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么说,这几天,林正南在暗暗爱慕萧琼的同时,他心里也涌出了强烈的罪责感,他感到自己辜负了妻子在情感上背叛了妻子,尽管妻子多次央求他续弦,但林正南知道爱是自私的,妻子之所以那么说并不是她真心就希望自己这样。今晚,萧琼给林正南流露的烦躁与矛盾,让林正南更烦躁更矛盾,因为有一次萧琼在闲聊中给他讲过去年在上海时曾有一个很优秀的男人追求过她,她之所以坚决拒绝那男人,唯一的理由就是他结过婚,尽管那男人表示他愿意为她离婚,但她对结过婚的男人一概不想感兴趣,而且萧琼还告诉林正南,在她看来结婚的男人去追求未婚的姑娘,那简直就是无耻之举。那时,林正南心里没什么听到后也没放心里,可如今萧琼和他的这段谈话,却如同烙铁一样烫的他心痛难安。
还是见好就收吧,别到时弄的没趣反而失了和气,这么想着,一会林正南决定必须得尽快熄灭这种不应萌生的情感,但当她一想起刚才萧琼的烦躁,又让林正南变的没有了主意。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五章(4)
“师长。”就在林正南独自郁闷时,不知过了多久,杨义雄推门进来,他小心的看眼他们师长便掩上门轻步走过来。
看到杨义雄来了,林正南扫掉心中的烦恼亲切的示意让他坐身边,杨坐下后,林正南给他们点上烟问:“那姓龚的都招了什么了?”
杨义雄沮丧的说:“可能是有人逼急了诬陷,他好象真的没有和郭大鹏有过深的牵连。”
林正南沉默片刻说:“还是不要信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对于过去跟着郭大鹏的这些死党,也该到他们还债的时候了,一定不能手软,一定要把他们赶尽杀绝!”
杨义雄认真的点点头:“卑职明白,今天我又秘密处决了二十多个。”
“你的力度还不够大!”林正南盯会杨义雄说:“郭氏父子在云阳经营了十多年,关系盘根错节,我要你在半个月内务必给我把云阳的奸细肃清,然后立即把手伸到下边各县,凡是过去支持过郭大鹏的,一个也不能让他们逃脱!”
“是!”杨义雄站起来。
“那个蒋育英有消息了吗?”
“没有,师长,那小子是不是逃离青江了?”
“不管他逃到哪里,都要想办法给我抓住,死了我也要见他的尸体。”
“是!”
林正南示意让杨坐下,叹口气:“另外,你再查查我叔父当年的那件事,除了郭大鹏,还有谁做过帮凶,包括那个刽子手,尽管十多年了,但有些人还没死,那就让他们统统都早点死,这次我要彻底给我叔叔报仇雪恨!”
“卑职明白!”杨义雄又站起来。
林正南看会杨义雄说:“眼下我们的摊子眼看着一天天大起来,你的担子将会更重,郭氏父子留下的那些残渣余孽,日本人,还有那些没有安好心的西洋鬼子都是你重点关照的对象,当然,还有共产党人,对于他们你暂时先远远看着别动,等看清楚大局势发展的情况再做决定……”说着,林正南示意让杨义雄坐下语重心长的继续说:“义雄啊,青江要发展,我们的事业要壮大,如果不把这些撤后退的家伙除掉,不把这些绊脚石搬走,一起都无从谈起,希望你这个苍鹰今后要为师长出大力,该出手时就出手而且要准要狠,只有这样,青江今后才会有一个稳定的局面,一个欣欣向荣的发展局面。”
杨义雄刚要起来表决心,就被林正南拽住了:“义雄,这几天我考虑过了,你的摊子必须要大起来了,我决定今后在青江设立一个安全保卫局,由你任局长,专门搞好秘密警察工作,今晚把你叫来就是这个意思,希望你尽快进入到筹备的角色里,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我准时向你要我的安全保卫局,至于经费方面就是再困难,也会全力先满足你的需求,你看怎样?”
听师长这么说,杨义雄激动的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师……师长,你尽管放心,我不把这件事给你干漂亮,我他娘的就不是人。”
林正南笑笑吁口气:“现在我的工作千头万绪,你也一样,这些日子你就少睡点觉,也少在女人方面胡想,总之,希望你一切都能以大局为重。”
杨义雄怔怔看会师长,赶紧讪笑道:“义雄一定谨记师长的教诲,不敢再胡想女人了。”
林正南笑笑,用责备的口吻问:“听说你把黑手都伸到了云阳名伶关翠云身上了,有这回事吗?”
瞧师长单刀直入问起这件事,杨义雄一时很窘迫也很害怕,愣会讪笑道:“师长,没……没有的事,卑职只是爱听她的戏,都是那些好事的人胡扯。”
林正南指指杨义雄尽管面色温和,但眼神里却很严厉:“我看人家就没胡扯,义雄,男人爱女人,这很正常,可要把握好分寸,要知道眼下什么对你来说最重要,如果你因为晕倒在石榴裙下给我误了大事,别说我宠你,哼!到时我翻脸了可不管你是谁!”
杨义雄赶紧站起来惭愧的说:“师长,义雄有那毛病是事实,今后我再不敢了。”
林正南叹口气关切的说:“对于这些小事,我还不想过分限制你的自由,人常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更何况我们现在才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可别让这一个小的胜利就冲昏头脑,就学会贪图享受,记住!我们还处在危局中,今后还有更高更大的山要等着我们攀越,对于我们来说,时刻要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义雄,你知道这些天黄亮在开元干什么吗?”
杨义雄疑惑的看着师长摇摇头。
林正南赞赏的说:“黄亮这些日子为了支持我们前线工作,他一天只睡四个小时,有时连饭都忘了吃,真正是达到了废寝忘食的程度,就连过去一直对他有成见的浩年对他也刮目相看了,他是我的妹夫,又在开元及湖州战役中立下特大战功,按说他就是吃老本我到时也要给他安排重要职位,可他没有选择安逸享乐,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你们都没有的人品和精神,一种牺牲奉献精神,我觉得他就是你们的楷模,也是我的楷模……”说到这里,林正南起身到书桌拿了一幅字画说:“这是我早上接到浩年电报听了黄亮这些天的工作一时感慨涂的,希望你今后就把它挂在你的卧室,好好看细细品。”
杨义雄展开一看,只见上边草书八个大字: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林正南看看杨义雄,最后把目光落在那几个大字上说:“这几个字谁都知道,可真做到的能有几个人,眼下对于我们来说,有个别人就已经有了安逸享受的苗头,这可是要命的祸根啊!”
杨义雄尴尬的笑笑,即刻敛住笑:“师长,您放心,卑职今后绝对不会再和那姓关的来往了。”
林正南摇摇头亲切的拍拍杨义雄的肩膀说:“你喜欢那姓关的也很正常,我还没有那么狠想棒打鸳鸯,我告诫你只是希望你别忘乎所以就行了。”
杨义雄感动的说:“师长,义雄知道了。”
林正南亲切的:“所谓站高才能看远,希望你今后把眼界放宽点,我们的眼睛要看的不只是云阳,不只是青江,明白吗?”
第五章(5)
回到家里,萧琼很烦躁,她便喝点酒想早点睡,没想酒喝了趟到床上却更睡不着了。
这些日子,当萧琼发现自己暗暗爱上林正南,从此,她便没有了快乐,伴随而来的则是无尽的苦恼。处于青春期的少女都有着色彩斑斓的梦想,而最美的梦莫过于能遇到自己最爱的白马王子,萧琼也不例外,而她梦想中的白马王子远比普通女孩眼里的要优秀的多,首先人的长相肯定不必说要出类拔萃,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条件那就是她所爱的男人必须有着远大理想,而且已经有了他自己所开创的一份基业,他日后不是政治家就是个非常出色的军人,再下来才是他的人品他的经济家庭等其他条件。这几年,正是因为萧琼把自己的目标定的过高要求过于苛刻,直到遇到林正南前,她还没有品尝过爱的滋味。去年,萧琼看到身边同龄的女子都有了自己的意中人,她心里也暗暗着急过,但自从那个结过婚的优秀男人追求她被拒绝后,她几乎象跟自己赌气似的做出决定,人生就这么一次,找不到自己真心想爱的男人她宁愿老死也不愿胡乱找一个将就自己。
那个被萧琼拒绝的男人后来消失后,她一点也不后悔,因为他的条件是不错,但她对他没有任何感觉,而这次对于林正南这个已婚的男人情况则完全不同,她已爱上他,他也是她人生第一次爱上一个男人。萧琼是个理智型的女孩子,当她发现自己爱上一个人后,她没有做出狂热的举动,而是选择了冷静的冷眼观望。这些日子,萧琼已经确信林正南绝对是一个值得她爱慕的男子,他有着军人的刚毅,同时也有着男人的风雅,他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斗士,身经百战的经历让他阅历丰富也很成熟。象这样的男人要是没有结婚,萧琼想就是抢也要把他抢到自己身边,但他却是一个有妻子的人,而且他们夫妻还很恩爱,这让萧琼非常苦恼。
从武汉回来的这几天,一想到自己爱慕的男人已经和别的女人亲过抱过,一块吃饭一块睡觉,萧琼就想着要放弃心中的爱,另外,她是萧家的千金,青江人谁不知道她一向清高自命不凡,如果到头来自己爱的人却是一个已婚男人,捡个别人吃剩的,且不说家人反对,其他人怎么看她,就连她自己也感到心里很不自在。然而就在萧琼下决心要丢弃自己心中萌生的奢望时,她却发现丢弃对她来说已经很难很难,这两天在躲自己爱上的男人的同时她很想看到他,想爱他的同时又对自己的爱充满了鄙视,矛盾、焦躁的心理让她无所适从。
此刻,躺在床上,萧琼一直回想着刚才林正南看自己时游离不定的眼神,那眼神里充满了爱,充满了慌乱,也充满了矛盾,而这眼神如同粗大的手在抚摸她的身体,在揉搓她的心,时而让她感到很舒心很渴望,时而又揉搓的她直难受,一会,萧琼忽然郁闷的坐起来,发疯般抓挠会自己的头,一会,又颓然的倒在床上郁闷的闭上眼睛:萧琼,还是离开这里吧,再冷静冷静,这对你来说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可目前他还需要你,你在这时能离开吗?一会,萧琼睁开眼睛这么想着,她不尽又恨起林正南。
云阳城南十里地外有一个村子叫朱家店,村后不远处是这个村子的坟地,林安雄就安葬在这块坟地里。当年,林安雄和黄静初死后,尸体无人敢领,是这个村子一位年过花甲的孤寡老人用牛车把他们的尸体拉回去安葬了。一年后,老人也死了,村里人就把他埋在林安雄夫妇的旁边。
这是一片不大的坟地,大大小小三十多个坟堆上长满了青草,清晨,在明媚的春光中,草尖的上露珠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嫩绿的叶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加生机勃勃,不时,扑江而过的大风一阵阵吹来,坟头的松柏即刻就发出呼呼的响声。
早上九点多,林正南和萧琼带着几个警卫骑马来到了朱家店,他们没有打搅任何人便直接奔坟地而来,十几分钟后,在萧琼的引领下,林正南第一次来到了叔父的坟头,今天,他只是先来看看,等把眼下的事务都打理好了,他打算再隆重的祭奠自己这位长辈,然后将坟地迁回老家让叔父和父亲长眠在一起。
在林正南的记忆里,经常东奔西跑的叔父对他来说很模糊,他唯一只记得有一次叔父把他扛在肩膀上去他们家山后的梁头上玩。此刻,站在叔父的坟头,让林正南感慨更多的则是他对父母的追忆,当年,要不是叔父被抓,父亲或许就不会惨死在狱中,母亲也不会逼迫改嫁被歹人凌虐致死。默默在坟头站会,回想起往事,林正南禁不住潸然泪下,他赶忙掏出手帕擦拭着眼睛。
看到林正南伤心了,萧琼心里很不舒服:“南哥,你已经给叔叔报了仇,就节哀吧。”
林正南努力的笑笑,伤感的看着坟头的青草说:“小妹从小到现在一直很幸福,不象大哥小时很悲惨,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又与你姐姐失散多年,大哥是十七岁那年去投奔张云天部队的,从一个士兵做起到底打了多少仗连我自己也记不清了,身边的战友到底死了多少我也记不清了,而大哥却没有死在战火中,小妹没打过仗无法感受到生与死的距离,它有时就只是那么一眨眼一转身,……有一次大哥带着一百多名敢死队队员去冲锋,敌人阵地上几十挺机枪把我们当活靶子打,最后生还的只有大哥和一个河南的士兵,第二天那个战友也死了……,唉!有时大哥真的很感激老天还长了眼睛,让我有机会活到了现在……”
萧琼默默看会林正南说:“南哥,过去我一直认为自己什么都懂,自从和你在一起我才意识到其实自己什么都不懂。”
林正南看眼萧琼说话时认真的表情笑笑:“其实大哥懂得什么呀,小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你的眼界很开阔,尤其是对人的阅历很丰富,大哥接触的女性很多,但她们的理想和抱负一个也比不上你,她们都不过是小女人而已……”
萧琼长叹一声:“我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到现在还无所作为。”
林正南笑笑亲切的看会萧琼说:“小妹,这次你在东征中为第七师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怎么会无所作为,要不是你的全力以赴,就凭大哥,哪里会把郭麻子打败,要论这次东征的首功,大哥以为非你莫属。”
“哦?”萧琼眼一斜高兴的问:“那你准备给我封什么官?”
林正南笑了:“小妹要什么尽管说,只要大哥都办到一定给你。”
萧琼故作羞涩的扫眼林正南赶紧垂下眼帘,一会很难为情的说:“我……我要的大哥能办到。”
萧琼说话时的神态让林正南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说……说吧。”
萧琼头垂的更低:“……说了你不答应怎么办?”
在女人面前林正南第一次这么慌张:“那……那就是大哥办不了吧?”
抬起头,迎着林正南不安的神色,萧琼心里很不舒服:“我……我要你把姐姐的婚约解除。”
林正南感到自己被捉弄了:“原来是这个啊。”
萧琼有了大获全胜的得意:“你以为是什么?”
林正南这才意识到是遇到难对付的手了,吁了一口气不自然的笑笑问:“小妹,你崇尚恋爱自由吗?”
“我说我姐姐,你扯我干吗?”萧琼把眼一翻。
林正南端正神色说:“你姐姐的婚约就是大哥解除了又有什么用,以后你就知道了,你姐姐这次爱的有多坚决,说句大哥也觉得很不舒服的话,如今在你姐姐心里,黄亮那小子比大哥还重要,曾经一段时间大哥还为此很失落,小妹,大哥就这么一个妹妹,而你就她这么一个姐姐,如果她能幸福我们就算是为她做出点牺牲又有什么,不要再固执了,啊?”
这几天,生活在煎熬中,萧琼似乎慢慢的有点理解姐姐了,如果真爱上一个人那几乎跟着了魔似的,想用外力迫使不去爱几乎就不可能,尽管这几天萧琼对姐姐背叛仍不能去原谅,但她反对的心态远比以前好多了。此刻,迎着林正南期待的眼神,萧琼很无奈,默会说:“还是给我点时间吧,我还想不通。”
林正南欣慰的笑了:“这也是一种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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