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黑渊绿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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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黑渊绿夕阳-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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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许芳芳有些痴呆似的,“——可你平时不打架啊。”

杜留道:“能杀人的、杀生的,才成为是武功。武功相对越高的人,就越难控制出手的招式。以搏斗或者你说的打架而言,我比不上他们,甚至,还不如陈星和阿丁。但以‘武功’而言,我却可以令任何人顾及。”

“为什么?”

“那是因为,我所习练的,是种‘同归于尽’的武功,对方的武功越高,伤亡的机会就越大。这也即是他们为何对阿丁一齐出手而对我却只能是一个个来的原因。他们不想和我同归于尽。当时,如果你不出声的话,僵持到一定的时间之后,他们或许会不战而退,也或者我会先坚持不住而倒下。”

许芳芳稍稍黯然,“我不该出声的……”

“不。你出声,反而是救了我。那时候,他们如果让陈星出来的话,我就必然要死。”

“陈星?——他不是一向很怕你吗?那些人都不敢,他又怎么敢和你动手?他背叛过去,是想求生,而不是想求死。”许芳芳疑惑了。

杜留摇头道:“他只是气质上输于我。练武者练气,我练的是‘王者气’,可以让人在潜意识里拥护我为君王。练气者都畏惧我。‘王者气·二心刀’就是我的全部。其本质为‘自残者残人’,这也就是‘一刀在手、胆气万分’的真实由来。”

许芳芳一点也听不懂,但她仍想听。她依偎在杜留的怀里,问:“陈星呢?”

“陈星练得是‘邪气’,习刀功。倒功并不比我次。是‘霸王别姬刀’,练脚法,‘愤而无综脚’,其本质是‘一朵花两朵花三朵花’。由于他以脚法为主,故而人称‘陈星脚’,而事实上,他的脚却是他最薄弱的一环,之所以大家这么叫,是因为在日常生活中,大家能看到的只是‘打架’而非杀人。大家觉得他打起架来的脚法够阴够毒够狠,才这样说。”

“真像是武侠小说。”许芳芳悠然神往。

“我二人相比,‘王者气’是以气服人,二心刀只可用来同归于尽,‘自残者残人’却惟有先惨伤自己,才能伤害别人;但邪气却可另投新主,霸王刀可以克制二心刀。只因但凡霸者,均会残害别人而不会与人同归于尽。霸者,又多是王者的死敌。所以,我二人一旦交锋,死得必然是我。他最多只有一点的皮肉之伤。如果他的那些‘花’已经练成了,更是可怕。”

许芳芳忽然担心极了,她摸摸杜留的额头,“……没发烧——那你是不是武侠书看得太多了?”

杜留拉开许芳芳的手,认真地说:“但这是真的。还记得阿丁和雷震雨为黄紫兰而争风吃醋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阿丁要不是那次,早就是党员了,现在说不定到了副处级了。——怎么了?”

“事情其实没那么简单。如果不是因为有一次我们举行同学会的时候遇到劫匪,阿丁冲出去暴露了武功,雷震雨绝不会和阿丁动手。那次,是有目的的测试。是为了让我们三个显出真实。结果,只有阿丁暴露了。因此,黑道就迫使阿丁练成武功来杀人。他最终是忍住了——因为一旦杀了人,就只有被判死刑。亦或是成为黑道中人这两条路。”

许芳芳更加惊讶了,“他也有很多的名词?”

“应该是。但我只知道他是‘魔气’,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他若是会武功,又怎么会被我们打但无力还手?”许芳芳不信。“说你和陈星会,我倒半信半疑。但说他会,我一点都不信。别的不说,就说他和那些人拼命的时候吧,刚冲过去就被打回来成了重伤,就算是我恐怕也不会那样……”突然想起了阿丁的临终一冲,黯然摇头,“……也许,他真的也会?”喃喃接道:“现在,……已经死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什么?阿丁死了?”杜留一怔。

“死了还带走了仝蓉的两只手。”许芳芳忽然又厌恶起阿丁来,——那样丑陋的一个人,就算是和仝蓉有爱情,也让人无法对他有好感。

杜留却一惊。“他……”目光突似利箭般扫向停放仝蓉尸体的断崖边缘,果然隐约可见仝蓉的双手已经不在。

他的目光中,立刻就呈现出一种难以言传的惊恐。

“你……”许芳芳莫名其妙地坐直了身体,望向惊恐的杜留,“……又发现了什么?”

“但愿……”杜留喃喃自语着,“但愿……他已经死了……”他的话语,已经不觉颤抖。而后,他的目光突然就扫向一旁,手一探,便抓过了那只背包。

那只盛放着由仝蓉带回来的可怜的一丁点食物的背包。

他解开背包,而后望着那些食物。

这是应该“共餐”的食物。

“必须吃点东西。”他说。

适时,绿关熄灭,一片黑暗。一片黑暗中,杜留静静道:“真幸运,食物,竟在我们的手里。竟在这里。”

三、天陷

相互拥抱在了一起,朱倩忽然放心了。

面貌体型既然已经改变,她就不必再担心受辱。没有谁会对僵尸骷髅一般的人敢“性”趣,纵然对方也是僵尸和骷髅。

但是,这样的“奇迹”,又能维持多久?以后是否能够复原?加入不会,她是宁愿受辱也要保持美丽呢还是宁可丑陋也要保持贞洁?

她忽然就想到了从前。

——仿佛还是在昨天,她还是倍受宠爱的“三大名花”之一,还是只出入于上流社会的名人。陪伴的也一向是大权在握者或是万千财富集一身的富豪。如果不是这次秋游,不是为了寻找丁大大;(无论是否有真地寻找他的意图,毕竟是因为寻找他才落到的这种绝境。)加入当时不和这些人走于一起,她现在,仍是“花”吧?

——但一切都因为一步走错而越错越多了。以后呢?是否还能出去?是否会冻死、饿死?

“看!——他们在吃……”突然,寂静无声的室内,传来了周伶俐颤抖的声音。

大家望去,那边的八个人,正在吃着些什么。人们沉默了。沉默了也不知有多久,忽然一片黑暗。但在黑暗到来前,人们却都已经看到——杜留,打开了那只装着食物的背包!

“不能吃……不能吃……千万不能吃……”

人们一起喃喃念叨着,分散开来。忽然,张大为发疯似地大叫着:“——千万不能吃呀!”

然而,在这黑暗的世界里,每个人都已经知道:喊,是没有用的。每个人也都只有着一种感觉:天,塌了!

慢慢的,一个个似乎颤抖又不像是颤抖的声音出现了。没有人问那是什么声音,也没有人再紧紧地拥抱着。然后,声音静止了。有人在喝水。

人们又逐渐拥抱在了一起。

绿光再亮。可是人们心中的黑暗,却又能以什么来驱除呢?没有了吃的,又能活多久?

但更为折磨人的是:透明壁的那端,老大能人又开始吃了!

(如果不是丁大大,那些人在破了机关以后,会让我们也吃一点吧。至少,我们的吃的,不该被杜留和许芳芳两个人吃了吧!但现在……)

绿光是孤独的。一件更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发生了。

——杜留和许芳芳,已经不见了。

——路口处,只剩下了一个深深的“井”。

终于,最后的一点希望破灭了。

——透明壁,已经不再透明,他们,再也看不到老大等人,看不到杜留和许芳芳,看不到任何的食物。

(连看!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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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点吧?”杜留热情地劝说着。

许芳芳退开杜留的手,“吃?——这已经是最后的食物了。要吃,大家一起吃。要饿,大家一起饿,我不能吃。”

“不吃会饿死的。”

“饿死了也不能吃——毕竟,大家仍以我们为头儿。陈星的那段诡辩,对我的启发是很大的。真正的领导人,应该吃苦在前,享受在后。杜留,过去的我们,已经够自私了。可是现在,已经到了最困难的时候,我们不能……真的!我们不能!”

黑暗中,许芳芳的声音很静,却很坚决。杜留轻轻地叹息着,握住了她的一只手。“芳。不错。这是最后的食物了。是最后的希望了。按照道理,我们应该和他们平分。分为十八份。”

许芳芳道:“十一份就够了。仝蓉、李军、丁大大,先后死亡。陈星叛离,黄紫兰、韦依依、安莹莹脱离。所以,只要十一份就够了。”

“你错了。芳。这是十八人的食物,至少,也须分成十五份。不错。是有四个已经脱离了我们的群体,但这之内也应有他们的应得。如果一定要分,就必须分给他们。我们无权审判任何人,更无权剥夺任何人的所得。但现在,却只需要分为两份。你一份,我一份。”

许芳芳生气了:“你为什么不独吞?!”

“你把我看得也太……”杜留的声音里稍嫌不悦,却终于没有说完,他停了片刻,严肃地说:“芳,你想过没有?我们能饿多久?这一点的食品够谁吃?我们又能被困多久?如果大家都在,的确是该分,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如果我们宁肯饿死也不吃,又能说明什么?”

“芳。不是我自私,而是要让你明白:在这个世界里,总有那么的一些人,只知受恩而不知回报,只知谴责别人而从不反思自己对错。在外人,在凶狠面前,他们会抛开一切,只求安全,只求生存;在自己人、在仁爱面前,他们却得寸进尺,欲望永不满足,总以为这是应当的、那是应当的,却从不去考虑一下:这世上,本就谁也不欠谁。”

“做,是一种爱;不做,亦绝非无情。”

“我们,本来就十分的自私,本来就不够团结,本来就没有舍身忘我的高尚情操。所以,任何事,都要适可而止。矮亦如此。过分的爱,只会是一种伤害。而现在,我们是在一种绝境之内。越是绝境,就越能证明一个人的本性之真实。伟大的只有一个人。但这个人却已经死了。而当这唯一伟大的、相对伟大的人死了后呢?又有谁会记得她?耶稣是因替人受过而被定于十字架上的,这才成为了不朽的神灵。我们呢?”

“谁也不知道下一刻是生还是死,谁也不知道是否还会有明天。但你我都尽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我们也曾经精诚团结过,可是,当我们无法顾全大多数人的性命时,也就只能顾一个算一个了。”

“他们有水。有水的时候,是可以延长生存时间的。他们始终有着顽强的求生意念。为了生存下去,他们什么都能够做得出来。当一个人为了一个目的而不牺牺牲一切代价时,那个目的,也一定会对他予以相应的回报。他们的目的是活下去。有有水。活上十几天,再活上十几天,又活上十几天,都是不成问题的。而我们呢?你和我呢?”

“我们没有水。又饿。能活上多久?最多也就是几天吧?吃点东西,或许会使体内的水分更少,但是,却一定能使我们增强求生的欲望之信心。求生的热量和营养。还有最基本的体力!”

于是他们开始吃。

吃得艰难。但再难也得吃下去。

——似乎,每吃上一口,也就多了一分的气力。

一份食物吃完了。杜留道:“本来,我也很想再忍一忍,忍下去的。但是,有一个原因,却迫使我必须这么做,必须吃!”

许芳芳黯然地轻叹着,“杜……你别说了。吃也吃了,再找理由又有什么意思?八戒吃瓜时,也是有很多理由的,但理由越多,留下的笑柄也就越多。”

“不。不是这个理由。是个必须说的理由。否则,你会误会我的人品。而我,不想让你误解的。”杜留的声音,十分认真。

许芳芳疲倦地摇摇头,微弱地说着:“你一定想说,就说吧。”

“因为丁大大!阿丁!”杜留的第一句,仍有点“石破天惊”的意味。

“他带走了两只手!”杜留的第二句,许芳芳依然有些不解。

“他是‘魔气’。习练‘魔气’者,只会由心底的深处产生出一种根本无法抵御的畏惧。但是,平时他在拼命抑制着‘魔气’。其结果是,当人们看他时,会觉得他既可怜又可厌可悲可恶还觉得他可怕可畏可惧。而恶魔的气质,在完成以前,倒不可怕。完成后,却是灭绝人性了的。可是,如果压抑,又只会令人觉得可欺可侮可恨。”

“他是个‘灰色少年’。先天上具备了这种的气质。在我们日常生活里,也可以看到很多的‘灰色少年’。他们缩在无人关怀的角落里,沉默寡言柔弱可欺,谁也不把他们放在眼中,但越是这样的人,越容易到后来做出令人发指的行径。”

“大家对此一向只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考虑,却极少有人考虑到,那其实是种潜在的恶魔气质。当‘魔气’无法压抑亦即人们通常说的对人世绝望了时,即使是个不修炼武功的人,也会因魔性大发而造成可怕的后果。”

“虽然,我不知道他具体修炼的是什么功法,却知道:成‘魔’时,必将有别于常人。有别于平时。而在一次闲聊中,他曾说过一句含糊不清的话,他说:他的拳,是‘死手拳’。你知道的,他的‘死’和‘四’是不分的。如果那是‘四手拳’的话,我想着,是不是应该还有着另外的两只手呢?”

“仝蓉是最后给予他关心、关怀、使他知道人世温暖的人。但仝蓉却死了。这个时候,如果再没有人关心他、关怀他,他就会对人世产生绝望。能抑制着‘魔’的只有‘爱’。但当仅存的‘爱’也离去了之后,他的魔性,就会被不可抑制地诱导出来。到了那时,在他的眼里,将只有仇恨,甚至是恨一切的生灵。”

“活着的人,都会受到他的攻击!”

“一旦到了那时,或许能救得了大家的,就只剩下我了——毕竟,我始终给予他同情、笑容、温言……”

“所以,这也是我必须吃一点的理由。”

“真正的理由。”

“我对他有过恩情。我习练的又是‘自残者残人’大法。修炼的是‘二心刀’。到了那时,能对付他的,也只有我。”

“用卑鄙,来对付仇恨!”

“这,也即是我为什么宁肯他已经死去的原因。”

“但愿!但愿他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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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环境已变。

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但醒来后的发现,却足以令人心惊。

“这是什么地方?”王木吃惊极了。

睡的时候是在石道里。但现在,却是处于一个空旷的、犹如车站广场般的地方。

蓝绿色的视线下,四周起伏不平,四面八方都有道路斜斜向上,每条路,都似乎有着一个个一条条的山洞。而他们却似乎是处于一片深谷之中。但脚下却又像是座山峰。顶部很高。仰望头顶但见高高的顶部,似乎有着漏斗型的洞穴。越望越高,最后竟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这是闭上眼睛时的景象。但若是睁开了眼呢?

——睁开了眼睛就是一片黑暗。

底部很深。似有一条溪涧在环绕着。

涧中有水。

水中有光。

——紫色的光。在日光下,应该是红色的吧?

两人忽然苦笑。

——他们,竟然被完全地孤立起来了!

想向上走,就必须先下到溪涧旁;然后,才能到达那些四通八达的向上的路上。

但下不去。真地下不去。

“核桃!”王木突然说:“这是坚硬的核桃的内部。我们是在核桃皮内的核桃肉上!——对,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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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

考古小组的组长换为一名中年人。但考古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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