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君守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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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君守外传-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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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虽然不够精明,却不会傻傻的认为十三殿下主动勾引他是因为对他有什麽特殊感情,因为在彼此高 潮的一瞬,他有听到……他动人的呻吟中吐出的真实,难过心痛是会有的,失望无奈却更深的占据了他的内心。
  他配不上殿下,他爱的那个人可是大炤的天子,而他是什麽,只是他随性捡来的一条看家护院的狗,尽管他可以拥抱他的身子,却不敢奢望能够得到他的心,因为怀中人真正需要的从来就不是他。
  初尝异 常欢愉滋味的二人在打破正常主仆关系之後,几乎是一有时间久沈溺在那种刺激的互动游戏中,但是尽管身体是沦陷的,他们的理智却都是清醒的。
  各取所需,一个寻求的只是一个完美的替身给予自己幻想和欢愉,不屑其他;一个却是借由身体密密结合的瞬间幻想情意相通的感觉,越陷越深。

  第四章

  褚炤熙给石头赐了名,没有姓氏,名为玄夜,是为玄色的夜,黑暗中而生,孤寂凄冷。
  不识字的石头不知其中含义,只是觉得十三殿下口中吐出这两个字时那口型格外的勾人,所以就傻笑著接受了这个名字……
  似乎还能想起他当时的那种满足的笑脸,可是之後呢,除了欢爱时他似乎就再没怎麽留意过他,偶尔他会捕捉到他眼含深情偷偷望著自己的举动,只不过那眼神从最一开始的期待宠溺,随著时间推移渐渐变化成了一种无奈苦恋。
  他没察觉他的感情吗,并非如此,只是他一直放不平心态。
  他潜意识里认为玄夜就只是他从外头捡来的一个下等贱民,他不会也不可能会对他产生情愫,虽然口中嚷嚷著自己不屑於这个皇宫的一切,却还拿著自己皇子的身份做文章,儿时的他最恨自己生在帝王家,恨自己的皇子身份,此时却用它当做借口无视玄夜的感情……
  他的狡猾令自己都厌恶。
  烛火明明灭灭,渐渐燃烧到了尽头,最终发出滋的一声轻响後熄了,本就昏暗的室内变得更加黑暗,呆坐在床前,褚炤熙看著黑暗中模模糊糊的轮廓,像是要就此融进黑夜之中,心头突然涌上几许恐惧,他伸手抓住了对方厚实的大手,紧紧握在手中才驱散了那种莫名其妙的情绪。
  到底是从什麽时候开始自己在意起他的……好像不知不觉中,他时刻在自己身边的那种感觉渗入了自己的皮肤,血液,骨髓,仿佛他们生来就是一体。他是他的影子,什麽都无法将他们分开。
  他真的曾以为玄夜会这麽默默跟著自己一辈子……
  ──就算皇兄为了所爱之人放弃了他,离开了他,玄夜却不会离开,他会一如既往的站在他的身後,默默无声的看著他,护著他。
  可是他怎麽也没想到,有一天横在两人中间的竟不是生离,而是死别。
  如果少了影子,本体会变得如何?
  是不是也会跟著一起消失?
  皇兄走了,他失落,他愤懑,因为他挚爱的人没有选择他,毫不犹豫的抛弃了大炤江山抛弃了他选择离开,可是事後他并不觉得有多痛心难过,因为他早就知道皇兄不会属於他,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只是有点点抱怨而已。
  可是,如果,如果夜就这样……死了……
  浑身血液似乎在瞬间凝结,刺骨寒意袭遍全身,冷的他猛的打了个哆嗦,他瞪大无神的双眼,想要努力看清那黑暗中模糊的轮廓,可不知为何眼前却越发模糊起来,空洞的眼中充斥著无尽的悲哀,泪水毫无预警的自腮边滑落,砸到手背上,跌成碎花。
  他愕然的看著自己的手,那借著月光折射出的水光让他骇然,他竟然……哭了?
  他已经多久没有流过眼泪了,这真的是他的泪?
  摩挲著自己的手背,像是被那湿意灼烫了手,褚炤熙眨眨眼,却有更多的泪水湿润了他的脸颊。
  像是决了口的河堤,褚炤熙发现不论自己如何擦都擦不干,眼睛是坏了吗,明明他没有要哭的意思,为何泪水流个不停。
  他越擦越是心烦意乱,眼眶被自己擦的生疼却还是无法止住泪水,漂亮的眉宇纠结一起,气自己竟会表现如此软弱,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可是就在此刻他突然听到昏睡中的玄夜一声微弱低吟,惊得他一时也忘了和自己较劲,忙俯下身去查看他是否醒来。
  只是梦呓而已,因身体的不适而发出的痛苦呻吟,不知因为梦到什麽玄夜的身体开始僵硬,体温也急剧下降,开始哆嗦起来。
  褚炤熙知道这是阴寒掌阴气发作时的反应,看著男人的脸因痛苦而扭曲,霜白的唇没了血色,他有些慌乱的从怀中掏出九转回魂丹,捏开他的牙关将药喂了进去。
  心急的等待药效发挥,直到玄夜不再颤抖前他都一直紧紧的握著那双冰凉的大手,感觉到些许的温度後他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点。
  泪水在不知不觉时止住了,可害怕失去的心悸感觉还深深烙印在心头,他单手摸摸怀中的瓷瓶,那之中还有最後一颗九转回魂丹……
  他不要玄夜死,他必须在丹药用尽之前想出救治玄夜的办法!
  值得庆幸的是这次皇兄出现的如此及时,到京得知他们错过後他便立即发动了所有暗卫寻找他的下落,褚炤熙相信还是有很大的机会找到皇兄,他真心的希望,在天亮後,能传来好消息……
  ──他,不想再错过了。
  暗卫的效率果然出奇的高,天微微亮时自窗外传来的一阵轻微的嗑哒声惊醒了浅眠的褚炤熙,他不知自己是何时趴伏在玄夜的胸口睡著的,为了给玄夜找寻救治办法他其实已有好几日不曾合眼了,但昨晚依偎著他,他身上微温的体温缓和了紧绷的神经,使他不知不觉中睡著了。
  只是脸上干涸的泪痕让皮肤有些发紧,残留的触感令他有些感叹。
  事已至此,他再想忽视潜藏在心头的那份感情已是不可能之事,虽然心底不无彷徨无措,他却还是选择接受。
  他错过的第一份感情,是因上天的作弄让他恋上不该爱的人,让他折磨自己多年。可面前这份唾手可得的感情他实在是不该再错过了,他不要等到真正失去後再追悔,他不要做那种自己也厌恶的傻子。
  放下无谓的自尊,他想学著坦诚一些。
  “夜……你不会有事的……你要为我继续活下去,你要是敢死,就是追到阎王地府我也要把你拖回来……把你绑起来,囚禁起来,让你再也不敢轻易离开我,夜……你只可以属於我,只能是我十三的人……”
  俯在玄夜耳边不停喃语,褚炤熙的脸上露出了从不曾有过的温柔表情,说完这些话他又在男人皴裂的唇上印下一吻,这才起身踱步来到窗前,窗子推开的一瞬一个黑影猛的朝他扑来。
  自听到那熟悉的声响他便已猜到是何物作祟,下意识的伸出胳膊,那黑影忽闪著丰满的羽翼轻轻落在他的手臂上,赫然是一只体型不小的赤腹鹰。
  手臂被鹰爪抓的生疼,褚炤熙皱了皱眉,回想起以往这鹰爪都是抓在玄夜那黝黑健硕的胳臂上,他总是被他小心翼翼的护在怀中而不自知。
  胳膊再疼也比不过心口上的阵阵刺痛,也是这阵疼痛提醒了他快速的拆解下绑在哨子右爪上手指粗的竹筒,将里面的纸卷倒出,打开一看,上面寥寥几笔只写了几个字,却将他脸上多日来的愁云完全打散,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那上面写的是一个地名──怡连山卞和镇阳角村,那儿距离京城只有不到一日的路程。

  第五章

  卞和镇是个有著不足千户人家的小镇,位於怡连山下,四周分布著十数个村落,赶到镇上时,褚炤熙同暗卫萧逸及双子护卫汇合,然後一同赶往阳角村。
  一路辗转颠簸,到达村口时夕阳已是西斜。
  落日的余晖遍洒大地,坑坑洼洼不甚平整的土路两旁是一片片分割的齐整的田地,初开春时麦苗就已种下,现已是一片爽目的莹绿之色。
  一些地头还有些穿著朴实的农夫正辛勤劳作,看到一辆马车停在村口,都不禁停下手头的活好奇的探视过来,猜测著这华贵马车的主人会是什麽身份。
  等看到自车上走下的褚炤熙後却都不禁瞠大了眼,心中不约而同发出相同的感叹:这是哪户人家的公子,竟生的这般俊美!
  褚炤熙没注意到村民的骚乱,他的心思已完全放在寻找皇兄住处上了,再往里走马车无法进入,他只好把玄夜先留在这里,让双子护卫看护他,自己则在萧逸的带领下深入村中,来到半山腰一处简朴的民宅。
  干净的院落整齐的堆放著一些生活起居杂物,木质的小屋看起来虽然没有皇宫的建筑华丽,却淳朴的令人心中生出几许踏实感,在靠近时,褚炤熙竟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侧木屋中传来的童音的朗朗读书声。
  他和萧逸惊异的相对视了眼,从彼此眼中看出对方和自己一样疑惑。萧逸在褚炤熙的示意下没有惊动任何人打开了门闩,他们走近右侧的木屋,站在窗外悄悄的向里面张望,发现屋内空间很大,陈设很简单,整齐摆放著大大小小十多张矮桌,二十几个十岁左右的孩童正盘坐在地,挺直了腰杆,摇头晃脑的读著手中的手抄书。
  而在屋子的後方慢慢走动著,双手负於身後,穿著一身飘逸白衣的人正是褚炤熙心心念念的皇兄,前任大炤国君──褚炤易。
  两年未见,皇兄的相貌未变,还是那样俊帅英挺,两年的安逸生活让他那股迫人的帝王霸气变得深沈内敛了许多,多了几分儒雅斯文却更是夺人视线。
  褚炤熙纵使著急也没敢轻易上前打扰,而是耐著性子在日头彻底落山,学生们抱著书本相继离开後才自一旁缓缓走出。
  褚炤易虽然早已察觉窗外有人,对方没有冒昧闯入说明来意并非不善,可猜测过几人却还是没料到来者竟会是他们二人。
  看到熟悉的二人,褚炤易脸上戒备的神情慢慢放松下来,冲著褚炤熙露出了个久违的温和笑容。
  将两人迎进主屋,落座沏茶,期间急於请求他帮忙的褚炤熙已经将他此行的目的说出,褚炤易有些意外的看著弟弟那难以掩饰的焦虑俊美脸孔,他所熟悉的邪佞妖异此刻都被一种令观者揪心的憔悴所替代。
  褚炤易不发一语先是观察了半晌,一一将褚炤熙的反应看进眼中才恍然一笑。
  看来,这一次,他的十三弟怕是也难逃“情”字一劫。
  褚炤易早就查觉十三和他的近卫关系非同一般,很早就知道十三喜欢男人,只要不太离谱,不让母妃担心,他都不会太管束他,以前的他并不理解为何十三会喜欢同性,後来他自己也倾情於自己的将军後,有些事自然不言自明了。
  他从小就很疼爱这个弟弟,他有事相求,他自当义不容辞的尽全力帮忙,当下颔首应允下来。
  他点头的瞬间,褚炤熙如释重负的叹息了声,不自觉的露出了个放心的笑容,无意识的笑脸很是耀眼,但当他的视线对上兄长那若有所思的眼神时,褚炤熙惊觉自己在无意间外露了太多情绪,不禁脸色一红,难得的不自在起来。
  他交代同行的萧逸去将玄夜带来,萧逸走後,昔日无话不谈的两人此刻竟相对陷入了静默,褚炤易惬意的品著茶,并未将这沈默当回事,褚炤熙却越来越不自在,最终隐忍不住说了句:“皇兄,你有什麽话想问就直说吧……”
  褚炤易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沈默半晌方开口:“十三,你的事我不便管的太多,只是……希望你不要让母妃太过担忧就好,毕竟……我已经这样了。”
  褚炤熙听出兄长言语中的无奈,隐约也猜到皇兄这次回京怕是和荷妃娘娘说了什麽,想到那个将自己视如己出般疼惜自己的女人,褚炤熙一时思绪有些纷乱。
  皇兄的意外离开对於荷妃娘娘来说是个很沈重的打击,无法延续龙脉一事是她心头的一块心病,而他只爱男人的事,虽然没亲自跟她明说,可想必她心里也有数。
  褚炤熙其实早就有了为了让女人满意而随便娶个女人成婚的念头,他没有皇兄那般的顾虑。
  只是……只能拥抱男人或是被男人拥抱的这个身体根本无法接受女人,所以从实质上来说,他还是无法代替皇兄延续龙脉,让荷妃失望怕是已是既定的事实。
  兄弟二人相对视了眼,仿佛都从对方眼中得出相同的结论,不约而同无奈叹息了声,又无可奈何相视一笑。
  但就算是这样,他们都不会有放弃自己心爱之人的打算。
  “好在琪儿那小子争气,好学的很,嘴也甜,会哄人,母妃很喜欢他,就是性子有些过於好动,前不久也定下了左相的孙女这门亲事。”
  想到那小小年纪就四处留情的小皇帝侄子褚炆琪,褚炤熙嘴上虽夸赞,眉头却不禁皱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从小就被送到敌国当质子,恶劣的环境使然,这孩子虽有著烈性子却被磨的非常圆滑,精明的不似十来岁的孩子,心眼一点不比大人少,也正是因为曾为质子,受过那般屈辱,使得他更有成为万人之上帝王的野心,强烈的求知欲让他两年内换了三名夫子,学无所学,被喻为继褚炤易之後的又一皇族奇才。
  那小子,将来会是个人物。褚炤熙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那头小老虎就要向自己发动攻势以求亲自执政,他对掌权并非完全无念,可那诱惑却不如自由对他更有吸引力,他乐得有人接手。
  听闻褚炤熙这麽一说,褚炤易心底的愧疚也稍稍减轻了些,两人正各自出神间,萧逸已然去而又返,一道的还有从镇上卖药归来的爱人。
  昔日大炤的第一将军,铁狮将军樊玉麒,身形壮硕,一身粗布衣衫,平民的打扮却还是难掩曾经为将的霸气,眉宇依旧是那般飞扬,神采奕奕。
  望著迎上前去的皇兄,两名极为优秀的俊挺男子站立一起的画面,让褚炤熙不禁想起“金鳞岂非池中物”一语,说的正是隐居在此的两人。
  此一行他虽主要是要皇兄帮他为玄夜疗伤,但还有另一个念头藏在心中,他想等玄夜伤势好些时候再跟皇兄商量。
  玄夜的伤因为拖得时间过长,恢复起来也相对要费一番力气,在此之前褚炤易因为一些原因将自身功力渡给爱人一半,所以他俩不得不一起给玄夜疗伤,一前一後盘坐,将他围在中央,每次疗伤都要耗时两个时辰。
  如此过了七日,意识一直处於半昏迷状态的玄夜才终於醒来。
  看著褚炤熙忘情的搂住双眼呆滞露出迷惘神色的玄夜,那副激动的忘了周围一切满心满眼只有对方的样子,褚炤易和樊玉麒抹掉额上的汗滴相视一笑悄悄步出房门,将空间留给这对苦尽甘来的小情人。

  第六章

  玄夜一时真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眼前这张本应该熟悉至极的脸此时看来却只觉得陌生,因为上面的笑容表达出的喜悦竟是那样的纯粹直接。
  他熟悉十三殿的笑容,那笑容应该是俊美的,慵懒的,冶豔的,甚至是带著点邪恶的,夺人心魂的笑,可是此刻,十三殿的脸上却是一种应该唤作喜悦感动、单纯满足的笑脸。
  他搂著他的脖子,带著那令他炫目的笑仔细的望著他,眼中所含的情意让他身心一阵阵战栗。
  梦吧,还是梦吧,他还没有从梦中醒来,只不过相较之前体会过那种梦魇一般刺骨的寒,切肤的痛,这种让人暖到骨头里的感动满足却让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殿下……”以为是梦,玄夜的胆子也便大了起来,伸出略有些僵硬的手臂回抱住身前人。
  似乎过於纤瘦了,比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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