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可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哪!
白飞来的鸭子,怎能不吃?
本已经有些退意的程峰听“梦中情人”这么一说,立马给媳妇打了个外省考察的幌子,假期一到便开车载着胡晓月往丁槐村赶来,车子后面还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物,不晓得实情的,还真以为这是女婿回家“孝敬”老丈人呢!
程峰的到来受到了胡家老老小小的一直欢迎,年纪大些没啥,年纪大了才疼人不是,有胡建国在这做案例,其他都是浮云。再说,人家小伙子也是个事业有成的(哎哟喂,建国同志,那小伙不过比你小几岁而已),做事也有分寸(这句是针对程峰给胡家上下送来的各样不菲的礼物而来的),说话也和气有礼,出手更是大方不已(这句则针对赶集那日,程峰到集市上拎回了好几百块钱的东西而言的)。这样一个样样不错的小伙儿,配晓月这犟脾气的丫头真真是老胡家祖坟上烧高香了!
只一个人高兴的同时心里还带着些许伤感,老胡太太不禁心下念叨:要是晓萍还在,这会儿也该带孙女婿回来了吧?
这一日,胡建国骑着摩托车去了镇上,要去买大闺女想吃的鲤鱼,晓月则去了她小学同学家,家里只留了桑燕和程峰两个,外加小不点儿晓梅。
说起来这桑燕,也是个奇葩。自打成亲之后,桑燕有两年多的时间没在跟外人鬼混,只在家里哄着胡建国,将家里的大小家私全拽到了自己手里。
这只要是猫,哪有不偷腥的时候呢?这话不论男女,皆可适用。桑燕也是。
桑燕本就是嫌贫爱富的主儿,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被刘湘几句话给劝动嫁到丁槐村来了。真到了胡家才发现,丁槐村有钱的是不少,可那与自己嫁的胡建国毫无关系。胡建国倒是个勤快的,可因着前些年赌钱,胡家欠了一屁股债,自己嫁进来那会儿,过年时还有人上门讨债呢!不过那时候木已成舟,再说桑家村姑娘嫁人着实不易,桑燕也就这么忍了。
可再忍,下地干活儿这块桑燕可实在忍不了了。桑燕活了近三十年,因着家里父母做活勤快,兄长也是个庄稼好把式,打小,桑燕下地做得最多的不过是捡几颗麦穗,给家里人送个午饭啥的,最累的活也不过是打理桑家那巴掌大的菜园子而已。后来,刘湘嫁进来,姑嫂两人做起了皮肉生意,家里又开起了小馆子,桑燕连做饭的活儿都省了,每日不过是逗逗小侄女,出门赶个大集,等等等等。由此可见,桑燕对去年秋天下地干活儿的事儿有多么地深恶痛绝,有多么地记恨愤慨!
这样的日子一长,桑燕对胡家也没了好感,胡建国再能干活又能怎样?不还是没人家邻居林民家挣的钱多?老胡太太更是偏心,大儿子家的闺女没见她照看几日,老二家的闺女死了,她倒哭得跟死了亲妈似的,真真是偏心眼的可以!有了不待见,接下来桑燕便有些消极怠工了,屋子也不定时清理了,衣裳堆了一堆时才抽空用洗衣机搅搅,饭也是热一顿凉一顿,到了赶集日子,干脆从集上买包子、烙饼等熟食,更是省事儿。
桑燕的变化胡建国看在眼里,可想到人家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姑娘嫁给自己这么个老男人,本就是委屈,又是个会撒娇、可人疼的,胡建国每每这么想想,也就忍了。
这人啊,有时候就是不知好歹,俗称犯贱。当年,胡晓月她妈对胡建国那是真真好吧,脾气好不说,不管是家里地里,那都是顶个男人使的好把式,胡建国那时除了农忙时累点儿,其他时候基本就是甩手掌柜,家里日子过得滋滋润润。可现在呢,大小活儿都落到他身上了,新媳妇懒成这样,还时不时冲他使使小性子,胡建国偏觉得这位就是好的,真真是活该被戴绿帽子!
桑燕打程峰自自家胸口打量了一圈才跟自己打招呼时,便看上这人了。
先不说这人怎样,单是他身后那辆小轿车,就让桑燕心动了。解春来他儿子去年也开了辆小轿车回来,后来大伙儿都传遍了,那是包他的富婆给他买的。眼前这位,这车比那辆还好还气派,再看这一身行头,比那电视上的大老板看着还气派(其实也就是程峰这些年应酬有些多,啤酒肚渐有规模,显得有些发福而已)。这样的人家,桑燕挺挺刚给孩子戒奶,仍旧颇为丰满的胸脯,心思有些琢磨了开。
接下来的日子,真可谓是“郎有情妾有意”地顺利成章。程峰虽被胡晓月领回家,却仍是“看得见吃不着”的状态,可晓月她后妈桑燕,那可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了。程峰阅女无数,那双眼睛修炼的,什么女人,什么脾性那是一看即明,可比本职大夫专业得多!
桑燕在灶上做饭时,程峰故意擦着丈母娘的屁股经过,桑燕能专门将身子往后仰仰;
程峰逗弄小丫头晓梅玩时,手触着桑燕的小嫩手,两人能隔着孩子摩挲许久;
……
胡晓月不是傻的,或者说她要得就是这种效果。这两人碰了头,说是西门庆与潘金莲也不过如此。果不然,还没两三天,晓月便发现桑燕去背柴火回来时,嘴唇便有些红肿了,晚上去上个茅房,回来时衣裳也带着些许凌乱。
胡晓月不动声色,继续在胡家住着。没事儿时还故意支着她爸去这去那,自己也借故出门,专门给两人制造相处的机会。家里没了大人,当天程桑两人便在灶台上“活塞”了起来。后来几日,更是愈演愈烈,只要家里没人,两人便会瞅着机会纠缠。
有句话说得着实不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来的果然是刺激,况且还是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偷来的。对于程峰来说,这可真真是不一样的享受!桑燕不同于他以往弄到手的任何一个,小姑娘□□,羞答答地任你采摘,偶尔地,还要不依反抗一下,可桑燕不一样,她本就是做这个的,农村的这种行当的婆娘比起城里的坐台们又是另一种风情,对于程峰这种将书读到狗肚子里、把正经掖到后腚上的人来说,这位丈母娘,真真是太合他的口味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桑燕成功将程峰拿下,具体成绩看程峰越来越扁的钱包,还有手上早就没了踪影的名表便可知晓几分。
胡晓月在丁槐村生活了二十多年,从丁槐村到最近的买鱼人家的距离胡晓月闭着眼睛都能算出,可桑燕不知道啊!她还以为买鱼真的要到镇上去买呢!哪里知晓,丁槐村的邻村就有一家专门养鱼的,不过是本镇唯一一家养鱼厂,自称马庄镇渔场,大家伙说习惯了就说镇鱼厂了,其实来回也不过二十分钟的光景。
二十分钟,对于这两人来说,才来了一个回合而已。等到程峰“提枪”二度冲刺时,胡建国的摩托车已经推进了院子。开门声合着摩托车声惊动了炕上的两人,桑燕手忙脚乱地穿衣裳时,还期盼着正在院子里玩耍的闺女能挡挡他爸的步伐。
可惜,穿得再及时也遮不住两人脸上未退的春情,况且,身上收拾利索了炕上却没来得及收拾多少。胡建国经人事这么多年,一打量便发现了问题!
怪不得将孩子一个人扔在院子里呢!
怪不得晓月去看同学这女婿没跟着去呢!
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么一局桃花阵哪?!
胡建国其人,说白了,那就是浑人一个。这两年因着前媳妇的死加上新媳妇的哄惯,行事上好歹有着些许收敛。可拿现在一句非常流行的话可以形容这人,身上再怎么喷古龙水,也掩不住本有的那股人渣味儿!这回子,看到这一幕,胡建国那原本就憋屈了不少日子的内心,忽然解放了!
只见他将鱼袋子往地上一扔,奔进厨房,操起菜刀便朝屋里奔来。原本还有些发愣的程桑两人,见胡建国这架势,立刻慌了手脚,抱着头便往外窜去。
可正堵在门口的胡建国哪能这般轻易放走两人,菜刀往门框上一砍,得,真是入木三分了!(纯字面意思)不客气道,“谁敢迈一步试试?谁敢迈一步俺就剁了他的狗腿!”
这回子,程桑两人更是害怕了,也不顾前头炕上刚撂下的海誓山盟甜言蜜语了,一个劲儿将责任往对方身上推,程峰更是直接,“我放着你家姑娘那么漂亮的不要,反而看上她?那怎么可能?是她一直勾搭我,我才上套的……”反正又不是亲岳母,真正那位早就见了马克思,这位不过是面上情分罢了,即使出了事,晓月也该不会怪罪他才是。
胡建国才不管他俩谁勾搭谁呢,事情已经发生了,绿帽子他家父女俩也戴定了,这回子与其再听这些废话不如来点实际的痛快解气!胡建国再次操起菜刀,冲着两人便砍了过去。
好歹他还知道杀人犯发,只拿着菜刀背儿冲人打过去。可程峰桑燕两人,哪个不是娇滴滴养大的,即使是菜刀背儿,这一刀下来,身上也被砍了个乌青。
程峰还敢四下乱窜,桑燕因着日后还得继续在胡家讨生活,连窜都不敢窜,抱着脑袋生生挨了好几下子。
☆、野菠菜
作者有话要说: 肥大的叶子,粗褐的根,没有荠菜的新鲜劲,没有苦菜的受欢迎,出现在沟里,落生在田间,锄头一过便失了依仗,那肥大的叶、淡绿的花,全都随之成了过往——野菠菜
村里本就没有太多秘密,胡家周围皆住人烟,胡建国吼起来声音又大,没多久,前后左右的邻居便竖着耳朵听明白了发生啥事儿。
胡晓月悄悄溜出去,假装刚从外面回来。待到走到自家胡同口时,看到张翠花那有些幸灾乐祸又有些同情的表情时,便知道,她那愣头愣脑的爹定是将这事儿又捅了个人人皆知。
哼!既然这样,那她就老老实实做个可怜的受害人罢!
一进家门,胡晓月便端着脸给了正跪在院子里求情的程峰一巴掌,让你成日色迷迷地盯着人家看,这下终于有人收拾你了!哼,本姑娘也收点利息出出气!
对于桑燕,胡晓月连手都懒得动,当年逼得她跟妹妹连家门都没法进,走了两年,家里更是连出来找的音讯都没有一丝,要是没有这个女人的“功劳”,打死她也不相信。更别说这次回来,要不是程峰拎的东西多,估计更是连住的地方都捞不着,原来还意思意思给她们姊妹俩住的平房,这会儿早就成了杂物室!
所谓狗改不了□□,这种女人,有一便有二。自己打了她,不过是一时解气,还给她找了嚼舌的理由,就这么好好留着她,让她在这个家里慢慢熬,有她亲爹那样的人在,桑燕的日子能好过了才怪!既然你那么爱卖,胡建国又那么爱闹,好啊!我就这么看着,你们慢慢闹吧!
胡晓月轻蔑地扫了眼一身狼狈的桑燕,连话都懒得对她说,直接抱起蹲在平房楼梯上哭啼的晓梅道:“哎哟,小姑娘脸上哭得哟!跟大花猫似的,来来来,姐姐给你擦擦。”
“哎,这下干净了!咱们梅子可真漂亮,这双眼皮大眼睛,竟半分不像俺们姐妹!也不知是遗传了谁?”
这话说得就有些恶毒了!
况且是在如此安静,又如此紧张的院子里。
胡晓月这话,无疑给胡建国心里埋下了很大一颗怀疑的种子。
胡家孩子,包括老二家两个,全都是单眼皮。胡建国跟他兄弟也皆是单眼皮,至于桑燕,这会儿即使哭得眼睛再红肿,也遮挡不住她是单眼皮的事实!
桑燕心里也是一阵咯噔,一双眼睛淬了毒般射向胡晓月,迎向她的却是一双漠视的、事不关己的面孔。原来,自己还洋洋自得、忘乎所以的时候,人家都已经步步为营、逼近城门了!不得不说,与继女的这场战争,这次她败得一塌糊涂。
胡晓月带着胡老太太的后悔、胡建国的懊恼以及村里人的同情满载而归了!
至于程峰这里,先把后背上的伤养好,想个法子跟媳妇糊弄过去再说吧!
想打她的主意,哼,本姑娘能“收拾”你这一次,就能“收拾”第二次,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好脱身了!当然这事儿暂且不表。
胡家大姑娘留下一堆烂摊子,拍一拍屁股,神清气爽地走了。
可丁槐村却因着这事儿,又沸起了八卦。
这可不比桂珍那一出闹得有多低调,桂珍做那活儿,纯粹是家里有个扶不起的阿斗,婆姨们在咒骂鄙视的同时,多少还带着些许同情。可桑燕这事儿就不一样了,胡家的条件,在整个丁槐村来说,不算上游也算中等了,家里没有上学要一直花钱的孩子(晓兰自从被大姐接走后,这姑娘上学的钱,胡建国半毛都没出),也没有拖钱的老人(村里有些人家老人身子骨不好,得天天用药吊着,常年累月那可是笔大开销),一年下来挣得钱可以说真真是够一家三口人花的了。看看桑燕每次赶集往家里拎的大包小包吧!你敢说自己日子过得穷?!
再说了,这桑燕自打嫁过来,都有两年了,统共才下过不到半个月的地,整日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在村里真真是享福养老才有的日子。你说你那时是怀着孩子出不了门、看孩子下不了地?笑话!村里有多少人家的婆娘都是怀揣着孩子下地干活儿的,胡克德他媳妇还是在地头上生的二小子呢!人家怎么就没事儿,你咋就连门都出不了了?
再再者说了,你就算勾搭,你勾搭谁不行啊?你竟对着女婿下手?!前年将人家俩姑娘挤兑出门的事儿本就不厚道了,这次更是作孽,搅了人家的大好姻缘啊!(前些日子,胡家人出来显摆得太过,又加上赶集那日程峰的出手大方,村里人都知道了胡建国家大闺女找了个有钱的对象。没想到这羡慕还没一周,竟出了这么个事儿?!)
所以说,你要是过得落魄,做了错事,大家还能原谅你几分,你要是身在福中,还如此不知足,心下不平的众人定要批你个体无完肤了!
桑燕的事儿在村里传开后,村里有那不老实的汉子便有事没事在胡家门口转悠了,胡建国本就心里有事儿,偶尔碰上几个,见着可疑,话没说两句,便抡着拳头砸了起来。如此一来,竟在村里打了好几架。有那赶巧倒霉撞上的,更觉晦气,不能舍下脸子跟这浑人计较,回家便更加变本加厉地说胡家的是非。
桑燕躲在家里不出门,胡建国眼不见心不烦,又到隔壁村开始了当年赌钱勾当。没了钱,便回家收拾桑燕一顿,定能榨出几个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到了冬天种大棚的时候,因着没有壮劳力的支撑,桑燕又是个不经事儿的,胡家的大棚这一年搞得一塌糊涂。别人家大棚开始摘黄瓜时,胡家大棚的黄瓜才开花。
到了过年,种大棚没挣几个钱,胡建国那里又是只出不进的。桑燕可怜自家娘俩连过年买衣裳的钱都没有,倒真真是又拾起了娘家时的勾当,选了几个漏钱多的汉子,做起了皮肉买卖。
这事儿大伙儿心里门儿清,又见胡建国长期不在家,对这事儿始终不管不顾,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起了闲话,只不过是有家里汉子不老实的婆娘,更加拽紧了家里的钱物而已。
我们将场景切换到林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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