女中也只有舞影、若水和九天听得有些眉目。别人还是一头雾水。阿杜有些无聊的道：“大哥，你说这些到底要说什么啊？”杨信一字一顿地道：“由于玄门九宗的介入，天下大势会有新的变化。现在你们、人类和兽人，三方的实力本来是一种平衡。可是由于九宗的介入，会有谁也无法预料的变化。如果，我再介入九宗之乱，那么，人类就有一统东西方两块大陆的可能。”
“这是好事啊。”海馨虽然很多听不懂，可是对于人类能称霸整个永恒星，她还是很希望的。杨信道：“没有那么简单，世间事本来都是相对的，有阴必有阳。记得当年我和太白刚来到你们这个世界的时候。那时侯东方大陆各族争霸，可是那时候每个人都有一腔热血，常常令我也觉得感动。于是在我投入轮回之后，太白才用一切为这个世界换来了近四百年的和平岁月。但是，当我重新转生时，却让我觉得有些失望，也许是平静得日子过得太久了，东方大陆最让人感动的那种热血已经几乎不见了。直到几年前，当东方大陆再次陷入战火的时候，我又在一些战士身上看到了那种久违的崇高，也许留下兽人王这个威胁对人类反而是好事。”
对于杨信的这种观点，海馨是很难理解的，毕竟她的概念中战争是残酷的，至于贵族的颓废，倒已经成了习惯。只有九天若有所思地道：“我记得当年父亲曾经说过，玄魔的心中是不会有恨得，因为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想来也是这个道理。”依莲娜想了想道：“信，我不知道对或者不对，可是我记得你在青龙城对宙斯所说的话，你说一切要由自己来做决定。人类自己的未来也交给人类自己去把握好了。”杨信没想到依莲娜居然有这种见地，有些惊奇，自己或许是当局者迷吧，依莲娜也许说得对。想了一会杨信也就释怀了，毕竟自己不能什么事都想得那么周全，世人的未来还是交回给世人自己把握吧。杨信道：“不过我不放心高翔那家伙，你们千万小心。我怕兽人族被消灭的日子，也是他露出本来面目的时候。”阿杜和大头点点头。虽然这些人中他们是到目前为止什么都没听懂的，不过最后这句叫他们防备还是能理解的。阿杜拍着胸脯道：“大哥，你放心吧，那些大个才不会怕高翔那小鬼。”杨信正色道：“千万不可以掉以轻心，现在玄门九宗被他迷惑，如果为他所用，巨人们不加提防，难免会吃亏的。”对于杨信的话恩奇度是不会反驳的，老老实实地应了声是。杨信这才略微放心了点。现在三方的实力已经平衡了，不再需要自己去介入了，也许自己该好好休息一些日子了吧。
正想着忽然想起一件事：“玛丽呢？她不是跟着一起来得吗？”杨信离开青龙城的时候，依稀看到玛丽跟着自己离开的。后来因为杨信心中有些烦躁，加快了速度也就没再在意，这会才发现玛丽没有跟来。依莲娜有些奇怪：“玛丽有跟着我们吗？”杨信道：“当然，我亲眼看到她跟着我们离开青龙城的。”依莲娜和玛丽的感情最深，闻言有些惊焦急：“那怎么办？她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杨信没什么把握地说：“按理不会吧。”杨信心中其实也在担心一件事。玛丽如果跟着自己到了海月城，那么找不到自己之后最有可能的就是被兽人发现，那就糟糕了。以兽人王的为人，要是发现玛丽，那肯定会不惜一切将玛丽抓住。因为毕竟她还是白翼族的前族长，抓到她就意味着得到整个白翼族的帮助。
这边杨信正在揣测着，大地忽然一阵动摇。“玄魔你太过分了！”鸿钧低沉的声音响起，就看到鸿钧老祖有点狼狈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舞影有些紧张，当初也是鸿钧出现，杨信一走三年。现在鸿钧的再次出现，是不是说杨信又要离开自己呢？鸿钧似乎猜到舞影心中所想，对着舞影笑了笑：“放心，小姑娘，这次我不是来跟你抢人的。”转头对杨信道：“你太过分了，居然把我一个人关在那。”杨信道：“你这不是出来了？想想我还觉得轻呢。”
鸿钧想也不是为这事来得，话锋一转：“好，我们不说这个事。我把人交给你，现在人呢？”杨信奇道：“你把谁交给我拉？”鸿钧顿足道：“我就知道，你全不把玛丽当回事，可怜她还对你一往情深。”“停！”杨信喝住鸿钧，“你不要乱说，你那宝贝对我一向没好感。”鸿钧本就是信口开河，这会杨信否认，他也不计较继续道：“哦，就因为人家不喜欢你。你就把人家往火坑里送？”杨信道：“什么啊，你越说越离谱了，我什么时候把她往火坑里送了？”鸿钧道：“没有吗？可是你明明把她给带到第一楼去了。那是什么地方啊，她一个姑娘家，你让她以后怎么见人啊。”杨信终于明白了，这老头是来捣乱的，对着鸿钧就是一脚。
“去，你到底想干什么？”鸿钧被踢得一个踉跄，“你怎么都不知道尊老啊？”看着杨信的眼神越来越小声地道：“我来是找你去救玛丽的。”杨信眼一翻：“不去，要去你自己去。”鸿钧急了：“你都不凶恶知道什么事，怎么就不去啊？”杨信道：“跟你从来就没好事，有好事你也想不到我。”鸿钧尴尬地笑笑：“我也就是上次事情搞砸了，你也不用这样吧？”杨信道：“对了，谁叫你有前科来着。”鸿钧道：“不管怎么样，玛丽现在落到兽人王手下的蛇王手里了，你总得想想办法吧。”杨信道：“你少来，以那长虫的能力，十个绑一块也动不了玛丽。”想必这回鸿钧没有说谎，有些急躁地说：“真的，要是我骗你，我……我……让我再被你关一次。”杨信有点信了，奇怪地道：“区区一个蛇王，你还不是轻易摆平啊？要我去干吗？”鸿钧苦道：“我想去呢，可是我发现一个问题。蛇王不知怎么从地下找到一栋红色的小楼，他把玛丽关在那里，连我都没法把人从那里带走，那分明是你们玄门的东西。”
小楼？红色的？杨信想起了一件事，莫非是……杨信忽然很爽快地道：“好，没问题。”鸿钧没想到杨信忽然这么快答应，有点意外。杨信道：“不信？那我不去了。”现在鸿钧有求于人，哪敢说个不字。不过杨信眼睛一翻又道：“奇怪，你不是那么热心的人啊，说老实话。”本来鸿钧还想随便糊弄一句，不过被杨信眼神一瞪，这才道：“那里，以前我就觉得那里奇怪，那里对我来说，一直是个空白。后来蛇王的那些泥鳅挖到那里，我才发现原来是一栋沉入地下的小楼。该死得蛇王经常在那里弄得叮当响，我都没法知道他们在干吗？所以这次一举两得嘛。”
“嗯？”杨信听说鸿钧早就注意那里，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鸿钧：“不是你干的？”鸿钧急忙澄清道：“怎么可能？我再怎么着也不会把那女娃往那送啊。”杨信这才道：“好吧，算了。”
第五十三章 旧地重游
鸿钧所说得红楼，让杨信联想到自己在红石城所建的那栋房子。按理说时间传递之后，时代的变迁并不影响两段空间的位置，而且自己当日临走时，在为红楼设下的守护力量是可以支持到现在的。这样一座奇特的建筑，按理说早该引起注意了。偏偏回来这么久了，一点消息也没有，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毁灭了；第二就是沉入了地下。鸿钧所谈实在太符合自己的猜测了，而且玄门之中在人间的只有自己设下的障碍，或许可以形成鸿钧也不能逾越的空白。按照鸿钧所说得位置，杨信只身一人来到一处空地，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对，一定是这里了，杨信相信这种感觉。微微晃动了一下身体，杨信慢慢溶入了地下，那种熟悉的感觉更强烈了。不知过了多久，杨信忽然觉得浑身一轻，离开了地层，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中。没想到在如此深的地底居然有这样一处所在，杨信将身形悬在半空中。难怪自己在兽人王那里总见不到蛇族和一些魔法师，原来都集中在这里。在这空洞的中心有一栋血红的小楼分外惹眼，不是杨信当日在红石村所建的还是什么？不过想来也许是长期吸收了天地的能量，历经一个轮回之后，整个房屋包裹着一层光华。
这时，一个魔法师正在忙碌，蛇王七寸也穿梭其中，指挥一个蛇群。现在杨信方才发现，原来蛇王令这群令人恶心的软体动物不知怎么在地洞中挖出了一条宽大的隧道，黑乎乎的不知道向哪。红楼的四周满是一些破损的痕迹，想必这些魔法师已经动了不少脑筋了。不过天地亘古的守护之力，哪是这些人能打破的。
杨信慢慢将心灵浸透到红楼之中。奇怪，红楼中有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生命存在，至少不会是萨满、梅子，或者锕努公主。杨信正在疑惑不解中，却看到兽人王也从刚才看到的隧道中下来了，跟着几个兽人还抬着五花大绑的玛丽。杨信心中暗乐，恶人自有恶人磨啊！不知以玛丽的能力怎么会差劲到落在兽人王手里的。兽人王着人将玛丽推到正前，狠狠地道：“白翼族长，你考虑好没有？是答应我和我兽人族联盟，还是要做开启这神殿的祭品？”玛丽这会也注意到了眼前的红楼，一脸错愕。这不是杨信在锕努王朝时的房子吗？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时代？吃惊归吃惊，玛丽还是昂起头不屑地对兽人王道：“我已经不是白翼族长了。”兽人王见刚才玛丽的犹豫只道玛丽心中产生了畏惧。
“那没关系，只要你答应利用你白翼族先天的驭兽之力，招集魔兽助我，何愁大事不成？”想来他也发现经过这几次风波，兽人族的实力已经无法占到绝对优势了。这忽然出现的玛丽简直是上天派来得，只要有无数魔兽作先锋，自己就可以轻易地打败人类，最多剩下谁也无法进出的雷池。玛丽道：“那不可能，当初我被控制住心灵，才不得已造成无数血腥，已经让我内疚了很久，还曾一死以谢罪，现在我怎么可能帮你做这种事。”兽人王有些不耐烦了，“啰啰嗦嗦的，你要知道我不是非你不可。现在我已经找到远去的神殿，只是还差一个富贵的生命作为祭品，就一定可以打开这神殿的禁制。那时候只要我得到其中的力量，一样可以消灭人类。”玛丽对此嗤声道：“别的我或许不清楚，不过这绝对不是什么神殿。”兽人王道：“你懂什么？我西方兽族各部落兽王都有过一个传说，是伟大的救世主卡摩留下的。他是唯一一个平等看待我们兽族和人类的真神。当年他留下预言：当染血的神殿再次出现，伟大的父神啊，你将把我们从长眠中唤醒，继续自由地战争。”想必是兽人王平时对这句话背得多了，这么深奥的句子居然一气呵成。杨信却愣住了，这段话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当年的事还是发生了变故，救世主卡摩没能完成他的使命，所以才会有这段遗言留下。那么究竟是什么变故呢？红楼中的陌生生命是谁呢？
杨信在这里发呆，玛丽的情形可不是很好。刚才她听了兽人王一本正经的话，她没有杨信想得那么多，只是觉得粗俗的兽人王谈出这么一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