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宜室宜家 秋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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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宜室宜家 秋十三-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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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氏怕的当然不是她嘴上说的,荣安堂再败落,也不是好欺的,其实暗地里,担心的还是本家要打女儿的主意,虽然这大半年来,她也照着华焕出的主意,把华灼的生辰八字含含糊糊地透了些风声出去,但也保不住老祖宗她贼心不死呀。

  刘嬷嬷也能猜出方氏的顾忌,仍是道:“夫人,若是往日咱们只送寿礼人不去也就罢了,只是今年正好老爷要述职,而且老祖宗又是七十岁整寿,整个华氏豪族,不论是嫡支还是旁系,甚至连那些出了五服的,都纷纷要赶回来给老祖宗祝寿,咱们荣安堂不去个人总是不行的。”

  方氏听了,面上的忧虑更深了。

  是呀,这一次不去不行,可是谁去呢?

  荣安堂还是吃亏在人丁太单薄,数来数去,能代表了荣安堂去祝寿的,只有三个人,华顼,华灼,华焰,就连方氏自己都不够资格,她只是荣安堂的媳妇,除非是夫死子亡女嫁,否则怎么也轮不到她来代表荣安堂。

  华顼就不提了,他是铁了心不等到吏部回文绝不离开,华焰才三岁多点,根本就不顶事,而让华灼去的话,那不等同于送羊入虎口,谁知道老祖宗现在是个什么心思,反正方氏是死也不愿的。

  方氏的烦恼,华灼很快就知道了,她倒是有心替母亲解忧,表示愿意代表荣安堂带着寿礼去京中给老祖宗贺寿,并信誓坦坦一定不会被本家人给算计到,但却直接被方氏一句“小孩子家家,懂得什么人情世故”给打发回来。

  “娘,过了六月,女儿已经满十二岁,不是小孩子了……”

  华灼试图说理,十二岁的女孩子不算大,但若放在平时,父母已经可以开始为她准备嫁妆,到处相看哪家少年郎配得上自家女儿了。

  方氏瞪了她一眼,道:“当年你两个姑姑去京中时,比你还大一些,可结果又如何……”

  华灼想了想,觉得母亲最不放心的还是怕老祖宗拿她镇宅,以后婚事要受影响,再难嫁到好人家,便开口道:“若是女儿订了亲再去给老祖宗贺寿,娘该放心了吧……”

  话还没说完,就让方氏敲了一下,斥道:“这不是女儿家该说的话。”

  华灼缩了缩脖子,知道自己出格了,订亲这种事,只能别人跟她说,绝不能她主动提出,否则便是有失体统。

  不过方氏让女儿这么一说,倒也觉得这个法子可行,订了亲,华灼就不再是纯粹的华家女儿,老祖宗就是想拿她去镇宅,也要考虑一下华灼的夫家的想法,不过,要让老祖宗有所顾忌,这个夫家也得有点分量才行。

  于是,方氏转眼间就又想到了章家那个男孩儿,去年她派人去汾阳打探,可惜派去的人回来说,章家与同为五大豪族之一的崔氏正在议亲,据说崔氏有意再嫁一个女儿到章家,以加强两家人的关系,不过章家三房人,到底谁能娶到崔氏的女儿,还有待商榷,但是汾阳那边却人人传言说章家五少爷的可能性最大,因为他的母亲就是崔氏嫡支出身,亲上加亲是再好不过的。

  最后结果怎么样,方氏并不知道,反正她知道有崔氏横插扛子,章家那个男孩儿她就不用再想了。眼下急切间,却哪里找得到合适的人选,就算想从章家另外挑个年纪合适的男孩儿,也来不及了,早知如此,当初郡守夫人上门暗示想结亲,索性应下就是了,何必管女儿喜欢不喜欢,将来相处久了,自然就喜欢了,庄家,尤其是庄大老爷那一房,和本家的关系非浅,老祖宗再怎么动歪心思,也不敢不顾着庄大老爷的面子吧。

  正在方氏左右为难的时候,华灼却收到了庄静的一封信,信里说她最近要陪母亲进京看望二哥庄铮,方氏知道以后当场心思就活络开了,也不知道庄大老爷给庄铮订了亲没有,当年记得有谣传说是看中了一位宗室之女,但是宗室之女岂是能轻易许人的,事情也不见会顺利,兴许还没有定下来,女儿还有机会呢?

  考虑到这一点,方氏就厚着脸皮给郡守夫人去了一封信,把庄铮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自然是在暗示两家联姻的事,至于女儿是不是喜欢庄铮,眼下她已经顾不得了,至关紧要的是赶紧帮女儿找个大靠山才是。

  韦氏收到信的时候,先是生气,随后却是怒极反笑了。在自己能为儿子做主的时候,华家不肯,现在儿子已经不是她的了,华家反而又有了联姻的意思,这不是在耍着她玩嘛。

  于是韦氏回了一封信,却不是给方氏的,而是直接写给了华顼,信里先把庄铮的近况说了几句,特别提到庄铮还没有订亲,然后又暗暗讽刺华顼娶了个不知所谓的妻子,前倨后恭令人气恼。韦氏不是小气的人,可是失去儿子是她的锥心之痛,方氏这封信,简直就是在她的伤口上又洒了一把盐,禁不住也就尖酸刻薄了一把。

  华顼这段时间几乎就没着家,整天扑在了河堤上,一边检查这条河堤到底烂到什么程度,要重修的河堤有多长,一边接见淮南府的大商家,试图让这些有钱的商人捐出一些修河银,直到收到韦氏的信,他的心思才略略放回了家中,意识到眼前荣安堂正面临着一个非常尴尬的局面。

  让华顼现在离开淮南府,他是绝对不肯的,可是方氏面临的难题,却实打实的存在,而且是毫无办法了,否则也不会厚着脸皮给郡守夫人去信了。

  “夫人,让灼儿去吧。”华顼艰难地下了决定,没有办法,荣安堂人丁太单薄了,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可以代表荣安堂,不让女儿去,难道让才三岁多点路都走不稳的儿子去?

  “老爷……”方氏的眼泪当场就下来了,当年两个小姑的事,直到现在都是荣安堂所有人都不敢提及的禁忌。

  “让她去。”华顼狠下心来,“正好郡守夫人也要携女进京,让灼儿跟她一起走,我修书一封,请她多照应着些。”

  “她是咱们家的什么人,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凭什么要照应灼儿,只是带在路上一道走便也罢了,难道她还能为了灼儿跟老祖宗翻脸不成?就算她肯,也得有个说道啊,无亲无故的,本家那些人,哪个理她。”

  方氏的语气略略透着些不满,不满的当然不是华顼的决定,而是郡守夫人竟然把信回给了华顼,根本就是在打她的脸。尤其是这个举动,又让她对夫君和郡守夫人之间的关系,起了疑心。

  华顼有些尴尬,刚才话说得太满了,方氏的置疑让他有口难言,那已经是年轻时的一段轻狂往事,事实上,他和郡守夫人相识,还在方氏之前,那是他进京赶考的路上,遇到一位额间生着一点胭脂痣的俊美少年,交谈之下,颇为相投,恰好又同路而行,甚至还同在京城大佛寺借住了一段时日,彼此之间相处得非常愉快。

  后来的事情有些阴差阳错,他中了探花,又幸得座师保媒娶了方氏,再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俊美少年,直到几年前他到淮南府赴任,按惯例拜访郡守大人,在席上时只觉得郡守夫人额间一点胭脂十分别致,但碍于礼数不敢多看,过后回想,才意识到面熟之极,那眉心的胭脂分明不是点上去的,只是他也不好随意去问郡守夫人,是不是他当年遇到俊美少年。这个疑问一直闷在他的心头好多年,不敢想,不敢问,只能当做不知道。

  直到现在,收到郡守夫人写来的信,看着纸上熟悉的字迹,华顼终于确认,郡守夫人就是他当年遇到的那个俊美少年。

  念在当年的情分,他相信郡守夫人一定会照应女儿,只是这段过往却不能对方氏提起,当年郡守夫人女扮男装独身赴京,本就有违闺训,更与男子同行同住,虽然没有任何越轨之事,但到底是不能对人言之事,一旦有丝毫泄漏,她就无法做人了。

  “我与郡守大人有同僚之谊,这点小事,郡守大人不会推却的。”

  勉强想出一个理由,华顼一边说一边摆手,示意方氏不要再多言,这件事就这样定了。

  方氏只觉得气闷,同僚之谊又能深到什么地步,竟让老爷如此相信郡守夫人能照应好女儿。

 第129章 庄静论京

“老爷,那就让我跟女儿一同进京,别人照应女儿,总不如我尽心。”

  华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让刘嬷嬷跟着去吧,她老成精明,不会让灼儿出事。这阵子我要宴请淮南府大大小小的士宦乡绅、商门大户,他们的内眷需要你来招待,你离不得。”

  如果是普通的宴请,方氏不出面,虽然有点说不过去,但谁又敢跟府尹大人计较,可眼下是华顼要求这些人拿银子出来凑足修河银,礼数上自然得要做得周全,方氏不出面就等同于瞧不起他们,这些人心里肯定不痛快,心里一不痛快,掏腰包肯定就更不痛快了,所以方氏不能走,不但不能走,还得把这些人的内眷招待得舒舒服服。

  “老爷,难道修一条河堤,真的比女儿更重要吗?”方氏低声轻泣。

  “事关万千百姓安危,夫人,你当明理。”华顼也是无奈,他又岂是不担忧女儿的,只是身为一方父母,便要视治下子民为子女,岂能为一女而置万千子女的安危而不理。

  “老爷,万一女儿在本家又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可怎么活呀。”方氏并非不明理,只是实在是不放心女儿,更不信任本家人,母女连心啊。

  华顼神色一肃,道:“不用担心,我会写信给大族兄,警告他,如果灼儿在本家有个三长两短,哪怕是掉了一根头发,荣安堂自此就与本家分祠而立。”

  分祠而立,就相当于是跟本家一刀两断,公告天下,华氏豪族有一个嫡支,叛门而出,这个耻辱本家人是绝对不敢承受的,历来只有嫡支变旁系,哪怕是出了五服,也从来没有哪个嫡支旁系敢另外设宗祠的。华顼为了女儿,也是下了狠心,做出这个决定,给这次女儿的入京之行上一道双保险,前有庄家照应,后有分祠而立的威胁,本家人再怎么肆无忌惮,也要顾忌一下的。

  当然,华顼并不知道,分祠而立的事情,在上一世他已经做过一次,结果是荣安堂失了倚靠,在被宋家陷害以后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方氏见老爷发狠,心里一惊,再惦量出这番话的分量,终是无言。

  于是华灼入京的事情就这样定下了,华顼亲自给郡守夫人去了一封信,当天韦氏就回了信,信里言道入京的日子订在八月初十,怕时间赶不及,希望华家把女儿先送到庄家,再一同上路。

  眼下已是八月初八,时间紧迫,方氏什么也没来得及交待,就安排刘嬷嬷带着华灼踏上了去郡城的路途。

  随行的人,华灼只带上了七巧和八秀,方氏怕两个小丫头照顾不好,又派了两个仆妇跟着,一个唤做马嫂,平素为人最是机敏,又有几分泼辣,方氏是怕本家的那些下人势利,要欺负到女儿头上,特地派了这么一位马辣子,另一个唤做白嫂,原是厨房的一个管事,调得一手好羹,却是方氏担心女儿进京以后水土不服,又若吃食上有不惯。

  刘嬷嬷年纪大了,身边也带了一个小丫头服侍,叫做白雪儿,正是白嫂的女儿。阿福自然也跟来了,只是刘嬷嬷也知道这个儿子,不是个脑子灵光的,因此特地又把门房上的小厮常贵也带上了,这小子机灵,又能言会道,会来事儿,比自家儿子好使唤得多。

  除了这些人之外,华顼又特地从张守备那里借调了二十个守城军丁,一路保护女儿,领头的是个叫做陈宁的城门校尉,华顼能把他派出来,显见是心腹之人。

  除了行李,一行人什么也没有带,那件百子千孙大屏风是大件,运送不便,方氏另外派人直接送往京城去了。如此急行了整整一日半,在八月初九的黄昏时分,赶到了郡城。

  郡守夫人早就给她们一行安排好了食宿,一夜休息,隔日一早,两家人合在一处,连同护卫在内,差不多有上百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上路了。因许久未见,华灼和庄静就同坐了一辆车,两个女孩儿各带了两个丫头,总共六个女孩儿坐在一辆车上,倒也不觉得拥挤,庄静的这辆马车虽然不大,但里面的布置却很宽敞呢,车板上铺了一条毛毯,坐也好,躺也好,方便之极。

  “我听母亲说你要与我们一道走,就盼着你来了,昨儿你到的时候,我就想来接你,可是母亲不让,说天色已经晚了,你路上疲惫,要好好休息一晚……”

  庄静拉着华灼的手喋喋不休,叙说着见到闺友的兴奋之情。两年未见,她的身量拔高了一大截,光从身高上来说,她和庄铮不愧是从一个娘肚里出来的,都是高挑的个儿,两年前华灼还与她一般高,现在已经矮她半个头了。

  继续了母亲的美貌的她,虽然还没有开始发育,身材显得有些平板,但是面颊上已经开始退去婴儿肥,开始露出尖尖的下巴,五官精致而美丽,额间习惯性地以胭脂点了一颗红痣,竟有了几分妩媚。

  “我想着今儿就能见着你,心高兴得半宿没睡着呢……对了……”

  华灼从七巧手里接过一只锦盒,道:“这是宛儿让我给你带的,她说你进了京,今年的生辰怕是要在京里过了,所以提前将礼物送给你。”

  杜宛的这只锦盒是在华灼临上车前,匆忙派人送来的,她走得太急,也未来得及跟杜宛告别,现在想来还觉得有些遗憾。

  “还是宛儿最惦着我,我在郡城也有些交好的姐妹,她们谁也不曾想着提前送我礼物,大概早就想好了,要把今年给我的礼都赖掉呢。”

  庄静一边抱怨一边打开锦盒,见里面放着一尊小小的白玉观音,旁边还摆了一支签文和一封信,她也没看那签文和白玉观音,随手就把信给拆开了。

  华灼笑着又送上一方绣帕,道:“可别说我没惦着你,看,这大半年的,我忙着绣百子千孙图,也没忘了偷了闲给你准备礼物,既然宛儿的先给了你,我也一并先给了,总不能让她专美于前吧。”

  庄静正在看信,随着接过绣帕放在一边,待看完了信才笑道:“原来宛儿是去了也石庵,请了这尊白玉观音保我平安,签文上说我会一路顺风的。”

  华灼笑了笑,同样的白玉观音她也有一个,贴身佩着呢。

  庄静把白玉观音也佩在身上,然后才去看那块绣帕,见上面绣了两朵芙蓉花,一粉一白,活色生香,顿时赞道:“好精致的绣活,我认得的姐妹里,论绣艺,你当为魁首。”转而又惋惜道:“绣得这样好,我都舍不得用,诗璎,帮我收起来放好,等到了京中,再拿出来好生炫耀一下。”

  说着,她又一本正经地对华灼解释道:“你不知道,京里那些女孩儿最爱攀比,头上戴的一朵花,身上佩的一块玉,甚至连衣服上绣的一片叶子,都要比个高低,你这样的绣活儿,足够我拿出来撑个场面了。”

  庄静到京中去过几回,最近的一次,还是庄铮过继给大房的时候,一家人都到京里去参加了过继仪式。

  “这些又有什么好比的,按你这么说,京中岂不是奢华成风?”华灼有些不以为然。

  “皇城根儿,天子脚下,就算是普通人家,在穿戴上也十分讲究,更何况是那些勋贵世家、皇室宗亲,哪回出门要是没有注意一点,转眼就成了笑话传遍京城。灼儿你可小心点,我瞧你这身穿戴就不成,衣裳还是去年的款式,早过时了,腕子上什么也没戴,素了,你要是不爱金银俗气,拿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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