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言吃惊地说:“这不是你准备送给白非的生日礼物吗?这些核桃你都剥了多久了,手都伤了几次……”
林玉打断子言,说:“你吃不吃?不吃我就拿出去扔了。”
子言接过罐子,使劲儿拧开盖子,拿出一颗完整的核桃仁丢进嘴里,含糊着说:“别扔。林玉你早该想开了,白非哪值得你为他做这些事。”
不一会儿,云可的电话来了。云可说,是白非叫她给林玉打电话的。云可说,白非告诉她,他只是开了个玩笑林玉就生气了。云可说,白非在电话里很担心的语气,他还是很关心她的。
林玉心里恨道:白非你又来这一套,每次伤害了我,转身就在娟子云可苏灵面前扮善良扮无辜吗?还要反把责任推给我。你处处经营你完美的脸面,就偏要对我反反复复的做出如此无耻之事吗?
林玉对云可说:“我不认识他,以后谁要是认识他,就别来认识我。”
深夜的风,冷飕飕地吹在身上。林玉坐在宿舍楼下冰冷的石椅上,冰凉的泪珠儿一滴滴顺着脸颊滑落,落到心里,那才是真正彻骨的冷。
第39节 伤心几许
更新时间2014…12…4 17:58:43 字数:2127
林玉大病一场,发着高烧,烧的面颊通红。元旦三天假,子言和乐名轮流陪着她打了三天点滴也没好全。乐名问子言,林玉怎么会突然病成这样。子言想说,被林玉用眼神制止了。子言克制住对白非的怒气,恨恨地说就是着了凉。
子言要先回去了,乐名送她到走廊,沉声问:“子言,林玉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实话。”
子言低着头,吞吞吐吐地说:“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我说的是实话。”
“子言,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乐名着急地抬高了声音。
子言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乐名,还是有些不够底气地说:“乐名,我没有骗你,不信你自己去问林玉。我得赶时间,我先走了。”然后子言逃也似的转身跑下了楼。
乐名独自守在病床边,抬头看瓶中点点滴下的药水,又低头看林玉睡着了也紧蹙的眉头。
“白非,我恨你,恨死你。”林玉喃喃呓语,一只手向空中探去,乐名伸手握住了林玉的手。林玉没有醒过来,却将手从乐名的手心中挣脱开。
“林玉,难道你在梦中也知道这不是他的手吗?林玉,我知道是那人将你害成这样,什么事我都能猜到几分,你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痛,还是放不下他吗?”乐名俯身轻轻替林玉拭去了梦中从眼角滑出的泪水,忧伤也在他的脸上蔓延。
子言劝林玉请假休息,林玉不听,稍稍好了一点就强撑着上班。
子言趴在林玉的办公桌前,说:“林玉,你知道哪些人会成为工作狂吗?一种是真心热爱工作的,一种是没有男朋友或女朋友的,一种是用拼命工作来逃避痛苦的。你现在是属于哪一种?”
林玉不看她:“第一种。”
子言道:“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哎,这几天乐名一个劲儿地追问我,问你到底出什么事了,我按你的话说了他全不相信,我都快招架不住了。”
林玉从电脑前抬起头,盯着子言,凶凶地说:“你要是敢说,你可小心。”
“好吧,为了你,我就顶风挡雨。”子言说,“林玉,这次为了你,我只好对乐名说了谎,这可是你欠我的,说吧,怎么补偿我?”
“想吃什么,我请你。”
“这还差不多,那就放下你心爱的工作,陪我出去吃饭吧。”子言强行关掉了林玉的电脑。
伤痛在忙碌中被掩藏,直到忙完了最后的工作,又是一年新春到。
这是毕业后的第三个春节。这个春节,林玉没有回家,只怕临近江城情更伤,也怕在家中掩饰不住憔悴与悲伤,徒让家人不放心。
子言回家了,乐名出差了,林玉的姐姐跟姐夫也回老家了,只有林玉独自留在这里。有时候乐名打来电话,林玉就谎称在姐姐家。
在她的老家,这个时候,大家都应该在走亲访友,亲人们一年难得有这个相聚时间,围在一起吃着热腾腾的火锅。林玉很怀念家里的火锅,连大白菜都是香甜的。滨海特产的海鲜,林玉却并不喜欢。
林玉在滨海的路上茫然地走着,到处都是一片欢快的气氛。滨海是一个旅游城市,景点颇多,每处都很热闹。
林玉游离在这些热闹的边缘,对她来说,越热闹越感寂寞,越繁华越觉苍凉。她只是一个人寂寂地在路边走着。一个奔跑的小孩子撞到了她,她也似无知无觉。
为什么自从遇到白非以后,她的春节就过的一年比一年悲伤呢?
走过一处施工的路段时,一辆汽车从林玉身后开过去,扬起一阵灰尘,林玉被呛的一阵咳嗽。
有一对年轻情侣从对面走过来,大概是走热了,女孩子把围巾取下来,男孩子替她拿着。当汽车开近他们时,男孩子举起围巾挡在女孩子的口鼻前。男孩子的脸上充满温暖的笑,女孩子泛起一脸的幸福甜蜜。
美好的爱情总是能感染人,林玉看着他们,脸上也不禁浮起了微笑。
曾经,白非也是这么细心细致。曾经,白非也有着如此温暖的笑容。曾经,白非在每个人眼里都是热情又善良。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以对她如此残忍。
而林玉如此清高倔傲的人,又怎会给了白非那么多次伤害她的机会。
两个人要经历多少波折,才会最终分开?一段情要经历多少伤害,才会从心里彻底消失?
真正爱上了,还能够快刀斩乱麻吗?
林玉想起最初在白非的屋子里看到的那句话:分分合合无数次,最后还是在一起。
当时林玉还觉得可笑。
那句话,莫非就是林玉的谶语吗?
可是她与白非,能最后在一起吗?要最后在一起吗?
林玉走到一个公园里,坐在秋千上。秋千轻轻地晃着,林玉失神地想着,没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直到那个人拉了拉秋千绳。
林玉一愣,才看见那个人,又是一愣,竟是陶渊。
陶渊说,他过年没有回家,是跟朋友来滨海旅游的。
朋友?林玉朝他周围望了望。陶渊指着不远处几个在拍照的人,说:“是几个同事,男的。”陶渊像是刻意补充了后一句。
林玉神情恍恍惚惚的,陶渊也不知道她留意到了自己的话没有,又闲话几句后,才有些小心地问:“云可,她好吗?”
林玉一听陶渊问此话,想到云可,又联想到自己,顿时勾起满腔怒火,恨不得立时痛骂他一顿,可是看到他神色间也有些落寞的样子,心中又涌起几分酸楚和不忍,终于还是把满心恨怒强压了下去,只淡淡地问:“当初,你为什么要跟她分手?”
陶渊神色黯然地说:“我当时也是一时冲动了,可是没想到云可心性那么硬,马上就失踪了,还换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我问了所有能问到的人,可是没有人告诉我。”
林玉感到眼眶酸酸的,抬眼望着远方蒙蒙的天空,沉默了好久,才说:“上个月,她的女儿满月了。”
林玉走了,留下陶渊呆立在冷风中。
空空的秋千架在风中寂寞地晃动着。
第40节 云可的婚姻
更新时间2014…12…5 18:01:34 字数:2072
有人说,男生追女生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如果追了很久都没有追到,那一定是追错了人;如果追了很久才追到,那还不如追了很久也没有追到。这句话用在云可和李宋身上再对景不过。
云可回家后的相亲对象就是李宋,李宋是一个比较老实,比较平凡的人,有一份比较安稳的工作,满足于小富即安的日子。在家乡小城里,这种男孩在父辈们眼里,自然是很受喜欢的,然而云可并不是只甘心于小城小日子的人。她对李宋没有特别的感觉,不喜欢,也不讨厌。李宋应该也有一些优点,只是云可如死水般的心什么都感受不到。
但李宋对云可是一见钟情,云可相貌端庄,性情温和,心智成熟,完全就是李宋心目中最期盼的妻子形象。相亲之后,李宋隔三差五就拎着水果、礼物去云可家,云可不怎么理会他,打个招呼就自己躲进了房间,李宋就在客厅里陪着云可的父母聊天,替云可的父亲泡茶,帮云可的母亲收拾餐桌。如果云可父母不在家,李宋就自个儿安静地坐在客厅里喝茶看电视,两位老人家对他的好感没有十分也有九分半了。
云可从房间门缝悄悄望出去,看见李宋还坐在客厅里,云可想出门,又不想迎着他尴尬,只好继续窝在房间里,把一只公仔熊揉的皱皱巴巴。
李宋每天都约云可一起出去吃饭,虽然约上三五次云可才懒懒地答应一次,李宋却始终耐心十足锲而不舍。虽然云可几乎从没给过他笑脸,李宋却丝毫不觉得受挫。
云可在家中呆了一个月,对李宋还是找不到什么感觉,就收拾起行李去沿海重新找工作上班。几天之后,李宋竟也尾随而至,还在单位请了长假,大有不把云可追回家不罢手之势。李宋已经成功拿下了云可的父母,想要找到云可也不是问题了,云可避无可避。
李宋在云可的对门租了一间屋子,每天早上都在楼下等着送她上班,每天下午都在云可公司门口等着接她下班,可口的饭菜更是他亲自下厨早早地准备好了。
这天李宋又早早地在云可的公司大门外等她,天忽然下起了蒙蒙的细雨。李宋没有带伞,飘飞的雨丝很快沾湿了他的头发衣服。李宋想去买把伞,又怕云可出来错过了,就一直站在大门外仔细地看着每一个走出来的人。然而直到没有人出入了,也没有看到云可出来。打电话,云可也不接。
门口值班室的保卫都认识这个痴情的男人了,就替他打了个电话到云可的办公室。云可说,她以后要住在公司宿舍,不回去了,叫李宋不要再等她了,如果李宋再来,她就绝不出公司大门。
云可说完这几句话,没有给李宋开口的余地,就啪地挂掉了电话。
李宋也没有因为云可的话而退缩,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大门口一棵不太浓密的树下,任雨水点点滴滴地渗落在他身上。
云可坐在办公室,其实什么事情也没心思做,她已是深刻见识了李宋粘人的功夫,恐怕没这么容易就能打发他,若真能有用,她倒宁愿吃住都呆在公司园区内,可是云可心里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云可从办公室窗口望出去,果然看到大门外不太明亮的路灯下,依然立着李宋的影子。
办公室里的同事早已走完了,云可开着电脑放着电影来消耗时间,却什么也没有看进去,只注意到时间已经滑到了夜半零点。
几声噼里啪啦的豆大雨点声敲打在玻璃上,雨突然下大了,云可一阵轻松又一阵紧张,轻松的是希望这雨能迫使李宋离开,紧张的是又怕李宋当真死心眼。云可惴惴地朝窗外望去,一见之下,没看见李宋的影子,心中一喜。刚欲拉上窗帘,又眼前一花,差点儿绝望地跌坐在地上。
李宋依然在大门外的路灯下,不同的只是换了个姿势,从原来的站立变成了抱着膀子蹲在地上。
云可抱着膝盖在落地窗前也蹲了许久,才绝望地站起身,拿着雨伞走出了大门。
每一个回合,云可都是这样被击败。
一个月后,云可接到家中的电话,父亲生病住院了。
云可是家中的独女,只好马上请假回家。
云可感到前所未有的脆弱。李宋寸步未离地陪她伴在父亲的病榻前。
父亲病愈出院后,云可的内心也被父亲的病容和母亲的泪水彻底击溃了,答应了李宋的求婚,辞职跟他回老家结婚。
在婚纱影楼里,摄影师一个劲儿地说:“新娘子笑一笑,再笑一笑。”
云可努力地笑一笑,再笑一笑,可是她觉得自己的笑一定不比哭好看。
紧接着就是婚礼,婚礼是传统形式的,规矩颇多,礼节繁琐,云可被人簇拥着完成一个又一个过程,就像被人摆布的布娃娃。曾经云可对陶然说,她想要一个童话般的浪漫婚礼,如今那个婚礼真的只成了她梦中的童话。
宾客们欢声笑语,没有谁介意新娘子一脸木然的神情,都戏称新娘子是累了。
李宋很开心,脸上红彤彤的,一半是酒精的作用,一半是内心的幸福。他不知道这幸福的感觉只是他一个人的,而且是短暂的,犹如抱死在枝头的枯花,不凋落,却也没有了生机。
云可无数次地想摘下胸花,除去喜服,向宾客宣布婚礼取消。她用极大的毅力克制着心里涌起的冲动念头。
她浑浑然褪下了手上的戒指,银色的戒指掉落到地上旋转着,宾客们瞬间一愣。
伴娘,也是她的表妹,拾起戒指,替她重新套到手指上,对新郎打趣道:“是你这戒指买的太大了,还是你把新娘子饿瘦了?看看戴着都不合大小。”
宾客们松了一口气,又继续热闹起来。云可用只有自己听的到的声音喃喃道:“是不合适。”
婚礼过后,云可才告诉她的朋友们,她结婚了。
林玉没有很意外,只觉得很忧伤,很忧伤。
结婚两个月后,当云可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离婚两个字,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第41节 离不掉的婚
更新时间2014…12…6 14:38:57 字数:1244
云可轻轻摇晃着怀中还未足月就出生的婴儿,这个她曾无数次想放弃的小生命,最终还是被她带到了世上。婴儿脸上的皮肤还是皱皱的,没有一般婴儿的红润光滑,显得它在熟睡时也像很委屈。
云可把女儿放到床上,望着坐在电脑前专注打游戏的背影,说:“孩子已经出生了,我们可以离婚了吧。”
云可自己都觉得荒诞,素来只听说女人拿孩子要挟男人结婚,她却要拿孩子迫使男人离婚。
电脑前的男人转过头,恼怒地瞪了她一眼,烦躁地说:“不行。”又回过头去盯着电脑,只不过敲键盘的声音明显重了很多。
云可闭上眼睛,苦涩在心底蔓延。
这个男人,无论他是否爱她,至少对她还是不错的,容忍她迁就她,基本上还算体贴她。可是云可不喜欢他。他不够成熟不够稳重,他与她没有共同的爱好共同的追求,他的一些习惯和思维让她难以接受。归根结底,他不是她想要的。
也许当初是因为陶渊的伤害,才跟这个她觉得可以接受的男人结婚。可是当心中的伤痛慢慢减退的时候,空出心仔细看待身边这个男人,才发现他无论如何都进不了自己的心。一旦心中不想再这样浑浑噩噩时,离婚的念头就如野草般疯长,剪不完也消不掉。
可是离婚都不能如她所盼的那样容易。
李宋有一份在小城里算是体面的工作,让他在单位、在老家都担不起离婚的声誉。而且李宋要这个孩子,李家也要这个孩子,李宋坚决不离婚。
云可想,她欠了他的情,生下这个孩子,或许她还是欠他的,但至少亏欠的心会少一些。
但是渐渐的,是她更舍不掉这个孩子,她想带着孩子离婚。她悲催地想,在这个闪婚闪离充斥的时代,为何她结婚离婚都那么艰难。
云可给母亲打电话,刚说出想离婚几个字,手机里就传来了母亲的抽泣声。云可挂掉电话,心中的伤痛又深刻了一层。在离婚这件事上,她是孤立无助的,父母不能理解他,朋友无法帮助她,她只能孤军奋战。
电脑里不停地传出咚咚嘭嘭的游戏声音,云可再次盯着那个沉迷专注的背影,心中无法控制的情绪又慢慢升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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