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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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爱高高兴兴地挽着丁紫枫的手在卡斯楚区的街上走着,与其说两人像情侣,还不如说像姊妹,因为席爱活像个初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天真得很,张大眼睛,好奇又兴奋地盯着她所看到的一切。
“紫枫姊姊,你看,那个人为什么把手帕系在包包上呢?”
“这代表他是个同性恋。”
席爱恍然大悟地点头,又指向另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人问:“他穿得好酷,是摇滚歌手吗?”印象中好像只有唱摇滚乐或重金属的歌手才会穿这种酷酷的黑皮衣。
丁紫枫哑然失笑,“那是男同性恋者间的不成文制服,别把他们想得太复杂。”
“那这个呢?这是什么?”席爱指着一栋建筑物前所悬挂的一面六色旗,分别是红、橙、黄、绿、青、紫六个颜色。
“这是一九七八年,由基伯贝克设计的,只要挂上这旗子,就代表在这地方同性恋和异性恋是平等的。”丁紫枫又指着一些标志解释给席爱听,“你看那个倒三角形,如果是粉红色,就代表男同性恋;黑色,就代表女同性恋,我们就选择这家有条纹红心的酒吧进去好了!”
“条纹红心也是同性恋的代表标志吗?”席爱边走边问。
丁紫枫点头,她们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点了泰国菜吃。
“小爱,你到美国来做什么?念书吗?”
席爱摇头,一脸惹人怜爱的表情,“不是,我来钓金龟婿的。”
金龟婿?以席家的财力,还需要钓金龟婿吗?“谁是你的金龟婿?”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席爱卖关子似的回答。
她指的哲绪吗?丁紫枫忍着心中的疑问继续说:“小爱,你和哲绪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会住他家?”
“他啊,他是我哥哥的好朋友,也是我看上、准备要追的金龟婿。”席爱嘴巴里塞满又酸又辣的泰国菜。手还不停揽动盘子里那红红的辣椒水,仿佛非把自己辣昏不可。
听她这么说,丁紫枫差点就刚吞入口的菜全吐出来,倒追男人?她知道有不少女人喜欢康哲绪,倒追的也有好几打,但这么明目张胆说出来的,她还是第一个。
“你喜欢他?”
“是啊!他人很好,虽然有点凶、有点色,可是很孝顺母亲又很照顾朋友。”
有点色?老天,向来只有女人吃他豆腐、恨不得剥光他衣服的康哲绪会很色?
“你……可以说他是怎么个色法?”丁紫枫有点怀疑。
“他……”席爱一脸天真无邪,嘴里又咬又吞了好几口酸辣沙拉,很神气故意地说,“他脱光衣服睡觉,还抱我坐在他腿上,告诉你喔,他接吻技巧很棒的,相信到了床上也一样。”
脱光衣服睡觉?还抱她、吻她?怎么自己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未主动吻过自己,更别提抱了,因此当然也不知道他是脱光衣服睡觉的。
“他……他还跟你说了什么?”丁紫枫不知道自己脸上写满“嫉妒”二宇,她只道头很昏,胸口很闷、全身血液都在逆流。
“他说如果我不上楼睡觉,他就会在厨房和我做爱到天亮。”席爱加油添醋、夸张地说着,脸上尽是满足的恶作剧。
“对不起,我去补个妆。”
丁紫枫跌跌撞撞地离开席爱走往盥洗室的方向,她完全没有看到席爱脸上浮现的笑意,哼!想和我抢臭香蕉?门儿都没有,我席爱看上的男人,绝对不准其他女人来抢!
席爱洋洋得意地想着,心满意足地吃着泰国莱,真棒,为什么今晚如此美丽呢?有美酒、有音乐,还有她最喜欢的加了辣辣的莱和汤,连沙拉都是辣的耶!想当然耳,这一定是她点的,因为那丁紫枫几乎没怎么吃到东’西哪!
席爱几乎是拼了命地吃,完全没想到丁紫枫已久久不见人影,可能是受创太深,无颜见人吧?
突然,有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宝贝,一个人吗?”
席爱猛回头,一个年约四十岁、穿着皮衣皮裤、头发烫得卷卷的女子站在她身旁,手里端着一杯酒,“我请你喝一杯?”
“不,谢谢,我不会喝酒。”
“这样吗?”女子说着,自顾自的坐下来,“你是第一次吧?”
“什么?什么第一次?”
“第一次到这地方,享受自由的气息?”
席爱尴尬地笑着,该死,那丁紫枫该不会一去不返,把自己丢在这儿吧?
“你喜欢吃辣?”女子看着席爱狼虎咽地吃着。
席爱还是但笑不答。
女子又接着说:“我知道有一家墨西哥菜很够味,我请客?”
“不,不必了,我有朋友,我在等朋友来。”“朋友?你的朋友是个高高瘦瘦、留着长发的东方女子?”
“是啊?你认识她?”
“不认识,但我看见她和一个男人走了,别等她,我可以陪你,你长得好可爱,我第一次遇见像你这么可爱的东方人呢!”女子说着,手便要伸了过来。
席爱宛如被电到似的跳起来,拿起椅子上的皮包冲往柜台,“买单,我要买单。”她手拿信用卡,心跳如打雷,紧张得直想夺门而出。
“我请客,宝贝。”那女子不死心地又跟过来。
席爱眼看自己逃不掉,索性大方点头,“谢谢,那就麻烦你付钱了!”
女子冲着她挑逗地笑笑。
席爱低着头收回信用卡,心里盘算该如何处理,突然,她发现不趁此机会逃跑更待何时?于是迈开脚步大步跑离酒吧,边跑还边开骂,这个卑鄙无耻的丁紫枫,竟然丢下她一个人走了,万一刚刚那女人追过来怎么办?
想到此,席爱跑得更快,现在她有点后悔自己不该缠着丁紫枫到卡斯楚区来,可谁教她也喜欢那臭香蕉呢!
来到海德街,她伸手想叫计程车,岂知手才刚抬起来,立刻被人拉到一边。
“你在做什么?”
“臭香蕉?怎么是你?”席爱惊讶极了,站在她跟前的,竟然是康哲绪!
“紫枫告诉我她要和你来这儿,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她呢?”他气急败坏地说。
席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整个人投入他怀中哭得抽抽噎噎,梨花带泪。
“她走了!她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走了?你说她把你丢在酒吧里自己走了?”康哲绪一脸平静地问,似乎对席爱所说的话毫不意外。
“对啊!我不知道她走了,还傻傻的坐着等她,后来有个女人跑过来跟我搭讪,她以为我是同性恋,要和我做朋友!
“后来呢?”轻轻为她拭去满颊的泪水,康哲绪的眉开始皱成一团。
“我好怕,就赶紧抓起皮包,趁着那女人为我付帐时跑掉。”努力吸着小鼻子,她眼睛红红的,活像被大野狼欺负的小白兔。
“你让人家请客?”康哲绪有点无法置信,怎么她到哪儿总有人要为她吃亏?
“我如果不这样做,恐怕已经被抓走了!”
“傻瓜,这儿的人很友善,不会勉强人,如果你坚定地拒绝,她也会识相地离开。下次还敢来吗?康哲绪捉弄的一笑。
她的头摇得像波浪鼓似的,“打死我也别想叫我来,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康哲绪笑笑,没有说出自己今天根本没上班,而是一路从柏克莱尾随着丁紫枫到这儿,因为打从一出家门他就知道自己被人跟踪。再说,他实在不放心这小不点一个人乱跑,更不放心她和丁紫枫在一块儿。
“我们回家吧!”他简单的回答。
席爱摇摇头,拉拉他的袖子,“吻我!”
“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
“我说吻我。”
“为什么?”
“因为刚刚那个女人追来了!”
第四章
康哲绪怔愣了会儿没有动作,席爱眼见他一副反应不过来的样子,索性自己踮起脚尖,轻触着他紧闭的唇。
这厢的康哲绪简直想发笑,小丫头惹了大麻烦,却要他来收尾;如果自己不好好治治她,只怕将来她会爬到自己头上哪!
于是他手微微用力,将她揽进怀中,一面托起那姣好的脸说:“你那笨手笨脚的吻根本骗不了人,还是我教你吧!”
席爱呆了呆,小嘴便让他灼热放肆的唇瓣给占有,舌尖进退失撩地怯缩着,任凭他恣肆、侵略地与她纠缠,直到她涨红脸、脑袋嗡嗡作响,他才轻轻移开双唇,给她一丝新鲜空气。
“下次还敢惹是生非吗?”他脸不红气不喘地问,似乎对自己那火辣辣的一吻感到很自豪。
可席爱却满脸狡诈地将嘴凑近他耳朵,吐气如兰地道:“你上当了,根本就没有人追来。”
康哲绪脸上露出一抹浅笑,一面加重力道,两人原本就紧贴的身子如今是更没空隙。
“这是你第几个计划?”
席爱挣脱他的箝制,后退半步,笑眯眯看他,“第五个,不论用什么方法,反正我一定要让你喜欢我!”说话的同时,她又后退一步以拉开彼此的距离,因为帖得那么近,她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有困难,她虽然想诱惑跟前的男人爱上自己,却又矛盾地想躲开地。
但康哲绪不容她这么做,立刻又把她拉回自己怀中,一面用手固定住她那挥圆可爱的臀部,一手摩挲着她的小脸。
“你不能走,你现在走的话,我可糗大了!”
他修长的大手挤压着她去感受他那一触即发的情欲中心。
霎时,红云染满席爱的俏脸,男人都这么容易冲动吗?“一代好色男!”她低头不清不楚的咕哝着。
那娇美模样有着一股女孩家的羞涩,逗得他心痒痒的,老实说,他真的有点喜欢上这个刁钻淘气的小不点了?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自食恶果的?”他沙哑着声音警告,他是很乐意接受她的各种诱惑计划,却怀疑这个自幼倍受呵护照顾的大小姐,哪来这么多勾引男人的歪点子?而且还一个比一个火辣、一次比一次离谱,他不禁怀疑,是否有一天醒来会发现她窝在自己床上?
席爱头一偏,挑衅地说:“谁让谁倒楣还是未知数呢?”
“是吗?那就别想我会再送你上学。”他低头威胁,黑得发亮的眼睥有丝丝挑战意味。
“我不管,你得送我去,我一个人会迷路的!”她耍赖地说,没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康哲绪一挑眉,存心捉弄地笑笑,“你会迷路?那全世界没有一个人是认得路的。”突地,他推开席爱,自顾自的转身离去。
显然他刚刚失态的生理现象已经消失,所以才将她一脚踹开。这教席爱恨得牙痒痒,她横眉竖眼的跟上去。
“此仇不报非淑女?”
两个人吵吵闹闹地走了,二道人影从阴暗处走出来,其中一个是应该已经离去的丁紫枫,而另外一个是名棕发男子。
“你刚刚为什么离开?不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那丫头约出来的吗?”男子低声问。
丁紫枫摇摇头,目送两人勾肩搭背地离开,眼中有着浓得化不开的醋意。“他跟着我,他从柏克莱就一直跟着我到这儿,我根本没有机会对那丫头下手!”
“他知道你的身分?”
“应该不道。”
“那丫头是什么来历?我到现在还是想不通,你为什么想抓她?而他又为什么会那么样地保护她?”
“她是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他有未婚妻?”男子眼中的喜悦一闪而逝。
“是啊!他们从小订婚,这趟她会来这儿也是为了要结婚。”
“你嫉妒她?”
“嫉妒?不可能,别忘了我的工作是监视他,只要我拿到东西,任务就结束!为了提早结束任务,我们必须多头并进,现在这丫头就提供我们一个很好的机会。”
“怎么说?”男子不解地皱起眉头。
“你听我说……”丁紫枫附在男子耳朵旁低声说着。
☆☆☆
当晚睡觉时,康哲绪仔细的检查门窗,一一将落地窗和门谨慎上锁后,这才放心地上床睡觉。他可不想七早八早又让一个几辈子没见过男人身体的小色女大饱眼福,更不想千里迢迢送她去柏克莱上课,再自己开车回矽谷上班,那只有三个字可以形容——累毙了!
果然他一到天亮,天亮后也没有人来吵他,让他心满意足地又多睡了好一会儿。岂知就在他懒洋洋地翻身,准备起床时,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在地脚边蠕动,不久,便沿着脚往上爬,眼看就要直捣黄龙之际,他苦笑地把手探进被窝,抓住那个毛茸茸的小东西。
是什么?毛毛的?还有尾巴?
伸出手一看,赫然是只尖耳朵、红眼睛的小灰鼠,那丫头竟然用老鼠来骚扰自己,作为报复手段?康哲绪有些啼笑皆非,望着手中那惊恐万分的小动物,他忍不住动了动手脚,顿时,整个屋子都听到老鼠的吱吱叫声。
第二天,同洋的戏码再度上演,只是这次把老鼠换成爪子尖尖的小猫,而理所当然,这只无辜的小猫也被整得很惨。
接着是青蛙,蟑螂、兔子、松鼠,甚至是小青蛇,反正所有可以想得到、叫得出名字的小动物都派上场了,搞得他几乎忍不住想把那恶作剧的小不点抓来好好痛打一顿,可他忍住了!因为他想知道当所有动物都用罄时,她还使得出什么把戏?
于是他决定门户大开,门窗都不锁,等着看淘气丫头的下一招会是什么。
这天是星期六的清晨,康哲绪很早就醒了,他屏息静待隔壁房的席爱出招,果不其然,天才刚亮,落地窗便传来恚的声音,跟着有人轻轻推开落地窗,蹑手蹑脚走到床边。
康哲绪眼皮连动也没动一下,呼吸平稳、胸口起伏有致,全然看不出他已全身处于备战状态。他等着,等着席爱把那不知名的小动物放八被窝,然后再来个人赃俱获,看她有何话好说?
床边的席爱考虑很久,似乎在犹豫着什么,终于忍不住掀开被子,床上的康哲绪正想出声,却让跟前的变化给震慑住了。
老天,这次侵入他被窝的不是动物,而是一具软玉温香、诱人的光裸身躯。
他猛地睁开眼睛。
“小不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席爱伸出苍白的双手环住他颈子,柔软的身躯直往他怀里钻,“知道!我要勾引你,我要你喜欢我,要你心底眼下只能有我一个人?”
康哲绪像被什幺东西呛到似地直咳嗽,“谁教你这样勾引男人的?”
“我自己想的。”她大眼眨呀眨的,满脸天真无邪。“包括那些蟑螂老鼠?”
“是啊!你不觉得它们很可爱吗?”
他无奈地叹口气,别的女孩子看到这些小动物连躲都来不及,而她认为很可爱,还抓来吓人?
“你从哪里抓来的?”
“金门公园啊!那里有好多好可爱的小动物,可惜这些小动物都没一个好下场,不是被你剪去胡须,断了触角,要不就是尾巴少一截,你好残忍!”
我残忍?真不知是谁让它们陷入这种困境中的?但怀中那柔软馨香的诱人躯体,却又教他不忍心苛责。
“你想替它们报仇?”
她点头,雪白丰满的胸脯贴住他结实的胸膛,“只要我勾引成功,就算是替它们报仇了。”
这是什么理论?那些小动物得罪谁了,非得落到这种下场?
“紫枫告诉我,你跟她讲了一些话。
“是啊!我告诉他,下个月我就满二十五岁,可以当你的情妇了!”
他又呛到了!情妇?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你知道什么叫情妇?”翻个身,他沉沉的身子压住她。
“当情妇除了有得吃、有得穿、有得住,还有零用钱可用外,每天更可以漂漂亮亮、风风光光地坐大轿车,还可以赜指气使,好神气耶!”她用手指头掰着数,身子在床上左挪右移,却怎么样都觉得床铺躺起来很不舒服。
“你说的应该是老婆吧?”
岂料席爱拼命地摇头,“不对,老婆得洗衣烧饭生小孩,这些情妇都不必做。”
“当老婆也可以不必洗衣烧饭,连小孩都有人可以带。”
“可是人家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如果当你老婆,就只能一辈于子着你,而你却可以拥有好多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