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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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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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呆呆的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准确的说,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些什么。半晌,她仰头叹了一口气,回身走回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草原(3)

  时间过的飞快,直到出发去海拉尔,小莘都没有再打开电脑。
  晚上八点,母女二人赶到呼市火车站,取好了票,检票进站,离发车时间还有一段时间,母女二人又在车站内的水饺快餐店内吃了顿饭。终于等到发车时间,她们才拉着行李箱上了火车。
  因为要走四十个小时,所以她们买了卧铺的票。由于不是旅行高峰季,而且去往海拉尔的航线也早已开通,愿意坐火车前往的人已经很少了,像小莘母女这样为了看沿途风景才坐火车的,更是少之又少。因此火车上很空荡,她们的小隔间里,就只有她们母女二人。
  辛小莘和妈妈把行李箱往铺下一塞,各自占了一个下铺,开始聊天。
  大概是很快就要见到草原了,小莘妈妈很是兴奋,手舞足蹈的像个小孩子一样跟小莘念叨着她小时候的事情,直讲到她嫁人生下了小莘,又开始讲小莘的小时候。
  一直聊到半夜,最后,小莘妈妈沉默了一会儿就说起了跟小莘爸爸刚认识的时候。
  那时候两个年轻人靠人介绍相亲,小莘的爸爸是个很深沉很闷的人,不太会说话,小莘妈妈倒是话多,可面对着一个闷葫芦,纵然有再多的话,也像是对牛弹琴了。不过小莘爸爸人老实,纵然后来因为应酬才喝酒,但小莘妈妈和他认识那会儿,他是滴酒不沾的。就是因为看上了他的老实,小莘妈妈才嫁了。
  说道这里,小莘朝妈妈那边瞥了一眼,已经是深夜里,车厢里的灯并不明亮,她看大清楚妈妈的表情,只是觉得妈妈现在一定是微笑的——每一个回忆美好过去的人,都会不自觉的带着微笑。
  小莘妈妈还在讲着过去的故事,而小莘却突然忍不住问道:“妈,你现在还想跟我爸离婚吗?”
  隔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了,好一阵子,才传来小莘妈妈坚定决绝的声音:“想。”
  微微一顿,她继续说道:“孩子,你已经不小了,有自己喜欢的人,你也一定知道,爱情到最后都会统统变成亲情。我和你爸爸,虽然有爱情里美好的回忆,可是亲情已经淡如清水了。你还记不记得,你还在上学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跟你说过的话。那时候你也跟我说,无论我做什么决定,你都是站在我这边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深信不疑。现在,小梓也长大了,我也没什么牵绊了,实在不想再那么累的活着了。”
  妈妈说这些话时候,语气很低沉,好几次都哽咽了,小莘也觉得鼻间酸酸,眼眶发热。
  沉默了一会儿,小莘抬手按了一下眼眶,就如同很多年前一样,她依旧轻声的说道:“现在也一样,妈,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小莘妈妈稳定了一下情绪,又继续说道:“谢谢你,我的莘莘。你以后结婚,一定要看清楚了这个人各方面,不要找一个跟你爸一样的,闷就算了,做了错事,从来不愿意承认,就算偶尔承认了,也只是承认了,不会去改变什么。妈妈不愿意你像妈妈这样,在忍中度过一辈子。”
  这是一个母亲以自身为鉴,给女儿的忠告和建议。小莘听着,只觉得眼中泪水已经不受控制,滚滚而下。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缓了好一会儿,她才控制住了自己激动的情绪。正想说一些什么来安慰妈妈,而不知道为什么,在一个这样的时候,她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季彦。
  犹豫了一会儿,小莘喊了一声“妈妈”,问了一个问题,她的语气很纠结,可见内心挣扎,“那如果一个人做错了事情,他认错了,也想尽办法弥补了错误,那么,可以原谅他吗?”
  小莘妈妈突然笑了笑,语气从深沉变成了轻快,“你说董煜?”
  “啊?”小莘微微一怔,连忙说道:“不是不是,是我要写的下一篇小说,听了您说了这么多,突然就有了灵感。”
  小莘妈妈沉默了一瞬,突然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有些真假难辨的伤感,“我家闺女竟然都不跟我说真话了,还不如你那个‘做错了事情的又想办法弥补’的人!”
  辛小莘愣住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妈妈话里的意思,便又听到妈妈笑着说道:“前段时间,我去超市买菜,遇到了小馅儿,她家孩子都那么大了……人家小馅儿跟我说啊,你以前喜欢的男孩子现在恰好也喜欢你,是真的吧?”
  “额……这个……这事儿……”小莘有些哭笑不得,果然闺蜜什么的一点儿都靠不住!
  “这个什么呀?”小莘妈妈说着,就突然把自己的手机递到了小莘面前,“你自己看看吧,我一直没有跟你爸说这事儿,他就死心眼儿的认准董煜吧,那孩子虽然也不错,但……”
  妈妈还在说着,小莘却早已经疑疑惑惑的接过了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小莘妈妈和一个人短信记录,小莘只看了一眼,就笑了——最佳女婿候选人。
  这个“最佳女婿候选人”跟小莘妈妈的短信很多,也很琐碎,但没有一条不曾提及小莘的。小莘一条条的翻着,平静的心里涌起了一阵大风浪。

  最佳女婿候选人:阿姨,你们要注意安全,千万要照顾好莘莘还有您自己。
  最佳女婿候选人:阿姨,你和莘莘去哪里了?
  最佳女婿候选人:阿姨,今天好像要下雨,您出门时不要忘记带伞,也要提醒莘莘多穿点衣服,别着凉了。
  最佳女婿候选人:阿姨,莘莘今天好像不太开心,您有空去看看她,叫她出去转转,不要总是憋在家里。
  ……
  最佳女婿候选人:阿姨,明天我就要回去了,很放心不下莘莘,您多留意一点她那个男朋友,我怕他会给莘莘找麻烦。
  最佳女婿候选人:阿姨,谢谢您,我会努力的。

  从下往上,从最后一条到第一条,小莘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她心里的风浪已经渐渐平息,她闭上眼睛,从记忆里仔细搜寻着与这些短信对应的事情。她第一次觉得,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第一人称里,永远不知道上帝视角里的同一件事情,无数个背后,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的小秘密,或许微不足道,却是真实存在的温暖。
  她突然又想起了下午那个没有看完的帖子,她的电脑就在一旁的背包里,但火车上没有网络,她没法继续看,她觉得有些急躁,她突然希望时间赶快过去,火车赶快到站,她想去看完那个帖子,看看那个“做错了事情又想办法弥补”的人究竟还做了哪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也想问问妈妈关于这些背后的事情,转过头,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向妈妈那边,大概是她看信息的时间太长,妈妈已经睡着了,她轻轻的坐了起来,想将妈妈的手机暂时先放进自己的包里,等明天再还给妈妈。
  就在小莘将手机塞进包里的那一瞬,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小莘又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一条短信,发信人:最佳女婿候选人。
  辛小莘身子一抖,不知道为何,竟然感觉有些紧张,她动了动手指,点开了那条信息。
  她惊呆了,又突然更加紧张起来,更确切的说,她的内心突然产生了一种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对海拉尔的期待。
  最佳女婿候选人:阿姨,我已经到海拉尔了,你们什么时候到?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出现的季男神表示很开心。
下集预告:如果男女主这么轻易的在一起,那就太无聊了。
hhhhhh

草原(4)

  辛小莘一夜未睡,虽然火车上颠颠簸簸,等到白天的时候她竟然也不觉得困倦,一直与妈妈聊着天。
  自从成年之后,很少有的,她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小莘妈妈很容易就感觉出了女儿的开心,她隐约猜到了是与昨晚小莘看了那些短信后有关系,当她看到了最新的一条信息的时候,她就完全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所以在与小莘的聊天中,小莘妈妈就有意无意的将话题引向了她的“最佳女婿候选人”身上。
  说到季彦,小莘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叹了一口气,看着妈妈眼中的期待的光亮,她十年来第一次这样详细的回忆起她和季彦的种种,然而其实又没什么好回忆的,不过是每一次活动,每一次歌会,每一次聊天,每一次合作,这些屈指可数的回忆,她几乎不用怎么费力就可以全部的讲出来。
  第一次听到季彦的声音,还是在念书的时候,那不算是偶然了,小莘很喜欢的小说被制作成了广播剧,她只是抱着听有声小说的心态点了播放键,开篇的几分钟里男主并没有出场,正当她被女主的声音刺激的起了满身鸡皮疙瘩打算关掉的时候,一道清风吹过竹林的声音突然传入了她的耳朵——她眼前突然就浮现出了男主的影子。
  说是“清风吹过竹林”,其实一点都不夸张,那部小说的原著中,所描述的男主的声音就是“好像风从竹林里吹来过一样”,而季彦在演绎那个角色的时候,那声音温柔的就真的像是风过竹林。
  事实也证明了这不是辛小莘一个人的花痴,因为后来,连原著作者都变成了季彦的粉丝。
  再后来,这本小说被制作了好几个版本的广播剧,作为原著迷,小莘自然也都有去听,但无论是比那时候的季彦还要大牌的大大,还是和那时候的季彦差不多小粉红,给她感觉都不对,而正是因为有了季彦的存在,在那部小说被改编的后面的几期剧里,小莘甚至觉得女主的声音也越来越动听了。
  那一年,是小莘入圈的前一年。
  在听了季彦声音之后的这一年里,她又陆陆续续的听过很多很动听的声音,那时候的她是个极度理智的人,她不允许自己就这样喜欢上一个人,她用那些更加动听的声音来麻痹迷惑自己,试图让自己觉得,季彦的声音不过是这众多动听声音中最普通的那个而已。
  直到几个月之后,她再也没办法骗自己了。
  那是一个卡斯(演职员)很华丽的古风剧,包含了很多可以被称作“奆奆”的大神V,甚至连一个小莘第二喜欢的很有名的V在里面也只是跑了个龙套,只有两三句独立台词。季彦也跑了个龙套,只有一句台词,还是和一群士兵一起喊出来的。
  小莘原本是冲着她第二喜欢的很有名的CV大大去听的剧,结果听了半天,她都没听出这位大大究竟配了那个角色,看了卡斯,是一位将军,可偏偏这剧里将军那么多,她完全不知道谁是谁了,看了下面评论里,有人说了大大的出现时间,她正要倒回去重新听一下,一群士兵的呐喊突然就响了起来,纵然是在一大群人中,他的声音都是那样的出色,辛小莘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她愣了半天,然后跑去跟维西说:“怎么办,我连X大大的声音都没听出来,却听出来了季无声的声音……”
  维西马上就回复了:“你不是吧!我都听出来了!X大大声音那么好认!”
  小莘那时候还没觉得自己已经很喜欢季无声了,就可怜巴巴的回复道:“大概,我对X大大还不是真爱吧!”
  那阵子,季彦大概很闲,或者说,那阵子之前,他很闲,他参与的作品几乎像是井喷了一样,几乎天天都会出现,但因为耽美作品居多,小莘基本都没有听——辛小莘就是这样的正直的御姐。(忍不住笑了o(*≧▽≦)ツ┏━┓)。
  等到六月底的时候,那部季彦风吹竹林的剧出了第二期,深更半夜,在小莘即将要睡觉的时候发布的。
  小莘几乎要喊了出来,尽管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激动情绪,但她的动作还是惊到了寝室里一个同样还没有睡下的室友。因为大家都睡了,那室友便给小莘发私信,问她怎么了。
  小莘飞速的丢了个链接过去,回复道:“我好激动!又听到他的声音啦!我要去跑圈!”
  隔了好一阵子,室友才回复:“恩,去吧~小心遇到小白。”
  小白是小莘她们寝室对阿飘们的爱称,这个称呼不知起源,但小莘隐约记得似乎是她自己提出来的。看到室友这样回复,虽然是成长在社。会。主。义科学文化闪闪红星之下,但看多了鬼故事的辛小莘还是觉得背后一凉,坚持着用卡的要死的网速听完了剧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连刚刚的室友都睡了,她也不敢再耽搁,合上电脑就钻进了被窝。
  等到新学期开始的时候,辛小莘已经拉着维西跳进了这个大海一般的圈子里。一开始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胆子又小,除了和她差不多一样的维西,她谁都不认识,甚至不知道该去向谁请教。
  迷迷糊糊懵懵懂懂的在原地转圈了很久,终于碰到了一个之前写文的时候认识的小伙伴叮铃铃。叮铃铃也混网配圈,做得是策划的职位,不过她跟小莘恰好相反,她只做耽美。
  叮铃铃告诉小莘,要做剧,首先要确定做什么剧,最重要不要忘记了去跟作者要授权,然后还要找好st和st。作为一个英语学渣,纵然无数次在出剧的海报上看到过这两个单词,但在入圈的时候,辛小莘甚至不知道这两个词的意思。
  叮铃铃很无语的跟她一一解释,最后告诉小莘,“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先去找个联合策划或者监制什么的,带一下你吧。”
  随后,叮铃铃就叮铃铃的飘走了……

  再然后,辛小莘按照叮铃铃的教导,把因为写文而安静了的自己硬生生变成了一个小逗比——做了策划,勾搭起来人,除了约约约就是么么哒——小莘觉得自己一点都不高冷了,那段时间她很纠结,很挣扎,在高冷和逗比之间,很痛苦的挣扎。
  她带着一颗纠结的心,和维西一起,很快就找好了士大夫,剧本人设很快也写好了。到了要选V的时候,辛小莘兴冲冲地去给季彦发私信。
  那是一个周六的晚上,辛小莘和维西两个挂在YY的一间小屋子里,两个人都紧张的要死,一边聊着天,一边等着季彦的回复——哦,那时候她们还不知道有种回复叫做隔天回复。
  或许那晚季彦很忙,几乎是隔一个小时才回复一句,那一整晚,辛小莘觉得自己如果有心脏病,大概已经挂掉了。
  所幸后来,季彦回复:好,接了。
  看到那三个字,辛小莘开心的喊了一声,立马在屋里跑起了圈儿,然后她就被路过的小莘妈妈揍了一顿。

  小莘妈妈显然已经记不太清这件事情了,她想了好久,才啊了一声,惊呼道:“就是那晚啊,我说你半夜不睡觉在乱跳什么舞,原来是这样……”
  辛小莘似乎是被当年欢快的情绪感染了,她笑得很开心,说话的语气也就像是在撒娇了,“是啊!就是这样!你那时候揍我可疼着呢!”
  小莘妈妈不太好意思的笑了一声,就问她:“人家这不是回复你了吗,那后来呢?怎么弄成现在这样了?”

  小莘脸上的笑容骤然消散,顿了好一会儿,她才又重新笑了笑,“后来就是他总不理我,我总找他说话,但他就是不理我,再后来,我去找他,他不见我。最后,我就回家了。”
  “没了?”小莘妈妈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眼中露出些心疼,“整整十年,就这么几句话就没了?”
  辛小莘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摆摆手,“就这么几句话。”
  虽然她一脸淡然,可妈妈显然不相信她的话,扬了扬自己的手机,她问道:“那你说说,这些短信和之前馅儿告诉妈妈的,那又是怎么回事儿?如果照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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