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又再一次失败了,不,应该说,她从未得到过衣擎天的心,即使她付出了一切。
衣擎天缓步地走过她,走到房门口时,才轻轻道句:“容儿等我,等我带回好消息。”
他不是不懂唐容的心,她会生气也是必然的,但是现在也只能由着她去……
等他回来,他会用他所有的温柔来抚平她的怒气。
他是这样在心底发誓……
******
衣擎天走了之后,唐容气愤地冲回房间,拿出行李箱,把衣服一件件地丢进去,扫光书桌上所有的乐谱、一整排的奖牌、奖杯……却扫不去她与衣擎天的回忆点点,扫不走为他努力改变要成为一个好女孩,还有她的一片痴心妄想啊!
她的怒气转至庞然仁立在窗旁的钢琴,信手拿起一个她摔到地上的奖杯,她怒不可遏地冲到钢琴旁,举高奖杯,对准琴键,一挥而下……
“啊!啊!啊!”
她狂热大叫,偏离了角度,钢琴依旧安安静静地位立,哀叹她的痴心。
这琴是汤玮浴买给她的,她在这里多久,这琴就伴了她多久,这些年来许多快乐、忧愁全在这度过。
这次也不例外……
她怔怔地坐了下来,手指飞扬于琴键上,流泻的琴声里负载了她的哀愁、她的苦涩单恋、她的绝望……渐渐地,琴音抚疗了她受创的心灵、抹去了她仇恨不平的怒,让她徜徉在悠扬的琴声中……
直到夕阳余晖璀璨如黄金般的光芒,从她的背后迤逦满室,照射一屋的杂乱,她乍然想起自己冲动得要离开的事,还有阿天要回来吃饭的事。
她矛盾地挣扎了两分钟……
最后,她丢下满屋的凌乱,走到厨房,为衣擎天做了一桌子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那晚,衣擎天没有回来,唐容就趴睡在满是食物的餐桌,直到第二天艳阳高照,她才全身酸痛地醒了过来。
这一醒,她才明白自己又当了一次傻瓜,遍体鳞伤的心又再一次被刨开撕裂。这次,她真的再也无法自疗……
她拧着滚烫的心,终于绝望地走出她深深依恋的家。
这次没有犹豫,再也没有不会,有的只是满满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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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容离开的三天后,衣擎天才踏进家门。
这三天,他留在杨家受到热情的款待,心底却时刻悬念着唐容,他无时不刻想飞奔回家,跟她分享这个好消息。
但打开门,迎接他的是一屋的冷清,令他毛骨悚然。
他疯狂地在屋里屋外寻找唐容的足迹,追寻不着,最后,他再次来到她的房间,面对房的杂乱和衣物室的空旷,他不得不承认唐容离开了。
连只字片语都没有留给他,走得那么毅然绝情……
衣擎天崩溃了,他后悔不已,却再也唤不回唐容。
******
唐容的离开,立刻惊动了汤玮浴跟杨思枋,他们陆续赶到衣家,见到一脸木楞的衣擎天喃喃地念着唐容的名字。
“怎么会这样?”杨恩枋轻蹙秀眉,不解地问:“她干嘛要想不开!”
眼看衣擎天就要变成她的人,她却在此刻闹失踪,多令人不解!
汤玮浴含笑的眼嘲弄地望着显然美艳胜过大脑的杨恩枋——这还不都拜你之赐。
“你没告诉她事实吗?”杨思枋不理会汤玮浴的讽刺,迳自对上一脸惶愕的衣擎天。
衣擎天眼神迷茫地望着窗外的蓝天,对杨思枋的问题不置一词。
她去了哪?她孤苦伶仃一个人,没地方可去……
我就可以放心地跟玮爸去美国……
学音乐,你不也说我有天分,可以继续深造……
美国!
衣擎天忽而明白了过来,回眸紧瞅着汤玮裕“她在哪?”
“我……怎么会知道?”汤玮浴回避衣擎天炽热的质疑。他答应过唐容绝不泄漏她的行踪。
“你一定知道,你是她最亲密的人,除了你,她还能找谁?”
没错,唐容是找上了他。
那张褪尽颜色的丽颜上净是痛苦的哀求,哀求他放了她,让她离开衣擎天的身边,因为当初他们曾有约定——不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以抛下衣擎天一个人,她的离开,必须经过他同意。
望着唐容为情所苦的脸庞,汤玮浴觉得自己非常的残忍。当时设下这个条件时,是为了保护衣擎天不被唐容欺侮,却没想到受苦的那个是唐容。
“那你呢?容儿她可是住在你这儿,是你弄丢了她。你倒说说,你究竟让她受了什么委屈,非走不可。”
“我要她等我的……”衣擎天自责地捶胸顿足,恨自己没把容儿的话听进去,后悔自己太过自信容儿没有自己不行。
“我知道她去了美国学音乐,玮浴,你就告诉我地址,我自己去找她,劝她回来,好不好?”
“美国?”汤玮浴迅速吸收衣擎天话里的意思。
“对,她之前跟我提过,她要跟你回美国学音乐。”
“既然她依着自己兴趣走出一条路,你又何忍叫她回来?”
因为我爱她,想她留在我身边一辈子……
“你很自私,你只想到你自己,却从未替她着想。”汤玮浴劈哩啪啦地责怪衣擎天,不让他有说话的机会,又可为唐容出气。“你可知容儿她很有天分,我早在她毕业前就替她安排要出国深造,现在她好不容易下了决定,你却要叫她回来!你说你为什么执意要她回来不可,你的身边不是已经有杨思枋了吗?还要她做什么?”
我……是自私。衣擎天哑口无言。但他真的好想容儿……
“如果是要她照顾你,不如就由杨小姐代劳。”汤玮浴的睇睨直对杨思枋。
那是什么眼神,这么瞧不起她吗?照顾是吧!不就煮饭烧菜、整理家务?简单,她杨思枋还没有什么做不来的。
“没问题,既然唐容走了,我就不客气的接收这一切。”杨思枋双手插腰,不甘示弱地瞪着汤玮裕
两人表面不动声色,笑得璀璨动人,私底下他们彼此暗自较劲,空气中所散发的火药成分随时可引爆。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的拉锯战……
年长又见闻广博的汤玮浴自然在功力上是略胜一筹,很快地,杨思枋对他的讪笑感到惊惧厌恶,按捺不住地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若有容儿一半的聪慧、能干,大概就不会有问题了。”汤玮浴想警告她。
“我比她强得多了,她怎跟我比?我自然会把衣擎天照顾好给你看。”
“是吗?全天候二十四小时standby,你有办法吗?”汤玮浴不断用激法挑起杨恩枋好胜的骄傲心。
“那有什么……难的。”杨思枋果然被他激得失去冷静,忿而出口的话,令她恨不得当场咬掉舌头。
二十四小时耶!那表示她必须辞去那份高薪又可接触资本家、企业家的工作,她花了四年的心血经营就这样毁之一旦。
该死的汤玮浴!
她怒不可遏,冲出口的自然也没什么好话。“我接管了衣擎天的一切,当然也包括了他所有的财产,只希望唐容可不要后悔,回来跟我争就好。”
“争?喔!她不会。”汤玮浴笑的好诡异。“就怕你要求她回来善后,她都不会回来的。”
“那最好……”
就在杨思枋气愤不过,跟汤玮浴一句来一句去的时候,衣擎天恍恍惚惚似一抹鬼魂地飘回他自己的房间。
容儿,美国那么远,你怎忍心丢下我一个人……
看来为了你好,我只好忍耐,等你学成归国。但你千万千万别喜欢上别人……
天啊!容儿离开他不过才短短的几日,他却已经好想好想她,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得过相思……
这漫长的等待要多久,他怎能被动的只是等待……
他的脑海蓦然闪进一个idea,一个骑士与公主的的game,坐在电脑前,他又开始了闭关的口子。
******
“擎天,我进来了。”杨恩枋端着托盘,笑盈盈地走进衣擎天的房间。
不变地,衣擎天专注于电脑程式中,对于眼前娇艳欲滴的大美女则是不闻不问。
此种状况,杨恩枋早已习以为常,不似往日的怒气冲冲。她对着他笑得更加灿烂,那笑似乎带着某种阴谋。
“咖哩鸡,你今天的晚餐。”她放下托盘,香味四溢的咖哩鸡立刻充塞整个房间。
她精明的美眸定定地瞧着衣擎天——
他又长出一头茂密如森林的乱发、满脸的胡渣,和一身的不修边幅。他又变回当初第一眼见到他的邋遢模样。
才短短三个月而已啊!
而她的情形也不比他好。她没有化妆、没有打扮,整天为了照顾他已经累得不成人形,简直像个没人要的黄脸婆了。此时此刻她也不得不承认唐容照顾人的功力深厚,她真的差远了。
她心虚地敛下眼。 管他的呢,衣擎天虽没按三餐正常进食,却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只要他饿不死就好了。
这是她最近才领悟到的结果,所以,她要适时的解放自己。
“你慢慢吃,厨房还有一大锅,够你吃上一星期没有问题。如果还不够,我还准备了很多的零食、泡面。”
对,她的金算盘是这样算——叫她要去度假几天,放松、解放自己!不是有句话说: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
“以前同事找我去帛琉玩一个星期,我也不想去,但他们热情邀约,我盛情难却……”
重要的是,这次去的人全都是企业家第二代,她怎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相信衣擎天不会反对,而且她准备了超过一个星期的速食,种类繁多,烹煮简单方便。
她挑了一下眉,瞄了衣擎天一眼,没动静……
“你没出声,我就当你同意了。”
还是像个自闭儿似的,只顾他眼前的电脑程式……
“那我走了,一个星期后见。”见他毫无反应,杨思枋也恼了,原本的内疚,心虚一扫而空。
回身一转,离开的脚步声轻松愉快,掩不住她的好心情。
她得先到百货公司挑几件像样的泳装,好好展露她魔鬼般的好身材,教那些个金主们个个都盯着她瞧,逃不开她撒下的网。
她细打着手上的金算盘,却没料到人算不如天算,凡事总有万一嘛!
第九章
当杨思枋兴高采烈地从帛琉晒成一个健康的黑美人回到家,却被开门时迎面而来的恶臭给薰得差点厥过去。
她立刻将门关上,退离三尺远。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本她怎么也不愿再靠近,但想起了衣擎天,过了好半天她才鼓起勇气,启动钥匙,用手巾捂紧了鼻头,一探究竟。
屋里的陈设大致没变,除了那股恶臭外。她顾不得那股臭味的来源,一心只想找到衣擎天。他该不会发生了什么意外,被人杀了,陈尸在家吧!
这样一想,她恐惧万分地冲进他的房里,什么也没有,臭味也没那么显明,令人难以忍受。
他跑到哪去了?在她照顾他的三个月里,不论她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肯走出一步,现在不在房里,难道……真的给她猜中……
她慌张地跑出他的房间,拿起电话寻求救援之际,不意却听到厨房里传出微弱的声音……
“谁?”杨思枋害怕地从她的皮包里掏出电击棒,戒备地盯着厨房的一切。
容儿……容……
声音渺渺,几乎细不可闻,但杨思枋认得出那是衣擎天的声音。
“擎天!”她惊骇地大叫他的名,慢慢地靠近厨房求确定。
容儿,你……回来了……
“擎天!”她大叫。
衣擎天倒在一堆食物上,正努力要站起来。她上前帮忙,扶着他的臂膀,却被腐坏的味道给恶得退后身子。
原来……原来恶心的臭味源自他身下的……咖哩鸡!那是她一个星期前的杰作。
“容儿,你回来了。”衣擎天气若游丝地喊着,人则爬行在腐食中,企图想站起来。
“唐容没有回来,是思枋回来了。我刚从帛琉回来,还带了礼物给你,你快起来。”杨思枋捏着鼻,忍着想跳开逃走的念头。
不是容儿啊!衣擎天因唐容而起的力气消失殆尽,又倒回腐食里,奄奄一息。
“擎天你别躺在那上面,快起来,好臭好脏!”杨思枋说着,忍不住将头转到一边。
衣擎天一动也不动,连声音都懒的回。无计可施,杨思枋憋住一大口气,将他拖到客厅,翻过他的身体。
“擎天,你说活,别吓我。”担心地瞧着他凹陷的双颊和两眼无神的恍惚,她吓坏了。
“我……肚子痛。”话一说完,他合上眼,呈现昏迷的状态。
“擎天,擎天!”
在潜入黑暗世界的前一刻,他听到了杨思枋失控尖叫哭喊的声音……
******
医院病房里——
衣擎天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正沉沉地睡着,若不是探他的鼻前尚有一丝浅息,真会让人以为他死了。
为了让他好好休息,汤玮浴将杨思枋拉到窗户旁。
“你是怎么照顾人的?好好的一个人现在却变成这样?”汤玮浴脸色阴霾地瞪视着一脸后悔不已的杨思枋。
医生说再晚一点,衣擎天恐怕要因缺氧而变成植物人。
“我才出去七天而已……”相对于汤玮浴的怒气冲冲,杨思枋显得可怜兮兮。
“杨小姐,我不是请你要二十四小时standby吗?”汤玮浴恼火地斥责她。
“我知道啊!”杨思枋委屈地皱紧了眉头,沮丧的声音哭诉着:“整整三个月了,我尽力了。我没有逛街、没有shopping、没有打扮、更没有出去玩,我都快累垮、闷坏,我就像块生锈的老铁等着报废,再不出去透透气,我就要疯掉了,你知不知道,先生?”
听了杨思枋这一大串的抱怨,汤玮浴也知不能太苛责她,毕竟,照顾衣擎天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不是个病人,但在他专心于工作时,他的确像个病人。
“那你可以找我。”
“找你?”杨思枋瞠大美眸。“你为了唐容的事气我们,我怎知你会不会愿意帮忙?”
“小姐,人命关天,更何况是和我从小一块长大的好朋友。”她的小心眼把汤玮浴惹毛了,温和的眼绽着骇人的凶光。
“我哪能了解?每次见到你,你总是给我脸色看。”她泪眼婆娑的模样,好不可怜,更加印证了自己的话。
“你就算上街逛百货公司,也不用七天不回家吧!”汤玮浴不理会她的矫矫揉作,继续逼问她。
“几个朋友找我出去玩几天,我……出国散心、消除压力……”她的声音如蚊蚋。
“顺便联谊。”
“嗯-…你怎么知道?”
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却拿来问他!汤玮浴不知该感到笑还是好气。
“你不是爱擎天吗?为什么还要继续做这种没有营养的事呢?还破坏了他与唐容之间的感情?”
“我哪里破坏他们了?是唐容自己不给人解释的机会,一声不吭就跑掉。”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
“我跟擎天是亲兄妹,不能谈恋爱的。”
“你说什么?”汤玮浴惊讶不已。擎天他不是孤儿吗?什么时侯用出一个妹妹来?
“说什么有用吗?唐容都已经不要我哥飞到美国去了。”杨思枋意兴阑珊。
“她没有去美国。”
“什么?”杨思枋的震撼不比汤玮浴校“你快说她在哪?”
“不,你先说,你怎么会是擎天的妹妹?是有血缘关系的那种妹妹吗?”汤玮浴打探着杨思枋精细的脸蛋,绝色唯美,可,她跟衣擎天长得在不怎么像。
“对,要不要验个DNA确定一下?”她故意将白皙的手臂伸到他的面前。
“不用。”但汤玮浴的脑子里仍有很多的疑问,例如——“他是个混血儿,你不是。”
“不是就不能是亲兄妹吗?同母异父不行吗?哎,这个故事说来话长,还是先说说唐容现在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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