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男人,萧逸当然很清楚知道那是什麽,也因此更加震惊。
双子惊喜过後似乎才察觉此时诡异的情况,顺著萧逸的眼神看到他们之间那被他们当作“代替品”的暗卫服,偷偷吐了吐舌。
惨了……
“那个……”
“出去……”
眼睛一瞪,脸一板,低声吼了一嗓子,已有些愠怒的萧逸别过了眼僵硬的站在一旁,太不堪了,这两个小鬼……在这两个没节操的小混账眼里他竟是这样不堪的存在吗,竟被如此意|淫。
双子从他压抑的声音察觉出他已动怒的迹象,被抓包的现下也不敢不从,迅速的整理好衣衫从他床上下地,可是没有离开。
他们不是第一次在这过夜了,也不是第一次拿他的衣服当做慰藉来满足自己的意想,这本也是无奈的事,他们不是在胡闹,只是很简单的原因,喜欢而已,控制不住自己……
这段时日的相处,让他们知道了萧逸这个人并非表面看来那般冷硬无情,起初他们是抱著逗一逗这个一脸严肃的男人,想要看他僵尸一般的脸上都能露出怎样表情的不良心态。
缠著他让他为难,让他教授他们武功,四处惹祸搞得暗卫营鸡飞狗跳,让他在皇帝师兄那里难做,亲自上门频频告诫他们不可乱了法纪,可是这样的逗弄却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渐渐亲近了。
他面上虽冷酷,可是他们知道,他每每杀完人後都会悄无声息用一种严肃的表情在房上呆立许久,独自一人吹著冷风,直至後半夜,那看似坚强的身影总是透著股让人心头莫名拧疼的孤独悲凉。
他练武时对他们虽然严厉,可看著他们武艺修为增进後却不吝啬的给与他们肯定,眼中的赞赏总会令他们心中产生一种如沐春风的满足感,那种感觉甚至连在他们崇拜的爹亲那里都没有体会过。
还有,他严肃、认真,做事严谨,却有著与他非常不相配的爱好,喜欢默不吭声在院落内种花──虽然是久不开花满身刺的仙人掌,喜欢养鸟──虽然是食肉科非常危险的隼。
他对谁都冷著一张脸,却在看自己养的花和鸟时却不自觉的放柔了脸上的线条,充满柔情,让人有种想要成为他注视对象的强烈冲动。
此外,肖青衣和肖素衣两人打小长的就是一个模样,除了爹娘他人很难将他们兄弟俩分清,可是从第一次见到萧逸起,这个沈默的男人却没有一次将他俩弄混,能够分清他们极为相似的声音、相貌甚至是喜好。
从什麽时候起眼中的戏谑逗弄渐渐变质,双子都没能察觉,只是在发觉彼此以不可错认的爱慕眼神望向那个冷硬的男人时,都被对方眼中的情意惊到了。
他们是双子,从出生就在一起,他们不论吃饭睡觉玩乐或习武都在一起,喜欢上同样东西的事也不知发生过多少回了,因为争抢还曾发生过很多不愉快的事,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他们曾经约定以後所有的东西都要共用、共享。
而这一次,他们却是第一次认真喜欢上了同一个人。
没有私心吗,也不是,不想独占吗,更不是,如果可能,他们都想各自拥有深爱的人,可是,感情却没有给他们自由的选择,相同的命运让他们喜欢上了同一个人。
一个很难动情,不懂什麽是情的男人。
根据以往争抢的经验,被他们抢夺的东西下场不是碎了、坏了,就是残了、死了,想到萧逸也会有那种下场他们都不约而同感到心痛,他们都舍不得用那些非常手段来争抢男人的爱,更何况他们还不知道萧逸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爱人的能力,於是他们只能在缄默中选择共享。
一起看他,观察他,戏弄他,思慕他,甚至是……一起意想他。
他们本没有拆穿的打算的,因为时机不成熟,可是,眼下的这种情况,若是不说清楚,他是不是又会将他们当作没有节操的人而故意疏远他们,之前他们可算吃够了第一次尴尬照面的苦,好似老底都被掀了,之後再怎麽装乖也於事无补……
索性,直接都道破好了,反正没有什麽比眼前这样的诡异情形更尴尬了。
“我们这麽做只是因为想你──喜欢你,我们喜欢你,逸!”
三个人,六只眼睛,互相瞪视著。
突然听闻如此一句,萧逸此刻只觉脑袋又大了三圈。
第四章
双子的告白真的让萧逸很无语,那日的荒唐他惊吓之余并未当真,只是冷著脸强势的将两人赶出自己的房间,警告他们不许再随便进入他的屋子。
之後,便开始有意无意的疏远两个有著危险嗜好的小鬼,兄弟俩对此显然很是不满,後来明里暗里对萧逸不知表白了多少回,奈何男人顽固的认为他们只是在寻他的乐子,一概不予理睬。
萧逸宁可相信他们是开他玩笑,戏弄於他,因为他只要一想到两个小鬼用那种男女之间的感情意想自己,他就浑身汗毛直竖,荒唐的频频检视自己究竟哪里能够吸引那两个小子,难道他看起来像女人?
他疑惑他们的脑子是什麽东西做的,为何会喜欢上男人,难道他的爹娘没有教导他们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才是天经地义的吗?
对此他甚是不解,就算知道自己的主子,大炤的国君炤元帝对铁狮将军专宠,对其有著非同寻常的感情。
不过两个才能卓越的男子互相倾慕,就外形看来似乎还很赏心悦目,他对此事不置一词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两个男人之间怎会建立那种特殊感情。
其实就实际而言,萧逸无法理解的又岂会仅仅只是男人之间的感情,他活了快三十岁,却未曾对哪个女子倾心过,也完全没有体验过什麽是心动。
可以说,感情方面他完全是张白纸,也因此,对两个小鬼胡搅蛮缠式的追求觉得很头大,不得已就只能冷著脸小心的避开他们,以为时间久了他们闹够了也就收敛了,可是,谁知,他们这剪不断的孽缘,竟纠缠了半年。
而对什麽都没有太大耐心的肖氏双子,破天荒的忍耐了半年多後终於也到了极限……
天黑黑,本是深更半夜人畜熟睡之际,两抹黑影却蹑手蹑脚一前一後潜入一间屋中。
安静只得片刻,稍後只听得“哎呀!”“呜哇!”两声轻呼,某屋房门一开,从窗子偷溜而入的两人被屋子的主人毫不留情的从大门丢了出来,两人一前一後狼狈跌坐门前的同时房门啪的一声又紧紧扣上。
“老实回自己住处去!”
隔著门低声警告了两个小鬼一句,很快屋内又恢复了平静,独剩门外两人大眼瞪小眼。
仅愣了半晌肖青衣便率先反应了过来,“嘻嘻,逸的动作慢了,我都摸了好几把了~~”
看著自己的右手傻乐,肖青衣好似手上长了花一般,一直紧盯著,回想起那绝好的手感,不禁心旌荡漾。
而一旁的肖素衣却绷著小脸,低著头不言不语。
兀自美了会才注意到胞弟情绪不对头,肖青衣疑惑的问了句:“怎麽了?”
肖素衣瞥了兄长一眼,又看了看他的手,想想自己进去的动作慢了什麽都没摸到。
自己有多久没有亲近到逸了,自从上次给他下迷药被暴怒的他挣破了绳索逃离他们,逸就防他们如防贼一般没有半点好脸色。
他渴望触碰对方,这半年他们软硬兼施,死缠烂打,愈挫愈勇,以至於现在为了夜袭他们的轻功甚至都快赶上萧逸了,可是近来他们越发的觉得这样的触碰不足够。
因为担心男人厌恶他们这半年他们不曾涉足过烟花柳巷,已然尝过情欲滋味的他们怎样忍受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却无法触碰的渴望,无处发泄之下才做起了这等无聊事,一个月总会偷袭男人几次。
可是……这样的游戏他们也有些玩腻了……
肖青衣无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灰尘,阴沈的盯著紧闭的房门不知想些什麽,肖素衣也跟著起身,看著弟弟阴沈的小脸不禁挑起了嘴角。
他熟知弟弟的心思,看似文静的弟弟实际上耐性还不如他,只是表现并不明显,可是让他如此压抑自己,日後一旦爆发那怒气所指之人就必然要倒大霉。
“我玩够了……”
没有多说什麽,肖素衣只是低声喃语了句,之後便转身跳上墙头,肖青衣紧随其上,只是在离去前瞥了紧闭的房门一眼……
察觉外面的人走了,房内的人才松了口气,神经也跟著放松下来。
萧逸抬手整理自己的衣襟,回想起刚刚的事难得的脸上红了红,这次是他大意了,竟被两人摸到床上被轻薄了好几把才惊醒。
被暧昧抚摸过的地方似乎还留有灼热的温度,那种触感令他莫名有些恐慌,因为那并非如自己想象般不适,那种适宜的温度,较之他更为细嫩的肤质,在身上摩挲的感觉竟让睡梦中的自己感到战栗,带著舒爽的快意。
稍经回想,此刻那被抚过之处隐隐烫热起来,更令他惊异的是……自己的下|身似乎有了反应……
他并非完全无欲无求,可是以往他也只是对女体才会有这种反应,这种反常让他难以接受,为怕自己会产生动摇,第二日夜,他特向皇上批准一夜假,欲到京城红馆找了个豔姬发泄一下积蓄过多的精力。
上一次来到红馆,似乎已是一年前了,他来过这里的次数总共怕是也超不过一掌数目,红馆是较京城其他青|楼妓|院更为特别的特殊场所,她们只接待官场权贵,商贾即便再有钱,也无法踏足红馆。
这里的女子出身大多都是罪臣之家,本是贵族,相貌气质自是胜了寻常女子一筹,为讨权贵欢心在这里生活後琴棋书画的技艺也要习得在身。
萧逸初来此时是被少年时的熙王带来的,认识了柳嫣嫣,一个貌美如花、温柔似水的女子。
其实他对她也并不算熟悉,总共也才见过四次而已,每次碰面不过两个时辰,讽刺的是大多数时间还都是在床上。
而看似大户千金的表象下,是对谁都不吝啬的放荡热情,就算对性事需求甚少的萧逸也不得不承认,这女人有足够的本事勾起男人的欲|望,只是,这一次,他却有些兴趣缺缺。
覆在女人身上时,他猛力的动作却不如往常那样专注,身体虽在动作,精神却难以集中,望著身下如蛇般扭动承欢的女子,那被汗水浸湿的模糊了的妆容,嘴角鲜红的胭脂,充溢帐幕之中混杂著情欲气息的刺鼻香气,都让萧逸很难有什麽兴致。
以往他有那个自制力坚持到结束,可是不知何由今日他怎样也难坚持下去,脑中总是闪过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
他知道他们自从作了那荒唐的告白後就一直闷在宫中,就算不去在意也能从手下们的闲谈里得知,除了偶尔跑来偷袭他倒是没有出去胡作非为。
他们一反常他在宫中老老实实呆著,而他现下这样,算不算只许官兵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更令人恼火的是他心底竟然会因此而产生一种愧疚感,为什麽?
脑中思绪混乱,终是无法坚持败兴而归,自那夜之後,萧逸更是严於律己不沾女色了,精力过盛之时只会疯狂练剑,直到汗流浃背,体力耗尽,脑中无力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双子没有以前那样黏他了,但因萧逸反常偶尔的发呆,荒唐的以为他有了“思春”的对象而疑神疑鬼。
看著他们如护卫自己地盘的小狼一般警惕的样子,萧逸的心情很复杂,总觉得有什麽在悄悄改变他却无力阻止。
这般感觉在大炤征讨南蛮的战时越发的明显,双子不会时时刻刻缠他,却还是会偶尔偷袭他,大胆示爱,总是将“喜欢”挂在嘴边,渐渐的,萧逸竟也习惯了,习惯被追逐,习惯被示爱,习惯到一旦双子不来黏他,他独处时反到会不习惯。
这样的情形一直维持到两国大战结束,大炤吞并南蛮後炤元帝诈死协同樊将军离去。
虽说皇帝师兄不再做皇帝很是可惜,但双子对萧逸不再做他人的影子,恢复“自由之身”是满心欢喜,雀跃不已,叨念著总算是让他们等到了适宜的时机。
说起来,他们性格乖张,和摄政王褚炤熙是出乎意料的情投意合,关系很是不错,相交不足一年已是没有秘密可言的密友,褚炤熙自开始便知道他们对萧逸的心思,掌权後不但放纵他们任意於宫中来去,更是不吝啬动脑给他们出招“陷害”忠良……
慵懒斜坐精致竹榻上,启唇将身旁递来扒了皮儿的葡萄含入口中,半睁的凤眸斜斜的看著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慢悠悠吐出一句:“反正他现在也算是没主了,随你们怎麽折腾吧。”
双子一听,面上不禁露出喜色,皇帝师兄在时他们不敢动萧逸,而现下,他们已然没有了顾虑。
“我就奇怪你们到底看上他什麽了,那麽个木头,一点情趣没有。”
褚炤熙轻摇著折扇吐出这麽一句,并非是他恶意诋毁,只是他真的看不出萧逸有什麽好,那个男人的真实面孔虽然还算俊挺,可性子冷淡的让人不敢恭维,除了任务就是练功习武,话都甚少,简直就像白水一样乏味。
听闻此话,双子互相对视了眼,最终不约而同看向褚炤熙身旁正专心致志剥著葡萄皮的沈默男子,心说此人不是更闷,也没见你不喜欢,但虽这麽想却没明言。
褚炤熙哪里看不出他们的疑惑,侧头看了看玄夜,脸上露出个邪气暧昧的笑:“夜不一样,他的身体很棒~~”
此话一出,双子不禁上下打量起玄夜,被谈论的男子能感觉到三人诡异的视线,浑身不自在,一想到十三殿指的是哪方面,不禁面红耳赤,葡萄皮也剥不好了,所幸带著面具,除了动作僵硬些倒是看不出他的表情来。
玄夜确实不错,双子见过他的长相,知道他长得确实很好,不同於中原人有著深邃轮廓,粗犷却英挺帅气,身形又高大健硕,性格还不像萧逸那麽难搞,听话的很,奈何,即便他再好也不是他们的菜。
他们就喜欢萧逸那股子冷酷劲,身形不会过於魁梧,结实修长更添几分优雅,一张脸总是被各式各样的人皮面具所覆,没有表情的就像死尸,可他那张棺材脸再配上一身肃穆的暗卫服,却生出一种总会令他们兴奋到浑身颤抖的禁欲感。
更别提他们是少数见过萧逸真面目的人,俊美的让他们情愿他就这样藏著面,最好是谁都不知只有他们知道。
正所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褚炤熙也懒得对此发表什麽看法,只是挥手吩咐玄夜将东西奉上。
玄夜将一个碧绿色的玉石盒交给肖青衣,又重新归位站好,继续剥著葡萄皮,肖素衣见他这样的忠狗模样不禁翻了翻白眼,奇怪这样听话的有如木偶的人有何好,褚炤熙不理解他们,一如他们理解不了他。
“这是什麽?”肖青衣抬头问,盒子封闭很好闻不出味道。
“我知道你们从琨朵那拿了点东西,不过萧逸也是药人,针对这类药做过专门的训练,抗药性很强,要想他著道,你们需先破了他的药身。”
双子恍然大悟,难怪他们之前多次对他下药,偶有得手却不见对方有何异常,原来其中竟有这等原由。
“这是刺毒蛊,在他房中放出,它自会去攻击药人。”
蛊!?
肖青衣眉头皱起,“那,不会有什麽危险吧。”
尽管他们是很想将萧逸的人弄到手,可是若然危害到他,他们宁可不出手。
“不会,只是暂时破了药身,近几日内无法抵御毒物侵袭,包括春|药……”
六只眼,三张诡异笑脸,莫名的,一旁的玄夜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给了二人满意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