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宜室宜家 秋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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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宜室宜家 秋十三-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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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也不待华灼再问,她便起身告辞,道:“夫人交代了事情下来,老奴这便要赶着去办,不敢再打扰小姐休养。”

    华灼已听到自己想听的,也不拦她,倒是亲自送了刘嬷嬷到门口,看着刘嬷嬷去得远了,她才兴奋地一挥手,扑回床上欢快地笑出声。笑了一会儿,忽地警觉,刘嬷嬷为什么特地跑来跟她说这些,想来还是自己无意间露了马脚,让刘嬷嬷瞧出端倪。

    到底还是行事不密,她懊恼地捶了捶方枕,人老成精,真是一丁点也小看不得。转而又想到,母亲到底还是优柔寡断了些,若去问父亲,事情十有是不成的,还不如先将祭品送去荣昌堂,先斩后奏,到时候父亲便是生气,也是无可奈何了。

    不说华灼在这里怨念迭起,却说方氏自刘嬷嬷走后,又倚在榻上沉思了许久,却始终拿不定主意,她自嫁入荣安堂,与夫君素来恩爱,若因这事伤了感情,反倒不美,可是今日让女儿提醒,却又真的担忧夫君的处境,恐怕他将来成也在孝,败也在孝,若真有那一日,荣安堂的败落,只怕也不远了。

    罢了罢了,为了夫君,为了一双儿女,她总要试着说几句,老爷气也好,恼也好,不理她也好,总要尽到为人妻、为荣安堂主母的责任。

    方氏思忖了许久,终是拿定了主意,只等华顼晚间来探望她,再寻机会开口。

 第十三章 心中执念

    不料下午时华顼去了绘芳园,被几个清客拉住高谈阔论,晚上又吃了酒,怕酒气熏着方氏,便没有过来,径直睡在了绘芳园里。方氏收到独善派来的小厮报的信,当即便招了双成姨娘来,问是谁跟在老爷身边伺候。

    双成姨娘便回道:“老爷过了晌午出去的,去时脸色不大好看,瞧着倒似在为什么事着恼一般,婢妾也不敢多问,便让刘全和李夏两个人跟着,只是不知道老爷是去了绘芳园,早该让九慧也跟过去的。”

    方氏没有明说,她也知道夫人在担心什么,不外是绘芳园里还养了几个歌舞伎,怕老爷看上了要被勾了去,其实在双成姨娘看来,夫人这是多心了,老爷并不是个好色的,待夫人又一向敬重,在外头便是有些风流,那也是才子佳人谈诗论画,断不会把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招到家中来的。

    “若什么事情都有个早知道,只怕这世上便无有不顺心的事了,你也是多心了,我若是个小心眼的,又岂能有你的今日。”方氏听出双成姨娘话中暗藏的意思,笑骂了一声,才道,“我也不是怕老爷在外头乱来,他是个稳重的人,我岂能不知,只是这两日天气格外寒冷,老爷虽是老大的人,偏又有个爱踢被子的毛病,夜里睡觉身边没个人陪着,只怕冻僵了也不知道。眼下天虽晚了,但我也只得辛苦你一趟,今夜里你就到绘芳园去照顾老爷,把官服也带去,明日一早伺候老爷去了府衙,你再回来便是。”

    “还是夫人最晓得心疼老爷。”

    于是双成姨娘低头一笑,径自回屋准备了一番,便让二管家华仁备了车,带了丫环去了绘芳园。

    华灼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这个波折,一夜没睡得安心,隔天一早就来给方氏请安,暗存了打探一番的心思,结果听方氏说父亲昨天过了晌午就出去,后来又宿在了绘芳园,顿时失望之极。

    方氏见她无精打采,只当她病还未痊愈,随意聊了几句便赶她回去休息。

    事情进展不顺利,华灼便有些怏怏的,吓得七巧和八秀都以为她的病又重了,急急忙忙要将她塞进被窝里捂着,弄得她哭笑不得,只得故作开心地原地转了几圈,表示她好得很,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两个丫头还有疑虑,华灼只得把方氏派人送来的补品挑了又挑,选出几样润肺的,又兼能补元气的,让憨憨的八秀给刘嬷嬷送去,只说是给阿福补身体的。

    八秀一走,七巧便问道:“小姐可是有什么心事?”

    华灼赞许地看她一眼,道:“八秀若有你的一半灵巧心思,我也就放心了。”

    七巧笑道:“憨也有憨的好,心思单纯的人原就招人喜,再说八秀虽憨不笨,凡是小姐说过的话,她都记在心里,半时不敢忘的,奴婢敢说,真若有事,八秀倒比奴婢还要可靠几分呢。”

    华灼想了一下,也笑了,道:“这话倒也有些道理,心眼活的人,遇事便爱多想,许多事情,便坏在一个想字上,反不如八秀这样什么都不想,只死守着一个心眼的好。”

    七巧便趁机劝道:“所以说,小姐也不要多想的好,你自落水后,倒似变了一个人,整日里不知想些什么,心思重得连奴婢都瞧得出来,不管有什么事,上头有老爷夫人在,哪里轮得到小姐多想呢,不如放宽心思,好好养住身子,你健康平安了,大家便也都好了。”

    “这话又是怎么说……”华灼正想驳回去,忽有所醒悟,笑道,“我还不曾说你什么,你倒先将我说了一通,统共这么几句话,倒似我做了多大的错事似的,我的心事,你又怎么知道,就是父亲母亲也是解不了的,他们若能解得了,我也就没有心事了。”

    “小姐这话越发说得没谱了,合着是老爷夫人行事让你不放心了。”七巧听得咯咯直笑,“若让旁人听了去,不说小姐是老爷夫人的掌上明珠,倒似是长辈儿一般。”

    华灼这下子被臊着了,小脸蛋一下子憋得通红,忍不住就去拧七巧的面颊,道:“七巧七巧,看不我撕了你这张巧嘴,让你再也巧不起来,变成七笨好了。”

    七巧笑着直躲,主仆两个闹了一阵才停下来,华灼头发也乱了,坐下来让七巧重新帮她梳小辫儿。

    “现在也只有不说话的时候,小姐才像以前的小姐。”七巧闹不明白,落了一回水,小姐怎么就多出许多心思,人也似个小大人一般。

    华灼眨了眨眼睛,有些无奈,她也知道自己这两日有些操之过急,表现得过火了,不像一个八岁的女孩儿,只是眼看荣昌堂就要来人了,这桩事情若是不处理好,对荣安堂影响实在太大,时不待她,她没办法不急。

    想了想,她试探性地开口问道:“七巧,若是有一日我想去完成两个姑姑没能完成的任务,你可愿帮我?”

    七巧正在辫发的手一抖,惊讶道:“小姐,你为何会这么想?”

    当日她跟八秀蹲在窗下偷听的时候,就觉得那荣昌堂仿佛虎穴狼窝一般,已有两位小姐已经折在了那里,如今自家小姐居然还想去,真想要舍身喂虎,以全两堂情义吗?

    “这是曾祖父的遗愿,不是吗?”

    华灼随口反问,曾祖父的遗愿,自然是后辈子孙不惜代价也要去完成的,她觉得曾祖父是有先见之明的,临终之时已预见到荣安堂会有的困境,这才留下了这样的遗愿,只是可惜谁也料不到中间又会发生这么多的纠葛,导致两堂的关系不但没修好,反而更加恶劣。

    其实她对荣昌堂,还有其他三支嫡脉,并没有什么好感,相反还有些厌恶,毕竟上一世她是亲眼见到这些人是怎么吞没荣安堂的产业,简直就是狼吞虎咽,丑态可怖。但是说到底,还是荣安堂败落在先,这才给了他们可趁之机,即使他们不吞,也有别的人下手。这一世,她绝不再让那些人有机会对荣安堂下手,相反,她还要借他们的势,保荣安堂一世无忧。

    所以这次本家来人邀请她去荣安堂小住,她是一定要去的,哪怕做不了什么,先去探探底也是好的,至少自己要算计些什么人,她总要认全了吧。

    七巧被她反问得无言以对,曾老太爷的遗愿,谁能说不对,谁又敢说不对。

    华灼见她哑口,心中却有些高兴,七巧这样灵巧多心的丫头,都被她问得说不出话,那么在父亲和母亲面前,这个理由应该也能让他们说不出话来吧。

    不大一会儿,头发梳好了,华灼对着铜镜里的自己嘻嘻一笑,心情比之前好了很多,闲着无事,索性就跑去逗弄还没满月的幼弟华焰去了。

 第十四章 痛快一哭

    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最是爱睡,一天十二个时辰,倒有十个时辰是睡着的,华灼去逗他,他也不醒,嘴里倒吐出几个泡泡来,吧嗒吧嗒,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四喜瞧见了,只管笑,并不上前阻止。

    七巧却怕自家小姐把小少爷弄哭了,赶紧道:“四喜姐姐,你别笑啦,快拦着点小姐,一会儿小少爷要是哭起来,你喂奶哄他么?”

    四喜顿时让她臊了个大红脸,嗔骂道:“喂奶哄孩子,自有奶娘在,我只管照顾小少爷的衣食。”

    “先学着也是不错的,日后四喜有了孩子,便不会手忙脚乱了。”华灼一边掐幼弟的小脸蛋一边笑道。

    四喜更加臊得慌,上前将华焰从她的魔爪下救出,口中没好气道:“小姐的病全好了么?不要把病气过给小少爷了,既然已经看过了,小姐便早些回去歇着。”

    就这样,华灼灰溜溜地被四喜赶了出来,又跑去看阿福,不管怎么说,阿福也是为了救她而得病的,上一世更因为没有调养好落下了寒咳的病根,每到寒天就发作,有时咳得连气也喘不过来,不知道的人都将他当成了肺痨鬼,谁家女儿也不肯嫁给他。华灼心中一直都很内疚,因而自重活过来后,她就让刘嬷嬷多多照顾阿福,更送了不少补品来。

    现在的阿福,才是个十六、七岁的大小伙子,圆圆的脸,笑起来憨憨的,不过双颊却因为这一场病而陷了下去,面色看上去有些腊黄,倒像病了很久很久的样子。

    虽说华灼是来看他的,但是主仆毕竟有别,还要阿福拖着病身子过来拜见她,让本想说几句安慰话的华灼看得眼一酸,想起上一世那些相依为命的日子,顿时心里就酸疼酸疼的,再顾不得说什么,只喊了人将阿福扶回房去。

    回秀阁的路上,走到一处无人的抱厦,华灼忽然停下脚步,将捂在怀里的手炉交给跟在身后的七巧,道:“不暖了,去换个来。”

    七巧看这间抱厦空荡荡的,显然是没人在的,屋子里虽然吹不到冷风,但也阴冷得很,便劝道:“小姐,秀阁不远了,咱们走快几步,到了秀阁就暖和了。”

    “我不管,你去换了,不换我就不走。”

    华灼突然发了小姐脾气,但把七巧吓了一跳,忽觉得这样的小姐,才跟落水前的小姐一般任性,又觉得亲切了许多,便笑道:“好好好,奴婢这就去换了来,小姐你在这里待着,可不要乱走。”

    “外头这样冷,我乱走做什么,还嫌不够冷么。”华灼撇过脸,越发显得不耐烦。

    七巧便接过手炉,赶紧地去了。她前脚一走,华灼后脚便在屋子角落里蹲下,哭得稀里哗拉。也不知道为什么,见过阿福后,她就分外的心酸,上一世种种,总在眼前晃荡。

    不同于她刚睁眼的那一刻,看到了梦魂萦牵的亲人时的那种悲喜交加的痛哭,这一场哭,纯粹是宣泄,把上一世所受的委屈,所经历的痛苦,在这一刻完完全全地哭出来。

    哭是哭得痛快了,不过收声时,双眼已红肿如小桃子,七巧拿了手炉回来,正撞见华灼拿了帕子擦眼泪,顿时就惊得连手炉都扔掉了,忙不迭地问:“小姐,怎么了?你为什么哭了?”

    华灼吸吸鼻子,强自冷静道:“没事,这屋子久不住人,屋梁上积了灰,方才我不曾注意,打了个喷嚏就让灰尘迷了眼。”

    说着,不等七巧怀疑,她就捡起手炉,塞进怀里,又道:“这里冷死了,咱们赶紧回去,别病刚好,就又着了凉。”

    七巧一听她这话,顿时就急了,她还记着甄大夫说的话,万万不能再受了凉,忙脱下自己身上的袄儿,硬套在华灼身上,然后拉着她的手,飞也似地往秀阁跑。

    华灼原只是寻个借口分她的心,让她不要疑心自己哭过,没料到七巧竟然如此紧张,顿时有些歉意,只得乖乖地让她拉着跑,回到秀阁又被塞进被窝里捂着,屋里摆了足足四、五个火盆烘着,然后姜汤糖水不管多少,只让她喝下去。

    早知道这样,就不说什么屋子冷打喷嚏之类的话了,华灼悔得肠子都青了,偏偏又看不得七巧和八秀焦急紧张的面孔,只得认命了,乖乖地任她们摆弄。

    等到听到两个丫头在那边商量着要禀过夫人把甄大夫再请来,她才急忙摇手,道:“我现在感觉好着呢,一点也不冷,不要惊动母亲,更不要请大夫,我睡一觉就好了。”

    八秀倒也罢了,一向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但七巧却有些犹豫,华灼于是一板脸,道:“我是小姐,你们是丫头,不听我的,我便不要你们了。”

    八秀一听,几乎快哭了,连忙抓着七巧的手摇了摇,一副哀求的神色,瞧着可怜之极。

    七巧无奈地叹气:“奴婢今儿不回禀夫人就是,只是小姐也要答应奴婢,若觉着身上不好,立时便要告诉奴婢,不然明儿病更重了,即使小姐恼了奴婢,奴婢也是要向夫人禀报的。”

    华灼顿时一笑:“成,都依你。”

    为了让七巧和八秀安心,她又故意躺下,装做要睡的模样,其实心中半丝睡意也无,倒反而清醒得很。这一场哭,来得迟,却也来得及时,倒让她想得更通透了,其实这几日她这样焦急,实是无必要的,因为时日还长,离父亲出事、荣安堂败落,还有五年之久,她有的是时间去慢慢想办法,不必非急着赶在本家来人之前要与荣昌堂恢复往来。

    只要这一次她不说那些彻底得罪本家和其他嫡支的话就行了,两堂之间的关系,冷淡了几十年,近十几年更是闹僵,又岂是十几日的工夫就能改善得了的,还需水磨的工夫,缓缓图之,操之过急,不但没有成效,反而还容易露出马脚,至少刘嬷嬷和七巧,已是瞧出她有些不对,只是她们两个都是极亲近的人,一心只为她好,所以虽是觉得不对,却也闷在心里不与人说,不然……只怕母亲就要请和尚道士回来做法事了。

    反省了这几日的行为,华灼的心就真正平静下来。

 第十五章 慈父之心

    平静下来的华灼不再追着去问方氏到底有没有跟华顼说那件事情,所谓成则喜,不成也欣然,平息了急躁的心思,人也精神了许多,没两天身子就彻底爽利了,药也停了,补品照着三餐吃,小脸养得红扑扑的。

    每天清晨照常去给方氏请安,碰上双成姨娘在的时候,还向她请教刺绣的针法,说是要给弟弟绣一件仙鹤衔灵芝的肚兜。

    双成姨娘的绣工极好,基本上方氏用的帕子以及家常衣裳上的绣花,都是经她的手,三春、四喜、五贞、六顺都向她拜过师,只是这四个丫头在刺绣上都没什么天份,连双成姨娘一半的功力都没学到手。

    方氏见女儿肯用心学女红,自然是极高兴的,考虑了一阵,私底下对双成姨娘说:“你平日里事多,又要照顾老爷,又要伺候我,还要管着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再教灼儿刺绣,恐累着,不如还是寻个教习来,不止要教灼儿,连她身边两个丫头也一并教了。”

    双成姨娘自然没二话,嘴上却道:“婢妾倒是不怕累的,只怕本事有限,教得不好,夫人既然愿意专为小姐寻个教习,婢妾便托人去打听,看淮南府里有名的教习哪个合适,请过来就是。”

    方氏想了想,道:“倒也不必特意去寻,我记得前年时,随老爷去齐府赴宴,齐家夫人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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