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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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男女-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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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溪林拿胳膊肘推了推她,说:“出来玩就是散心的,我怎么觉得你心事更多了。”
  宣紫尴尬地笑道:“没有啊。”伸了个懒腰,呢哝:“坐太久车了,不舒服。”
  孟溪林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说:“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我说租辆车找个地导,是你一定要跟团出来。”
  宣紫说:“对不起嘛,我下次一定听你的。”
  “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
  宣紫正色:“你也没听过我的吧,一声不吭就跑到国内,又是辞了那边工作放弃辛苦建立起的事业,又是在这边买房要安顿下来。我简直没脸见叔叔阿姨,听到手机响就怕是他们打电话来骂我。”
  “我没听你的?”孟溪林嗤地一笑,“你是真不知道我是为了谁才跑来的?”
  话一挑明,宣紫就想退缩,孟溪林却一把攥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盯住他。
  “你说过要试一试的。”
  试一试忘了他,试一试和我在一起。
  宣紫嗫嚅着,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车子忽然急刹着往临水的一旁猛打方向,紧接着,一辆白色的SUV紧擦着撞击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啊,又上活力更新了笑cry……

  ☆、Chapter 41

  Chapter 41
  “安总。”
  被喊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低垂着眼睛冷冷望向夜幕笼罩的城市。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烟,灰烬蓄了老长一段,几乎燃到烟嘴。
  助理又敲了敲半开的办公室门,说:“安总。”
  安宴这才听见了,一转身,烟头的灰烬断裂,坠落在他干净的皮鞋面上。他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问:“查到了?”
  “嗯,那一天早上八点零九分,太太确实给110急救中心打过电话,来的是市人医的车,不过中途就被转走了。”
  “知不知道是出了问题?”
  “查不出来,那家医院保密性实在太高,毕竟接收的都是高等级的病人。”
  安宴点点头,说:“那好,你辛苦了。”表情却不是放松,反而手撑着办公桌,斜倚在桌边,轻轻地叹了一声。
  话告一段落,助理却没有离开的打算,握着两只手站在原地,一下一下垫着脚后跟玩。
  安宴终于注意到了,问:“还有事?”
  助理表情僵硬得很,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往安宴那边走近几步,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来。
  安宴接了过来。
  “太太今天一早坐飞机离开了本市,我收到消息的时候她恐怕早就落地了。”助理出了一脑门的汗,“安总,还有位姓孟的先生和她结伴而行。”
  安宴看了看机场方面打出的出行航班,目的地是远在青海的首府西宁。
  宣紫的名字并列在孟溪林之前,他摸了摸那铅印的两个字,心一点点地变得柔软。
  十分可笑。
  安宴说:“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助理如蒙大赦,一句客套的道别,恨不得一步跳出这死寂的办公室。
  安宴又喊住他,说:“帮我订张机票,今晚就走。”
  助理心中清明猜到了什么,然而职业素养还是教他习惯性地询问:“安总要去哪?”
  安宴望了他一眼,冷冷说:“西宁。”
  司机早已备好车子在楼前等待,安宴上了车子,说:“回家,路上开快一点,收拾了东西,还要麻烦你送我去一趟机场。”
  “应该的,安总客气了。”
  人越急,命运就越爱和你玩游戏,偏偏要教你慢。一路接连遇上几个红灯,一分一秒等得人急躁。
  安宴不耐烦地将车窗升下来,热风裹着熙攘人、流的汗味急钻入鼻,只好又再将窗子升上去。
  司机讪讪笑着安慰道:“等四五个红灯,下面就是一路绿灯了。”
  突然就从后头超过来一辆急救车,闪着刺眼的灯,呼啸着从车边擦过。
  安宴怔怔看了几秒,被手机铃声打断。
  默默大约是等得太久肚子饿了,很不高兴地喊:“爸爸。”
  安宴安慰了几句,保证二十分钟后就会到家,小丫头这才恋恋不舍地将电话挂了……而那辆救护车早已不见踪影。
  相似的一幕又在眼前浮现。
  那日雨中,他明明看到了带走宣紫的那辆救护车,可隔着一段短短的距离偏偏被擦身而过。
  她给他电话,声音急得颤抖,几乎要央求他:“安宴,你来我这边一趟吧!”
  可他被那段录音搅乱了心神,断然拒绝,甚至说了一长串不知所云的废话,做足一场了断的荒唐决定。
  尽管话出口的当下就感到后悔,驱车赶过去,发了疯地要见到她,当面锣对面鼓地和她对质——却被拦在警卫森严的宣宅之外。
  于是意外中断了联系,又一次体会到她人间蒸发的痛意,发了疯似地满世界找她,直到夏仪打来电话说在医院见过她一面。
  ***
  到家的时候,默默已经吃下了一整碗菜粥,张嘴甜笑着问保姆阿姨再要一碗。
  从泠也赶过来陪她,将她抱到地上,说:“够了,够了,再吃就成小猪了,你看,爸爸回来了。”
  默默瘪着嘴做出要哭的表情,忽然听到安宴向他拍手,注意力顺利被转移到这个移动的万人迷身上,撑着小短腿跑过去,喊:“爸爸!”
  安宴弯腰将她抱起来,手夹在她的胳肢窝下头,搂着连转了几圈。默默咬着手指哈哈直笑,说:“爸爸再来再来!”
  她比几个月前活泼了许多,也越来越爱开口和人交流,有时候带她出去赴宴,遇上她开心了,也会和席上的叔叔阿姨逗两句。
  从泠急匆匆地走过来,手拍在默默的背上,说:“不能再转了,刚刚吃过饭的,待会儿吐出来,我可不管你!”
  默默小眉毛一皱,整个人伏到在安宴怀里,说:“妈妈最坏了。”
  安宴要走,第一个要打招呼的就是默默。小丫头软乎乎的一团腻在床边,满眼疑惑地打量着打包行李的男人。
  安宴点了点孩子挺翘的鼻子,说:“爸爸只出去几天,回来的时候给你买好吃的,行不行?”
  默默使劲摇了摇头,信誓旦旦地说:“我只要爸爸。”想了想,又弱弱地补充一句:“爸爸在这儿也能买好吃的。”
  安宴冲鬼灵精的女儿笑了笑,将手里的箱子关上了,把她抱起来搁在腿上,说:“爸爸这次出去是有事要做,很重要的一件事。”
  默默拧眉看着他,不懂。
  安宴说:“还记得宣紫阿姨吗?”
  听到宣紫,没精打采的默默忽然有了倾诉的欲望一样,拍着小手说:“她好,她给我买娃娃。”
  “爸爸也知道她好,可是爸爸太坏了总是做错事情,惹得她非常不高兴,现在爸爸就是要去找她回来,然后和她说一声对不起。”
  “她会原谅你吗?”
  是啊,说一声对不起,她就会原谅他吗?
  “我也不知道,但我会努力让她原谅的。”
  从泠站在门口。
  安宴将默默放下来,推她到从泠那边,说:“你晚上就把默默接过去吧,我让司机送你们。”
  从泠拉过默默的小手,语气生硬地说:“她才刚来和你住了一天。”
  “等我回来就去接她。”
  “安宴!”
  “什么都别说了。”
  安宴拉着箱子望她,沉着脸色,每一个字每一个说话的腔调,都在强调我是认真的。
  去西宁的航班本就不多,七月又是去西宁旅游的高峰,助理订票的时候,已经连同红眼航班的头等舱都已售罄。
  安宴不甘心回去,午夜时分坐在偌大的机场等着,果然因为有人临时改签空出一张票,他立马拎着行李办理值机。
  到达青海已是凌晨,他在宾馆睡了几小时就爬了起来。
  原本低调的一段旅程还是被有心人利用,那些至多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大小朋友冒了出来,领着记者请他吃饭喝酒,劝他在当地投资。
  一心要找人的安宴不堪其扰,原本竭力反对,还是助理的一句话点醒了他,既然暂时不知道她在哪里,那不如就站在镜头前面要他先发现他。
  果然来到西宁的第二日,便有一个陌生号码打来,他心中隐隐地察觉应该是她,电话那头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安宴?”
  不标准的普通话,安宴心头沉了一沉,说:“是我。”
  “你能不能帮一个忙。”
  “……”
  “宣紫不见了。”
  ***
  白色的丰田SUV与载客四十人的大巴相撞,无异于是以卵击石,自前脸划到尾门豁开了一大个口子。然而避让途中司机下意识的大打方向盘,则是要这一车的人吃尽了苦头。
  大巴紧循着路边一米粗的石柱路障重撞而去,车身剧烈变形的同时侧翻向下,在地面摩擦出几道长长的黑色印记后,卡在了路障中央。
  车内尖叫声,痛哭声,几乎在同时引爆。行李自行李架上雨点般落下,砸在车内横七竖八躺倒的无数人身上。
  而在宣紫被甩出座位的那一刹那,千钧一发的关头,一直系着安全带的孟溪林一把抱住了她,将她狠狠压在了座位中央。
  待车子最终停下,他又抱住她的头,说:“别往后头看!”拿了车里的救生锤,往玻璃上梆梆凿了四个角,再拿锤背一敲,玻璃碎成渣地砸落下来。
  孟溪林完全是凭一己之力将宣紫从车里拉了出来,她人早就吓傻了,坐在路边呼哧呼哧地喘气。
  孟溪林帮她检查身体,除了脸上的一点擦伤,没见到任何明显的外伤痕迹。他又问:“觉不觉得哪里不对劲,有哪儿觉得疼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宣紫唯唯诺诺地答应着,看向他的时候忽然一怔,拿手去摸他的前额,说:“你这儿流血了!”
  孟溪林这才觉得额头有一点痛意,拿手在边沿碰了碰,血色并不鲜红,估计伤口不是很大,大约是玻璃碎落时划到的。
  他说:“我没什么关系。”
  大巴车里的人被一个个地抬了出来,和宣紫与孟溪林相比,这些人的情况就没这么乐观,不是挂着胳膊,就是血染了一脸,都惊恐万分地躺在地上。
  孟溪林一早报了警,但谁也说不上具体方位,对方支支吾吾半天,还是要他先确定地点。
  荒郊野岭,路况不佳,一边是山,一边是水。这处大巴车横卧着不能开,那边白色SUV怕担责任也不肯开,硬生生拦起了一道屏障,把前后穿行而来的车辆堵得死死。
  期间有个穿制服,警察模样的男人过来,手里拿着一卷厚厚的皮尺,丈量车辆刹车在地面碾压过的痕迹。
  又是拍照,又是取证,还是劝不动铁了心要等警察和保险公司赶来。
  小警察急得头脑瓜子冒汗,说:“你不把车挪了,道路无法畅通,你要他们走过来嘛!”
  被堵在路上的车主们赶过来看热闹,一齐起哄:“做人怎么能这样,这儿还有伤员呢,别把小事变大事,谁有个好歹都够你吃一筐。”
  “开日本车的果然没个好东西。”
  劝不动车主,小警察只好另辟蹊径,对着一群人喊:“有没有谁是医生!”
  宣紫已经缓过起来,推着孟溪林说:“去帮帮他们。”
  孟溪林看着满地伤员,身为一个医生,自然有着救死扶伤的本能,可是怀中有个瑟瑟发抖的女人,他发现自己远没有想象中那么伟大。
  他一迟疑,她就发现了,握了握他冰冷的手,说:“我真的没事,刚刚有你保护我呢,我一点事儿都没有。”
  孟溪林这才将她松开来,自人群之中举起手,说:“我是医生。”
  可没有仪器,没有工具,连基本的消毒急救用品都没有,即便他是享誉中外的外科医生,仍旧难为这无米之炊。
  宣紫看出他的窘迫,拍拍腿上的灰去找那小警察,问:“附近有没有什么医院之类的地方!”
  小警察说:“这是省道,又建在山边,哪里来的什么医院,连个卫生所都没有!不过我们所在那边的镇上,离这儿大概三四公里,里头应该有纱布之类的东西。要是路没堵的话,我可以喊我们队员开车给你送过来,可现在……”
  宣紫把心一横,说:“没事,你指给我路,我走过去!”
  正检查伤情的孟溪林听到这句话,当即赶过来,拉着宣紫说:“我不同意!”
  宣紫瞪他一眼,说:“等人来救,不如自救,三四公里而已,我当跑了几圈操场。”
  听小警察说了大概的方向和路线后,她急匆匆地往堵成长龙的道路一端走。孟溪林在后头目光冷峻,双手紧握成拳,想追,可身边一群人要他照看。
  他却谁也不想去管,只想确保她的安全。
  她就像是听到他的心声一般,忽然脚步一停,又转身跑过来,在他始料未及的时候给他一个拥抱。
  “等我回来!”她说。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42

  Chapter 42
  安宴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当地官、员的陪同下准备用餐。西宁纬度高,这个点了仍旧亮堂堂的一片,他特地看了看本地的日落时间,居然要到二十点三十分。
  刚要入席,外头突然响起一阵声响,隔着很远,听不清在放什么,只有轰轰隆隆的闷响。
  安宴问:“这是怎么了?”
  大家说:“是提醒这边的穆斯林去做礼拜了,这个月还有斋戒,大家都是饿着肚子赶过去的。”
  “天天如此吗?”
  “天天如此,一日五次,无论上班劳作都要停下来,这是雷打不动的。女人们进不了清真寺,就在家里向着清真寺的方向做礼拜。”
  安宴将窗子开了,傍晚的凉风噗噗吹到脸上。不远的街道上全是穿着各色衣服的男人孩子,手里抓着几个水果,带着白帽子,步履匆匆地往同一个方向走。
  他不禁感慨:“太虔诚了。”
  “是啊,有信仰的人都是这样虔诚。安先生呢,你信不信教,有信仰吗?”
  信仰?安宴两眼一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的信仰就只有一个宣紫而已。
  此刻转过身来面向众人,玩笑似的说:“我大概把它弄丢了吧。”
  酒刚过一巡,安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陌生的号码,不过因为搜集过号码主人所有的资料,所以倒也并不陌生。
  他朝席上的人打个招呼,拿着手机便往包厢外头走,接通的时候,浓重的敌意已经染上眉梢,不说话,看他有什么花样。
  那头孟溪林是十分别扭的口吻,问:“安宴?”
  安宴才说:“是我。”
  “你能不能帮一个忙。”
  “……”
  “宣紫不见了。”
  安宴连向席上的贵人道别的时间都省了,一路疾跑下楼,坐上车子的时候给司机看了孟溪林那头的定位信息。
  司机皱了皱眉头,说:“安先生一定要去吗,这个地方靠着门源,离西宁虽然不是很远,但前阵子山体滑坡挡了路,我们可能要绕路过去,保守估计要三个小时才能到。”
  安宴热得出了一身的汗,听到“三个小时”的路程,却又自脚底簌簌升起一股寒意,继而染满全身。
  他催促司机尽量开快,又给孟溪林挂去电话,问他宣紫已经失踪了多久,孟溪林拿英文说:“差不多三个小时。”
  一口气郁结在心里,安宴忍了又忍还是没能控制住怒火,冲孟溪林吼道:“你居然让她在你眼前消失了三个小时!”
  孟溪林也是气冲冲的,“这里情况很复杂,你要是没办法的话就给我闭嘴,我另外再想办法。”
  “你要真有办法会来求助于我?”
  ***
  孟溪林将电话摔了。
  要他真正愤怒的其实根本不是安宴冷嘲热讽的态度,而是像他说的,他早已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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