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宜室宜家 秋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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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宜室宜家 秋十三-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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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灼也不理会她,这丫头天生喜欢刺绣,又爱琢磨其中的道道,将来肯定能练出一手不错的绣活儿,自己身边有这样的丫头,以后倒省事多了,即使家里遭难不可避免,凭八秀一手绣活儿,定然是饿不死的。

 第五十四章 章五的信

为了补功课,华灼睡得晚了,到了次日清晨,七巧和八秀想让她多睡一会儿,便没有吵她,两个人跑到屋外坐着说话儿,才刚坐下来没一会儿,就听到屋里有动静,连忙就又回到屋里,正见华灼弯腰穿鞋。

  “小姐,为何不再多睡会儿,秋教习还要过一阵子才来。”

  七巧连忙迎上前,下意识地伸帮华灼整理衣裳,原以为小姐头一回自己穿衣,必然有不整齐的地方,谁知几眼看下来,一套繁复的衣裙,却是穿得整整齐齐,没有半丝儿错处。

  “一日之计在于晨,岂能浪费。”

  华灼穿好鞋,站在床沿边,反身去叠被子,却被八秀抢过去,责怪道:“小姐,这些事儿是我们做的,你醒了也不叫我们一声,自己起床穿衣便罢了,还要叠被,让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拿我和七巧来问罪。”

  “一些小事罢了。”

  华灼笑了笑,也没坚持,一转眼就看到七巧又打了热水进来,伺候她净面梳洗,不一会儿又有人送来早膳,一碗白粥合着两样爽口的小菜。用过之后又坐了小半个时辰,秋十三娘便来了。

  “秋教习,请坐。”

  华灼亲手奉了茶,对秋十三娘十分恭敬,真正当她是自己的师父。

  秋十三娘教过的千金小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但像华灼这般对她如此敬重的,却是绝没遇上过,因此心下也十分喜爱这个女孩儿,教起来也分外用心。

  于是饮过茶后,便笑道:“将这两日的功课拿来我瞧瞧。”

  华灼连忙送上自己的功课,带了些私心,把七巧和八秀绣的帕子也夹在里面,秋十三娘看了,心中有数,不由得会心一笑,也不说破,将三人的帕子各挑了一幅出来,评点了一番,指出不足之处,然后才道:“这两月来,你的基本针法已经练熟了,今儿便教你一式新针法,略难些,叫做截针,一不注意,便容易戳破手指,你若想在绣艺上更进一步,这一式针法是必须要学的,若吃不得苦,不学也罢,只是日后只能绣些简单的绣样儿,缝衣纳衣都成,却是说不上精通了。”

  “秋教习只管教我,我最不怕吃苦的。”

  华灼立刻表态,她晓得一手好绣活对女孩儿家来说有多么重要,虽说她出身富贵,不必靠这个来吃饭,但是对于她这样的千金小姐来说,更重要的是名声,妇有四德,德、言、容、工,她自问虽曾任性但德行无亏,言行举止也不出格,容貌虽非绝色,却也秀美端庄,只有最后一个“工”,大有不足,因此这一世是下了死心要学好,不会因为害怕针尖刺手而退缩。

  秋十三娘十分赞赏她的态度,便笑道:“说的不算,做的才算。你且到我身旁坐下,看我行针。”

  华灼嘻嘻笑着应了,眼角儿瞄了七巧一眼,七巧会意,上前道:“我给秋教习换茶。”然后一掐八秀的腰,“别愣着,还不赶紧替秋教习分线。”

  八秀傻愣愣地应了,站到秋教习身边发呆,这线不都是分好了么,为什么还要分?一会儿看到秋十三娘行针,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是方便她偷学呀,顿时就聚精会神地看秋十三娘行针,哪儿还管什么分线不分线的。

  秋十三娘虽知道两个丫头在借机偷学,却也不理会,只管睁一眼闭一眼。她心中喜爱华灼,自然就爱屋及乌,再说这两个丫头,一个灵巧,一个娇憨,都是讨人喜欢的性子,因此也不介意教教她们,只不过她名声在外,一向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们的教习,必须自持身份,不能主动去教丫环,但她们若有本事偷学,自然就不关她的事,反正到了外头,她是不会承认收丫环做弟子的。

  华灼见秋十三娘这般知趣,心中更加佩服她处事圆滑,不禁感叹,到底是独立门户的女子,身上无一丝清傲气,处事为人,都有值得学习的地方,上一世她若有秋十三娘一半儿的圆滑机敏,后来也不至于落到那样的地步。

  “华小姐,专心。”

  秋十三娘行了几针,发现华灼有些走神,便出言提醒。

  华灼讪讪一笑,当下也聚精会神,不敢再分心。截针其实并没有多难,关键在于下针要稳,小孩儿腕力不足,有时针都拿不稳,更何况下针,十分容易发生颤抖的状况,一不留神,就会戳到指尖。

  秋十三娘行完针,让她自己试试,华灼才一针下去,就戳得指尖出血,她还没叫痛呢,七巧就已经惊慌地去找药了。

  “慌什么,吸一吸就好了。”华灼把她唤回来,自己把指尖放在嘴里吸了几下,血便止住了。

  秋十三娘越发地欣赏她,笑道:“果然是个吃得苦的,今日便教到这里,后日我再来检查你的功课,只须绣满一张帕子便成,免得把指头戳得全是洞,绣一日倒要歇了三五七日的,划不来。”

  说着,便自去了,留下华灼继续练习刚刚学到的截针。

  七巧看着她不大一会儿,手上便刺了三、四下,不由得露出怕怕之色,道:“小姐,你不痛吗?”心中已有了退缩之意,这截针她可不想学啊。

  “吃得苦中苦……”华灼笑了笑,言未尽,但意已明。

  七巧若有所思。

  “哎哟……”八秀痛呼一声,眼泪汪汪地把手指含到嘴里,“好痛哦……”却是她忍不住,拿起针线也开始练习截针。

  “怕痛就别练了。”华灼笑着安抚她。

  八秀猛摇头:“我不怕痛,小姐年纪比我小,都不怕痛,我也不会怕的。”

  七巧心生惭愧,自己自恃灵巧,却还不如八秀这个傻丫头有毅力,当下便道:“痛不可怕,只是一时的痛,等练得熟了,自然就不会再戳到手。”

  说着,便也拿来针线,坐下来练习。

  华灼抿着唇笑了,这两个丫头,都是那么招人疼。她们都不怕,自己更不能输给她们,于是双成姨娘来到秀阁的时候,还没进屋,就听到里面时不时传来一声“哎哟”,然后便是呼气声,又有个憨憨的声音在那里念道:“不痛不痛不痛,吹吹就不痛。”

  双成姨娘自己打了帘子进屋,笑道:“在做什么呢,说什么痛不痛的……”话未完,就看到三个女孩儿一字排开,手拿针线坐在那里,顿时了然。

  “姨娘好。”华灼放下针线,起身迎来,“今儿什么风,把姨娘吹来了?七巧,还不快上茶。”

  “不用了,我来送信,一会儿就走,还有事要忙呢。”双成姨娘笑道。

  “什么信?”华灼奇怪地问了一句,又道,“什么事儿让你忙得连坐下吃杯茶的工夫都没有,八秀,还不给姨娘搬墩儿,七巧,快上茶。”

  她这样说了,双成姨娘也不好立即就走,便顺势坐了下来,道:“那我便坐会儿,借小姐的光,偷个懒儿。”

  说着,她又取出两封信来,交到华灼手上,笑道:“这是章家那位五少爷送来的,前一封路上耽搁了,结果竟与第二封一起到了咱们家,方才夫人已经拆开看过了,说这位章五少爷是个有心人,让小姐不要怪他。”

  “好端端的我怪他做什么?”

  华灼有些纳闷,抽出信纸一看,才明白过来。原来章亦乐先前一封信送出,迟迟不见她回信,就有些恼了,耐着性子又多等了几日,仍是不见她回信,气得几乎摔了她的那个玉坠儿,还是身边的大丫头如意手快,把玉坠儿拽了回来,这才没摔坏,可这位小祖宗的少爷脾气太大,按耐不住又写了第二封信,把几乎摔了玉坠儿的事说了,然后质问华灼是不是把他忘了,是不是不愿意跟他有来往,是不是瞧不上他,措词极为严厉。

  方氏看了第二封信,原是不准备交给女儿的,唯恐女儿的小姐脾气也犯了,再写一封信骂回去,便要贻笑大方了。但转念又一想,自落水后,女儿的性子已经稳重许多,再也没有做过任性之举,她又有心想看看女儿会如何处理这第二封信,因此还是让双成姨娘把两封信都送来了。

  “我当什么事,还要姨娘你亲自跑一趟。”华灼看了信,不禁笑起来,在她看来,章亦乐的措词虽然严厉,但字里行间,分明是赌气意思更多些,她哪里会跟他计较,“一会儿我空了,回一封信给他,把缘由说清了,他自然就消气,姨娘回去告诉母亲,让母亲只管放心,我不怪他的。”

  双成姨娘的眼神变得极为欣慰,道:“小姐果然懂事了。”

  说完,便不再坐,起身走了。华灼让七巧去送双成姨娘,八秀却笑嘻嘻地凑到她身边,道:“章少爷很紧张小姐呢,不然小姐没回信,他怎么就急成这样儿。”

  “休要胡说,五哥哥只是性子急躁了些。”华灼不以为然。

  “嘻嘻,小姐还没忘了五哥哥呀……”八秀拉长声音。

  华灼拿起绣针,做势欲扎,发狠道:“再胡说八道,我缝上你这张嘴。”

  脸却渐渐红透了,对章亦乐这个男孩儿,她原是有些好感,只因见了他的少爷脾气,总忍不住便要想起上一世的自己,小姐脾气也未见得比他差呢,可是让八秀这么一调侃,她心中大不自在,对章亦乐忍不住也有埋怨起来,写信便写信,多等些日子不成吗,何必急急送上第二封信,平白落了话柄。

 第五十五章 丫环护主

用过午饭后,小憩了半个多时辰,华灼就拿起笔,开始写大字,只是上午练了截针,腕子已经有些酸了,练字却是更讲究腕力的运用,待到四百个大字写完,一个下午已经过去,她却累得连手也抬不起来,只觉着整个右手都是颤抖的。

  “小姐,何必这样吃苦呢,咱们慢慢练不成吗?”七巧看着心疼,小姐以前最不爱学这些,如今学起来,竟然不要命了。

  华灼揉着手腕,仍是能笑出来,道:“今儿是要跟爹爹讨赏去的,自然要拼命,以后每日只须写三百个大字就成了。”

  七巧越发不解:“小姐要向老爷讨什么,多撒几个娇便是,至不济,还有夫人在呢,何苦如此。”

  “你不懂的。”

  华灼甩了几下腕子,然后痛得龇牙咧嘴,抱起那四百个大字,道:“我寻爹爹去,你到刘嬷嬷那里问问,有没有什么药,能治腕子酸痛,若有,取些回来。”

  七巧应了一声,见华灼没招呼八秀跟过去,便把正在清洗笔墨的八秀拉过来,道:“小姐要拼命,咱们得多替她想着些,我记得你以前提过,咱们府里谁会按摩的?”

  八秀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道:“是六顺呢,我听三春姐姐说过,六顺她爹原是个走方的郎中,因治死了人,吃了官司,六顺她娘带着她和她弟弟几乎活不下去,只好忍痛让六顺插草卖身,那天娘儿仨在路边抱成一团哭得厉害,恰好被夫人瞧见,见她们着实可怜,就买下了六顺。后来六顺便一直留在夫人身边,有一回我瞧见她给夫人敲腿,夫人赞她敲得好,她便说,这也是跟她爹学的,是她爹的一手绝活呢。”

  “敲腿?也不知能不能治腕子酸痛,一会儿空了,你去问问六顺,若有用,便请她过来替小姐也敲敲。”

  “知道了,我收拾好笔墨就去。”

  不提两个丫头在这里为小姐尽心竭虑,华灼这时候已经跑到了华顼的书房外,对着守在门口的九慧轻轻嘘了一声,然后在门口探头探脑。

  “要进便进,鬼鬼祟祟做什么。”

  华顼一眼就瞧见了女儿,见她这副做贼般的模样,不由得好气又好笑。

  华灼料不到自己才冒头就被逮到,只好讪讪地走进书房,嘻嘻一笑,把写了四百个大字的纸放在父亲的面前,道:“四百个大字,请爹爹检查。”

  华顼翻了翻,果然四百个大字,一字不少,顿时有些惊诧,女儿竟真有些毅力,他心中暗暗高兴,但面上丝毫不露,板着脸道:“还算勤勉,只是不得其法,白费力气,四百个大字写下来,不见一丝长进。你且过来,握笔让我瞧瞧。”

  华灼脸一苦,还要握笔啊,她的右手已经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但瞥瞥华顼的脸色,算了,爹爹有心要指点她,怎么能拒绝呢,不然爹爹那得多难受啊,被最最疼爱的女儿拒绝了,打击会很大。

  “站直,挺腰,抬腕,你的手怎么在抖?”

  华顼怔了一下,才意识到女儿为了写完这四百个大字,已经练到右手颤抖的地步,心里顿时一软,转到她的身后,将她抱在膝在上坐好,然后大手覆着女儿的小手,语气软和下去。

  “我写几个字,你好好感受一下我运笔的方式。”

  “是。”华灼应了一声。

  华顼也没有多写,只教了她几个最简单的运笔,便放开了她的手,道:“练字非一日之功,劳逸结合方为正道,你年纪还小,身子骨没有长全,伤了手不好,不必勉强自己。”

  “女儿知道,不会勉强自己的。”华灼瞅准了父亲这会儿正是最好说话的时候,便笑嘻嘻道,“那爹爹昨日答应女儿的奖赏呢?”

  华顼放下她,一整衣袍,正襟而坐,神色肃穆道:“说吧,什么事让你宁可吃这样的苦,也要求到我跟前来。”

  华灼才不怕他的脸色,笑道:“爹爹休要把女儿当成那些走后门送礼的,女儿想求的,不是坏事。杜伯伯的长子今年要回来参加乡试,爹爹可知道?”

  听她提到杜宏,华顼愕然,想了一下才道:“如晦兄的长子,不是早些年到江宁郡去求学……”忽然一拍大腿,“怪不得前几日他来寻我,言辞吞吐,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究竟来,只说什么想念儿子,我还奇怪他突然说这个做什么,原来是为了乡试的事,这个如晦兄,这等子事有什么不好开口的,我虽不是考官,但指点这个侄儿一二,自问还是有资格的。”

  华灼也没想到原来杜如晦早就找过父亲,只是碍于读书人的面子,最后还是没好意思开口,不由得轻声一笑,道:“爹爹,杜伯母是想让杜大哥早些回来备考,可是杜伯伯却说惜阴书院的环境更好,又有同窗好友可以交流,非要等到乡试之前的一个月,才肯将杜大哥召回来。我便是应杜伯母所求,请爹爹出面劝劝杜伯父,若爹爹肯指点一下杜大哥,恐怕杜伯父立时便会把他叫回来了。”

  说着,她又一脸的骄傲之色。

  “不论如何,爹爹也是位天下闻名的探花郎,岂不比书院里的那些酸夫子要强得多。”

  华顼一个毛栗弹在她的额头上,道:“休要拍为父的马屁,一桩好事,偏让你说得不能入耳。行了,这事我自会斟酌,你且回去好好休息,看你右手颤得厉害,准你明日少写一百个大字。”

  华灼揉了揉额头,知道这事十有八九已经成了,心中十分快活,道了一句“多谢爹爹,爹爹最好了”,便一溜烟地跑了。

  回到秀阁的时候,七巧还没回来,八秀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华灼顿时有些气闷,喜悦的心情无人分享,真是教人最郁闷了,于是一个人趴到榻上,盘算着若是杜宏提前回到家中,凭他的才学,如无意外今年的乡试一定不会落榜了,这样明年他就不会再受科场弊案的牵连,更不会因此郁郁而终,华、杜两家的关系也不会出现裂痕。

  自己终于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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